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旖容
阿年察觉到什么,上前吩咐:“把这儿收拾一下吧,这小蒲团...”
她转过头来看向太后,眼里带了些询问:“要不,还是将这收起来,妥善安放着吧。”
太后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就放在这儿吧。”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话里带了些怀念:“哀家就当个念想吧。”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阿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当她刚递了碗热茶过去,外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作响的步禁。
声音离殿内愈发近了。
太后手心有些缩紧,贴紧着温热的茶碗。
她抬头,看着门外,听着这脚步,一步,两步的近了。
“母后。”
长大了的池宴站在她面前,与她有七分像了。
他手里好似牵着个姑娘。
那姑娘身量有些高大,与启国人不同,可骨架子却不粗。
她低着头,也跟着池宴,轻声唤了一声:“母后。”
姑娘便是狄旎,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找不着边。
脑袋还有些懵,在她印象里,自己只不过还在铜雀殿用着早膳,怎么一下子就被池宴带到了这儿来了。
还见了自己的婆婆,太后娘娘。
狄旎偏过头来看了池宴一眼,心里有些咬牙了,旁算着今日过后,再叫他将昨日看过的书,抄背一半下来!
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一旁的池宴,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小哆嗦。
于是,他又将狄旎的手攥紧了,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
太后许是被这一幕冲击到了,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等会了一会儿,她开口:“宴儿,来坐。”
她又看向狄旎,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这位是,北狄来的狄贵妃?”
狄旎不知为何,心里一咯噔,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还没说话,池宴便替她答了:“母后,她叫狄旎,是您儿媳妇。”
太后微微皱了眉头,斥了句:“胡闹。”
这下,狄旎心一沉。
她如何听不出,这太后着实不太喜欢她。
于是狄旎松开了池宴的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没叫母后,反而生疏的唤她为太后。
这叫太后有些惊讶,却也高看了她一眼。
“嗯,起来吧。”
狄旎抬头时,太后看着她容貌也心下一惊。
难怪自己儿子会喜欢上。
他从小就说,自己日后要娶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为妻。
当初太后还有些担心他即位之后,成为荒淫无度的昏君,可现实却告诉她,是她自己多虑了。
她这个儿子,根本不像是帝王家出身的一般。
心地纯良,却有着自己的底线。
对待女子却敬而远之,好不容易给他纳了几个嫔妃,可这记录侍寝的彤册却都要发霉了。
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却是个北狄人。
有好几次,太后对自己说:要不算了。
可如今,等见到狄旎时,那一股子不甘心又顿时窜了上来。
为什么不是启国的大家闺秀,哪一家都好,偏偏是个外族人!
她虽从不信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可狄旎,毕竟是个外族出身的啊。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面露难色的池宴,招了招手:“阿宴,到母后这儿来。”
“阿年,你去送送狄贵妃。”
狄旎从方才太后那话的语气,便早就预料到了这般的场景。
只是当真来了之后,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得劲的。
她面上强牵起笑来:“那臣妾便先行告退。”
“阿旎。”池宴有些不情愿,想伸出手来上前拉她。
狄旎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晓池宴心切,迫切地想要太后认可自己。
可他是太后的儿子,太后不会怪他,只会迁怒于她。
这般做,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狄旎垂着头,跟着阿年往外走了。
可她方才心里的闷气,却早就被池宴那一句“阿旎”给吹散了。
又叫这名字,真土。
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可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显露了出来。
那太后与池宴面容有五成的相像,于是,对着如此像池宴的脸,她连一丝脾气都没有。
时间还长呢,慢慢来。
狄旎袖子底下,玉指慢慢缩紧了。
第三十二章 ……
等到正午, 池宴都没有从慈宁宫出来。
紫鸢走进铜雀殿,想着方才侍女同她说的话,轻声说道:“娘娘, 陛下午膳在慈宁宫用, 要不您也先用膳吧。”
前些日子,池宴总粘着她, 午膳晚膳要不是他来铜雀殿, 要不就是将狄旎接到乾清宫去一起用。
狄旎也早就熟悉了两个人一起用膳了, 如今乍然得自己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她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过饭自然也是要吃的,她点点头:“行, 把菜都端上来吧。”
这午膳草草便用完了,狄旎难得起了睡午觉的心思。
于是叫塔娜她们, 将门一关,窗户一拉。
睡了个天昏地暗。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
睡着了,便不用再想这么多了。
而慈宁宫里,太后看着已经三年没见到的儿子, 心里冒了些酸涩来。
她牵起池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孩子, 这三年,苦了你了。”
池宴摇头:“不苦,母后在皇陵,受累了。”
太后强打起精神来, 又问了他一些其他事。
池宴从小便在太后跟前养着, 回答的时候,都是一副乖巧极了的样子。
等到朝廷上的事,和平日里的小事都问完后。
太后想到方才见到的狄旎, 神色顿时一僵。
“阿宴,你...”她踌躇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何要喜欢那北狄女子?”
太后有些烦躁:“哀家不是不愿让你纳她,只是她毕竟是外族人,你如今喜欢她,不过是贪恋一时的新鲜罢了。”
“不。”
池宴神情庄重,仿佛在早朝之上讨论什么大事一般:“母后,儿臣喜欢她。”
“而且,只喜欢她。”
太后看着他,一眼不眨的。
过了良久,她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母后不愿意,看着你受伤。”
“就像你上旬出宫遇刺这事一般。”
提到受伤,池宴神色一僵。
他为了让自己母后不将自己先前受伤这事怪在狄旎头上。
他早就嘱咐了宫人们,不准在太后跟前乱说话。
可是没想到,却也瞒不住她。
池宴薄唇轻轻抿了,声线也压低了一些:“母后,这事是谁同你说的?”
太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察觉到池宴话里带了些怒气。
“是你老师同母后说的,他担心极了你。”
太后上前拍了拍池宴的肩:“太傅虽有时做事不那么妥当,可他毕竟是你父皇亲自挑选,给你的老师。”
“况且他已经教导了你这么些年,还把自己女儿送进宫里为妃。”
她叹了一口气:“孩子,咱们要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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