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4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女配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至于她自己,反正因害喜无甚胃口,乐得做做人情,遂拽了拽顾誉的衣袖,小声道:“来者是客,殿下还是体谅些吧。”

  顾誉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今儿这是撞邪了?从她嘴里居然能听到体谅两个字。

  罢了,顾誉反正也不饿,回来不过应个景,略坐一刻就会走的,于是让仆从取出窖藏的美酒,欣然举杯,“世兄难得前来,你我可需好好畅饮一番。”

  准备灌醉之后从他嘴里探听些御书房的情况——景泰帝这一向身体不太好,越发疑心起年长些的皇子,六弟那个小毛头却不必提防,程栩作为师傅,想必多多少少能听到些朝政相关。

  平常顾誉是懒得与其结交的,也没机会,但今日适逢其会,索性旁敲侧击,省得白跑一趟。

  谁知程栩却是礼貌地婉拒,“殿下莫非忘了?你我的妻房都有孕在身,合该滴酒不沾才是,殿下纵使贪杯,好歹也须忍过这一阵,等孩子平安生下再说。”

  顾誉高举起的酒杯不由僵在半空中,这人几次三番拆他的台,是巧合还是故意?

  阮林絮听不出话里有何不对,还觉得程栩说得很好,虽然阮林春的身孕是假的,可她的身孕是真的呀——为了腹中的宝贝,也该避免嗅见酒气才是。

  阮林絮于是婉转劝道:“殿下,程世子说得有理,等小皇孙诞下,您想办三天三夜的酒席都成,如今还是先忍一忍吧。”

  顾誉猛地瞪向她,这人到底站在哪边的?口口声声帮程栩说话,该不会她私心恋慕着姐夫吧?这个贱婢!

  阮林絮吓了一跳,又有点委屈,心想她哪句话说得不对?自己明明是为了缓和气氛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行人于是各自埋头扒饭。

  阮林春是吃了早饭过来的,这会子还未到钟点,也不是很饿,加之席上的山珍海货虽然可口,可多半用大油大火烹饪而来,纵使名贵,可到底稍显腻味了些。

  阮林春对那些贻贝鱼翅无甚兴趣,唯独一道熬得奶白的鲫鱼汤颇合她胃口,但是她一向最怕刺的,虽然跃跃欲试,却没怎么敢动筷子。

  程栩见状,便将那些鱼骨上的鱼肉剥离出来,连嵌在肉里的细刺都用牙签挑出,汤也是用漏勺滤过再盛给阮林春,如此精心准备,方得了一小碗毫无危险的鱼汤,让阮林春捧在手心慢慢享用。

  阮林絮看着分外艳羡,鲫鱼汤算不得什么,难得的是程世子这份心思——不管家中如何,至少在外面他肯对妻子这样耐心呵护,真是个极品好男人。

  阮林絮不肯被比下去,于是频频用目光示意,奈何顾誉好像注意不到她似的,阮林絮只得轻咳了咳,撒娇般指了指八仙桌中央,“殿下,我也想吃那个。”

  顾誉不耐烦地道:“你不是不爱吃鱼的么?”

  阮林絮捏着嗓子,让声音更加娇滴滴,“人家如今害喜,口味当然有所变化,殿下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吧?”

  阮林春差点让鱼汤给呛着,不晓得这位三妹平时在家是否也这么说话,真亏大皇子能受得了。

  还好顾誉没问她怎么不自己盛——就算她那短胳膊够不着,也可以让下人代劳——而是阴沉着脸,起身给阮林絮挟了一大块鱼肉。

  阮林絮看着雪白鱼肉上道道细刺,很是不满,就不会给她挑去再说?瞧瞧程世子多么细致。

  可看看顾誉十足不耐烦的神色,阮林絮不敢得寸进尺,只得埋头吃起了鱼肉。但是她心情不好,那些小刺又太过细微,阮林絮哪有工夫慢慢挑拣,一赌气便整块塞进嘴里了,结果没一会儿,她便捂着喉咙,面露痛苦之色。

  在场的丫鬟仆妇们都慌了神,阮林春也不得不起身关切问道:“三妹要不要紧?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这被鱼刺卡着后果可大可小,更别提阮林絮还怀着身孕,万一就此流血化脓就更糟了。至于民间俗传的吞饭喝醋之类的方法,又岂敢在皇子妃身上乱用?

  顾誉虽然埋怨阮林絮惯会生事,可她腹中到底有他的骨肉,遂还是紧张地上前,“絮儿,难不难受,要不要请太医?”

  眼看殿中因她乱成了一锅粥,阮林絮这才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向众人展示她完美无损的喉咙,“殿下放心,我没事。”

  原来不过是装病——她还以为自己的举动很可爱呢。

  顾誉阴沉着脸,径自踢翻一旁的锦杌,带上衣帽拂袖而去。

  阮林絮傻愣在原地。

  阮林春轻叹道:“三妹,你这玩笑开大了呀!”

  本来还以为阮林絮身怀有孕,顾誉多少会对她有几分怜惜,可若阮林絮平时都是这种做派,那再多的耐心也得耗尽——说不定这会子顾誉还嫌她丢脸,否则怎的招呼都不打一声,撇下客人就走了?

  再看程栩,仍是八风不动地走着,慢慢消灭碗中的饭菜。直至将最后一粒晶莹的米饭吞咽殆尽,他才心满意足起身,“不能浪费粮食。”

  阮林春:……原来这人真是来蹭饭的。

第77章 . 怀念 至少阮林春这个真姊妹不会跟她抢……

  阮林春看程栩的样子应该是吃好了, 便想带着夫君告退——她自己腹中虽有些空空荡荡,回去垫垫肚子就好,让她继续留下, 难免食不下咽。

  至于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阮林絮,阮林春实在没精力也没能力去安慰,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就算去劝,又能劝出个什么名堂呢?不是她吹牛, 她抓住程栩的心可没用半点花招,是那颗心自发自觉向她靠拢的——想想她真的很幸运。

  阮林春柔情满怀望了程栩一眼,准备和他一起辞行, 谁知阮林絮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角上的灰道:“姐姐, 我想更衣,你和我一起去吧。”

  阮林春:……

  听她的口气好像没事人般,阮林絮的心理素质几时变得这样强大了?

  她哪晓得, 阮林絮并非不在意顾誉对她的怠慢, 只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要做,顾不上罢了——若非这对男女拼命在饭桌上秀恩爱,自己又怎会激动下失态,还触怒了殿下?

  阮林絮固然恨夫君不给她留面子, 可她更恨请来的客人——吃白食不算,还想来破坏她的家庭,真是荒谬。

  阮林絮本来想大发慈悲为阮林春保守假孕的秘密,这会子却觉得不必了,她就要撕开这对美满夫妻的假象,让他们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这才痛快!

  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找到证据。所以阮林絮提出一起去后房更衣,准备好好打探究竟。

  阮林春和程栩面面相觑,知道一时半刻走不了了,只得留下再说。

  阮林絮看两人目光交汇,一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状,心内愈发冷笑连连,嘴上却假惺惺的道:“世子若有要紧事,不妨先行离开,我自会派人护送二姐回家。”

  程栩果断拒绝,“不必了,我才用饱了膳食,歇一歇正好。”

  自然是怕这殿里埋伏着机关暗算,会对他妻子不利。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阮林絮暗暗生气,但是转念一想,他留下来也好,到时候当面锣对面鼓戳穿假孕,更可看一场热闹。

  于是嫣然吩咐下去,“画墨,给世子爷倒一杯普洱茶。”

  这厢却腻歪地挽起阮林春手臂,“二姐,随我来吧,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更衣在古代是如厕的代名词,阮林春自不便叫上程栩,可也悄悄捏一把银针在手中,以防有何不测。

  谁知阮林絮并非要上厕所,而是径直带她来到自己的卧房——原来她真是来更衣的。

  将沾上酒渍的衣裙换下,阮林絮另取出一件华丽璀璨的服饰来,质料仿佛是绸缎,图案却与时下流行的花样大为不同,并非大开大阖的牡丹、鸾凤、流云之类,而是斑斑点点,仿佛还掺杂了金粉与银粉的微粒,哪怕在黯淡光线下也能熠熠生辉。

  阮林絮笑道:“这是西洋运来的星沙缎,姐姐瞧着可还好么?”

  确实有点欧洲中世纪宫廷风味。阮林春颔首,“挺不错的。”

  虽然造价未必比得上绣坊里那些,可凡事物以稀为贵,这么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光运费便所费不呰。

  阮林絮得意道:“这还是我有孕时贵妃娘娘赏的,宫中一共只得两件,一件赏了皇后,一件赏了贵妃,只是……我如今揣着个肚子,穿这身衣裳未免累赘,倒是配姐姐你正合适。”

  言毕打量着阮林春白净面容,本来只是一句无心恭维,可如今灯下细照,却发现阮林春真当得起这句话——哪怕在这样暗沉的烛火下,她肌肤却连一丝瑕疵都没有,白里透着红,格外的好气色,比春日盛放的桃花还娇艳夺人;浑不似自己,一进入孕期就生出了不少黑斑,连鼻翼都没从前看着秀气了,好生恼人。

  阮林絮更加肯定这人是假孕,哪有女子怀孕还能不变丑的,今日她非撕下那层画皮不可。

  于是顺着方才话头道:“姐姐,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华服还得配美人,一家子何必理论这些呢?”

  阮林春本不想拿人的手短,可看阮林絮态度这样坚决,只好笑纳,不过她也怕产生经济纠纷,便道:“我怎可白拿妹妹的东西,回头我会按市价将银子折现,只当出钱买你这件,也免得你我姊妹心怀芥蒂。”

  能减少损失阮林絮当然高兴,可一想到阮林春所谓的银子也是从那几间铺子赚来的,她不禁心生怨怼——今日更不能放过仇家。

  阮林絮抱着那件星沙缎,盈盈走向床边,“姐姐,我亲自为你试穿吧。”

  阮林春不惯与人肢体接触,除了大婚那日的新娘装太过繁琐,不得不让别人代劳,平时她都习惯亲力亲为。

  阮林絮忽然变得这么热情,也让她有点膈应,遂婉拒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阮林絮正想借机看看她的肚子,哪里容她拒绝?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一面便虎视眈眈去扒她的衣裳,跟个变态色魔似的。

  阮林春心想原女主几时多了磨镜之好?她可受不了,急忙闪开,两人便形成你追我赶的阵势。

  慌乱中还把房里的博古架给碰倒了。

  程栩听见动静,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要过去瞧瞧。

  画墨急忙拦住,“公子不可,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吧。”一面便去解头上的发簪,让青丝如瀑垂下。

  这是侧妃娘娘交代的,让她尽量拖住程世子,不然,便诬告称是非礼——侧妃娘娘说了,真个闹破也不怕,还会助她嫁进国公府当个姨娘呢。

  比起在重华宫任人差遣,当然还是出宫更加自在,况且,给这样俊美的男子作妾,究竟也算不得坏事。画墨偷偷瞟了眼身前人,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来。

  程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宫里的腌臜,听也听多了,他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么?”

  画墨听到这般沉静口吻,却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程家不是好相与的,这位世子爷也不像外表那般懦善可欺。但,举凡男子与女子独处,总是女子处于弱势,只要她剥光了衣裳,事情便说不清了,多半是程世子欺侮了她,至于成功嫁进国公府后会不会有人给她脸子瞧……她是宫里出来的人,难道还能不声不响被灭了口?大殿下也不能容忍。

  只要一试,她的命运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念头方一闪过,画墨还未来得及解衣裳,就看到对面人手中的杯盏砰然落地。

  程栩指着那几片碎裂的青瓷,微微笑道:“这是汝窑进贡的名瓷,你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呢,还是你这个奴婢故意摔破的?”

  他话里听不出半分胁迫意味,可画墨的身子却禁不住颤抖起来,她怎么忘了,世子爷一向好洁,所用的杯盘碗盏皆为自备,程家又是那样富庶,随便一件拿出来都不止百金,她那点区区月钱如何赔得起?

  此时画墨哪还敢细想这人是否存心忽悠,她就不敢赌那个万一,遂急忙插好发簪,从善如流地过去领路,“大人,我这就带您到后殿。”

  程栩脸上这才露出满意之色——他再怎么一掷千金,出门在外,也无须使用太名贵的物件,那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青瓷杯而已。

  当然,唬傻子是够用了。

  等到了拱门后的一间卧房,画墨便怯怯驻足,“大人,侧妃娘娘想必就在里头。”

  程栩侧耳听了听,似乎没什么太大动静,只闻窃窃人语,正要让画墨进去瞧瞧究竟,阮林春已推门出来,“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程栩心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及至见阮林春毫毛无损,连鬓发都是齐齐整整的,这才平静下来,只诧道:“你怎么换了身衣裳?”

  阮林春孔雀开屏般美美地转了个圈,“好看吗?”

  她那样从容自信的气势,无论什么款式都能成功驾驭。程栩心里固然是称赏的,嘴上却不会这么说,只道:“太华丽了,看得人眼晕。”

  阮林春撇撇嘴,“你直说穿给你看就完事了。”

  这人的脾气她如今也算摸索透彻,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藏着掖着,包括人——生怕她在外头招蜂引蝶似的。

  程栩脸上一红,身为一个男子这般爱吃醋,着实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阮林春却是善于体谅的,本身她也不是爱炫耀的个性,“我也觉着颜色太艳了些,还是等平安生产之后再穿出来见客吧。”

  阮林絮眼看这对男女旁若无人地交流感情,心里越发跟吃了烂柿子似的,又酸又涩,“二姐,方才我叮嘱你的话,你可得牢记在心,别当成耳旁风才是。”

  阮林春:……

  老实说,她一点搞不明白阮林絮的举动有何意义,方才换衣裳时就紧盯着她肚子不放,一会儿说太平,一会儿又说羡慕她腰身还这样细——瞧对方的模样,恨不得亲自上手摸摸才算完。

  阮林春道:“三妹不必担心我,还是善自珍重为宜。”

  分明暗指她跟顾誉感情不睦。阮林絮听在耳边,难免又是一阵翻肠搅胃地难受,恨不得立刻戳穿这人假孕的秘密,但细想还是忍忍再说——阮林春的月份还这样浅,瞧也瞧不出什么,等再过两三个月,她不得不用东西来冒充大肚时,再去皇后跟前告发,那才有好戏可看呢!

  阮林絮强撑着笑脸送走两位稀客,回头便沉下脸问画墨,“如何?”

  今日本来是一石二鸟,一则打探阮林春身孕的虚实,二则将画墨安插进程家做探子——反正这蹄子心大得很,与其等她将来瞄上顾誉做出叛主之事,不如趁早打发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