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见申姜若有所思,问:“怎么了?”
“可赵夫人跟英女是姐妹,看着关系好得很。那师父飞升,是师祖的心愿,英女如果真的跟师祖感情好,为什么没有拦着自己的姐妹一些?”申姜问:“难道师祖夫人跟师祖关系不好吗?”
“怎么会?!”珍珠唾她:“你少胡说。师祖不能成仙,就是因为师祖夫人,以至于情劫没过。两个人不知道多少。”兴奋地说:“我以后也要找这样的道侣。成不成仙的,反正我也不指望,只羡鸳鸯不羡仙嘛。”
申姜听了这一长段,觉得英女、赵家、鹿饮溪、十三川这里四边的恩怨,真的不是简单的对错能说得清。
可想想,莫明觉得哪里耳熟。
如果去掉故事的外皮,再去掉不重要的斜枝,这整件事情的梗概,怎么那么像京半夏说的小娘子与四海前纪作者的故事?
不过这些事,也有些自相矛盾的时候。
英女的姐妹既然是赵家夫人,那她姐妹的女儿还需要她化了心脏来保护吗?并且也不可能是孤女呀。赵家现在还家大业大的。
“赵夫人的小女儿去了,大女儿呢?”她试着 问,有小的,应该有的大的吧。
“大的……那就不清楚。鲜少听说。既便我们跟赵夫人也算走得近,也没有见她带大女儿过来济物。”
三个人挽着手,边并排走着,边讲八卦,申姜一晃神,还以为自己回到学校时候了。
莫明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其它弟子都看他们。
他们到不在意。
看来鹿饮溪平常对他们极为宽容。
两个人说着闲话,又扯到瑶光台新来的师妹身上。
“人也太好了吧。见到谁都笑眯眯。上次师父因故,与师祖夫人有些摩擦,好幸得她出来说话。师祖夫人待她到是容忍。”
“听说,资质也好。师祖有意让她去听登仙台的讲学。不过最近到是没怎么见着。”
“闭关吧。我听隔壁孟园的师姐说,是进阶的关头。不闭个几十年,是不会出来了。还说,师祖夫人什么好的都紧着她。我看,就是想她压师父一头,免得师父风头这么盛,让她看了就生气。”
“真羡慕呀。”珍珠十分感叹:“像我们,也就修得差不多之后,找个道侣生个孩子,混吃等死盼望孩子出息吧。要我们亲自登仙,是着实没有那个天赋的。”
并提点琉璃:“你可上进些 。修为差,显得血脉不够好,好血脉的女人都看不上你。你就吃屁吧。”
三个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着,突然对面有个少年鬼鬼祟祟地跑过去。
珍珠瞪眼看琉璃,两个人鬼笑,蹑手蹑脚地跟上。等到那少年停下来,左右看看没人,钻到路边草丛,不知道在探望哪里的时候,他们在身上拍了个颂,轻手轻脚过去,贴身站在人家背后,变音阴恻恻地问:“孟峻山,干什么呢?”是元祖的声音。
那少年吓了一跳。身形一僵,忐忑地转身几乎就要跪,发现了珍珠和琉璃猛地松了口气:“你们要吓死我!”
申姜连忙跟上去。
瞪着面前一脸稚气少年。
孟峻山?
在她想像中,既然跟鹿饮溪老早就认识,就是个老头子的形象,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这么小。并且眉眼,跟孟夜到是长得有点像。大概因为同一个祖宗的关系。
他说话表情,流露出来的也并不是讨人的性格。
甚至怕她被看到,紧张地伸手把她拉到草丛里来。小声嘀咕:“躲好一些,这里已经是瑶光台了。被师祖夫人的弟子发现,有你们好受的。”并关切地问她:“听说你今天闯祸,师祖夫人要杀你?”
申姜点点头:“师父代我受罚,去刑崖了。”
孟峻山同情地看着她,但说:“你确实没做对。罚一罚也是应当。以后可不敢再犯事了。怎么能烧别人的房子呢?你师父被罚完,还得赔人钱。虽然是不多,可有那个钱自己买点吃的喝的灵石炉丹什么不好啊。”
可不是吗……
申姜点头:“我可再也不敢了。”
她今天真的是学到了。
学到了法网恢恢。
如果今天不是鹿饮溪代她,现在被雷劈的就是她本人。她虽然不会死,可会疼啊!
连牙签插指甲缝都不敢想的她,如何能直面雷击!
可恨的是,颂言不能让她失去痛感。
大概痛感在春日桃的设定中,和吃饭、睡觉一样,是身为人必须所具备的。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小道上经过。大家纷纷紧张,急忙叫申姜:“快,快收敛气息。”
她哪知道收敛气息。
但立刻无声默诵了一句诗,叫人不可以察觉到自己,就仿佛她只是一缕清风。
因每个灵修颂法都有自己的特色,这几人虽然感到奇怪,但她说‘是我自己才琢磨出来的颂法’,于是到也没有多想。只是感叹:“难怪师父要收你做徒弟呢。”
便专注于眼前的事。
珍珠小声问孟峻山:“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孟峻山看他们三人的眼色,知道自己今天别想脱身,索性也没有遮掩:“我和孟岐山打赌输了,要去偷师祖夫人新收的那位姝师妹的剑穗。”笑眯眯:“你们帮我打个掩护,我帮你们向我阿父要炉丹。最近家里新出了一炉,上好的。一颗可以顶百年修为,对你们师父来说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对你们可是尽好了。”
申姜十分不愿意。她吃了没用啊。并且也不想节外生枝,她只要静静等着鹿饮溪回来,说破这个梦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醒过来就行了。等他醒了,立刻下山去找滑头,叫他把自己送出去。
但琉璃立刻一口答应:“好!说定了。”
珍珠讲价:“每人五颗!宝箧也要的。我们师姐、兄、妹三个人,共进退的。”
“她不顶用!”孟峻山怎么肯:“她才来几年呀。什么都没学会,刚才一个收敛气息的颂,都奇奇怪怪的。能帮上什么忙?”
“那就算了吧。你去吧,我们保证不捣乱。”珍珠抱臂笑。
琉璃也嘿嘿冲他乐:“绝对不捣乱。”
话都说成这样。孟峻山大呼:“你们是什么土匪吗?”一脸不情愿地点头之后,申姜看看热情地挽着自己的两个‘伙伴’,也不好说我不去了。
总归不过是梦魇。
都是假的。
几分钟后,她跟在珍珠身后,四个人顶着额头上的黄颂符,在草丛里穿行。
孟峻山说这符是他偷他阿父的。说是早年,元祖画的,一直没有用过。放在那里落灰。
既然是元祖画的,用这个绝对不会被瑶光台的人发现。英女也不行。
他阿父也就是元祖的大弟子。
孟家是一家人入道。居住在孟园。
虽然济物看上去规矩很严,其实各个区域,不同管辖范围内,还是相当松弛的。
并且,每个区域的结构也都不同。
像孟园,是一家人,不收其它弟子。
莲花池,则是普通师徒。人丁最少。
另外还有上清坞,那边是杂姓,都是孤儿什么的。收的人最多。
葡萄盏则是一些器灵、妖灵。
四个人偷摸进去的时候,正遇到一位小师兄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跟瑶光台守门的侍人说话。
珍珠小声对申姜说:“是葡萄盏那边,四师伯的弟子。他们最烦,春天老是掉毛,我们又离他们近,一起风,那漫天的绒毛,跟柳絮一样。这也好吧,就是喷嚏打得多些,起码还能落两件毛背心。那些蜕皮又不收走的,才是气死人,我最讨厌那个蛇,人模人样,一张嘴,信子就吐出来了。滑溜溜……”
孟峻山回头伸手就给她后脑勺一下,瞪眼示意她快闭嘴,别发出响动来。
四人一路去,果然没有被发现。有几次,瑶光台的人甚至都贴着面过去的。
吓得四个人一身的冷汗。
一直到了后院,又蜿蜒向内。
越是向内,臭味越浓,人就越稀少。
几个人不怕被发现,精神上倒是放松了一些,可琉璃恶心得一直干呕。
珍珠整个人也处在被熏得头昏眼花的状态。
经过一个小楼,孟峻山说那是英女的住所,又指指小楼后面:“那就是姝师妹住的地方了。不过那位烂了脸的师姐就住她隔壁,所以臭味会浓一些。”鼓励他们挺住。
申姜胸中排山倒海,强压下来问:“那位姝师妹人好,愿意跟恶臭的师姐住在一起,或者是为了照顾残弱的好心。可夫人为什么把人安置得离自己这么近?夫人闻不到味道吗?”
孟峻山小声说:“因为夫人觉得有愧呀。自己的弟子,结果好好的姑娘家成了这样。如果放得远,别人肯定会欺负她的。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没有人敢了。虽然屏息就没有影响,但师祖身体不好,到是很少住这边来。”
说着示意她不要再开口,小心为上。
四人静默着往后排那个院子去。
一路顺遂,成功就在眼前。
孟峻山正要进院去,走得太急,额上的符却被树枝刮破了。连忙停下来,拿手拢住,生怕撕成两半失效,小声说:“你们等等。我补好了,先进去拿东西,你们在外面帮我放风。”
珍珠烦死了,她捂着嘴,一刻也不想多呆,对自己拈了个颂,屏蔽了大部分的臭味一把扒环节孟峻山:“我们进去,你在这里吧。”使眼色,示意申姜快跟上。
申姜立刻尾行上去。
孟峻山在后面低声嚷嚷:“带她干嘛啊?喂?我一个人在这儿啊?”
三个人不理。
进了院中,躲到了花丛里头,珍珠小声说:“放风的最容易被抓。傻子才放风。宝箧今日已经闯过祸了,可不能再出事。还是进来好。这院子这么臭,一般没人来,姝师妹又闭关去了,顶多只有那位烂脸的师妹一个人。安全得不得了。我们只要到姝师妹的空房间里拿个帕子出来就行了。”
琉璃窃笑:“一会儿要真是孟峻山发警报,我们就快跑。不用管他。他可好久没挨打了。”
三个人相视而笑。
申姜有种,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宋小乔一起干坏事儿的感觉。
琉璃上前分辨了一下,带头往西厢去,示意大家跟自己来。
西厢果然没有人,三个人闪身进去,里面是典型的女子香闺。珍珠被梳妆台吸引,跑去看。
琉璃一边骂她,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手帕。
虽然没人,还是怕呀,万一有人突然来了呢。
申姜也赶快帮忙。
她是真的不想再闯祸了。
正在翻找着,突然珍珠发出讶异而不解的声音:“这个东西,怎么在这里?”
琉璃和申姜走过去。
珍珠手里拿的是一个木雕小鸟,大约只有小指头那么大,雕工非常笨拙,因是木头的,有些脏东西浸入纹理中,显得又旧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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