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还不喝么?一直举着,好累啊,还是还在生她的气?
温窈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被看笑话就被看罢,反正她也不在乎。
要不是来之前决定好了,要让着她,他都要忍不住冲她吼,朕在乎!
他压着对众人的不满,端起酒杯,嗯了一声,冲温窈示意了下:“朕喝了。”
温窈松了口气,她刚要把酒喝了,就听到容翦沉沉的嗓音:“等等!”
温窈不明所以,下意识抬头。
这一抬头,便和容翦视线对上了,等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容翦就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你脚刚好,还是别吃酒了,朕替你喝。”
温窈正懵着呢,手里的酒杯就被人拿走,然后她就看到容翦直接把她那杯酒喝了。
温窈:“……”
慧妃:“……”
所有人:“……”
幸灾乐祸的嘲讽戛然而止,容翦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他嘴角勾了勾,看着还在愣神的温窈,心情更好了——确实胖了些,脸上有点肉了,看着也更可爱了,捏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温窈回过神,见皇上正似笑非笑盯着自己,马上行礼谢恩:“臣妾谢皇上体恤。”这是……不生她气了?
容翦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下,刚想嘱咐她等会儿别吃太多寒物,小傻子就福了福身,赶紧行了礼转身归座了。
看着逃也似的温窈,容翦:“……”
跑这么快!朕才问了一句!
人都走了,他也不好再把她喊回来,只好由得她去,尤其是听到她落座后,心里一声长长的松了口的叹息,容翦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落下。
众妃嫔完全没想到事情竟会急转至此,刚刚还嘲笑温才人失了宠,让皇上生了厌,转眼就被现实打了脸。
一个个看温窈的眼神的也变了。
从刚刚的幸灾乐祸,鄙夷嘲讽,变成了震惊不解,慢慢又变成了怨愤。
她到底哪里好了?
不会真会什么狐媚妖术罢?
温窈是没管这些人怎么看她,面色维持着淡定,心里却不住砰砰跳,皇上刚刚又是要搞什么?不是厌烦了她吗?怎么突然又对她这么好?
容翦心情很好地又吃了一杯酒,厌烦?你哪里眼睛看到朕厌烦了?哼,现在知道朕好了?
那么多人,偏偏替她喝,温窈在心里苦恼,她又要被人记恨了!
容翦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震惊,落座后,温窈还没来得及朝后躲,容翦正好看到了她的侧脸。
微微低着头,面上很是平静,一点儿都看不出心里正在哀嚎不止。
被人记恨针对了,不会来找朕么?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抬手示意安顺:“把这盘桂圆给温才人送去。”
刚刚就见她一直躲在后面偷偷吃桂圆,面前的盘子都快空了。
安顺马上应了一声,亲自捧着桂圆送了过去。
慧妃面色有些白,勉力维持住得体的笑,道:“瞧臣妾只顾着伺候皇上,都没注意到,温才人既爱吃,臣妾这盘也给温才人罢……”
兰兮最机敏,马上捧了慧妃面前的桂圆送过去。
慧妃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脸上继续挂着笑道:“桂圆性温,温才人身子刚好,多吃有益,臣妾等下便吩咐内务府,多给松翠宫送些过去。”
慧妃做面子工程,容翦无可无不可点了下头,还算她识相。
其他人神色各异,心思更是百转,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皇上就是稀罕温才人!
温窈看着面前的两盘桂圆,有些头大。
怎么突然都往她这里送东西了?
她起身,先朝皇上谢了恩,又朝慧妃谢了恩,这才盯着众人刀子似的目光落座。
宴席继续,众人虽然没了刚刚的兴奋,但皇上毕竟还在呢,虽然是宠温才人了些,可也不代表她们就没有机会得宠。
短短片刻,众人便收拾好了情绪,开始争奇斗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她们心思都一样,既然温才人能得宠,她们也就有机会!
温窈愣了一会儿,见众人注意力又都转到了容翦身上,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些。
她看着面前的桂圆,心道,你们争罢,她就吃桂圆好了。
吃完了大半盘,温窈有点撑了。
刚刚已经吃了一盘,可这两盘,一盘是皇上赏的,一盘是慧妃赏的,不吃完不太好,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一边吃一边念叨,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可以走啊……
容翦被众妃嫔各种算计、争斗惹得有点心烦,结果抬眼就看到小傻子面前的两盘桂圆已经少了一盘半。
怎么还在吃?
喜欢吃也不能一气吃这么多罢?
……吃不下了,好撑。
听着她的嘀咕,容翦眼角抽了抽,说你傻,你还真就没聪明过!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啊!
这一趟,他本就是来看小傻子的,现在看她主动过来亲近他几乎没可能,后妃们又个个心怀鬼胎,再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与其这样耗着,不如他直接点名得了。尤其小傻子,还在那儿硬着头皮吃!
锦嫔和慧妃的争斗让他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他直接起身:“你们继续罢,朕回御书房批折子。”
皇上突然要回去,众妃嫔都愣了下,但下一刻就忙起身送驾。
听到容翦说要走,温窈也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
太好了,可算是走了!这样她也可以寻个借口赶紧撤了!
从温窈面前走过的容翦嘴角勾了勾。
太好了?
哼。
你高兴的太早了!
温窈忙着起身恭送,并没有注意到容翦的表情——她也不敢看,怕被他逮个正着惹祸上身。
从案子后绕出来,刚要跪下行礼,一道沉沉的嗓音便在半空中回荡
“温才人,送朕回宫!”
温窈:“!?”
在场所有人也都惊了,皇上让温才人送他回宫是什么意思?伴驾?
温窈比她们还震惊,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正正对上容翦满含深意的深邃双眸。
温窈:“……”
“皇上要臣妾送您回宫?”她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回宫就回去啊,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送了?那么多宫人伺候着呢,用得着她?
容翦抬了抬眉头,语气淡淡道:“嗯,现在已是深秋,松翠宫也没什么种田的事项要忙,温才人?”
最后一条路也给她堵死了,温窈没法子,只得恭敬道:“臣妾遵旨。”
容翦这才满意转身。
往外走的时候,他嘴角轻扬,早知道拖到最后还是要用这个法子,还不如刚刚来的时候,就直接把人给提溜走,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喝了一肚子的酒水!
温窈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跟在容翦身后。
她实在不懂,他说的送他回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让她一路随行,把他从华阳宫,送到御书房?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变相惩罚她?
估计是了,温窈心道,怪不得刚刚关心她脚好没好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容翦:“……”朕不跟傻子计较!
出了华阳宫的宫门,御撵已经在候着了,容翦上了御撵,温窈虽没抬头,但对眼前的情形还都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她正要跟在一旁,做个安分守己的随行小跟班,一只手就伸到了她面前。
温窈不明所以,抬头,有些茫然地朝容翦看过去。
今儿天气好,万里无云,深秋的天空格外蓝,映着帝宫高耸的红墙琉璃瓦,别有一番威严,而此时容翦正逆着光,微微倾着身子冲她伸手,飘逸的墨发因为这个动作从肩头滑落,风一吹,衬的这张出尘的脸更如谪仙一般。
“上来。”那双薄薄的柔软的唇,轻声说道。
温窈看着他头顶的光晕,有些怔愣,上、来?什么意思?
好在她一直提着一颗心,没有被眼前的美色迷失了神智,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看着不住忽闪的眼睫,容翦眸色轻扬,以眼神示意她:“上来!”跟他一起坐。
温窈:“!?”
“臣妾不敢!”她忙跪下请罪。
跟皇上同撵?!
她可不敢坐!
本来就够碍人眼的了,再不知分寸坐御撵,那她可真就成眼中钉了。
容翦蹙眉:“朕让你坐,有什么不敢?你脚不是刚好,上来,别让朕说第四次!”
温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容翦眯眼,折磨你什么了?心疼你还不行?怎么一点儿好歹都不知?
容翦都这么说了,温窈能怎么办?
她又不能抗旨,只能应了一身,起身,刚要自己坐过去,那只手就往自己面前又伸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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