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一般皇上摆驾,为了更好的迎接皇上,都会有小太监先传话,免得在圣驾前失了礼。
皇上很少进后宫,他们松翠宫又偏远,真要来这里,怎么可能会提前不传话?
温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吩咐小春子:“你悄悄去看看,别让人看到你,看皇上到底是不是来咱们宫的。”
小春子冷静了些,没像刚刚那么激动了,他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温窈脸色很是不好看,宫人们见主子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了,还是秋文想得多,她吩咐几人:“先预备着,免得真的圣上驾到,手忙脚乱准备不及。”
温窈虽然十分不愿意容翦过来,但秋文说得对,场子还是要稳住的。
她敛了心神,笑着对众人道:“也是,先稍稍准备下罢。”
见主子终于笑了,宫人们这才又欢天喜地地去准备。
很快小春子就回来了,温窈也顾不上看小鸡出壳了,只盯着小春子问:“如何?”
小春子面色有些迟疑:“方向是朝着咱们这边,但奴才瞧着,似乎又不像是来咱们这儿的。”
这话说得就很奇怪了。
这个方向,就只有松翠宫一座宫殿,不来他们这儿,那又是去哪儿?
总不可能是皇上闲了,走这么大远的路,去逛林子的罢?
温窈看了南巧一眼,南巧也是疑惑得很。
半晌,温窈道:“都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出宫门,先等等看。”
皇上可是传过口谕,让她好好在宫里种萝卜的,她自然要管束宫人好好奉行皇上的旨意。
秋文问了一句:“宫门开吗?”
他们松翠宫的大门,打从叶才人事件之后就一直紧闭,这事,满宫里都知道的,温窈相信,皇上肯定也知道,她摇了摇头:“先不开。”
都没人来传话,容翦兴许根本不是来他们这儿的,开个宫门显得他们多迫不及待一样,万一惹了容翦不快,不就给自己找麻烦吗?
宫门虽然不开,但温窈还是跑到了门口听动静。
今上的脾性作风,都和历朝历代的皇上不同,尤其是对后宫的态度,尤其诡异,所以见主子这样,松翠宫的宫人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眼看着进了松翠宫外的主宫道上,安顺小跑着追着皇上,出了满身的汗,他生怕温才人没准备冲撞了圣驾,便试探着道:“皇上,可要让人去松翠宫传话准备接驾?”
容翦这一路走得颇为火大。
非要住这么远的地方,果然蠢得无可救药。
听安顺这么问,容翦脸一沉:“朕说过要去松翠宫了?”
安顺心中大骇,马上请罪:“奴才该死!都是奴才多嘴!”
容翦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因为气不过,让安顺不准再来松翠宫,如今自己亲自过来了,若就这么去了松翠宫,他堂堂帝王,面子往哪里放?
尤其是安顺心里还在嘀咕温才人长温才人短,容翦就更气了,冷着脸道:“朕不过是到这边松林散散心!”
安顺:“……是。”可这么多年,也没见您到这松柏林来过啊?
容翦那张脸,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他冷哼一声,抬脚大步朝松柏林走。
去往松柏林有两条路,一条经过松翠宫,一条不经过,容翦走的便是第一条。
安顺也不敢多问,只小心谨慎地跟着。
眼看着离松翠宫越来越近,安顺一颗心也越来越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温窈和松翠宫的一众宫人。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中,容翦披着一身冷气,直接从松翠宫门口走了过去。
门内偷偷观察的温窈,听到容翦从他们宫门口走过,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是来他们这儿的!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南巧就在她耳边小小声道:“主子,皇上好像又返回来了!”
温窈:“……”
她马上再次屏息,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一行人,浩浩荡荡,再次从宫门口走过。
温窈紧绷着一张脸,和南巧对视,以眼神询问,皇上这就摆驾回宫了?
南巧哪里想得明白,只一脸茫然地摇头表示不知。
等脚步声远了,温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她抬脚正要回去,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竹星眼睛贴着门缝,使劲往外瞅,像疯了一样抓着她,又急又小声地道:“皇上好像又回来了!”
温窈:“……”
作者有话要说: 容翦:还不出来迎接朕!(σ`д′)σ温窈:果然是吃撑了,跑这儿消食来了︿( ̄︶ ̄)︿
第27章 大怒
要不是竹星激动起来手上没个轻重抓得她有些疼,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又回来了?
疯了啊!
还是真的吃撑了!
就算真吃撑了,从承乾宫到这边走一遭也早该消食了,至于又折返么?
惊疑归惊疑,温窈还是一脸震惊地贴在了门上。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窈:“……”
她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啊?刚刚走得太匆忙,把什么东西给落下了?可若这样的话,派宫人去寻不就行了么?
松翠宫的宫人也都贴着宫门,凝神听外面的动静,他们疑惑并不比主子少。
脚步声由远及近,等到了他们松翠宫门口时,所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包括温窈。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屏息中,脚步声再次远去。
温窈:“……”
宫人们:“……?”
既然又一次从他们宫门口走了过去,虽然想不明白皇上此举到底是何意,但至少有一点儿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皇上确实不是来他们松翠宫的。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失落,亦或是悲凉,一众宫人神色都有些颓败。
都到了门口了,却不来他们宫里,且不说这代表了他们主子彻底失了宠,单就皇上打从松翠宫门口走了两遭没入,他们主子就得沦为满宫的笑话了,日子怕是要非常不好过。
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他们以后日子的艰难。
他们满心里为日后担忧,却根本不知道,他们主子心里都乐开了花。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温窈瞪得溜圆的眼睛缓缓弯了起来,未免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露了底,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巴,以此提醒自己。
以防万一,她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继续贴在宫门听动静,看看皇上什么时候走。
宫人们心里是失落满满,连脸上都带了几分情绪,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们主子还使劲贴着门,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像是不信皇上真的不会来他们宫里,还咬着嘴巴……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小元子和小春子对视一眼,他们主子又没个母家支撑,现在又住在这么偏僻的冷宫,这一失宠,怕是……
宫人们有点不想让他们主子继续听了,再听下去,皇上也不回来,只会更难过更伤心,可看主子这么不甘心的样子,他们也说不出口,只得继续在门口耷拉着脑袋陪着。
众人各怀心思思量着,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外面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是皇上又折返了。
温窈一下又紧张起来。
不过宫人们这次就淡定多了,他们是认定了,就算皇上折返,也只是路过,决不会来他们松翠宫的。
果不其然,圣驾浩浩荡荡,再次从他们宫门口走过。
若说刚刚心底里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那么这会儿无情远去的脚步声彻底把那仅存的丝丝希望也打破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犹豫要不要劝一劝主子,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时,就见主子突然把耳朵收了回来,一脸平静地道:“好了好了,皇上怕就是去林子里散心的,还是该干嘛干嘛罢,散了散了。”
在宫人眼里,主子这就是在强撑佯装平静,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非常‘体贴’地同时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主子要装作不在乎很平静,为了不让主子难过,他们也要跟往常一样高兴才是。
小路子最是机灵,马上点头:“对对对,主子,小鸡应该很快就要出壳了,快些过去罢。”
温窈忍着劫后余生的窃喜,板着嘴角点头:“嗯,走罢。”
又一次折返离开,她就可以完全确定,容翦不会来了,哪里会有比这还要开心的事呢?
但明显宫人们都挺失落的,作为一个后妃,她要是在这会儿表现的太开心了反而有些不正常,所以只能咬着舌尖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一走到鸡窝旁,温窈眼睛就亮了,一只黄橙橙软乎乎毛绒绒的小鸡崽崽正用那软趴趴的小翅膀使劲拍打着碎开的蛋壳,叽叽叫着要出来。
“哇——”她没忍住,惊呼了一声,但下一刻,她又有些遗憾:“没看到破壳而出的那一刻欸……”
看主子情绪难得变好了些,小路子马上道:“还有好几个呢,这一个都出来了,很快其他的也都会出来的,主子不要急,肯定能看到的。”
温窈冲他笑笑:“也是,那我这一次可要寸步不离地盯着。”
小路子心道,他们主子长得可真好看,性子也好,就是命不好……哎!
松翠宫内,低落情绪虽然没有弥漫开来,但众人心底却满是阴霾。
而松翠宫外的宫道上,已经来回走了三次的容翦已经处在随时都会暴走的边缘。
松翠宫的人都死了么?
还是瞎了?
他都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遍了,就没一个人出来迎接他,请他进去坐坐?
平日里他们也都是这么做事的?紧闭着宫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当没看到?
温窈又在做什么?
天天关着宫门,还真打算这辈子就种地养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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