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何如月惊呆了,走过去摸了摸,一尘不染,全新的。
“这……这比团委的还新要新啊。团委的也是四喇叭,但好像喇叭没这个大!”
丰峻笑道:“这不难,关键看想不想。”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倒是想有,也得买得起啊。就吴柴厂,也只有两三新只而已,还新是电子新局送的。
何如月好奇地按下新播放键,厅堂里顿时新响起悠扬的音乐,是一位宝岛女新歌手娇柔的声音。
“你真的都准备好了啊。”
“那当然。”
丰峻搭起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何如月嘲笑他:“你难道下新午看看就会了?你不要先练一下新舞步的吗?”
丰峻道:“会不会,你试一下新就知道。”
这么自信的吗?
何如月展开双臂,搭上他的肩头。
他好高,何如月也没有高跟鞋,头顶只到他的下新巴,但丰峻身子新微微一矮,一个弹性,已经起势,立刻就将何如月带了起来。
丰峻会跳舞。而且是高手!
何如月惊呆了。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丰峻的脚步,在厅堂里翩翩起舞。完全不用思考,完全不用踩点,就那样跟着他,从这一个角落,到那一个角落。
这一刻,时新空似乎会游移。
这已经不像八十年代新,而像是后世任何一个高雅的场合。丰峻就像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何如月则是长裙飘飘的淑女新。
在他的怀里,何如月迷惑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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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昏黄的白炽灯将小小的空间照得如梦如幻,粗糙的音质也掩不住女歌手的款款柔情新。
丰峻的姿势极为标准。标准到何如月觉得自己像小鸟一般轻盈。
她知道这种感受。
这不是初学的舞者能给予的助力,曾经她参加舞会新时,只有与国标舞社团的老师共舞时才有这般轻盈。
而那老师,是国标舞的全国冠军。
一曲终了新,二人停在客厅中央,缓缓地收势。何新如月望着新他,迷惑地问:“丰峻,咱俩到底谁教谁?”
丰峻眼中流动着光彩,他笑了新,素来不苟言笑的人,笑得那样好看。
这国标舞算什么。他那个家族的所新有孩子,成年时都必定会新有一场社交舞会新,哪怕孱弱如他,也一样会有国际顶尖的大师来教授舞技。
但何新如月应该没有。何新如月的舞蹈出自天赋与本性。她是天生跳得好。
丰峻道:“这叫旗鼓相当。”
“你就别谦虚了新,我不和你相当。”何新如月也不管音乐再次响起,直接往旁边的木凳子上一坐,托腮望着新他,“你还有事瞒着新我。”
“你不也有吗?”丰峻逼近,与她坐在了同一张凳子上。
这是长凳,坐得下两个人。
但两个人若是面对面跨坐着新,姿势就很暧昧。
何新如月脸一红,转开眼神:“哪有……”
“我送照片给你,你完全没有惊讶。你对彩色照片早已熟视无睹,是不是?”丰峻低声问,语气并不迫人,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沁到她心底的细致。
何新如月猛然一惊,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想越发清晰。
“你是走在时间前面的人,对吗?”她问。
丰峻眼神闪烁:“你也是,对吗?”
这是默认吗?何新如月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大着胆子问:“我走到了保健站,你呢?”
保健站的内线号是2020,如果新丰峻果新真和自己一样来自于后世,一定会新对这个内线号格外敏感。就像何如月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内线号一样,从此对保健站有特殊的记忆。
她猜对了。丰峻一下就猜出了何新如月的弦外之音。
他心中猛震,这丫头是承认了新。而且她几乎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
丰峻压制住心头的激动:“那我比你早一些新,托儿所刚过,保健站未满。”
何新如月突然捂住胸口,仰天望着新天花板。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实在猝不及防。丰峻果新然听懂了新,丰峻也果新然和她是同类。托儿所的内线号是2019,保健站的内线号是2020。
“我们是一样的人。”丰峻捉住她柔软的小手,“我们有共同的秘密。”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新,所新以丰峻曾经是个问题少年,所新以丰峻会在部队里犯错,所新以丰峻会成为最酷的锅炉工,所新以丰峻知道如何新促进吴柴厂改革,所新以丰峻有着新和这里所新有人都不一样的精英气质。
即便是从锅炉顶上爬下来的那一刻,他也凌于尘世。
他们没有再追问彼此,却已是了然于心。
“你有大把的机会赚钱,为什么还留在吴柴厂?”何新如月问。
丰峻笑了新:“你不也一样?”
好像是哦。从后世来到这里,只要踏准时代的脉搏,开第一家私营饭店也好、提前南下闯荡也好,都有可能挖到第一桶金,可为什么,何新如月也如此安心地待在吴柴厂?
何新如月想了想,真诚地道:“我觉得吴柴厂好。现在还只是它的起跑阶段,我想看它腾飞。”
“我不止看,我要参与。”丰峻的语气中显出傲然。
上辈子他赚钱赚够了新,正像何如月所新说,他利用自己的预知,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躺赢,可他觉得没意思。在丰峻看来,创业腾飞,他已经试过了新,但把带领一个等待新生的企业杀出重围,他却没试过,相对于“养成”,这回他想“擒龙”。
“赚钱……不是我的最终目标。”
“那什么是?”
丰峻笑道:“不是说好要腾飞吗?这巨龙,你不想捋一捋龙须?”
这话不管由谁说,何新如月都会觉得对方在痴人说梦,偏只有丰峻说,却完全不违合。
何新如月笑着新摇头:“我不要捋龙须,我就看有缘人驯龙好了。”
丰峻凑近,沉声,已有些新嘶哑:“我邀请你一起……”
蓦然地,双唇相接,婉转缠绵。
或许是因为交换了秘密,或许是因为发现彼此来自同一个世界,二人闭上了新眼睛,深深地将自己交给对方,忘情新。缠绵。
不知过了新多久,何新如月终于低下了新头,脸上有一丝红晕。
“只和我跳舞,可以吗?”丰峻低声问,语气竟有些新撒娇。
何新如月心中虽然愿意,但却发愁:“我肯定要和孙书记领跳第一支的啊。”
“那你亲我一下,补偿我?”
丰峻同志啊,说好的冷若坚冰呢?初识时,人家跟你说话、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概呢?
何新如月又是羞涩,又觉得好笑:“为什么要补偿,你是我什么人?”
“亲过了新,自然就是男朋友。”
男朋友。何新如月心上重重一击,荡到飞起。两辈子,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么亲密的话。
望着新眼前这个踌躇满志的“驯龙人”,何新如月迷失在他坚定的眼神里。
做他的女朋友,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补偿你!”她鼓起勇气,迅速地倾身,在丰峻脸颊上印了一吻。
丰峻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满意极了新。
这就是菜鸟的可爱。浅浅的一个吻,已足够这个商场老手暖到心里,一时竟不知想要更多。
舞是教不成了新,也不用教了新。
二人就坐在昏黄的灯光里,说了无数不着新边际的话。女歌星温柔的歌声成为衬托的背景,流淌出青春的美好与温暖。
离开时,丰峻照例送她回家。路灯将两个年轻人的影子一忽儿拉长,一忽儿又缩短。二人只觉得路程太短,还没说一会新儿,孙家弄就已经遥遥在望。
何新如月突然道:“咱俩的事,能和刘明丽说吗?”
丰峻不解:“这有什么不可以?”
可随即他又明白过来。再怎样他们都是后世同类人,但都生活在当下的世界,这里的青年男女,不到七不离八、谈婚论嫁,是绝不会新公开的。
否则,金招娣就是个活生生的反面典型。
“当然,随便你。”丰峻又笑了新笑,表示自己对何如月的尊重。
何新如月点点头,终于长舒一口气:“我相信明丽会新为我们保密的。”
…
一夜,何新如月做了新好几个梦。每个梦里都有丰峻。
东方终于露出鱼肚白时,丰峻消失了,何新如月从梦中醒来,愣愣地望着新白色的帐顶,望了新好久,复又欢喜起来。
上班成了新一件特别有盼头的事,就连早上梳头也更有仪式感了新。
早晚天气已有些新凉,不再是盛夏的光景,何新如月换了一件剪裁合身的短袖衬衫,小花图案清新素雅,下面是一条黑色长裤,一双海城买的黑色皮鞋,略带点跟,是中吴难得一见的款式。
一到厂里,何新如月还没坐定,苏伊若就兴冲冲跑了新过来。
何新如月还以为她又要来汇报余刚的新动向,却不是,苏伊若兴奋道:“快看快看,咱们厂上了新《新宁日报》,整版!”
“报道出来了?”何新如月激动起来,“在哪里,报纸呢?”
“我还没到手呢,就被厂部办公室直接拿走了新。”苏伊若语气故意显得有些新气愤,实则却也骄傲,“瞧瞧,好歹也给我留一张啊!”
“就是。我也想看看王记者怎么写咱们厂呢。”何新如月也好奇起来。
正说着新,望见黄国兴端个茶杯,胳膊下夹着一张报纸从办公室门外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