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不是!”温窈大惊:“不是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就是……”
容翦快要被她气死了。
把他推下床?
还是在他连个睡衣都没穿的时候,就这样滚下来!
“就是什么?”他咬着牙,盯着她。
今儿没个合理的解释,今晚就别想安生睡了!
“就是突然抽风了……”温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她总不能说皇上太‘浪’了吓到她了罢?那她脑袋也别想留了!
这一声‘浪’可把容翦气死了,胸腔那股郁气直接顶上脑门,气得他气息都不稳了。
“皇上您先消消气,”眼看着容翦脸色越来越差,呼吸也越来越不稳,温窈怕他气晕过去,忙扶着他坐下,匆匆扯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又去倒茶:“喝口水……”
容翦捏着茶盏,没喝,就一眨不眨,阴恻恻盯着她。
温窈哪里还敢说别的,直接跪下,非常‘恳切’地认罪:“皇上恕罪,臣妾是无心的。”
看着跪在那儿,把自己蜷成一小团,快把脑袋埋进土里的温窈,容翦气更不顺了。
他忍了大半年,终于在今日,在他被推得滚下床榻的此生最狼狈的时刻,把那句压在心底的话问出了口:“温婕妤,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嗓音又沉又哑,还带着浓烈的咬牙切齿。
温窈轻轻抖了下:“臣、臣妾脑子不好使,一直都不大灵光,皇上恕罪!”
话落,她磕了一个头。
哎,谁让你什么都不穿,还非要压在我身上,还要‘浪’个不停,很吓人的好么!也是她倒霉,手怎么就在这个时候不听使唤了呢?
容翦没说话,只气冲冲瞪着她。
一时间,殿内安静极了,就只剩下温窈心里的嘀嘀咕咕。
好半晌,虽然殿内气氛依然凝滞,但那股危险感却消散了不少,温窈猜估计容翦快消气了,她就继续再多跪一会儿好了……就是刚刚容翦滚下床的样子好好笑哦。
容翦:“……”
温窈努力维持着知错了的表情,心里却乐翻了天。
容翦捏茶盏的手青筋暴凸。
他把手里的茶一口饮进:“爱妃好像很开心?”
温窈忙道:“臣妾很惶恐,臣妾知错了,皇上恕罪!”
容翦冷哼一声。
惶恐?知错?说的跟真的一样!
温窈想了想,又磕了个头道:“虽然是无心的,但臣妾确实犯了错,为了让皇上消气,臣妾自请受罚,在床前跪一晚,只要皇上息怒……”
看着自觉挪到一旁乖乖跪着的温窈,容翦太阳穴跳了跳。
半晌,他把那股子郁气压下去:“起来罢!”
温窈没动:“臣妾还是跪着罢。”她跪一夜,这事就能揭过去了,要不然,哪日提起来,都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得让皇上这就消了气的,决不能秋后算账!
容翦磨了磨牙,这会儿又机灵了?
“起来,”他道:“别让朕说第三次。”
温窈:“……是。”
站起来后,她也不敢去看容翦的脸色,小媳妇一样,把茶盏接过来放好,然后站在那儿继续等吩咐。
容翦强逼着自己不要再想刚刚的事,看她一眼:“睡觉。”
温窈:“……是。”
爬上榻,温窈躺在最里侧,也不敢动,只盖着被子,想着快点入睡了,就可以把这事揭过了,不停地在心里催促自己:快点睡觉!睡觉!
可容翦刚刚那个姿势实在太惊心动魄了,温窈催促着催促着,便忍不住又笑起来——偷偷在心里乐,没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把她心思听得一清二楚的容翦:“……”
算了。
再计较下去,他真的要气死了。
小傻子明显忘不掉刚刚那一幕,容翦只能寻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一直在心里偷笑。
“白日里肚子还疼么?”容翦语气很是无奈,无奈还带着淡淡的宠溺。
温窈正偷着乐呢,乍然听皇上这么问,马上道:“不怎么疼了,臣妾还要多谢皇上派杨太医来给臣妾看诊。”
那你还把朕推下床?
这话,容翦差点没忍住质问出声。
“好生调理,”想到杨平峪说的,她本就比旁人体弱些,容翦语气温和不少:“以后你的身子就由杨平峪照料,调理一段时间,就不会疼了。”
体寒之症、难受孕这些,他没打算跟她说。
温窈没想到会从容翦口中听到这话,她有点惊讶,也有些感动。
她顿了顿,真心实意道:“臣妾谢皇上挂心,还特意派了杨太医来看诊,皇上的恩典,臣妾实在无以为报。”
容翦脸色好看了些,知道朕对你好也还算有点良心。
“过来些。”他道。
温窈正沉浸在感动中呢,听到这话,偏头看着他:“嗯?”
“朕让你睡过来些,”容翦看着她:“你要睡墙里去么?”
看着两人直接可以再躺两个人都不会觉得挤的距离,温窈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挪了过去。
犯了错,还承了恩惠,还是听话点好了。
而且,本来容翦体温就高,靠着他也暖和。
容翦脸上总算现出几分笑意来,不过嘴角的弧度在她离自己一尺的距离就停下后,就散了。
懒得跟她废话,他直接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离那么远,你手脚暖得热?”
突然的举动,温窈差点喊出声,好在她忍住了,想着昨天也是这样子睡的,她就没挣扎,只笑了笑:“怕皇上嫌臣妾麻烦。”
“哼,”容翦轻哼:“你也知道自己麻烦?”
话落,他又就觉得语气似乎重了,便又道:“你少气朕就行了。”
她哪有气他,不都是他无缘无故生气,还不讲道理么?
但嘴上,她还是恭敬道:“臣妾遵旨!”
算了,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温暖,温窈在心里道,看在这么好使的人形暖炉上,她就不计较他总是动不动就发火的烂脾气了,谁让她占了大便宜呢。
这般想着,她手又不自主摸了摸,嘿嘿,腹肌欸!
容翦:“再乱动,你今儿就不用睡了!”
温窈马上不敢动了。
万一惹出火来,她不得负责灭火啊,她现在还在生理期呢,万一禽,兽了,她不遭殃。
容翦没懂生理期什么意思,想着应该就是月事,但后面的话他就不爱听了。
未免她总是胡乱揣着自己,容翦想了想,道:“太医说了,调理期间,不能侍寝,爱妃自己……”
哇,太好了!
容翦睁开眼,死死盯着她。
太好了?
不治她看来是不行了。
他翻身,虚虚压在她身上:“不能侍寝,爱妃似乎很开心?”
温窈吓得也睁开了眼,小幅度飞快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臣妾是觉得自己身子不争气,让皇上操心了!”
原本,太医说了那番话后,容翦已经歇了心思,再加上,她现在身上也不爽利,他就更没那个念头。
偏生。
这小东西,总能挑起他的火来!
“爱妃既这么想,”他嗓音沉了沉:“应该也清楚,想要伺候朕,法子也有很多的罢?”
温窈:“……”
她不敢动了。
一个字都不敢说。
呼吸也屏住,只瞪大了眼看着容翦。
见她终于知道怕了,容翦心里终于痛快了些。
还真以为今儿治不住她了呢!
正要躺回去,安安生生睡觉,就听到愣愣看着自己的小傻子突然喃喃道:“现在么?”
容翦:“……”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陡然蹿上来,蹿得他有点难受。
温窈看着容翦,红着脸,蚊子一样哼哼:“我不会。”
容翦:“!?”
容翦突然懂了自食恶果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他现在正在经历,且非常难捱。
看了她好半晌,容翦躺回去,生无可恋道:“睡罢。”
温窈耳朵动了动,在心里嘀咕,这就放过她了?这也太好说话了罢?
容翦一边背清静经,一边自动无视小傻子的心声,免得等会儿真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心绪平复了些,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他看了眼靠在他怀里睡得没心没肺的温窈,颇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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