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再等等——至于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可明显容翦没打算让她等。
“不、不了罢?”她心虚道:“明儿不是琼林宴么?那、那么忙,万一耽误皇上……”
容翦眯眼。
温窈只得诚心实意道:“万一明日精力不济在宴上出了什么丑,那臣妾可真没脸见人了。”虽然你是看了几天的那啥图,可谁知道实战经验到底如何,明天又是才俊又是命妇贵女的,那么多事,那么忙,她要起不来的话,不就成笑话了么?
再次被嫌弃技术差的容翦:“……”
好气!
他觉得,有必要让她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单膝跪在床沿,整个人虚虚压在温窈身上,被他深邃欲、念翻涌的目光死死盯着,温窈少不得也受了些影响。
别说躲,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有朕在,怕什么?”沉沉的,带着蛊惑的嗓音,落在她耳朵里。
温窈直勾勾盯着他,没说话,更没动。
容翦抬手,在她脸色触了触,轻轻追问了句:“嗯?”
脸上的触感,和这声‘嗯’,让温窈汗毛都竖起来了。
容翦身上的热意和他眼底汹涌的情绪,她非常明白代表了什么。
继续拒绝,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地道。
但……
片刻后,她试探着道:“要不,臣妾用手帮皇上?”
容翦脸都绿了。
可话都出了口,温窈只得硬着头皮道:“好不好?”明明以前都是用手,不也挺好的么?怎么今儿就不行了?
不好!?
容翦沉着脸看着她,胸腔都快堵炸了!
一想到阿峦嫌他技术差,不愿意,他就心脏疼。
看他脸色实在不好,温窈想了想,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今天真的好累,明儿还有那么事要做……”
她话音未落,容翦便松开了她的脚踝,还直起了身。
温窈:“?”生气了?
容翦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转身把地上的册子捡起来重新放好。
温窈:“???”
见她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册子,容翦抬眸:“阿峦还想看?”
温窈:“!?”
她马上摇头:“不不不,不想!”
说完,她也顾不上管容翦脸色到底是黑还是青了,忙不迭爬进了最里侧,然后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容翦原本只是想装一装,想让阿峦来哄哄他——毕竟他今儿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可这才哄了半句,就爬进被子睡了,容翦就很气,还很委屈。
看着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假装睡着了,连呼吸都非常可以地保持平稳的阿峦,他直想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使劲揉一顿!
这个念头只冒出来片刻,就被他压了回去,他站在床边,也不上榻,就死死盯着她的后脑勺。
背后那道视线实在太炙热,温窈应撑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得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转过头看着他:“皇上还不休息么?”
容翦闷闷瞪了她一眼,然后上榻,躺在那儿,也不闭眼睛,就躺着。
温窈:“???”这是气疯了?
对,气疯了,容翦在心里咬牙,知道朕生气了还不来哄朕?
见容翦也没别的举动,温窈瞧了一会儿,最后怂怂地想,算了,她还是继续装睡罢,睡着了,就全都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容翦快怄死了。
等她主动哄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容翦几乎没有犹豫,他轻哼了一声。
温窈:“?”哼什么啊又?
她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道:“要不臣妾这就帮……”
“今儿,”容翦突然转头看着她,硬着嗓子打断她的话:“我要搂着你睡。”
温窈:“……”
两人对视片刻,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中,温窈妥协,她在被子里,一点点往容翦身边挪。
容翦本想伸手直接把她捞进怀里的,但看她这样一点点挪过来,突然觉得很有趣,胸腔的郁气也在她挪过来的过程中,缓缓平息。等她钻进他怀里时,他嘴角都抑制不住翘了起来。
靠近容翦怀里后,温窈抬头看了看,这个角度其实看不太真切他到底什么情绪,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没那么生气了。
这两日为着琼林宴的事,确实挺累了,容翦也没想多折腾她,他搂着她的腰,两人转了个身,变成了两人同朝一侧,容翦从身后拥着她的姿势。
温窈:“???”勺子式?
听她嘀咕什么勺子,容翦觉得确实很像,他下巴埋进她颈窝,再她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快睡罢。”
温窈被他蹭的有点痒,还有点别样的欣喜。
她确实是累了,迷迷糊糊中在心里嘀咕,竟然没让她用手,还挺能忍。
容翦并没有睡着,听她这么嘀咕,只能叹气。
要不然呢?
他还能用强不成?
这头要么不开。
要么就全套的。
尝过大鱼大肉,谁稀罕清粥小菜?
等明日琼林宴结束,他在连本带利讨回来!
已经睡着的温窈觉得后脖颈有点冷,忍不住又往容翦怀里靠了靠。
容翦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这才带着对明日的万分期待睡了。
这是容翦登基后的第三次科举考试,也就是第三次琼林宴。
第一次是登基第一年,新帝登基广开恩科,第二次是弘成三年。
之前那两次,因着某些客官因素,并没有很隆重,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容翦还是个整日里沉着脸很不好相处的模样,是以琼林宴的气氛都很窒息。
可今年明显不一样。
首先,前两次就对琼林宴没多大兴趣的皇上,这次非常重视,光礼部都交代了许多遍,还有内务府和内监。
皇上这般,下面的人哪有不明白的,可不是卯着劲的办好办大,办的隆重又威仪。
尤其是在知道,这次温嫔娘娘要和皇上一起出席琼林宴,众人就更明白了——怪不得皇上这次这么在意呢。
虽说有那么多人忙活,温窈也没得闲,到了午后,还被南巧和竹星按在梳妆台前盛装打扮。
等梳妆完,温窈觉得脖子都要抬不起来了。
嫔位制服比宫宴时的昭仪服制繁杂多了,也重多了。
她摸了摸脑袋上盯着的发饰,有些无语,这也太重了罢?
还有这制服,好沉,她觉得,走路都费劲。
容翦过来接她的时候,就看到她苦着个脸。
“怎么了?”他诧异道。
温窈原本想问容翦不穿成这样可不可以,结果一抬头看到容翦也穿得很隆重,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都这样了,她还是不要不懂事的好。
她话没出口,容翦却是把她的心声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笑了一声,吩咐道:“换朕的常服来。”
温窈:“?”
容翦看着她,又道:“今儿也算是群臣共欢,太隆重了,等会儿估计都要放不开,就稍稍简洁些好了。”
话落,他又道:“阿峦随朕一起换一套好了。”
温窈正要让南巧拿平日里穿的宫装,就听容翦道:“朕都准备好了。”
温窈更茫然了。
容翦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连她的衣服也备上了呢?
安顺一听皇上这么说,马上就明白了,忙吩咐最得信任的小东子回承乾宫取。
小东子取回来的两套衣服,一套湛蓝色,一套绛紫色。
湛蓝色是容翦的。
绛紫色是温窈的。
两套衣服虽然颜色不同,但刺绣、款式、还有配饰,明显就是一套的。
温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容翦。
这是……情侣装?
这个念头一起,温窈便更加觉得,这两套衣服就是容翦特意搞出来的情侣装,连腰上的玉璜都是一人一半!
情侣装这个说法,容翦虽是第一次听说,却觉得很贴合。
温窈很少穿这样的颜色,容翦也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穿。
在绛紫色的映衬下,她肤色更显白皙,稚嫩精致五官都越发明艳了,尤其是那双润润的眼睛,让人看一眼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见容翦正盯着自己,温窈偏了偏头,好笑道:“看什么呢?”
这一笑,容翦只觉得心都化了。
他的阿峦,果然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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