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一条路,看上去经常有人走动,路两边还装了栏杆,杂草也被修剪过。
砖瓦建筑其实是一个小教堂。
它的做工看上去到是非常考究。不过站在外面,能看到到原本应该是彩色玻璃的地方,早就用木框棂所取代。只有极少数还维持原样。而在大门上,挂着一个门牌,上面写了三个字。
“蚯蚓庙。”周明读了出来。
“什么蚯蚓庙……”高元纠正:“这是草书,写的是唐僧祠”
“这不是教堂吗?中西合璧啊?”
“这应该是,废弃的教堂,以前很多国外的传教士到中国来,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这里大概是某个传教士建造的。后来荒废了。这些搬到这里来的村民,就把这个教堂挪作它用。”
周明问:“你怎么知道原来的村民搬走了,现在住在这里的这些是后来的?”
“你没看到他们屋里的那些私人物品吗?”高元很维护孟夜:“那像是一般的村民会读的书,会玩的游戏 ,会拥有的画作吗?并且他们屋里的家具,也很可疑。哪个深山村民家里会有西式红木梳妆台?”
周明杠上了:“我当时到这儿来的时候,看见也觉得奇怪,但我想说,大概他们收旧货用呢。那怎么说得好。”
“有几家衣柜里,还有保存得很好的西装、旗袍、皮草什么的。”高元说:“并且我看了一下,他们挂着的人物肖像穿的就是这些衣服,应该画里就是这里的村民。但这些人都不是村民的气质,画里的背景,也不是一般村民会出现的场合。还有几张大型舞会之类的场景,看上去高级而奢华,完全有当一九二几年时候上层社交舞会的感觉。”
“所以,这里的村民,其实在很久以前,都是有钱人?所以他们保存着这些东西?”周明茫然了:“可你也说,充斥着一九二几年的气息,可现在都2020年了。难道现在的村民是那些有钱人的后代?当年,他们的长辈,为什么躲避什么,才跑到这里来生活,然后所有人都在这里繁衍,再也没有离开。”
说着,一拍掌:“他们不会是,厌倦了这种生活,又无法接受现代文明,所以杀了小孩和老人,决定活完自己这一代就算了吧?”
正说着,孟夜走上前,一掌推开了虚掩的教堂大门。
门页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外面的阳光,投射到了昏暗的室内。
周明从孟夜和高元两人间的缝隙,看到里面场景的瞬间 ,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幅谁创作的关于地狱的油画,因为这不是现实世界中应该出现的场景。
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但却早已死亡多时。
他们以各种各样奇异的姿势,倒在全是干涸血污的地面。死时表情很安详。
而与这挣扎着如同地狱一样的画面不同的是在高台上,一个平躺的尸骨。
孟夜扭头示意高元上前,高元拿出一张符纸,低声念了一句什么,贴在这俱尸骨的额头上,
顿时,一个虚幻的浮影,从这丑陋的尸骨上浮现出来,慢慢得变成实景。
周明激动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啊?好厉害!!!”
当外貌被复原到尸体腐坏前,三人发现平躺的是一个女子。
她看上去无比鲜活,脸上甚至还有红晕,像是睡着了,哪怕脸上有伤痕但也无损于她的美丽,只是让她平添异样的气质。
身上不着片缕,姿态舒展。
孟夜大步走过去,仔细地查看。
周明嘻嘻哈哈:“哥,这,有点过份啊。”
也跟过去后,才发现孟夜在看什么。
这个女人完全是由碎片拼凑而成的。
她光是脸,就被分成了七八块,更别说别的部分。但有人将她缝合了起来。看上去手艺不怎么样但大概已经尽力。
那张符无风自燃,化为灰烬时,尸骨也恢复了干瘪、腐朽的原样。
孟夜扭头叫高元:“衣服给我。”
高元连忙将外套脱下来。
孟夜接过去,盖在这女人身上。才扭头看向其它的尸体。
坐在这俱身体身侧,手里拿着针线已经死去多时的一俱尸骨。
从它的特征来看,这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身高一米八、九左右。
高元又拿出一张符贴上去。
随后一张俊秀生动的脸,在这腐烂的面容上乍然出现,又如一闪而过的烟花那样湮没。只留下腐烂发臭的身躯。
“他是这里的村民。我之前在某个小楼,看到过他的照片。”
“查看一下,其它人的伤口在哪里。”孟夜拿出手帕掩住鼻口,快步走出教堂。
过了好一会儿,高元和周明才出来。
一出来,周明就吐了一地。
高元还算镇定:“查过了,几乎每个死者身上,都少了五到六个部分。有些少在脸上,有些少在身上。有些是一截腿。”
周明吐完含糊地说:“我看到那个小姑娘了,她的腿没了。然后我去查看了那个台上的女尸。发现她的右腿,小腿骨到脚,刚好是一整块。”虽然觉得诡异,可他莫明地感觉,这条腿,之前是装在小姑娘身上的。
正是因为这条腿,所以小姑娘才没有残废,而是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
虽然高元在查看完现场之后,并没有说出什么结论。
但周明却有一种感觉。
从种种征兆与线索来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九二几年搬到这里来的那批人的后代,他们自己就是那批人。
所以这里才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 ,更没有坟墓。
孟夜示意高元带路。
三个人去了这个青年所住的地方。
那个小楼,离其它的小楼比较远,看上去,也比其它的楼要朴素得多,房间里没有太多装饰,家具看上去,也是自己制作的。不过他这里,有很多的笔头,装了满满的几抽屉,还有几支外壳破碎的圆珠笔。墙角用树枝做成的架子上,排着几张绷好的画布。
布摸上去非常粗糙,应该是村民自己织的。
有几张用做样本的照片,被他用竹签固定在墙上。
有一副已经完成的画,看落款是8月7日,一个多月前。
标为自画像。画的是青年自己的半身像,画里的人没有穿上衣,身躯看上去非常孱弱,胸口有一块非常大的嵌合痕迹。
从体形看,不是经常劳作的人。
他应该就是这个村里的画家。
并且从这些画笔触与作画方式看,其它村民家里的画作,确实也都是他画的。
“少爷。”高元拿起一只随手放在桌上的笔。
那是只录音笔。
周明连忙说:“这我的这我的!原来是掉在这儿了。肯定是我那天走的时候,包里的东西没收齐。我的充电宝呢?充电宝在不在这里?”走过去在桌上四处乱翻。
孟夜拿着录音笑,看了一下,还有电量。
打开播放。
很长一段都没有声音,只有人动作带发的响动。大概一开始,这个青年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后来终于青年的声音响起来:“喂?你好?”
似乎以为是手机。
接下来几段录音,也差不多都是这样。
应该是以为对面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偶尔会在“你好”之后,说几句有的没的,比如问:“你是哪里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感觉他在这儿没朋友。”周明嘀咕。
最后长一段话,在8月8日。这是倒数第二段。
“8月8日?是我走后第三天吧?”周明说。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在八月五六号的时候。到这里来的。第二天走的。
之后可能是这个青年捡到了他遗落的东西,自己私藏了起来。又或者是别的村民,拿来送给他,来换取他帮自己作画。
这段录音也仍然是以:“陌生的朋友 ,你好”开头。
“我想郑重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史浩宇,今天将要做一件很早就想做的事……”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说,沉默了很久。
听上去那天在下雨,雨打树叶的声音,也被录了进来。
中间还有人来敲门,问他画好了没有。
他应付了几句,关上门,听声音是坐回了简陋的书桌前。
“这件事,在你听来,一定非常地不可接受。连我自己也有些忐忑。”
周明嘀咕:“他身体里嵌合着别人的一 部分,这么大的事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事是能让他忐忑的?”
史浩宇的声音还在继续。
“首先,我介绍一下我生平。
我是圣玛丽教会学校的学生,毕业后打算出国继续学习,但父亲的货船海难,我的家庭一下就被击倒了。父亲自杀后,我不得不退学,把房屋抵押转卖后,一度不肯接受现实,过了一段非常颓废荒诞的生活,甚至导致我母亲被讨债的人殴打去世。
我当时非常的绝望,有离开世界的想法。
但后来,在一位意外认识的朋友身上,受到了鼓励,
之后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并用这幅作品,参加了当年最负盛名的画展。
一下子,我的生活又开始光鲜起来。
我有了钱,走到哪里都受到追捧。
不过最初的画作,我一直没有卖出。这让一些收藏家蠢蠢欲动,他们总来找我,相互竞价,最高时所出的价,甚至能购买一座岛屿。但我都没有同意。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幸运的开始。
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我。
他看上去,不像是收藏家,当时也向我坦言,他只是一个陷入困境的普通人毫无艺术嗅觉。但在报纸上看到我的画之后,深受启发。
现在他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为了感谢我,他决定给我一个永远健康的机会。他说,换一种方式来说,就是永生。”
周明忍不住激动:“我就说嘛,我没猜错!我没错吧!这批人就是最开始到这里来的人。”
“永生和健康。这四个字太有吸引力。
其实我本人因为以前荒唐的生活,已经患有严重的心脏和肺部疾病,常常无法呼吸,夜里都不能入睡,只能坐着,像一快死的鱼那样张大嘴巴。
我同意之后,他带我来到了这里。在废弃的教堂,对我进行了‘赐福’,之后我就像所以其它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赐福’的人那样,开始了山村生活。
一开始,这里的生活并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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