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母后,我……”
“出去,猎场中的野猪和黑豹你可有带回来?还不去处理!”皇后娘娘身上威仪甚大,不是程鸢新可以招架的住的,他只好不安的退了出去。
待屋中只剩皇后娘娘和康大宦官时,她才道:“净面。”
卫阿嫱顺从地捧水洗脸,直到摸不到脸上的泥土,才在她的指示下将头抬起。
皇后娘娘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但任谁看去也会先被她身上气势所摄,而注意不到她的长相,她道:“果真长的像极,卫强,你与贵妃有何关系?又是如何同小二十三相识的?”
“若是臣没猜错,她应是臣自小走丢的双胞胎姐姐。”
卫阿嫱顶着皇后娘娘饱含杀气的目光镇定自若道:“臣曾经入宫见过娘娘,以卫阿嫱的名义,臣就是送殿下回顺天之人。”
“怪道本宫觉得你分外熟悉?你女扮男装冒充锦衣卫,瞒天过海,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臣,知罪。”
到现在她还用的自称是臣,这是将自己归成了锦衣卫,听到她的话,皇后娘娘冷笑出声:“我知虎蹲由你设计,难不成,你还想以此为要挟?”
“臣不敢。”
她啪一声拍在椅子上,“我看你敢的很!”
卫阿嫱直视着皇后娘娘的眼睛,半晌过后,皇后竟然脸色缓和下来,眼底是对她的欣赏,“平格给你求情,看在你救了她的面子上,本宫就不追究此事了。”
她话锋一转:“你若真是夏贵妃的妹妹,只要你与她相认,荣华富贵唾手可及,你为何隐姓埋名?”
卫阿嫱道:“臣更想用自己的双手赚来属于自己的荣誉。”
“但你这脸……”
她立刻投诚:“臣如今只是锦衣卫卫千户,与贵妃娘娘无半点瓜葛。”
皇后看向程平格休憩的方向,心中自有定数,说出的话如寒霜般冻人:“不,本宫要让你与她见面相认,你可敢?”
“臣,焉和不敢,且求之不得。”
第84章 姐妹相认 二合一,娘娘怎……
“平格被我保护的太好, 有时过于天真,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坏人。”皇后娘娘坐在程平格的床榻边, 伸手为她整理脸侧碎发。
她如卸下盔甲的将士,疲乏的神色在这一刻没有遮挡悉数被卫阿嫱所知悉。
来秋猎这等大事,皇后娘娘从饮食到衣物,是做了完全准备的,但没想到衣裳的熏香竟是从宫外就开始被调换了,只换一位药, 自然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账外,被查出来给公主衣裳熏香的宫女,正在遭受严刑。
今日猎场发生的事情,基本已经被查清, 平格衣上熏香, 是夏贵妃要陷害贤妃所用的下作手段, 而在猎场里遇见的第一只野猪,则是意外而来, 但后面那些, 则是人为驱赶, 至于是谁, 无外乎是那几个皇子罢了。
要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尚在人世, 怎能轮得到他们在猎场里上演一出陷害好戏。
“若没有你,今日我会失去最后一个孩子。”她为程平格盖好被子才转过头来看向卫阿嫱。
卫阿嫱已经换了一身宫女衣裳, 身上的伤也被御医给包扎好,御医是皇后娘娘的人,自然不会乱说话,将她女儿身透露出去。
如今她安安静静站在一侧,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微微香气自散,引人无限遐想。
“娘娘过誉了,保护公主,本就是臣的职责之一。”
“不必自谦,若不是你跳下水救她,她只怕今日真的会命丧于此,卫阿嫱,作为一国之母,知晓你欺上瞒下,伪装男子做锦衣卫,势必要责难于你,但……”
账中镂空金香炉香烟袅袅,皇后娘娘走到卫阿嫱身前,竟是给她行了个大礼,骇得卫阿嫱当即就要给她跪下,被她一手托住胳膊,而后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个礼。
“作为一个母亲,今日谢过你救我儿性命,你女儿身之事,我会替你扫尾处理并遮掩,你且安心当你的卫千户,便是日后身份暴露,我亦会救你。”
“现今外界都知卫千户为了救公主殿下而在密林中失踪,该给你的赏赐,我会在卫千户重新出现时,几倍赏于你。”
这是既要保她,亦要抬她,有皇后的保证,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卫阿嫱抱拳:“多谢娘娘成全。”
皇后娘娘疲惫地有些站立不住,她伸手揉着眉心道:“近日,你就安心歇在我账旁侧,倒是要委屈你这个孩子了,夏贵妃要是过来……”
“臣,知道该怎么做。”
“甚好。”
两人算是谈妥了条件,卫阿嫱回到暂时归属于自己的帐篷,这才真正舒了口气,今日稍有不慎,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此了,也没有食饭的胃口,躺在床榻上出神,此时浑身的酸软才找了上来,思索着自己将来应该如何做,便迷迷糊糊小憩了片刻。
而几账之隔的夏绮彤却在听闻公主殿下落水,险些丧命之时,便命人时刻紧盯皇后娘娘那里。
“她倒是命大,竟然没死成。”
她指挥着宫女为账内熏上驱蚊香,微微觉得有些遗憾,平格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眼珠子,要是她出了事,只吊着一口气的皇后娘娘,身子只会衰败的更快,腾出皇后位置,才能给有需要的人坐不是吗?
既能将最近势头最热的贤妃给打压了,又能刺激皇后娘娘,如此天赐良机就这么失去了。
她伸手拍死一只在她耳边嗡鸣的蚊子,只需一个眼神,就让账内所有的宫女全瑟缩地跪了下去。
“娘娘,”夏绮彤的贴身宫女快步走来,俯身在她耳边道,“皇后娘娘帐篷里多出一个女子,看不清脸,但据说是救了二十三殿下的女子。”
“哦?”夏绮彤起身,身后宫女立刻上前为她整理衣襟,被她挥手赶走。
秋猎之时,皇后让这女子过来,很难不让人多想,公主落水,陛下势必要赶过去看望,要是皇后有心将她推上龙床,那就又多了一个贤妃。
想起灵薇那张分外清秀的脸,她嘲讽道:“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宫了。”
但她隐隐觉得不安,随即站起身说:“随我去皇后娘娘那看望公主。”
夏绮彤笃定皇后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下的手,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又如何,毕竟她也只是动动嘴,真正动手的人是贤妃啊,又能拿她如何,恐怕她自己都不确实究竟是谁做的。
她假惺惺看望了一番程平格,见她在床榻上酣睡,除了脸色白了些,饱受磨难,当真没有半分性命之忧,掩藏好自己的失望,随即试探皇后。
可皇后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反而让她心中警醒。
陛下如今还率领众人在山上围猎,要看公主只能是结束之后,她碰了一个软钉子之后,便退了出来,被宫女暗示了卫阿嫱所在的帐篷,脚步一转便过去了,却被侍卫拦住。
“让开!这是什么人尔等可知晓?”
守卫的侍卫只听皇后娘娘一人的话,冷肃着脸,就是不让夏绮彤进。
账内卫阿嫱被吵醒,下地将有些凉的粥喝进肚中,端着碗听见夏绮彤走掉,这才冷笑一声。
对于夏绮彤而言,你出现在她面前她反而不信,不如勾着她,让她觉得是自己查探出来的,才最好使。
不得不说,虽然面具因救公主而掉,但她却免除了后顾之忧和最大隐患,得了皇后娘娘的保证,即使日后女儿身暴露,也不用担心会牵连家人,这就让她有些期待和夏绮彤的见面。
就是不知夏绮彤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看看她震惊又慌张的神色。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黄昏十分,外间吵吵嚷嚷,是秋猎的队伍回来了,由陛下代表大昭的打猎数量自然是要多于蛮夷和倭国的,陛下大悦之下,也难掩对女儿的疼惜。
在猎场他就知悉女儿出事,但却无法脱身,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过来看望一眼,确定女儿无恙之后,才又回去。
这日秋猎,最出彩的便是程鸢新带人扛回来的野猪和黑豹了,记上数量之后,他遥遥领先于众人,能排到前五,本不想出风头的他,也是被今日发生的事气到了,打定主意再看见白狐一定抓起来!
外面走动的人多了,便利于混入其中,夏绮彤派出来刺探的贴身宫女,便有惊无险地拿着吃食托盆进了卫阿嫱的账。
“放下便是。”
宫女悄悄打量,在看见卫阿嫱的脸时,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放下东西急匆匆便往夏绮彤那赶。
卫阿嫱伸手将绸布掀开,做工精致的小银碗中盛着颤巍巍奶白色的乳酪,吃上一口滑而不腻。
她静静等着夏绮彤来寻她,终于在夜半十分,等来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宫女,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让她跟着走,出来时,账外的侍卫已经睡熟,想来是被迷昏了。
卫阿嫱跟在她身后,竟是一路往密林而去,便问道:“皇后娘娘为何不在账中见我,反而是在密林中?”
宫女没有回答只是脚步愈发快了起来,催促她几声,为了迷惑她的方向,带着她在林子中左右乱转,最终停留在一颗大树下,那里等着一个人。
月光皎洁,透过枝丫照在批着暗色斗篷的夏绮彤身上,在她身上披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她慢慢转头,眼中有着无限哀思和愁苦,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卫阿嫱,不一会儿,晶莹的泪珠便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美人垂泪,当得怜惜。
只可惜,卫阿嫱不是男子,没有欣赏她哭得如何美的心思,而且过于知道她的手段,所以提不起兴趣,只是微微挑起眉,并在心中猜想,她的第一句话,是叫“阿嫱”还是“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嗯,是这句。
她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向卫阿嫱跑来,哪里像是一位生产过的妇人,更像是单纯稚女,心情激动之下不管不顾朝她奔来。
“你,”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卫阿嫱的脸,一副想摸摸她却又怕她消失的模样,“像,真像,你竟与我长得这般相像,我的妹妹。”
卫阿嫱退后一步,“娘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会与我如此相似,”她逼近上前,不管卫阿嫱愿不愿意将她一把抱住,还特意替她拢了下后面的发,在发现她耳后小痣时,眼底才划过一抹精光,“你为何要否认,你就是我妹妹,难道你忘记小时候我们发生的事了?”
卫阿嫱在她确认完自己真实身份后,才挣脱开她的束缚,“我可没有进宫当贵妃的姐姐。”
“你是在怨我吗?我还没问你,怎么初见时,你长成那副普通的样子,让我错过和你相认?”
“姐姐?”
卫阿嫱嘲讽出声:“我这张脸,若是不藏起来,只会为我招致祸端,所以才在外面学了手段隐藏起来,至于我的姐姐,她不姓夏。”
夏绮彤又是一串泪滴划过,握住她的衣袖道:“原来你是在为这个怨恨我。”
她朝四周小心翼翼张望,好似自己日子过的凄苦,要处处提防,才带着哭音道:“姐姐也不想的,我被卖进夏府为奴,自然也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他们逼迫我进宫,还不让我找你们,我也是身不由已,你不知,我夜夜都在思念你们,特别想见你们。”
这番说辞,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亏得她当时对她心生无限怜惜。
卫阿嫱甩袖和她分开距离,逼问道:“那为何当我们被召见进宫,你也没有相认?”
“我,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冒充的,大昭如此广袤,兴许是我认错了人,阿嫱,你得信姐姐啊,如果连你都不信我,你让姐姐怎么活。”
“阿嫱,你忘了小时候,不管你喜欢吃什么,姐姐都让给你吗?”
卫阿嫱抬眸望她,她记得啊,就是记得,才会在上辈子时,被她谋算的那般狠。
她低声呢喃:“是吗?那如今,你可要与我们相认?”
夏绮彤一脸为难,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不该逼迫她太狠,她低头道:“只怕是不行,夏家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冒充夏家嫡女,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我怎能连累你们!”
好一番大义炳然之话,若不是知道她到底是何人,还真会被她这话术给骗了过去!
什么诛九族,话语中看似都是为他们着想,实则将自己摘的干净。
她今日找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好妹妹,你不要暴露姐姐好不好?”夏绮彤拉住她的手,汗渍湿.滑又灼热,“为姐姐保密,姐姐求你了,可不能害了父母啊。”
卫阿嫱藏起眼里的嘲讽,问她:“那你想让我如何做呢?”
夏绮彤急切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是不是?除了她还有谁见过你的脸,只要你咬死与我只是长得过像,并不认识我,立刻离开这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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