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 第33章

作者:公子六月 标签: 穿越重生

  好在没过几天,听说温太后便拿出了解毒的方子,挽救了一干人的性命,此刻也顺利招供了。

  接下来便是审理这起震惊举国上下的刺杀案,大理寺少卿宋修受命主理此案,根据大理寺的调查,真相很快渐渐浮出了水面。

  让所有人敢到震惊的是,这起案子背后居然有戎狄人的影子!而且还是有人暗通戎狄,想要刺杀新帝母子,并嫁祸给南黎。

  此言一处,哗然四座。

  根据南黎人给的线索,大理寺找了那涂抹于暗器上的剧毒来源,很快从南黎药商那里查到了消息,一路顺着蛛丝马迹找下去,最后卖家居然锁定在了刑部尚书缪世崇缪家管家的大舅哥身上。

  这位大舅哥认识很多交互朋友,据说路子很宽,大理寺抓来一问,上刑没多久人就熬不住招了,确实是缪家的管家托他从南黎底下药商那里弄来的毒药。

  一个管家要这种价值千金的剧毒有什么用,其目的可想而知。

  而天牢里的刺客还招认,他们能夺过禁军卫顺利入宫,也是宫里人行了方便,大理寺就将禁军卫在刺杀当夜封锁宫门时抓到的可疑人员带去给刺客指认,其中一內侍当场被认定,而这人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裘嬷嬷的干儿子。

  重重铁证都表明,此事与缪家脱不了干系。

  而缪家人自然也不会就此认罪,极力否认。

  而就在这个档口,有一群人千里迢迢从苏州赶到了京城,他们身披白孝,男女老少都有,为首的人带着一卷多人血书的状纸于宫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敲击登闻鼓。

  一行人泣血鸣冤,状告当朝太皇太后缪氏一族在江南只手遮天,枉顾律法,收人巨额贿/赂,在连续六届的乡试科举中,以寒门优秀学子的卷子让一些行/贿的商贾巨富人家的考生用名字顶替。

  被顶替的寒门学子们状告到府衙,而在苏州的缪氏却和苏州知府沆瀣一气,颠倒黑白,将这些学子们打入大佬,冠上莫须有之罪名,毒打致死,以此杀人灭口。

  这六届乡试以来,受害的寒门学子十个手指都不够数,江南官场在缪氏的只手遮天下,混乱黑暗,腐败不堪。这些宫门口告御状的男女老少都是那些受害学子们的家人。

  按大召律例,凡鸣宫门口的登闻鼓告御状者,不论冤情是真是假,都须得先杖三十以示天威。

  那带头递状纸的是个已经满头华发的老者,三十杖下去,浑身鲜血淋漓,早已去了半条命,之后宫门大开,宫里出来了人接了一行人的诉状。

  那老者在诸百姓的围观下啼血陈愿,字字血泪,闻着俱是恨声落泪,等诉完冤情,老者吐出一口鲜血来,大喊一声“请天子伸冤”后便昏厥了过去,几乎都去了半条命。

  此事实在满京城百姓的围观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到半日,便传得满京城都是。

  状纸被送进了宫呈于坤元宫案上,据说温太后看后雷霆震怒,大召历来最重视科举选拔制度,下令缉拿缪氏苏州族人,表示即便是太皇太后后亲族也绝不姑息!

  通敌戎狄、刺杀天子、舞弊科举……

  这条条状状罗列出来,几乎每一项罪名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任凭缪家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或许百姓们只是为缪家人的罪行而义愤填膺,可朝野上下的人精们却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这是代表,温太后终于要拿缪家开刀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为了卖好新帝母子,缪家人的各项罪状都被翻挖出来,有缪家确实干过的,也有缪家没有干过的……短短十几日的工夫,曾经因宫中缪太后而煊赫多年的先帝外家便倾颓了。

  缪家的男丁但凡涉及以上案卷的皆被斩首,剩下的暂押天牢,等候流放,温溪甚至还让赵宸在圣旨上加了一句——“遇赦不赦”。

  她留下缪家一些人的命主要是等着为以后温家战死白狼城的血案留线索。这次缪家倒台,温溪倒是收获颇丰,在缪家那里确实找了了一些当年白狼城的线索。

  只是温溪明白,白狼城一案罪魁祸首还是赵韫,牵涉实在太广,不是如缪家一样,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清楚的。

  她把拿到手的一些证据都誊抄一份给了温煦言,这些年来温煦言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想要洗清扣在温家人头上的屈辱罪名,香

  想为枉死的烈士们套一个公道。

  而此次绊倒缪家,之所以这么顺利,温溪不得不承认,全靠秦敛。

  其实有很多对外公布的罪名都是特意设计的,虽然国宴刺杀案查到后来确实如温溪所料看到了缪家人的身影,但缪世崇老奸巨猾,有了上次奇莽山的教训,他自是谨慎再谨慎,不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

  那些所谓的大理寺查明的证据,不过是秦敛根据找到的线索完形填空补充上去,让缪家人即便知道这些证据是假的,也无从反驳。

  这些事温溪都不用怎么出手,秦敛就都办妥当了,甚至她连听都是儿子讲给她听的。

  赵宸跟他说,秦敛传了消息给他,安排妥当了一切,又告诉赵宸需要他配合,补充好证据演好戏。

  没过几天又找了赵宸说要动手了,再过了几天那男人又告诉赵宸要收网了,最后还是告诉赵宸要怎么怎么处理缪家人……

  从头到尾都是找的她那才十二岁只懂点屁事的儿子,就是没她什么事,她除了中间不得不出场接了那张御状,友情出演了一下百姓口中那个“雷霆震怒”的温太后以外,就是从头闲到尾的闲人一个,所有秦敛计划的消息都是通过她儿子的口她事后才知道的。

  温溪就算是再蠢也察觉到了,那个男人故意在躲她!

  温溪那叫一个气啊!明明是他占她的便宜,现在她都没怎么样了,这个男人居然还在那里拧巴!有什么好拧巴的?!

  为了这个,温溪特地起了好几个大早,认认真真地坐在玛瑙帘后面听政。

  可是她发现,这个男人貌似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站在所有大臣中离她最近的位置,只要秦敛抬头,两人的目光总是能时不时地透过珠帘的缝隙交汇一起,然后再各自默不作声地移开,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个人之间默契的小秘密……

  而现在,这个男人板着脸垂着眼,有一说一,说完后就立刻低下脑袋挡起玉笏,下朝后就是随着人流一起离开。

  温溪暗自咬牙切齿!

  这日,正好几个内阁大臣和温溪还有赵宸一起在承乾宫的书房里讨论政事。

  秦敛也在,温溪悄摸观察着这个男人还是之前那副死样子。

  直到众人讨论完毕,准备各自离开,这个男人告退后是第一个走出门的,走得比谁都利索,温溪可以肯定,这家伙就是在躲她!

  温溪咬牙冷哼一声,远远地跟在这男人身后,追了出去。

  秦敛大概是还要去文渊阁,所以他玩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想来是想穿过御花园抄近路去文渊阁。

  秦敛其实老早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远远地跟着他,这人跟踪的技术拙劣,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只能当不知加快速度往前,等拐进了御花园的假山,脚步也因此慢了下来,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秦敛握紧了拳,低着脑袋,一咬牙,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原本跟在身后被这男人快脚步累得气喘吁吁的温溪再也忍不住了,拎着自己的裙摆,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冲前面的男人喊了一句,“秦敛!你给我站住!”

  这句话效果显著,前面的男人身形一滞,当即就停住了脚步,僵住身形,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

第45章 表露 臣有罪,斗胆肖想太后良久……

  见男人听话地停滞在那里, 温溪总算是气顺了一点,她提着裙角气咻咻地跑过去,绕到男人的正面。

  看着他一直低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任何表情, 温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事后回想, 温溪觉得她那时候大概就是跑太急一时间脑子缺氧,大脑的供氧没跟上, 所以才导致了手太快不听脑子的指挥——

  她见秦敛低垂着头就是不看他, 脑子一抽, 伸出手,用手指挑着秦敛的下巴,用一种近乎邪魅狂狷的霸总姿态将男人的脑袋硬生生地抬了起来。

  没错, 就是传说中的挑下巴抬了起来……

  等随之看到秦敛错愕的表情的时候温溪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她跟烫了手一般立马撒开了手,脸蛋轰得爆红。

  然后两人的角色就颠倒了过来, 温溪慌不择路, 埋头就想蹿走,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当瞄到远处家山口林秋娘正守在那里的时候他才转回眼, 眼中有温溪察觉不到的希冀。

  “太后……可是有什么话想同臣说的?”男人声音低低的。

  温溪见逃不了,索性就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发问:“哀家就想问, 秦大人这些日子为何一直都躲着我?”

  秦敛一直低垂着眼帘,在让人窒息的的沉默中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暗哑, “臣……并未有意躲避太后,那日的事是臣发热病了糊涂,臣怕太后震怒怪罪。”

  听秦敛这句话说出口,温溪虽然感觉到了尴尬,但同时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些天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别扭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嘛,那既然说开了,那尴尬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了?

  于是温溪顺着下坡,“呵呵……秦大人说的这件事啊呵呵……哀家明白的,那日秦大人是高烧,正在病中神志不清,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今日既然都说开了,那就好了,那个……有句话说得好,无心者无罪嘛呵呵……哀家也知道秦大人是无心的,所以也不会怪罪,秦大人不必一直避着我……”

  “不是。”

  男人突然抬起头,在温溪的碎碎念中说了两个字。

  “呃?不是什么?”温溪的话被打断,猛地抬眸,正好便对上男人直勾勾的视线,她心口蓦地加快了跳动几下,下意识开口询问。

  男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生死相关的决定,那深如幽潭的眼底剧烈震荡翻涌上来那浓重的能将人淹没的情愫。

  他上前一步,须臾间伸出手臂,捞着温溪的腰肢一揽,骤然之间便将人揽入了自己怀中。

  温溪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于腰间施力往前一勾,让她直接跌撞进来男人宽厚的怀中,甚至还一不小心,鼻梁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一瞬间鼻子泛酸。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个男人灼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

  温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托住了后脑勺被迫抬起了头,紧接着,男人浓烈的气息越发袭近,他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印在了她的上,唇/畔轻轻相碰,一触即离。

  男人将唇移至她的左耳边,那呼出的热气轻轻喷在温溪耳垂和后劲的位置,却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只听见男人在她耳边,用低沉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念了一句话,十一个字,“臣有罪,斗胆肖想太后良久。”

  温溪只觉的轰隆一声惊天巨雷在她脑中炸响,直把她的左右炸得嗡嗡发麻。

  随后秦敛便松开了箍在温溪腰间的手。

  温溪整个人都是懵的,感觉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在被松开后不由自主地失力后退几步,后腰就抵到了身后凸起的假山石上。

  秦敛见她要撞上身后嶙峋的山石,急忙伸手想去拉她。

  结果温溪整个后背都快要贴到假山石壁上了,她用两只手前后相叠,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敛,那模样,标准的怀疑人生脸。

  秦敛面上不显,但他垂在身后的那只手却是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衣摆,那已经捏得泛白的指节骨出卖了他此时的内心,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甚至开始后悔痛恨刚刚那个痛快决绝的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温溪甚至都听不见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望着面前女人那瞪着杏眼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无法置信的神情,秦敛内心蓦地就生出了一股仓皇悲凉来,或许有些事情无论你如何努力,痴心妄想终归是痴心妄想,那浮于水面的泡沫,若非你想伸手触碰去将它捧起,它是不是就可以存于世间更长一些……

  高大的男人突然变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乱不知所措,连手脚都无处安放,试图开口弥补些什么,“太后,我……”

  “啊啊啊——你别说话!”

  温溪松开一只手直指秦敛,压低了声音尖叫道。

  男人很听话地赶紧住嘴。

  温溪脑子里像被强行塞进了一把稻草一样,乱的很,一只手指着男人,一边靠在假山石壁上,沿着假山石壁一步步慢慢地挪,就像是在持/枪警戒一般,背靠假山石壁慢慢地朝出口的方向挪动过去。

  而男人就像是个做错事后急于得到大人原谅的小孩一样,眼巴巴的视线跟着温溪的动作而挪动。

  温溪实在受不住这样的视线,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瓮声瓮气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超出我的……我的想象了,我的捋捋……对!我得好好捋捋,我得先回去捋一捋……你!你别跟过来!我得回去好好捋一捋思路,你别跟过来!”

  说着温溪刚刚好挪到假山出口的位置,身一转,提起裙角一溜烟地就跑了。

  秦敛看着女人慌不择路跑得跌跌撞撞的背影,伸了伸手,最后还是颓然垂下。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一拳砸在嶙峋的假山石上,假山石较为脆弱,一大块假山石被砸断黏带着男人的血渍轰然倒地,秦敛的手背上血污一团……

  捋一捋……捋出来的结果又会是怎样呢?是愿意回应还是要宣判他的死刑?

  秦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假山群,他本是要去文渊阁的,但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心情,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演武场。

  今天的演武场外围立满了宫人,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秦敛这才恍惚想起来,今日是逢三的天数。

  小皇帝之前和他约好,每隔三天便会来演武场,由他教授武艺。这段时间因为他受伤随后中毒重病而耽搁了,他原本是想之后找个日子重新恢复之前逢三的训练习惯,只没想到今日小皇帝居然也在这儿。

  秦敛问过了旁边侍立的宫人,确实是小皇帝在里面练武,宫人说,韩将军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