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大姑娘
国中晚上的时候跟伸伸打电话就说了,“你们家夫人,好的很,脾气也大,主意也大,本事更大,接触时间长了才知道什么性格的人,这个女子不一般呐。”
伸伸就问,“中午吃什么了?”
“全的很,就差烤全羊了。”
他听了就切一声,不让自己吃肉,自己外面下馆子吃的好,他明天也去买羊肉吃去。
又问,“她有时候会浪费,也不喜欢打包,那吃完她就回去了?”
“没说,我也没问,肯定回去了,不然能哪儿去呢,刚卖完东西。”
国中说完了,就觉得伸伸有时候挺絮叨的,说话太仔细了,就吃饭的事情他主要表达一下自己不好意思的,结果他东问西问的,也不知道到底在问什么。
“奥,行,没事儿,她自己有时候不拘小节,不用放在心上,那她吃完就回去了啊?”
国中看了一眼电话,觉得这人有时候脑子也挺坑的,“你到底问什么,来回的问,我们吃顿饭还得给你挨个细节说一下是不是?”
“不是的,我就是问问,我就制动她不会亏待自己的,吃什么也喜欢吃好的,用什么也用好的。”
“可不行这么说,人家来是吃大苦了,受什么样的罪你不知道,起早贪黑日头毒的时候还要干活,她自己心里也压力大,也憋着一口气呢。”
“我知道,我知道,她肯定也有压力的,不说了,你忙,接着加班吧。”
东西卖了,他得写汇报材料,亲自润色来回改,这要成为一个典型啊,一个可推广复制的典型啊。
伸伸来回问,到底问什么?
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想知道一些相关的事情,知道她是不是吃大餐去了,吃完是不是又去逛街去了,还是回家睡觉去了,是不是她现在高兴了。
就跟你想知道一个人的心情的时候,来回的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面,咂摸一遍又一遍的味道。
按照你对她的了解,然后自己在那里想,在心里盘算着,然后心里一乐一乐的。
西爱没打电话来晚上,他也没打过去,想着她大概还在外面玩呢,又或者睡觉了,想着不能打扰了人。
又想着,什么时候回来呢,大概还要一段时间。
西爱今天高兴。
其实有人比她更要高兴,更要希望完成这个任务,更想要成功。
第二天起来上班去了,想着去办公室打电话去,去办公室打电话不要钱,家里电话费长途贵得很。
“你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王红叶嘱咐他,“那边干的很,我给她买了菊花茶,去火的,看她要的话给她寄过去。”
“行,我知道了,我打电话时候跟她说。”
伸伸拎着包挂在自行车把手上,人就走了。
他上班,不早不晚的,比压着时间点好一点儿,人不是特别勤奋的那种,很稳当。
坐下来擦擦桌子,然后跟人说说话,差不多就到点了,自己拿着文件学习。
看了下时间,再等等,等到八点半差不多人就能起来了,现在夏天天长,冬天得九点才行。
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进来。”
西爱听见了,结果还是不进来,继续敲门,她来了,得迎接是不是?
就是敲门不进来,走廊里一早热闹的很,茶水间来来往往的,都多看两眼,有人说了,“应该有人,早上看见了,你进去就行。”
西爱就笑笑,还是不说话,只点点头。
伸伸就赶紧起来去开门,心想这是谁,这门也没有锁住了啊,“谁啊?”
一抬眼,愣住了,看西爱就站在那里笑了下,开口第一句话,“我要饿死了,要不要请我吃东西。”
伸伸心里嘿然,拉着她进来,外面人都看了,“你怎么来了?”
“连夜飞回来的。”
“不是,你怎么能回来,那边事情能离开人了?”
“我做事情很努力很认真,所以不需要我一直看着。”
“嗷嗷,那——”
还要说,西爱就看着他,重复了一句,“大老远的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请我吃一顿早餐。”
伸伸马上拿着外套,“走,这就去吃,单位旁边有家小笼包,我带你去吃。”
西爱不想吃,她吃早点就为了吃小笼包吗?
“你一会还有事吗?”
“怎么了?”
西爱伸出来一根手指头,戳他胸口一下,“你说呢?”
伸伸就交代下面人了,“我今天有事,单位有人找就打我家里电话,我先走了。”
带着西爱就走了。
俩人从院子里走的时候,人就趴在窗户上看了,黑布鞋闲着没事端着茶呢,他刚好要找伸伸来着,问办公室主任,“扶贫呢嘛,是他老婆吧?”
“应该是,不过瘦很多看着。”
“看不太出来,俩人一前一后的。”
是,一前一后的走着,黑布鞋寻思着,现在新时代夫妻不都是挽着胳膊牵着手的嘛,他就没见过这俩人牵着手。
他眼睛应该打个弯弯,人家出去门口,手就牵着了,伸伸捏着她脸,“怎么瘦这么多,黑了。”
“你闭嘴,我特意来看你,几经周折给你个惊喜,昨晚上家都没回去,你就是跟我说这个吗?”
“不说,不说。”
西爱踢了个小石子,趾高气昂精神抖擞的,“我跟你说,我就是黑了,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好看许多,我漂亮着呢,黑一点儿更健康,雪白雪白的跟病了一样的。”
“瘦了那是因为吃苦太多了,你们应该以后多照顾我疼爱我才是,还有,我就是瘦了黑了,我也是世界上最有气质的。”
她嘚吧嘚吧的,从小不需要别人夸自己,自己来就可以了,别人夸得不到位,对自己优点的认知与扩大宣传,在西爱这里,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任何人夸她她都当虚的,只有自己夸自己的才是真的,她打心眼里这么认为的。
穿着黑色的七分裤,上面是一件米黄色的雪纺衬衫,袖子是肥大得很,还有假的肩膀,一如既往地洋气的很,跟个小洋人一样的,眼睛嘚瑟的时候,眼角微微的上扬着,然后眼神一定是比平时低一点儿的,等说完再那么斜你一眼。
整个五官都是带着光的,都是在动的,鲜活的很。
伸伸就喜欢她这样子,她这样嘚嘚瑟瑟活蹦乱跳趾高气昂的样子,找不出来的词儿,什么样的都喜欢。
西爱就知道他今天肯定格外的温柔,自己说什么他都能答应,温柔的很。
带着她去吃早点,不吃小笼包,骑着自行车跑半个小时,去吃了最好吃的油条烧饼。
还有牛肉饼驴肉火烧,她路上看见的,想吃的,都挨个买一遍。
吃不完的就给伸伸吃,伸伸吃不完的就拎着,她就是想尝尝味道的,很久不吃了,都想吃。
早上的太阳不是那么热,绿色的叶子染了初秋的黄,墨黑了一些。
自行车车轮转动的时候,带起的风混合着秋阳的热,微微的灼烧着皮肤。
西爱侧坐在后面,看着他的夹克外套,脚在风中荡来荡去。
她其实昨晚上到的,先去买了身上的这身衣服,然后去酒店洗了很久的澡。
昨天她喊着人,吃了午饭直接去机场的,没有回去,她走之前都交代好虎子了。
“我还想吃豌豆黄,还想喝汽水,还想看电影,也想吃火锅,很多很多……”
伸伸微微的侧头,左手扶着把手,右手往后摸了摸,西爱躲着。
最后他回头,捏了下她耳垂,“宝宝,还想吃什么?”
“太多了,都想吃。”
“那你想想最想吃什么呀,我们中午去吃。”
“那我得想想。”
西爱从后面揽着他的腰,两只手,脸在他衣服上蹭了几下,“你高兴吗?”
“什么高兴?”
“我回来你高兴吗?”
“高兴啊。”
“是呀,我可想着你了,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一早上就来你们单位等你了,你是我第一个见得人。”
“是嘛。”
“嗯呢呗。”
伸伸没说话,踩着自行车,一直往前骑着,骑到额头上微微带着汗。
真乖,他心里想,少有的懂事听话讨人喜欢的时候。
他很喜欢这样。
很喜欢西爱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会高兴很高兴。
其实男人也很好哄,很喜欢自己很特殊,想要被特殊对待,想要甜言蜜语好听的话,你讲一次,比你讲道理几千次要管用的多。
他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的,要什么都给,怎么无理取闹也可以,都可以。
地上的树影一层一层的斑驳,西爱咪咪着眼睛靠着他的背,蛮厚实而温暖的,他的手略显粗糙,人也是黑黑的五官平庸着,在一辆多少年掉漆的自行车上,虽然摇晃但平稳的往前走着,充满着一直充满着力量一样的。
留下来两三行小诗,散落了一地。
“那你第一个来看我呀?”
“是啊,我可喜欢你了。”
“宝宝,我也喜欢你啊,可喜欢了。”
一个女子,一个男子,两个车轱辘,三五个行人,七七八八的过往,十成九的鸡毛蒜皮,照旧成就了百年一生的浪漫。
人生哪有意不平,总有高歌伴颠簸,三两清油配菜蔬,最是当下路坦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年以来的陪伴跟支持,谢谢你们,希望你们都能找到刘伸伸。
接档文,《我不做花瓶好多年》,一个甜甜恋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