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96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说着在众目怒视之下,走到申姜身边:“主人,心气可平顺了一些?”

  申姜震惊,用眼神询问他。

  他非常淡然,保持微笑,嘴唇几乎不动,小声说:“怎么样?很机智吧。学到了没有?”

  你……可真行!

  申姜环视四周。与那一个个意图将她撕碎的人对视,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大……大家好。如大家所见,他说的主人就是我了。是我让他干的!”

  取下腰上的牌子,硬着头皮举起来:“有本事,就找我报仇。但我怕你们不敢。那就不要讲这么多了。都闭上嘴滚开。不要打扰我欣赏火光之美!”

  “什么东西?”

  “你是哪里的?”

  “报上名号,今日我们不敌,但我某某氏夫人在此受此屈辱,我们举族上下是不会甘休的!”

  看上是很多人都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

  申姜有些失望。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原来是莲花池的弟子。”

  哪里?

  申姜连忙看过去。

  其它受害者比她更茫然,纷纷低声询问:“哪个莲花池?”

  “济物山莲花池。”那个人气愤地说:“因为莲花池的人很少在外走动,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我日前,随家师前住济物山拜会光虚殿的那位尊上时,见过莲花池的弟子。所以才会知道。”

  这下所有人都哑声了。

  原本还愤愤然的,表情复杂起来。

  “是济物山的人。”

  个个窃窃私语:“济物山的人怎么会这样?”

  “是冒充的吧?”

  “可她的仆役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就没办法了?这个闷亏也只能吃了。”

  “莲花池是济物哪一位的地方?”

  “当是小辈之所。不然不会没有听说过。”

  “区区小辈也如此放肆。实在是太过份了!”

  但可算是有了收获。

  “走吧。”割麦子的人转身就走。

  申姜高兴地连连向那些人作揖:“多谢多谢。实在不好意思。”转身快跑着跟上。

  “学到了吗?”割麦子的人问她。

  “学到了!”申姜用力点头。她一个长得受到法制教育的人,解决事情的办法太拘泥于法律框架之中。但这里是梦魇,一切都不是真的。

  虽然两人走了好一段,还听到那个发髻烧没的妇人凄惨的哭声。

  但这只是NPC。

  “这些客人很快就忘记这件小事了。第二天,一切又恢复如初。”割麦子的人说:“只有主要人物是有记忆的。只要没有主要人物在现场,发生过的事很快就会被抹去。”

  申姜好奇:“可你的房子,你的东西,怎么能持久存在?”

  “你以为很容易?便是一件衣裳一把伞,都是我费了一百二十万分的力气。”

  两人一起走出了这条街,割麦子的人便停下步子:“你已经知道了地方,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说着把伞塞到她手中:“去吧。”

  申姜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割麦子的人认真地说:“我是答应,教你怎么找到事主,教你怎么叫醒他。可没说全程陪同。”

  申姜无奈:“那你也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叫醒他。”

  “梦嘛。说破就行了呀。还要怎么的?他要是不愿意醒,你就多说破几次。诚意感动天地。”

  “这种办法我知道呀。”这不就是自己对孟观鲸的办法吗?自己早就知道:“可这完全看对方的选择,太不可靠,万一他就是不愿意醒呢?所以才会向你请教的!”怎么到最后,还是这么一句话!?

  割麦子的人转身,边迎雪而去边高声说:“啊,原来你知道啊。却不早说。除了这个,哪还有别的办法。你就努力些吧。”渐渐远去了。

  申姜无语凝焉,看着风雪中那个飘摇的背影,一脚踢开面前的雪,在扬起的雪雾中高声叫:“喂,你老滑头!”

  对方哈哈地大笑。没有转身,但挥了挥手:“我们已结定契约,违约可是要受‘契噬’的。去吧。我等你。棉衣珍惜一些穿,伞也是。我一针一线都得来十分不易。今日也算是为你下了本钱,你也没什么不值的。”

  走了老远大声说:“再送你一个忠告!不论你做什么,只要找到合理的解释,就不会引起梦魇的注意。不会被魇中人群起而攻之。”

  申姜目送他离开,打着伞长长地叹气。

  吃一堑长一智。她以前觉得,芭蕾舞团里的人事已经十分复杂,现在看来,以前生活的环境,实在太简单了。

  知道要去济物山,接下来就简单很多。

  济物山离这个城并不远。不过几个小时的路,但她没有钱,租不起马车,就只能步行。

  路上试着用颂言给自己变了个成人电滑板车。

  竟然真的行得通。

  站在上面扶着把手,英姿飒爽地驰骋。

  每每路上遇到人,都会全部停下自己在做的事,齐齐顿步看她。连马、狗也是这样。齐齐僵站,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她一开始还有些发悚,但大声喊:“我是灵修。这是我的法器。”法器嘛,什么样的古怪东西都有。在灵界,应该是常识。

  那些人呆滞片刻,便如解冻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几次之后,再遇上的人,也不再会因为成人电滑板车对她多看一眼。

  有了载具,她的行程被大大缩短。

  到达济物山下的时候,她才将成人电滑板车收起来。

  济物山不像乌台,那么多花样。甚至也不高。

  远看像是一片山丘。起伏绵延的大片绿色草丘陵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屋舍、楼宇。

  越过写着‘光灭太虚,云起有时’四个字的石碑,便是济物境内。

  应该是有防护阵之类的东西,因为她进去的时候,腰上的牌子闪了一下。

  路上弟子来去,腰上的牌子各不相同。大概是代表着济物内不同的地方。

  看来济物山,就像她所想的,是个弟子众多,人员庞杂的山门。

  不过气氛要比乌台更严。起码走在路上的弟子们,少有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情况。大家都是谨言慎行的模样。一起的人多一些,也自会列成一队,快步来去。

  申姜进来之后,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但不知道莲花池在哪里,又怕询问会让人怀疑,便在路边等着,盯着看有没有和自己腰牌一样的。

  等到下午快天黑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一个搬着书卷匆匆过来的,连忙迎上去:“你在搬东西?我帮你拿。”

  对方从书卷后探出头,见到她十分意外:“阿宝,你可闯祸了。”一脸焦急:“赵家夫人说,你在山下放火,烧着了她,头发眉毛都烧没了,告到光虚殿去。现在师父已经过去,你快去吧。”

  哈?

  申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那女人竟然是主要人物吗?

  夭寿!

  “愣着干什么?”那女弟子急了。也不顾自己的差事,顺手就把书卷放到路边,拉着她就跑:“你这么好,怎么会害人。肯定是赵夫人诬告。她上次就诬告了十三川,使得师父恨铁不成钢,跟十三川闹翻。要不是这样,十三川后来便是受了再重的伤,也有师父就治,就不会死了。现在又来害你。说白了,就是不想我们莲花池好过。你别怕。我一定帮你说话。”

  两人一路急行。

  最后停在一处巍峨的大殿前。

  才走到门口,没进大殿,就已经听到里面声音传来。

  “宝箧修为寥寥,有什么本事驱动大能之士,为已所用?又有什么本事,叫赵家的仆人都无法动用法器?我看你就是含血喷人。”一个声音十分愤慨。

  “这里尊上们说话的地方,连你师父都没有开口,怎么却轮得到你一个徒孙弟子开口呢?你们济物山就是这样的规矩?”这女声带着呜咽,听着柔弱,句句都带刺:“我已然成了这样,还能是说谎不成?且不止我仆役可为证人,还有那旅舍众人,都可以为证。我……”

  对方很是不忿打断她的哭诉:“你一个外门妇人,都敢在我济物光虚殿上大呼小叫的,我身为济物弟子,为什么不能开口?这里是济物,不是你赵家。你只是我师祖之夫人的姐妹,又不是我济物正牌的长辈。说得难听些,便是师祖夫人,也不会这样在光虚殿大呼小叫。你害死了我师叔十三川,还嫌不够,现在又来……”

  “十三川哪里是我害死了?你们济物这不是欺负人吗?”那夫人哭将起来,大呼小叫不让他说完:“十三川在我饭菜里下颂法,想叫我出丑。我受辱向你们讨个公道有什么错呢?我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她确实是依照门规受罚。但并不是死在受罚上。日后她受伤,又不是我打的,与这件事也没有关联,是出门历练时出了差错。她受伤回来,又不是我不让你们治,是你师父自己和她置气,自己耽误……”

  “好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殿中一下便安静下来。只有她呜咽的哭声。

  片刻后那个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说?”

  这个‘你’不知道是指的什么人。

  稍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宝箧是徒儿收入山门,既然做了错事,合该受罚。徒儿不敢偏袒。不过她年幼,今年十六七岁都尚不足岁,与动辄活了几百年的,性情上自不能相提并论。徒儿叫她走路不要蹦都费了些时日,便可见一斑。且她在家中娇气惯了,初到山门中,行事也难免稚气不多思量,想来是对赵夫人诸多不满,所以意气用事。这也是我教养不及而至,赵夫人要怎么样,我替她受罚就是了。”

  这声音,申姜并不陌生。

  固然有一些改变,但还是熟悉的。

  她停下步子。

  “师父!别认!不是宝箧干的,宝箧才不是这种人!弟子这就带她来与这恶妇人对质的!”申姜阻止不及,就被女弟子拉进了大殿,打断了对方说话。

  猛然来到暗处,眼晴一时无法适应,申姜下意识地定了定晴。

  第一个看清的,是扭头看这边看来的青年。

  他身材修长,穿了一身素服,面目冷淡俊秀,眸光潋滟叫人移不开眼睛。

  申姜僵在原地。

  她面前这位这分明就是鹿饮溪。五官没有一处不一样。

  可又不是他。

  如果说,此时她面前的鹿饮溪像一颗宝气氤氲的稀世珍珠,叫人见到他第一眼就无法不赞叹。

  那现在梦魇外的他,就像是一颗黯淡的鱼目。完全失去了现在的颜色。

  申姜根本想不到,那么普通的人曾这么光芒四射,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不叹服,似乎光他的存在就现了上苍对人的眷顾可以有多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