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被他这么盯着,还这么阴森的语气,温窈有点发毛,她顽强地保持微笑:“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哪一句?”
容翦:“不识好人心!”
温窈:“……”什么意思?这是在说谁?
容翦冷笑,说谁?当然是说你!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温窈被他笑得更加扛不住了,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皇上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面上讪讪:“呵呵,那倒是不太常听到。”哪里有好人心?在哪里?她怎么就没看到!故意拿她树靶子就算了,现在还要颠倒是非么?
容翦面色又沉了几分:“那就从现在起,牢牢记着!”
温窈堆着笑:“是,臣妾遵旨!”我才不要记!?
见容翦脸色又变了,温窈讨好道:“皇上放臣妾下来罢,臣妾自己可以走的,皇上刚下朝想必也累了,这样劳烦皇上,臣妾于心难安……”
她说着,还试探着动了下。
容翦冷着脸:“你再乱动?”
温窈缩了缩脖子,不敢动了。
见她终于乖乖不动了,也不在心里污蔑他了,容翦这才再次抬脚。
温窈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心里嘤嘤嘤哀嚎,早朝上到底谁又惹皇上生气了?这些个朝臣为什么就不能安生点呢!
听到她这些想法,容翦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还算她有点良心。
……现在下了朝就来找她撒火,害她成了出气筒,好气啊!
容翦:“……”
松翠宫门口,慧妃和宁婕妤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回神。
看着皇上的背影从视线中消息,进了内殿,慧妃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她缓缓吸了一口凉气,靠着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的疼痛才堪堪维持住清醒。
这、这还是皇上么?
怎么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放在以往,莫说抱哪个妃嫔回宫,就是和颜悦色都不曾有过啊!
这个温才人真就有这么好?
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
相比于慧妃还能维持清醒,宁婕妤就慌张多了。
她进宫晚,何时见过这阵仗,要不是宫人扶着她小声喊了她一声,她能直接跌回地上。
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她看了慧妃一眼,嗓音打着颤喊了一声:“慧妃娘娘?”
她想回去了,这场景太过骇人听闻,她有点扛不住。
慧妃看她一眼,眼神微微有些凌厉:“宁婕妤,注意你的身份,别在御前失仪!”
这话登时点醒了宁婕妤,她忙稳住心神站好,冲慧妃行了个礼:“嫔妾谢娘娘教诲。”
“走罢。”慧妃维持着冷静,抬脚进松翠宫。
皇上来了,虽说刚刚接驾时已经行了礼,可总要让皇上知道,她作为执掌六宫之人,是很尽心尽责,知道温才人扭伤了,特意来瞧瞧她。
宁婕妤自然也知道现在走肯定不行,就算要走,也得进去请示了皇上才能离开,哪能偷偷摸摸的自己走了,那不是大不敬么?
殿内,容翦黑着脸把不识好歹的温窈放到椅子上。
温窈哪敢这就坐,忙起来要谢恩,刚动了一下,肩膀就被按住了,容翦凉滋滋的嗓音从她头顶砸下来:“又乱动什么,坐着!”
皇上都发话了,温窈只好‘安生’地坐着谢恩:“臣妾谢皇上关怀。”
容翦冷哼一声,这才在上首坐了。
刚坐下,慧妃和宁婕妤就一前一后进来。
容翦本就被温窈气得不轻,看到慧妃和宁婕妤,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慧妃进来后,刚福了福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容翦便冷冷道:“你们来做什么?”
慧妃:“……”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温声道:“臣妾听闻温才人扭伤了脚,特意带了补品来探望,如今见温才人没有大碍,臣妾也可放心了。”
秋文奉上茶,闻着那股浓浓的大麦香,容翦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他抿了口茶,淡淡道:“慧妃倒是尽职。”
慧妃维持着脸上的笑不变,只当没听懂皇上话里的深意,只笑着道:“皇上信任臣妾,让臣妾打理六宫事宜,臣妾自当尽心尽责,不负皇上信任。”
容翦并不太想看到她,尤其今儿早朝上,又有人以国不可一日无后为由高谈阔论,呼声最高的自然是位份最高的慧妃。
他都登基五年了,哪里来的国不可一日无后?
当他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不知道谁在后面推波助澜吗?
他看了慧妃一眼,语气又淡了几分:“既已经看过了,那就退下罢。”
慧妃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但好在她还是勉力维持住了,她行了个礼:“温才人既无大碍,臣妾也就不打扰皇上和温才人了,臣妾告退。”
进来后一直没开口的宁婕妤也忙跟着行礼:“臣妾告退。”
温窈差点没吐血,皇上这是怕她得罪不死慧妃啊!
就这么直接把人赶走,慧妃和宁婕妤不得恨死她?
容翦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慧妃和宁婕妤,还在心里嘀咕两人怎么还不走,朕帮你赶走了,你现在又要来怪朕?
温窈心里正吐血吐得要死不活,蓦然对上容翦不怀好意的视线,她忙上冲他笑笑:“皇上刚下朝该饿了罢,南巧快去小厨房看看早膳好了没?”
南巧哪里看不出来主子这会儿有多心虚,应了一声就忙转身去小厨房查看。
她也听出主子话里的意思了,去小厨房看看,做好了什么就紧着先端上来,免得皇上怒气冲冲时刻要杀人,吃着早膳,总可以稍稍转移下注意力。
很快南巧就来回,早膳做好了,可要现在上?
温窈没敢自作主张,而是笑着询问了一声:“皇上以为呢?”
她那点小心思,容翦听得清清楚楚,他冷着脸点头:“嗯。”
温窈忙是以南巧快去,同时心里不住哀叹,还这么不高兴,到底怎么伺候才好嘛,茶也喝了,饭也做好了马上就要上了,还冷着一张脸,真是难伺候死了!
容翦瞥她一眼:“温才人。”
温窈马上正襟危坐:“臣妾在。”
容翦下巴点了点他旁边的位置:“过来伺候朕用早膳!”
朕难伺候?
朕看你就是太欠治了!
温窈:“……”
已经站到旁边准备帮皇上布菜的秋文,忙过来扶主子过去。
温窈其实很想哭,可她只能笑,还要谢恩,然后开心地伺候皇上用膳。
容翦下朝会来松翠宫,本就是始料不及的,所以早膳都是现准备的,哪里赶得及,可皇上来了,就是赶不及也得赶,所幸主子进来饮食不佳,厨房里一直都备着蔬菜粥。
粥是现成的,面点也都有,其他精致小菜要准备得慢一些,但好在他们宫里各式酱菜比较多,还都是主子亲手做的,虽然不能和御厨的手艺比,可皇上宠他们主子,自然也会吃得开心。
温窈看了眼大半桌子的酱菜咸菜,不动声色瞧了南巧一眼,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皇上又不是兔子,怎么全都是咸菜!
南巧一脸无奈。
都已经端上来了,温窈也只能硬着头皮给皇上布菜:“皇上尝尝这酱黄瓜,配着粥和面点最是可口。”
容翦尝了一口,刚要说尚可,秋文就在一旁补了一句:“这酱黄瓜是才人亲手做的,统共就做了两坛。”
容翦:“不错。”
温窈大受鼓舞,心里也有了谱,想来皇上定是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尝一尝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上尝尝这盘萝卜丁,也是臣妾亲手做的……”
“皇上尝尝这个酸豆角……”
“皇上尝尝这个香辣萝卜干……”
……
容翦就着大半桌子的酱菜咸菜,整整吃了四碗粥。
吃得他有点撑。
“皇上尝尝这金丝燕窝糕……”
容翦看她一眼:“这也是你做的?”
温窈笑容一滞:“……不是。”
见她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容翦低头,勾了下嘴角。
傻成这样。
两人做得这么近,温窈怎么可能看不到容翦脸上的表情,这个勾唇笑,她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嘲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又不是厨子,不会做不是很正常么?
连喝了五碗粥,容翦终于放下了勺子。
“皇上吃好了?”见他放下了勺子,温窈忙问了一句。
容翦看她一眼,点头:“嗯。”
温窈:“刚吃完饭,消消食最好,皇上是去院子里坐坐,还是就在厅内歇着?”
容翦看了她一眼:“就在厅内好了。”免得又要动来动去。
他都这么说了,温窈虽然想去亭子里继续吹风,但也只好应声,还在心里嘀咕,眼睛这么红,看来昨夜真的没怎么睡好,等下消了食,就让他回承乾宫睡觉好了。
容翦:“……”他都没说要走呢,就盘算着要赶他走了?
温窈觉得脖子有点凉,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股凉飕飕冷津津的感觉如附骨之疽,还甩不掉了,她抬头,就见容翦正直勾勾盯着她。
这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想了想,询问:“皇上可是有吩咐?您说,臣妾听着呢。”
有话就说话,一动不动盯着人,很惊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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