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市井生活 第23章

作者:沈檀云 标签: 种田 美食 穿越重生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新郎官去年刚考中举人,那人家便是秀才时就订亲了。你说奇不奇?新郎家还是卖点心的小商贩,能娶到这大小姐?”

  声音越说越响,在一旁偷懒听着的范志行忍不住了,说道:“新郎是礼部尚书的关门弟子,关系近着呢,人家大喜日子,可别瞎说,积点口德吧。”

  那些人见隔壁的大夫都出头了,便也闭了嘴不再说这些闲话。

  章致拙没听见这些酸溜溜的柠檬话,便是听见了也不会在意,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姜幼筠,别的乱七八糟的都没法打扰到他。

  一路忐忑,终于到了姜家。这还只是开始,一会儿的催妆诗章致拙写了整整一匣子,半点不虚。

  姜康璞却不让他这么轻易就过关,喊了族里要好的亲戚,又把在朝里的弟子喊来,一群人排成一排,好好刁难了他一回。

  章致拙到后来简直被虐得站不住,唉,还没洞房呢这就腿软了。

  最后还是喜婆在一旁提醒,再不开门,这吉时便要错过了。众人方才依依不舍地放章致拙进了门。

  好一番折腾,新娘总算进了耗资不菲的花轿,往章家行去。

  章家这边喜宴里已是热热闹闹了,老远听见喜乐吹打起来了,红鞭炮也劈里啪啦响起,就知道迎亲队伍快到了。人人都站起身,向章则淮夫妇拱手道喜。

  吹打后跟着一对抬盒,顶上扎着大红花。之后便是新郎官章致拙,身后是姜幼筠的花轿。

  花轿四个角有小厮提着红灯笼照着,媒人和全喜娘则跟在花轿两边。再后头便是添妆的四个木箱,贴着大红封条。

  后头是载着姜幼筠陪嫁丫鬟仆役的三辆骡车。最后则是姜幼筠的嫁妆,简简单单一百零八抬,也不张扬。木箱上都贴着大红封条,扎着大红花。

  到了章家,准备的鞭炮都放起了,仆从撒了两箱的红红绿绿的核桃花生瓜子等小食,一旁的小童早已按捺不住,立刻欢呼着来抢。

  章则淮夫妇给轿夫等人发了红包,全喜娘和媒人扶着姜幼筠走出花轿,又递给她一根扎着大红花的红绸缎,另一头由章致拙牵着。

  这一刻,姜幼筠有些恍惚,隐在红帕头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扯了下红绸。章致拙也感受到了这轻微的颤动,也笑着微微回扯了下红绸。

  一来一回间,便是美好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还在读书的同学要认真努力!

  另外,章节预计错误,大概要明天才能写到洞房,小沈给大家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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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成亲礼

  正堂上摆了三张椅子, 祖母高氏笑呵呵地坐着,章则淮夫妇也端正地坐着。

  姜幼筠在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花轿,踏上簇新的红毡。吹打瞧新人站定, 打头的便一挥手,吹奏起《喜拜堂》。

  一旁的主赞副赞一唱一和开始唱礼,章致拙恭敬地燃烛、上香。听到主赞拉长了调子, 喊了一声响亮的“跪”,二人方才跪下。

  又听见主赞喊“一拜天地”,二人熟练地往后一转身, 又拜。众人瞧见新娘子的裙摆丝毫不晃,蒙在红帕头下也稳妥地转对了方位, 动作优雅娴熟, 行稳则远。

  “跪, 叩首,再叩首, 三叩首,兴。”

  “二拜高堂。”

  “跪, 叩首......”

  瞧着二人穿着满身喜庆红衣,沈氏忍不住有些感概,拿帕子轻轻一拭眼角, 忍住泪水,可不能在大喜的日子流泪。

  高氏年纪大了,去年脑子便有些不清省, 瞧着孙子成亲,大概也分不清为啥,只看大家伙齐聚一堂,颇为高兴, 一直笑呵呵的。

  旁人见此,更觉艳羡。说人生四喜,这洞房花烛夜是少不了的,便是金榜题名时也触手可及,真是令人倾羡。

  二人行完礼,一行人便去了新房,吹打也应景地开始吹奏《入洞房》。

  姜幼筠在黄花梨五福雕花拔步床上坐定,全福人托了放着喜秤的托盘给章致拙,便和全喜娘唱起喜词:“南斗六星秤杆上......”

  章致拙小心翼翼地拿喜秤挑开盖在姜幼筠脸上的红帕,露出一张粉面含笑俏脸,一双灵眸堪比千斛明珠。

  这时候按照惯例,新郎官该夸赞新娘子的美貌了,这可难不倒章致拙,张口就来:“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盼纤腰之楚楚兮,风迴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鸭绿鹅黄。”

  众人一众叫好,新娘貌美如仙,新郎做的诗赋也极好。姜幼筠听见这话,心下满意,递给章致拙一个肯定的眼神。

  全福人端来一托盘,上置两支系了红绿同心结的玉盏,来行合卺礼。这玉嵌金合卺杯也是特地找匠人雕刻的,杯身一侧刻着“湿湿楚璞,既雕既琢。玉液琼浆,钧其广乐。”

  二人接过,饮毕。听得全福人一句“掷”,便将手中的盏往一旁掷去,正好一仰一覆,正是大吉。

  众人瞧见,再次纷纷叫好:“大吉!大吉!”这掷盏可难得掷个大吉,大多还是都仰或都覆,讨个吉利的名头。

  礼毕,章致拙便带着宾客退出新房,往外头吃酒敬茶去了,留下姜幼筠和琳姐儿并一干丫鬟在房里等着。

  “弟妹,现下时间还早,吃点果子垫垫肚子,还要好一会儿呢。”章氏吩咐丫鬟上八碟点心,让姜幼筠稍微吃点。

  姜幼筠笑着应下,又招呼了陪嫁丫鬟伺候她脱了厚重的外裳。这婚服真是沉重,便是在大冷天,也热出她一身薄汗。

  章氏瞧新弟媳大方不见外的性子,也颇为喜欢,有些话沈氏不好直接说便托了她来讲。

  “弟妹,如今我托个大,大致先给你说说家中的情况,也免得你放不开手脚。”章氏斟酌着话语,小心地说着,毕竟她是出嫁的女儿,只能经心些。

  姜幼筠也不在意这些,之前虽同章致拙亲近,也只是未婚男女只间,如今成了亲,情况自然不同。

  “拙哥儿也不喜欢人伺候,房里没有丫鬟,只书房那儿有个跑腿小厮,干干传话的活儿。爹那儿只一个仆从大兴使唤,娘那里有两个婆子,厨房里头一厨娘,两个婆子扫洒,一门房。”章氏简略地说过章家情况。

  姜幼筠听见蹙了蹙眉,章家如此简朴,可她是个贪图享乐的,光是身边的丫鬟便有六人,更别提外头的仆役,若是爹娘看不过眼可难办了。

  章氏瞧出姜幼筠的为难,宽慰道:“不必担忧这些,爹娘不在意这些。”别的她也不好多说,等日后她自然会知晓。

  姜幼筠虽然恣意,可也知道分寸,断没有越过爹娘排场的说法。既然如此,便给二老那儿多送些人伺候吧。

  如此一来,章家这宅子可不太够住了,也无妨,先瞧着,有好的买下便是了。

  姜幼筠也不纠结,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对财大气粗的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姜幼筠和章氏说笑几句,聊了好些章致拙小时候的趣事,听得姜幼筠连连发笑,多吃了好些点心。

  没过一会儿,章致拙便回来了。章氏瞧见自个儿弟弟醉醺醺的模样,便贴心地退了出去,她的任务完成了,将新房留给新人。

  姜幼筠早吩咐丫鬟去煮了醒酒汤,见章致拙来了,便敛起衣袖端给他。

  章致拙前世经常瞧见电视剧里的醒酒汤,这还是他头一回喝到。章致拙拿瓢羹舀了舀,凑进一闻,一股子酸味,有些奇怪。

  “这醒酒汤如何做的,真有效?”章致拙喝了一口,问道。

  姜幼筠从不下厨,哪里知道如何做的,拿眼神一瞥阿绝,示意她回话。

  阿绝福身,低头道:“回少爷的话,这醒酒汤是将青梅、山楂糕切粒,雪梨切片,糯米粉制成大小汤圆;再加葛仙米、百合,添一勺糖,煮开再下青梅、雪梨、橘子瓣、醪糟汁,最后加几滴醋即可。”

  章致拙在阿绝说这话时,便仰头将这碗醒酒汤喝完了。随意一抹嘴巴,砸吧了片刻,味道还蛮好的。

  姜幼筠看见他的动作,笑骂道:“可别学我爹那邋遢样儿,好好擦。”

  章致拙嘿嘿一笑,也不用丫鬟伺候,自个儿脱了外裳,又道:“你脑袋上戴的首饰可重,快拆下吧,脖子都酸了吧。”

  姜幼筠顶了这满头珠翠,凤冠霞帔,自然很是难受,但一想这辈子大概率只成这一回亲了,自然要最好看、最漂亮。

  “你替我梳头。”姜幼筠施施然做到梳妆镜前,丫鬟悄无声息地上前,一件件拆下头上的首饰。

  章致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见丫鬟从头上拿下一包包黑乎乎的玩意儿,心下诧异:“你头上拆下的那一包包的是啥?”

  姜幼筠有些恼恨和无奈,朝镜子里的章致拙瞪了一眼回道:“是假发髻。”

  章致拙瞬间理解了,前世他不就深受脱发困扰吗?如今自个儿媳妇儿头发也不茂密,平日里还看不出来,原来是团了假的在里头,大开眼界。自己受够了别人问头发,如今自己也不能去揭人家伤疤了。

  章致拙识趣地闭了嘴,见丫鬟拆完了首饰,便接过檀木梳,一下一下给姜幼筠梳头。

  梳着梳着,章致拙便偷偷拔了几根头发。姜幼筠受痛,捂住自个儿脑袋,刚想质问,便见章致拙也拔了自己的头发。

  章致拙手指灵活地将二人的头发挽了一个同心结,一边向姜幼筠展示,一边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与君同心人,相邀以终老。”

  姜幼筠静静听着,心里的甜蜜要溢出来了,看着这个简陋的同心结,感觉无比熨帖,此刻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姜幼筠上前一步,搂住了章致拙,轻轻在他脸颊一啄,又痴痴地笑了。

  章致拙有些脸红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难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避开她的眼神,拿了一个荷包,把头发装了进去。

  丫鬟伺候完毕,便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阿绝贴心地熄了几盏烛火,只留下影影绰绰的几点灯火,朦胧。

  章致拙有好些紧张,看着姜幼筠熟练地把洒金窗幔放下,准备替他脱了里衣。

  章致拙吃惊,问道:“这我自个儿来就成了,不劳您动手。”

  姜幼筠哭笑不得,他一开口什么氛围都没了,还用上敬语了,显得她是个劫匪,在劫黄花大姑娘的色。

  “我特地去书肆买了一套书,说是人人称道的,写得极好的。我买来看了看,果然好看,叫《珈蓝夜话》的,你看过没?”姜幼筠一面脱下自个儿的衣服,露出莹白一片,一面对章致拙说道,“和光君还出了新的一部书,叫《抱朴两仪》,不知夫君看过没。”

  章致拙看着眼前的美景,听见姜幼筠这话,感觉冰火两重天,这要他如何回话。章致拙踌躇片刻,无话可说,只得撒娇抱住自个儿媳妇。

  姜幼筠贝齿一露,又要说些什么。章致拙俯身亲了亲,呢喃道:“你这样美丽的唇,正好给我一吻。”

  唇齿交缠,腻出隐隐声响。洒金床幔微微晃动,晃出耀眼光华。

  姜幼筠有些喘.息,半坐起身,捏着床头垂下的红色丝绸,五指用力收紧。

  不知诸位是否曾坐过小船,天地苍茫间,一舟在水。

  下手去捞月亮,只剩一手的湿.滑.粘.腻;想起身,却被闭塞的船舱封住,动弹不得。

  想逃!想大喊!

  想揪起船夫的衣襟,想斥骂!想流泪!

  最后只能仰着面看头顶的晃悠悠的点点星星,双手无力地一下下点着水面,激起点点涟漪。

  姜幼筠餍足地抹了抹嘴,下床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象牙眼的窗上有薄薄的一层雾,姜幼筠拿手擦了擦,看了眼天色,嗯,长夜漫漫,还可再来一回。

  窗外下起了绵绵白雪,藏在叶丛里的一朵茶花,悄然绽放。红的花瓣,落上白的雪,叫屋里头的暖风一醺,化成露珠点点。层层花瓣绽开,牛乳般顺滑的花瓣,不堪重负地温柔垂下,恰似美人不胜风流的娇羞。

  作者有话要说:  冲鸭!

  让我过吧,修得脑袋发麻......

  5.6留:已改,审核通过,最初版本可移步作者微博@晋江-沈檀云,其实也没写啥,不看也没事。

第39章 成亲后

  第二日, 姜幼筠难得早早地起了,吩咐丫鬟阿绝梳了个时新的妇人发髻,又换上一套沉香色妆花补子遍地锦罗袄儿, 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带上一套红宝石头面,化了个温柔娴静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