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容绾
女子倔强扭过头,不肯正眼看眼前的男人,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培元德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
“青词,你就听暗一的话,先起来,到时候看皇上有决断再来跪也不迟。”
“咱家先过去甘露宫,咱家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俩可别在朝阳殿打起来,若朝阳殿少了一角,咱家跟你们拚命!”
青词扬起头,瞟了暗一面无神色的脸,而后双手撑在地上,缓缓起身。
“嘶——”
石子地面颠颇,膝盖有许多碎石子黏在上头,还参杂着血丝。
“我看看。”
“你别碰我!”
见青词膝上的伤势,暗一想弯腰查看,被青词喝斥,眼眸里尽是对他的不信任,暗一看了觉得刺眼,相当难受。
“青词……”
“若无其他事,属下告退。”
不甩暗一的脸色,青词潇洒走人,她得赶紧回凤仪宫稳住宫人们急躁的心思,不能给皇后娘娘扯后腿。
第72章 她缓缓打开圣旨,上头的……
甘露宫
“还是哀家应该喊你, 蓝、渺、渺。”
听见自己的名字,蓝渺渺心中的后帕奇迹般的消散许多,进宫以后,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头, 总算是能卸下了。
“不知母后是从哪得知这个名字的。”
蓝渺渺面露怀念的神色, 一点也无恐惧之意, 太后攥着石桌, 继续道: “哀家自然有自己的管道知道, 你无须得知,现在只需回答哀家,你究竟是不是蓝渺渺。”
“丞相府又是否欺瞒圣上, 甚至先帝, 数十年来的信任, 隐瞒双生子一事。”
蓝渺渺垂眸,看着脚上的绣花鞋,这双是前阵子还未与宣泽有隔阂时,他命人送过来的, 说是用上好的布料所制, 鞋底甚至采用一半白玉,冬暖夏凉,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沉。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蓝渺渺低喃着, 眨眨眼, “这时后肯定在批改折子吧。”
心底竟隐隐期盼他还会过来带自己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处,蓝渺渺嗤笑,对于这个念头觉得好笑。
垂眸,一会儿沉思, 一会儿失笑的神色,通通被太后纳入眼底。
太后在宫里打滚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被人捉住把柄,非但不恼,反倒还一脸欢快。
若传出去,太后被皇后力压一头,简直有损甘露宫的颜面,太后哪里承受过这种落面子,神色挂不住,直接拿蓝渺渺出气。
“好,好,很好!今天哀家没好好教你,哀家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堂堂的大 周朝太后,竟被这般无礼对待,以下犯上,这就是丞相府教出的好女儿!”
“芳如,将她压好,把哀家那跟如意棍拿来,今天就替蓝丞相好好教女儿!”
芳如嬷嬷从一侧木盒里拿出一跟镶金边的黄梨木棍。
太后接过,忿忿起身,紫藤娇嫩的颜色穿在年过三十的太后身上,不能说难以入眼,但适合这个词,不适用在她身上。
尤其是因恭亲王之死,发鬓上出现的银丝,更是令人难以言喻。
蓝渺渺瞟了一眼,看向那根细长的黄梨木棍,鹿眸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看来是早有预谋,棍子都已准备妥当。
看来今日是逃不掉了,余光看向后方,一如既往的空旷,没有她心心念想的人。
周围不出意料之外,不断发出的嘲讽声,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她都一一记着。
除却淑妃和贤妃面无神色,稀罕的是,竟然在淑妃脸上看到担忧。
蓝渺渺眨了眨眼,确认没看错,不禁笑出声,惹来淑妃一个白眼。
翠儿向前挡在芳如面前,以一手之力挡住芳如欲伸手按在主子肩膀上的手。
芳如年事已高,但处事多年,手劲的力道不比常人,手一挥便将巧心扫到一旁石柱上。
剩下翠儿苦撑着。
翠儿暗自调动内力,聚集在手掌心上,一步步将芳如逼退,芳如哪是习武之人的对手,很快便处于劣势。
在这凉爽的季节,额上不断沁出汗珠,可见翠儿使的力道强劲,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臭丫头,你……”
芳如想说些什么,被翠儿打断: “嬷嬷果真是宫中老人,身手非凡,奴婢甘拜下风。”
“唔……恩……”
芳如瞪大着眼,不停被翠儿逼退,喉中彷佛吃了哑药,一句话都说不出。
身为“凶手”的翠儿,冷下脸,垂头低声说道: “不能说话的感觉,很难受吧,让嬷嬷感受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的滋味。”
“恩……唔……”
芳如想摆脱翠儿的束缚,但翠儿岂可能让她得逞,冷笑,又说了句: “别挣扎了,今日算你好运,由奴婢来对付你,若是落在主子手中,你这舌头别想要了。”
语调嘲讽且不似作假,芳如双腿颤抖,整个人瘫在地上。
两人已来到凉亭之外,从太后的方向望去,只能看见芳如瘫坐在地,其于什么也没听见。
“芳如竟然……”太后大手一挥,又吆喝几位禁卫军向前,“来人,把这不祥的女人给哀家拿下。”
指着蓝渺渺的鼻尖,高喊着。
禁卫军面带犹豫,毕竟眼前即将捉拿之人不是一般宫女,是皇后。
被帝王捧在掌心上宠着的皇后娘娘,他们虽然不在御前伺候,但独宠一人的消息,略有耳闻。
还曾经听见有幸被调去朝阳殿一夜的弟兄们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一块时,总是笑颜常开,人也不那么冷冰冰的。
若他们真捉拿皇后,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
禁 卫军的犹豫,太后全看在眼底,相较之下,蓝渺渺神色平静,甚至有彻底解脱,无所畏惧之势。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她拿下!”
“太后娘娘,大周律法规定,捉拿皇亲权贵需要圣旨,您看这……”
禁卫军隐晦拒绝,太后气急败坏: “哀家可是太后,让你们去就去,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你们不去捉拿她也行,那就等着哀家下懿旨,让你们人头落地!”
毫无商量之意的选择,禁卫军面面相觑,只能提着手中的刀枪,朝蓝渺渺逼近。
“皇后娘娘,小的逾越,还请您体谅。”为首的禁卫军,好声好气朝蓝渺渺拱手。
蓝渺渺蛮不在乎,鹿眸看着凉亭一侧的梅树,梅花一朵朵凋零,如今临近惊蛰,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彷佛寒冬的盛开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本宫明白。”
蓝渺渺站的笔挺,毫无畏惧,淡笑望着前来捉拿的禁卫军。
反倒是禁卫军绑手绑脚,无法完全松懈,战战兢兢走到前方,开始推拖要由谁向前捉拿。
“推什么推,要去也是你去。”
“你说这什么话,老子比你早入宫,论辈份可是比你年长,怎么样都不会是我阿。”
你一言我一句,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起争执。
蓝渺渺挑眉,见太后又要开始破口大骂,打算主动向前,让禁卫军交差。
一股凉风从后背袭来,手臂起了疙瘩,伴随着一股冷冽的嗓音,蓝渺渺的步伐停在那,一动也不动。
“朕看谁敢动。”
亘泽一把将蓝渺渺扯到身后,挡住太后的目光,和其于妃嫔幸灾乐祸的视线。
冷眼环视一圈,看向太后的眼神幽深,凤眸里似在酝酿着怒火。
太后咽了口水,看着略勾着唇,带着微微弧度的帝王,顿时觉得后怕,怕今日就交待在这了。
她这养子她还是了解的,每当出现那种神态,便是有人要准备遭殃,今日这事她虽有底气,但说到底没有十足的证据,只不过先发制人。
再者,听闻这阵子帝后失和,她才听从那人的建议,戳破皇后,打算一次动摇蓝家在大周朝的地位。
结果,这一次,皇上还是来了。
下意识朝嫔妃方向看了一眼,见那人从容喝着茶,势在必得的模样,浮躁的心平缓不少。
太后指甲掐在腿上,手背上青筋浮起,好不容易挤出笑意: “皇上,径自打乱哀家处理后宫一事,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皇上要破坏先帝订下的规矩,插手管后宫的事吗。”
语毕,帝王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下,但嘴角上的弧度维持不变。
“母后这是在紧张?”
亘泽轻笑,抓住蓝渺渺的手腕,就往凉亭方向走去,方才过来,一眼便看见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脸蛋,再待下去,迟早会晕过去。
“哀家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就事论事,皇上来的正好,你亲口问问你的好皇后,究竟是何人。”
亘择松开蓝 渺渺的手腕,滑嫩的触感还在掌心上留存,饶有深意看了一眼: “哦,皇后,听见母后说的吗,你,究竟是何人。”
带有暖意的指尖来到蓝渺渺下颚,轻轻一抬,让蓝渺渺从方才就不断闪躲他的视线,正视他。
由旁人的目光看去,帝王之举粗鲁,毫无怜香惜玉,不少人见状,都在捂嘴偷笑。
淑妃更是攥着裙襬,咬唇,犹豫是否要向前缓颊场面。
贤妃直盯着蓝渺渺面上神色不明的情绪,有些不解。
在场人心思各异,蓝渺渺亦是,她看着眼前毫无温度的眼眸,心一点一点向下沉。
心底那丁点冀望都在那冷漠的眼神下全然瓦解,但她却忽略抵在下颚上的轻柔举动。
“皇后不会是害怕了吧,方才不是还和哀家叫嚣,怎么如今皇上一问,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对于皇上没有袒护蓝渺渺之举,太后感觉相当愉悦,就差最后一步,便能替儿子报仇,越想越觉得兴奋。
“朕在问你话,没听见?”
漠然的嗓音犹如刀刃刺在蓝渺渺心尖上,她痛到揣不过气来,阖上眼,缓缓道出: “臣妾是蓝渺渺,丞相府二千金蓝、渺、渺。”
下颚随即失了力道,压在她身上的强列气息,也有了间距,彷佛她是只猛虎野兽。
虽感到难受,但说出名字的剎那,释如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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