穿成侯府傻女 第150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他接着回去干活,看上去十分卖力。

  裴元惜看到章音音和他说话时带着笑意,想到对方那异于常人的择偶标准,这个贾金宝倒是意外地合适。

  她笑了一下,继续朝那对父子走去。

  商行笑嘻嘻地问,“娘,那人谁啊?”

  “一个认识的人而已。”她轻轻靠过去,在儿子耳边低语几句,少年的神情顿时恍然大悟。

  公冶楚走在前面,母子二人走在后面。商行问起陈家人的事,还道父亲为何那般轻易放过陈家人。

  裴元惜笑道:“少杀戮,多积德。”

  陈映雪不是什么好人,陈家那些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恶人自有恶人磨,想来有陈映雪在,往后几十年陈家人都翻不了身。说以物降物也好,以毒攻毒也罢。能兵不血刃解决后患,才是上上之策。

  人来人往的街市,深紫锦袍的公冶楚引来不少惊叹的目光,故意敛起气势的他一如世家出来的公子般矜贵高冷。不过他再是收敛气息依旧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倒是没有敢上前和他搭话。

  裴元惜看着他,思及他们的两世纠葛,脸上不自觉带出笑意。

  商行见到她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他在自己母亲面前像个孩子般放松。一时抱怨因为祭祀在即他最近忙得不行,一时又说冠冕太重顶得他头皮疼。

  “要不我得了原身的好处,顶着这身皮才能和爹娘团聚,我身为公冶家的子孙才不愿去祭祀仇人的先祖。”少年鼓起脸,酒窝都鼓没了。“这次祭祀,权当是我还原身的人情,往后这样的事我可不愿意去。”

  “你若不愿,此次也可不去。”公冶楚道。

  少年皱着眉,“那可不行。我这次要是不去,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肯定又要编排父亲的不是。还当你独揽国事太过专横,连祭祀都不让我去。去我是一定要去的,不为别的,我就是去还人情的。”

  “那你还和你娘抱怨?”公冶楚冷了脸。

  少年讨好一笑,“我这不是撒个娇,想让我娘多疼疼我嘛。”

  裴元惜配合道:“娘疼你,别理你爹。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说话啊,有这么独断专行的人吗?”

  “还是娘疼我。”少年满足地眯眼,酒窝重现在脸上。“娘,刚才那个贾金宝要找的人叫什么胡大力的,到底是谁啊?”

  裴元惜偷笑,指了指前面的男人。

  少年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啊?胡大力是……我爹?”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裴元惜忍着笑重重点头。

  少年也憋着笑,死死捂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母子二人忍得辛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时瞄着前面长身玉立贵公子般的男子。

  “不行了,怎么如此好笑……”商行俊秀的脸憋得通红。

  “忍着,你爹不要面子啊。”裴元惜捂着他的嘴。

  前面的公冶楚停下来,慢慢回头,那凉凉的眼神看得母子二人齐齐心惊。裴元惜立马松开捂着儿子的手,假装看四周的店铺。商行清澈的眸子灵动地转着,提议一家人去四合酒楼吃饭。

  他生怕被父亲责怪,跑到了前面。

  裴元惜独自迎视着自家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笑得讨好,“我觉得你那个名字取得真不错,人如其名。”

  “是吗?”公冶楚沉着眸,“我还以为你们刚才笑是因为这名字言过其实,既然你也觉得名副其实,我自是不会让你失望。”

  她懵了一下。

  怔神的当口,旁边的酒楼里传出小二招客的声音:“各位客官里面请,我们酒楼又出了新菜。不仅好看有而且好吃,绝不会让客官失望。”

  突然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腿肚子一软。

  这男人,原来是想在床第之间身体力行。看他这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样子,要不是她认识了他两世也绝猜不到他的花花肠子。

  真是闷骚!

第127章 情深已起

  这一夜,公冶楚言出必据地向裴元惜证明自己人如其名,不负大力之称。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已经软成一滩水化在锦被之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上一世他可没有这般放肆,索取之时也不会像如今这么不顾她的哀求。多了一世记忆,他倒是脸皮厚了许多,下手也越发狠了。

  她想起以前的那个他,明明是个冷漠至极的男子,却像个纯情少年一般不经撩。哪里像现在目光灼灼不加掩饰,如同一头喂不饱的狼。

  不知饕足的男人意犹未尽,深暗的眸中烈焰仍在。

  她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大力兄,适可而止。”

  大力兄三个字一出,他眸中炽焰越盛,“看来还有力气,我这个大力兄应该更加努力才行,否则岂不辜负这个称呼。”

  这男人学坏了啊。

  “你名副其实得很。”她缓过气来,推了推他,“你可别来了,要不然我死在床上,那多难看。”

  “不许说这个字。”死这个字犯了他的禁忌,她像睡着般躺在冰床上的情景挥之不去。“你若是敢死,我就……”

  “行了,我开玩笑的。”她赶紧制止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杀光天下人,让她不停轮回的话来。

  这一世她是不可能自己找死的,除非是天不容她。

  他眼神一暗,亲自披衣出去端了热水进来。

  她眼皮子抬了抬,然后又轻轻地闭上。有人侍候她自是乐得不动,两世夫妻也不存在什么害羞不害羞的纠结。

  许是累极了,她舒服地喟叹着眼睛往下沉。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涣散的意识在消失前还在想程家的藏宝之地到底在哪里。

  夜寂静,梦无声。

  无尽的火光,似乎把天都烧红了。四周一片死寂,风呼呼地吹着如同厉鬼哭嚎。红红的一片火光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望不见天,看不到一个活人。她茫然无依地四下寻找,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公冶楚,没有她的儿子。

  忽然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娘,那声音从火中传来。她想也不想往里面冲,却被一堵高墙拦住去路。

  泪水花了她的眼,她疯子似的想推倒那堵墙。不知为什么,她好像能感觉到那一片火海之中除了重儿,还有公冶楚。

  “阿楚,重儿!”

  她呼喊着,火势隔绝了她的视线。她拼命地叫着他们的名字,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离,那种撕心裂肺的骨肉分离之痛令人绝望。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他们会是什么样子。那必然是无尽的空寂,同行尸走肉一般。

  情深已起,入骨入髓。

  何以慰情深,唯有共白首。

  她再也不想回去,只想永生永世留在这个时空。这里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儿子,有她完整的人生。

  “阿楚,重儿!”她一头朝高墙撞去,突然有人拉住了她。她慢慢回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太好了,你们没事,太好了。阿楚,重儿……”

  “惜儿,惜儿。”公冶楚唤她。

  她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轻烟似的幔帐,熟悉的气息和记刻在心里的人,她一把抱住公冶楚,“我梦见好大的火,你和重儿差点出事了。幸好你们没事,幸好只是一个梦。”

  “不怕,我在这里。”公冶楚轻抚着她散开的青丝,像哄孩子般充满耐心。

  他的声音低沉令人心安,她却越发抱得紧,“你千万别离开我,别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不会等你的,你要是敢丢下我们,我就带着儿子改嫁,让他认别的男人做爹。”

  “说什么胡话,看来真是被吓着了。”想改嫁?想都别想。吓成这样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将她往被子里一按,“睡觉!”

  她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因为心有余悸声音软得不行,“真凶。”

  嘴上说着他凶,身体却是紧紧靠进他的怀中。她重新闭上眼睛,梦中那种绝望的情绪重新漫上心头。

  那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人心生惶恐。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定是担心程禹会做什么事才会做这样的梦。

  高墙,大火。

  那火势大得极不寻常,并不像是寻常的起火。如果真有那么大的火,所有人都会化成灰烬。如同那把扇子,片刻间灰飞烟灭。

  程家的宝藏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巨财,又能在不打人眼的情况下藏起来,最好的藏宝之地应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程家抄家时,衍国公府被掘地三尺。如果真的埋在程府的地下,阿楚不可能找不到。

  程禹明知东都城最危险,他为什么非要回来?如此说来那些东西定然不在城外,应该就藏在城中的某一处。

  程家自凌朝建国后已历经好几代,谁也不知道那笔财物几时开始积攒的,更不知道程家来来往往经手过多少产业,也就无从判断他们的藏宝之地。

  这些事她能想到,阿楚肯定也能想到。或许他们的想的方向不对,又或许那些东西并不在城中。

  如果是城外,那更加不好找了。

  她胡乱地想着,越发偎紧身边的男人。心一寸寸地安定下来,心道即使没有程家的宝藏,她也有能力给儿子铺路。

  只是就算不找程家的宝藏,也应该把程禹找到。他自小有才名颇有几分算计手段,如今他在暗他们在明,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权势让人铤而走险,仇恨更是让人丧失理智。

  那日去陈家之前,是有人给他们送了信,送信的人正是何婶。若不然他们还打算继续装作不知,等着程禹先露出马脚。

  既然程禹出了手,他们自然没有再等的道理。程禹自己暴露行踪,目的应该不只是想给何婶母女一条生路。

  当年的芝兰玉树的程世子,衍国公府的下一代家主,世人将他比之四方神柱。那样一个男人……

  四方神柱?

  她蓦地坐起来,低喃着:“阿楚,你说通天台下面会不会有地宫?”

  公冶楚闻言睁开眼,“商氏建朝之初为显凌氏威武,遂命人兴修通天台,当时负责监造的正是第一代衍国公。”

  夫妻二人对视着,再无睡意。

  通天台是凌朝的象征,商氏代代帝王都会登高台祭天祭祖。还有五日便是祭天大典,不仅皇帝要去,身为重臣的公冶楚也会去。

  如果那时程禹想做什么,那么……

  裴元惜呼吸紧了几分,因为她知道这个可能或许是真的。

  霸气威严的通天台守卫森严,不仅是祭祀之地,更是商氏宗庙所在。从下往上看,是云梯一般的台阶。台阶之上,是镇守天台的四方神柱。

  神柱驻守在通天台四个方位,分别对应四象星宿。高耸入云的神柱是东都城百姓的骄傲,世人皆道神柱守护的不仅仅是其中的宫殿祭台,而是整个天下的运势。

  既然是皇家祭台,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自行出入的。假设天台之下真有地宫,入口处肯定不会是在天台之上。

  站在高台之下,可以将方圆几十里尽收眼底。

  如果她是程氏先祖,这个秘密除去历代家主口口相传之外,必会派心腹守住地宫入宫。那地宫入口一则是要隐秘无人知,二则还要方便出入。

  她的目光落在离通天台最近的人居之处,“那是哪里?”

  “小长街。”

  东都城最繁华的地方便是长街,长街的烟雨楼阁一直延伸到罗布井。罗布井最有名的便是舶品铺子,前些日子她还在那里选好几个铺子准备等孟槐的船一靠岸就开张。

  除去长街和罗布井,东都城内还有几条小有名气的街市,小长街是其中之人。之所以称为小长街,自然是想沾一沾长街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