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第40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臣等请圣上下旨放英国公回府侍奉母亲!”

  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断,街头巷尾围观的百姓多了起来,有人指指点点地道:“说起来也是,英国公又不会跑掉,吴国大长公主那么大年纪了,能活几天还没数,圣上关着英国公,也太不近人情。”

  “孝道大过天,吴国大长公主是圣上的长辈,圣上也得讲孝道吧。”

  黑脸壮汉瞪圆了双眼,声若洪钟,“怪了,府尹大人,这些官员们看起来都读过书,可是却没有读过律法呢,不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

  张府尹抓了抓稀疏的头发,烦恼地白了一眼跪在最前的中年官员,没好气地道:“我说高御史,平时我都躲着你,怕你没事找事弹劾我,什么我家的鸡啄了邻居的菜,这么点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你都要上本弹劾,当街杀人伤人之事,在你眼里却不值一提了。

  真是好个大齐的言官,我幸亏不是高家祖宗,见到子孙这样做虚伪两面派之人,说不定会被从地里气活过来!”

  “还有李侍郎,最近我天天见你从平康坊腿脚发软晃荡出来,瞧你现在眼底还青呢着。你家里老母亲卧病在床已久,你的孝心都尽到花楼的姐儿身上去了,你真是大大的孝子,火坑大孝子啊!”

  张府尹插着腰一通指指点点,将官员们偷看寡妇洗澡的事都大声讲了出来,自顾自说得唾沫横飞。

  他声音又尖又高亢,将官员们急赤白脸的反驳全部压了下去,逗得围观闲人哄堂大笑,不断拍掌叫好,简直比戏台上唱戏还要精彩。

  他长长歇了口气,最后才对着白发老者们语重心长地道:“拦御驾是要被打板子的,你们只怕一板子打下去家里就得办丧事,本官敬你们年岁已高老糊涂了,这次就大喜大悲网开一面,不打你们板子了,让家里的子孙来抵罪吧。

  反正爱子心无尽,爱长辈也当同理。铁塔,将他们送回家,把他们的家人抓进府衙来代长辈领罚!”

  老者们不过拿了银子,被人半怂恿半威胁着前来拦御驾,还哄骗他们说法不责众,圣上仁慈,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他们。

  这时有人听到要治家人的罪,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其他人也开始哭着磕头求饶。

  差役在羽林军的帮助下,将老者们拖了下去,张府尹抱着双臂冷眼看着神情各异的官员们,拉长着声音道:“还有你们,煽动百姓陷害大齐忠良,圣上都亲自前去英国公府探望吴国大长公主,表明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即可放他回府。

  你们却跳出来指责圣上,让人以为英国公犯了砍头的大罪,以后不能再走出大牢了,此等居心该当何罪,我不过区区一府尹不敢判定,照轻了猜测,应当是叛国之罪吧!”

  “你!张棕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见老者们可怜,言官本就该为百姓请命,让百姓的声音上达天听,不被你等人蒙蔽。再说此事又与你何干,你算那根葱,居然跳出来管着我们了!”

  张府尹朝天翻了个白眼,故意走到跪着的高御面前,气得他忙跳了起来不肯被占了便宜去。

  “高御史,我可是肩负着保护京城百姓平安之责,你跪在这里造成严重的街头混乱,铁塔,带高御史回衙门去,按律打板子!”

  黑脸壮汉闻声立刻扑过去,大手如蒲扇揪住了高御史,嘿嘿笑道:“高御史得罪了,小的也是按规矩办事,你莫怪罪小的。”

  其他官员见高御史被抓住不放,骂也骂不过张府尹,比无赖他更是无赖的祖宗,好汉不吃眼前亏,慌忙爬起来,虚张声势骂道:“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走,你且等着瞧!”

  御驾又缓缓前行,霍让睁开了双眼,嘴角露出了丝笑意道:“黄贵,这些人你可都记下了,御史该弹劾的弹劾,能罢免几个总是好事,这一趟出来真是太值了。”

  明令仪也很快得知了街头的闹剧,虽说先前问过乾一,霍让安排得天衣无缝,杜相查不出明显的证据,心中却还是忧虑紧张。

  霍让与杜相一系的争斗已经愈来愈烈,曾退之回到府里之后经常大发雷霆,随从小厮都不敢轻易上前,许姨娘哭哭啼啼去状告长平顶撞她,也被大骂了一通,连着长平也被打了十板子,幸好动手的护卫是平时要好的兄弟,他才只受了些皮外伤。

  许姨娘虽然受了气,却极其聪明,见曾退之根本无心管府里的这摊子事,前院晋哥儿她鞭长莫及管不到,岚姐儿小孙氏都被她欺负了个遍,甚至明令仪的院子她也想插上一脚,成日像是秋后的蚂蚱般上蹿下跳忙着找茬。

  到了数九严寒的天气,岚姐儿的院子里没有炭,被冻得手脚都长满了冻疮。奶嬷嬷无奈之下又偷偷来偏院求了明令仪几次,她虽然没有见奶嬷嬷,还是让夏薇给了些炭,加上些厚衣物吃食让她带回去。

  偏院的西南角有个小小的梅园,里面的梅花已经争先开放,就是在偏院里也时常能闻到阵阵幽香,夏薇经常去去剪上几枝回来插在花瓶里。

  秦嬷嬷见她剪回来的花枝,上面的花开得热闹极了,一朵接一朵,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夫人你看,我敢保证啊,夏薇定是故意找了开得最茂盛的那枝剪了回来。”

  夏薇不服气了,摆弄着花瓶里的花枝,偏着头左右欣赏之后,争辩道:“你瞧这上面的花开得多好看,赏花赏花,赏的不是花难道赏树叶树枝?”

  秦嬷嬷愣住了,瞪着她道:“竟然还说了一堆歪理,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走吧,我带你去剪,教你怎么寻好看的,这赏梅啊,一形二色三韵四闻,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

  夏薇听得脑袋直发晕,见明令仪坐在窗棂下,手里捧着本书只管笑着看着她们不说话,这段时日她又瘦了许多,大多数时候都枯坐在案几前,对着一堆纸片挪来挪去,心中一动干脆上前道:“夫人,梅园虽然小,里面各种梅都有,开得可好看了,你也与我们一同前去吧。”

  秦嬷嬷见明令仪这段时日劳心劳神,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心里暗自担忧,想着她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忙着附和道:“夏薇说得对,梅园虽然只有巴掌大点的地方,里面种的却都是一些名贵的梅花,也已经有了些年头,还勉强值得看一看。”

  明令仪不忍拂了她们一片好意,在屋里呆着也憋闷,她放下书笑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剪,也学学这赏梅中的学问。”

  秦嬷嬷喜得忙去拿了风帽伺候她穿上,几人带上剪子走出偏院,沿着小径拐进梅园,见里面各色梅树已经竞相开放,幽香夹在冷风中扑鼻而来,令人顿时神清气爽。

  几人才在一颗绿萼梅边站定,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许姨娘尖利的声音:“夫人真是有雅兴,这么冷的天气不好好在偏院呆着,居然也到梅园来了。”

  明令仪连头也没回,见头顶斜出来的一枝上花骨朵含苞待放,拿着剪刀顺手剪了下来,笑着对秦嬷嬷道:“你瞧这枝如何?”

  秦嬷嬷也不理会许姨娘,接过去只管赞道:“树枝遒劲,颇有些君子嶙峋之意,夫人的眼光那自是一等一的好。”

  许姨娘见不仅明令仪袅袅婷婷立在树下,浅笑嫣然姿态娴静,雪白的面孔衬着绿色梅花,美得像是一副画卷,心中不由得妒忌横生。

  见她不把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着她的下人也不把自己当回事,眼里更是淬满了怨毒,找借口骂道:“好个不懂规矩的贱人,见着主子也不知道见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令仪眼神微沉,剪刀喀嚓一声,剪下了大拇指粗的花枝,冷声道:“走吧,这里脏了,连着梅花也臭不可闻,待来年春天把这些梅树都拔了,重新去寻新的来种上。”

  许姨娘听到剪刀清脆的声音,忍不住头皮发麻。听到明令仪言中之意在骂自己脏了梅园,上前两步气急败坏地道:“你骂谁脏臭,有些人身上流着蛮子胡人的血,祖上吃生肉裹兽皮,露胳膊露腿身子都遮不全,老子死了儿子连老子的妻妾都一并继承了去,不知礼义廉耻人伦道德,生下一堆下贱的杂种......”

  突然,她的骂声嘎然而止,明令仪手上的剪刀抵在了她脖子上,冰冷的尖头泛着寒意,吓得她簌簌发抖。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明令仪呲笑出声,拿着剪刀在她脸上拍了几下,声音比天气还要冷上几分:“下次嘴里再污秽不堪,先一颗颗拔掉你的牙,再扒掉你的舌头,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

  许姨娘见明令仪拿开了剪刀,惧意散了几分,被她这样当面侮辱恐吓,各种委屈愤怒涌上心头,涨红了面孔尖声道:“你敢!有本事你就动手啊,你娘家人正在西北等着你呢,正好去了一家可以团聚!”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丫鬟提着裙角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急着道:“姨娘不好了,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亲自来府里找你,让你赶紧回娘家一趟,说是翰林大人快不行了……”

第58章 无

  许翰林每天早晨起床洗漱后, 从不在家用早饭,无论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到甜水巷的药茶铺子里, 喝上一碗浓浓的药汤,配着两个从隔壁店铺的送来羊肉包子。小厮驾着马车等在巷子门口, 待他吃饱喝足再去翰林院或者回许府。

  这天他照常吃完出来, 巷子口却闹了起来, 好几个泼皮纠缠殴打成一团,他躲让不及被莫名其妙卷了进去,蒙着头大声高嚷呼救, 泼皮们却没人理会, 拳□□加乱打一气。

  小厮在巷子外听到里面的吵闹, 忙跑上前去想要帮忙拉开许翰林, 只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传来, 原本打得正起劲的泼皮们瞬间住了手,吓得如作鸟兽散,撒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许翰林弯腰痛苦呻.吟,右手掌对翻了过来垂在身前,小厮吓得脸色都变了, 腿脚发软上前扶住他,熟悉的店家伙计也赶上来帮忙,一起将许翰林搀扶到了马车上,焦急地道:“这可如何了得,快去请太医吧, 孙翰林可是读书人,要是手没了,以后怎么写字啊。”

  小厮已经慌得没了主意, 忙驾着马车飞快回了府,太医赶来诊治包扎之后,叹息着道:“翰林这手伤得太厉害,骨头都碎了,以后只怕是废了。”

  原本就疼得迷迷糊糊的许翰林听到这句话,登时晕死了过去。

  许姨娘赶回去之后,就看到许翰林半倚靠在床榻上,眼神呆滞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毫无生机。她眼眶一热唤了声:“阿爹。”

  许翰林一动未动,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仍然呆呆看着某处。

  许姨娘心如刀绞,沉甸甸的气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再也看不下去,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赶回了定国公府,直奔前院书房去找曾退之。

  今日恰逢长平当值,曾退之正在书房与人议事,他铁面无私将许姨娘拦在了门外:“对不住,国公爷有吩咐,所有的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去国公爷的书房。”

  “我呸!”许姨娘心里原本压着新仇旧恨瞬时冲上脑门,狠狠淬了长平一口,直扑上去伸手去挠长平的脸,“我打死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谁是闲杂人等,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快给我滚开!”

  长平没有想到许姨娘这样泼辣,突然像是街头的泼妇一样居然动起了手,他忙闪身躲避,脸上一热还是被她抓了条长长的红痕,气得伸手甩开她,怒道:“许姨娘发疯了,来人帮我把她抬出去!”

  护卫同情地看着长平,前些日子两人有了嫌隙,他还被连累着打了板子,今天又被许姨娘抓伤了脸,他可是国公爷的贴身小厮,常跟着在宫中衙门出入,被人看了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许姨娘被架住胳膊往外拖,挣扎着抬腿不断乱踢,尖声叫道:“放开我!我要见国公爷,我有要事要见国公爷,国公爷啊,国公爷救命啊!”

  曾退之正与下属在书房议事,听到外面传来许姨娘凄厉的喊声,见下属神情尴尬,顿时沉下脸恼怒地道:“你且等一下。”

  他走出去见到护卫长平与许姨娘缠成一团,更气得七窍生烟,爆喝道:“你们在作什么,简直成何体统!”

  护卫忙放开许姨娘,躬身退到了一旁,她跌跌撞撞奔到他身前,身子一软扑过去痛哭道:“国公爷啊,我阿爹被歹人害了,你要帮他报仇啊!”

  曾退之吓了一跳,顾不得骂她没有规矩,扶着她肩膀让她站稳了,难以置信地道:“许翰林没了?”

  许姨娘哭得泣不成声,摇摇头抽泣着道:“阿爹还活着,只是他的手被人打断了,以后再也写不了字,做不了官啊!”

  曾退之听许翰林还活着,稍微松了口气,又听到他手断了,顿时又愣在那里。许翰林没了手跟死了没两样,究竟是谁这么恨他,要断了他的前程?

  许家也算是他的助力,现在就这么生生折了进去,不用许姨娘来求,他也不会放过背后之人。想到张府尹那欠扁的嘴脸,冷冷斜了一眼长平,眼神阴沉:“去报官,要是张棕这狗贼查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哼,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长平缩着脖子忙溜得飞快,许姨娘本来还想告他一状,此时见他跑了只得暂时将恨意压在了心底,现在还需要他去跑腿,等揪出了害阿爹的人,再报仇也不迟。

  许姨娘枯瘦的脸上脂粉胡成了一团,完全不见以前清雅出尘的仙气,曾退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忍着心底的恶心道:“前院书房经常有客人来访,女人跑来这里哭闹成何体统,这次怜你情有可原,以后若是在再没有规矩乱闯,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大步回了书房,许姨娘怔怔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如今连与自己多说几句话都觉得不耐烦,半晌后泪又流了下来,失魂落泊地离开了。

  京城是张府尹的地盘,张府尹早在许翰林手被人折断后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虽然是官员被害的案子,可他没有接到报案,民不告官不究,就当做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不知道,只暗中差人去打探究竟。

  现在既然长平来了,也就按着规矩接了案子,打着官腔表示一定会追查到底,誓要将敢伤了朝廷命官的贼人抓住。

  转头张府尹就进了宫,将此事禀告给了霍让:“臣认为,此事来得蹊跷,许翰林看似是遭了无妄之灾,其实是早有预谋的诡计。”

  霍让左右手边都摆着信函奏折,他正一目十行快速扫视,闻言抬了抬眉,看了张府尹一眼。

  “前些日子臣与杜相他们对上,让杜相吃了瘪,如今英国公还在牢狱里呆着,各家小报以律法与孝道吵来吵去,也没有吵出个输赢来。

  估摸着是对方下了狠手,故意伤了许翰林,将这个大案推出来,意欲在为难臣,也顺带告知天下律法无用,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的命都不是命,何况是寻常百姓。”

  霍让顿了下,将奏折扔回案几上,似笑非笑道:“你成日想东想西,干脆去小报上写文章与人对骂算了,这个你倒擅长,保管你能骂赢。既然苦主报案,你就按着规矩查案审案,反正京城哪里有个狗洞你都一清二楚,这些泼皮你又不是抓不到,大张旗鼓审给他们看就是了。”

  张府尹心中惊疑不定,此事莫非还有别的关窍自己没看明白?他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不敢多问,既然得了主意,就老老实实退下去抓人了。

  霍让独自发了会呆,脸上渐渐浮上了笑意,将奏折全部堆在一旁,铺开纸低头认真画起了画。

  明令仪摸着乾一递过来厚厚的一叠纸,不由得笑了笑,已有许久未收到霍让的画了。

  乾一恭敬地道:“老大,圣上说张府尹会将泼皮抓到,把许翰林的案子审个水落石出送到定国公面前,让你尽管放心。”

  明令仪手上顿了顿,想到乾一是霍让的人,她的一举一动肯定全部被报了上去,挑拨赵家与许家的关系,让曾退之后院起火之事,霍让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慢慢拆着信封上的蜡封,问道:“乾一,上次我托你去买来的下人,他们现在功夫可有长进?还有明家以前的老仆,寻了多少回来啊?”

  乾一心下暗叫糟糕,明令仪虽然面色寻常,可她话里的意味却不寻常,嘴里直阵阵发苦。自己是圣上派来之人,虽然护卫着她的安危,可谁愿意成日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之间,也有自己的隐秘之事。

  就如她,懂得分寸本份,从来没有多问过圣上的事,从不在圣上的朝政大事上指手画脚,是极难得的聪慧通透之人。

  “回老大,护卫拳脚功夫还算不错,若是要调他们来接替暗卫之职,倒还欠缺一些火候。明家的老仆找了大半回来,现在都安排住在京郊的庄子里,可要小的去把他们调回偏院伺候?”

  明令仪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叠银票递给他:“不用,就让他们先呆在庄子里吧,现在偏院不缺人手,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乾一慌忙后退一步,双手乱摆摇得似拨浪鼓,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小的应做的本分,不敢拿夫人的银子。”

  明令仪笑着解释道:“收下吧,还有你兄弟同仁的也在里面,劳烦你分给他们。冬至大过年,偏院的人都有,提前将过年的奖赏一并给了,让大家能提前乐呵乐呵。

  我给圣上也封了红封,要托你带进宫里转交呢,不过他没有你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红封里的银子可没有你的厚,你莫要被他知晓了。”

  乾一犹疑了片刻,才上前接过了银票,手捏了下厚度,再瞄到上面的数额,又差点被口水噎死。他虽见过明令仪收铺子时与开库房时的大手笔,却还是被她镇住了。

  她这是完全按着朝廷一品的俸禄,在给自己发赏赐,乾一施礼谢过明令仪,退下后清点着手上的银票,连牙都隐隐觉得疼起来。

  明令仪拿出霍让的画看了起来,还是原来熟悉的男童女童,第一幅是男童面前摆着高高一摞书,他愁眉苦脸正在奋笔疾书,头上的冲天辫都张牙舞爪翘得老高。

  第二幅是男童蹲坐在廊檐下,痴痴看着头顶的天空,天际边,女童坐在弯月上,笑得眉眼弯弯。

  明令仪拿着画看了一会笑了笑,就与原来的画一起放进了小匣子里。

  纷纷扬扬的雪又下了起来,寒风夹杂着雪花飞舞,早上起来院子里已经银装素裹。夏薇缩着脖子推开门进屋,冷风呼啸着跟着钻了进来,她拍了拍肩上的碎雪,嘴里直嚷道:“还是屋子里暖和,外面真的是冻得鼻子都快掉了。”

  秦嬷嬷上前帮着她从食盒里拿出饭食摆放在案几上,明令仪从净房里也洗漱好了出来,两人忙上前一起深深曲膝施礼道贺。

  明令仪拿出红封递给她们,笑着道:“既然是我的生辰,大家一起沾沾喜气,正好今天下大雪,瑞雪兆丰年,来年也正好有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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