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容绾
蓝渺渺用指尖将长发缠绕,用蝴蝶簪子固定,透过镜子望向翠儿,轻笑: “本宫改日再帮你做张比这张脸更好看的脸皮,好不好。”
“好!娘娘您可不能耍赖,奴婢可是记着了。”
“呵呵,好。”
蓝渺渺今日的气色远比往日来的更加有生气,还踏入许久未踏足的小厨房,亲手褒了汤。
“娘娘您想喝,吩咐奴婢就行,何须自己动手。”
巧心站在一侧,看着主子手中的动作,有些不安。
不知为什么,明明主子就站在自己身前,但却比往日还要遥远。
“无妨,本宫想着许久未前往朝阳殿,趁今日风和日丽,想带着汤去一趟。”
巧心恍然大悟: “对阿,娘娘和皇上好久没见了,去一趟也好,否则被狐媚子给钻缝了。”
“狐媚子,朝阳殿有狐媚子?”
蓝渺渺眉眼弯着,听着巧心说着近日朝阳殿的情况。
她说,亘泽近日为了朝堂忙的焦头烂额,双生子一事也好,异瞳也好,但好在官学的学子联合请愿,保住亘泽的九五之尊。
领头人,蓝渺渺也认识,是魏临,他召集了各大书院的夫子和学子,力保皇上。
如今魏临是铁血保皇党,曾经烙印在骨子里的恭亲王亲信,也随着他的保皇动作而转淡。
她还说,培元德每日都会汇报凤仪宫的状况给亘泽听,亘泽不是不想过来探望,实在是手中的事情过多,抽不出身。
当然,那些借着凤仪宫不便前往朝阳殿的嫔妃,时不时去御书房献殷勤,但都被挡在外头,最后只能悻悻然离去。
“你消息倒是灵通,连培元德都被你给收买了。”
巧心拍着胸脯: “那当然,奴婢身为大宫女,肯定 要替娘娘打探最新的消息,不然哪日某个嫔妃过来叫嚣怎么办。”
“放心,她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将汤放进木盒里大功告成,蓝渺渺将手擦拭干净,准备带着汤前往朝阳殿。
周围突然安静,没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蓝渺渺偏头一看,见巧心一脸激动。
“怎么了?”
“娘娘,您今日精神比往日都还来的要好,这是不是说明江太医新开的药方有效?”
蓝渺渺眸中一闪而逝的黯淡,没被巧心看见,笑着点头: “恩,江太医果然是太医院的栋梁之柱。”
“真的!不行,奴婢待会得去和江太医禀报这天大的好消息,阿,还得准备谢礼才行,若非他,娘娘也不能像此时这般站在小厨房里煲汤。”
巧心雀跃说着,蓝渺渺垂着眼睑没答话,领着她前往朝阳殿。
一段时间未曾来朝阳殿,如今站在朝阳殿宫门外犹如恍如一世,明明摆饰都未有变化,但心境却大相径庭。
“皇,皇后娘娘?”
培元德从御书房端出凉透的茶,便见到提着木盒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远方的蓝渺渺。
要知道这祖宗的身子可是中了毒,下床都困难,今儿个怎么?
培元德没想明白,便见这祖宗朝他走来。
“皇上他在和人商议事情?”
“阿,对,正在和李学甫大人商议,不过若是得知娘娘来了,皇上肯定会立刻放下政事……”
“不用了,本宫有的是时间等。”
培元德连忙将茶壶扔给后头的小太监: “那奴才带娘娘到偏殿等候。”
蓝渺渺摆摆手,朝培元德笑了笑: “不了,本宫想在树林后头那等他。”
听见“树林后头”培元德先是一怔,而后点头如捣蒜: “奴才懂奴才懂,您和皇上这么久没见,肯定得好好小聚,培养感情。”
培元德笑得极其谄媚,蓝渺渺一看便知道这人误会大了,但蓝渺渺没解释,笑着点头,让他带巧心去歇息,自个儿一人步入树林。
那片矢车菊花田,远比先前更加茂盛,花朵随风飘扬,打在身上,伴随着阵阵花香,蓝渺渺吸了口气,坐在花田中央。
脑中回荡着方才巧心在小厨房说的——亘泽每日忙于政务,不便前往凤仪宫。
“每日都深夜过来,也怪不得巧心会这么说。”
蓝渺渺知道,亘泽每日丑时都会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还会抚着她的脸,虽然都没说话,但她明白,有时候陪伴比一句话还来的温馨美好。
亘泽以为她睡了,但殊不知她都守着丑时,等待亘泽的到来。
“傻瓜,说我傻,明明你才是最傻的。”
胸口再度犯疼,一丝丝的痛楚如同蚂蚁慢慢攀爬,蓝渺渺揪着胸口,有些难受。
“再撑一会儿,拜托,再撑一会儿。”
今日精神抖擞才不是什么药方有效,蓝渺渺清楚明白,这不过是上天赐给她最后的机会,回光返照。
“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还不能死,不能死。”
说来奇怪,蓝渺渺说完,胸口的疼楚便趋缓下来,蓝渺渺看了眼湛蓝的天空,笑了。
原来真的有神明在看着她。
御书房的商议结束,培元德连忙进去附在亘泽的耳畔说了几句,李学甫什么话都还没说,便见墨色身影从御书房匆忙离去。
亘泽步伐急促,想立刻赶到花田,但碍于培元德在场,不好表现出来。
“来多久了。”
“约莫两刻钟,看娘娘手中提着木盒,还飘着香气,应当是来给皇上送汤的。”
“恩。”
培元德拣了重点说明,果不其然看见帝王脸上出现这阵子第一抹笑意。
“以后直接进来和朕说,别让她等。”
“……是。”
好一个鹣鲽情深,一个舍不得打扰对方,一个舍不得让等待,硬是被晒了一波恩爱。
“待会传朕指令,赏赐太医院所有官员,这个月俸银加倍。”
蓝渺渺都能下床过来,可见那药有成效,亘泽比任何人都还要高兴。
“奴才即刻去办。”
培元德甩着拂尘,被帝王渲染此时的好心情,跟着帝王来到树林外,便不再向前。
踏入树林后,亘泽不再隐忍,直接轻功,来到花田。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月牙色水袖的女子,把玩手中的矢车菊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旋即轻笑。
亘泽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见到蓝渺渺这般惬意的模样,迈步走向她。
蓝渺渺听见动静,扬起头,头上的铃铛簪子声声作响,看见来人,眉眼弯成新月,扬起笑颜: “你来啦。”
后头的矢车菊花田虽美,但依然比不及蓝渺渺轻轻一笑。
此时亘泽的眼里除了蓝渺渺,什么也望不进去。
第85章 二十一封书信
鹿眸里的生气让亘泽看晃了眼, 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但蓝渺渺面色毫无异样,甚至何从前那般和他撒娇,一时间亘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不让人通传。”
大步向前将蓝渺渺拥入怀中, 气温回升, 但蓝渺渺的指尖仍然泛着凉意。
亘泽将身上的貂裘披在蓝渺渺身上, 下颚抵在蓝渺渺的发顶, 嗅着馨香。
“臣妾一向贴心, 不愿打扰皇上处理政务。”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朕认输。”
亘泽一如往常的宠溺语调,让蓝渺渺眼眸忍着酸意, 埋在亘泽胸口前, 感受最后的温暖。
胸口的痛楚再度出现, 这次还喉中还涌上一股血味 。
亘泽未察觉,在那径自说着,这矢车菊田的栽种历程。
“渺渺你看,这片矢车菊田, 跟当初我们初见的时候有没有一模一样。”
“可是按照当初的地形所栽种出来, 你肯定不知道朕失败了多少次。”
亘泽弯着眉眼细细数着这些年的事情,蓝渺渺专注听着,身子难受, 但眼眸却有着笑意。
“恩, 臣妾很难想象皇上卷起衣袖浇水的模样, 肯定很滑稽。”语调里带着笑,又埋在亘泽的胸口,闷闷的,令人听不出她正难受着。
“渺渺你过来看, 这朵 是朕第一次成功……”
亘泽握着蓝渺渺的手来到下方角落,兴高彩烈要和她分享,却见她面色没了方才的红润,唇瓣惨白。
强烈的对比,亘泽脑中闪过“回光返照”四个字,当初母妃离去,也是这般场景。
明明前一日还难受地在床上哀嚎着,隔日却像无事人下床走动,亲自做菜,结果……
亘泽握紧拳,不愿再深想。
“朕让人去喊太医,渺渺你撑着点。”
见凤眸闪过哀戚,蓝渺渺已分不出胸口是痛还是心疼,她伸出手,拉住亘泽的衣袖,力道很轻,但那已是她最后的力气。
“阿泽,别白费力气,你知道的,我这身子撑不住了,”蓝渺渺松手顺势枕在亘泽胸前,“与其去喊太医,不如和我多说几句话。”
“这些天,你都只敢在半夜前来凤仪宫,你不说话我也不敢睁眼,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又打算逃避吗。”
“别胡说,朕说你能活就能活,好好歇息,整天都在那胡思乱想。”
亘泽眼眸闪烁,没推开蓝渺渺,但就是不敢看她。
“我知道你一直对重生前的事情感到内疚,可是阿泽我会死跟你无半点关系,你别总把事情览在自己身上。”
蓝渺渺哽咽说着,前些夜里在等待亘泽的同时,她拆开了先前放在木盒里的卷纸,里头只剩亘泽那卷尚未拆开。
本以为绝对不会有拆开的那天,但那日一个念头闪过,蓝渺渺看了内容。
上面写着,在见到她卧倒在雪地里,亘泽的魂魄一直在上头徘徊不肯离去,最后还是硬押着他,才使他跟着鬼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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