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真香了 第81章

作者:秋秋灵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她知道这知府夫人是柴子瑜的表姐,便打算先留下来,若是有婚事上的商讨,梁婧也有个长辈可以出面。

  梁婧笑笑,起身整理下妆发,这才在梁母的催促下走向前院去,刚进了院门就见到那人的身影。

第88章 回信

  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 衬得面如冠玉的柴子瑜长身玉立地站在院子门口,看到梁婧走近时, 眼神如水地对着她笑笑。

  梁婧有些奇怪:“不是说知府大人来了,你不在里头待客在外头作甚?”

  他没回话,反倒靠近了些,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

  男性独有的气息窜入鼻尖,梁婧脸蛋不争气地红了,杏眸染上抹羞怯, 嗔怪地瞪着他:“正、经、点!”

  这客人都在屋子里头,这人怎么脸皮就这样厚了。

  柴子瑜低头笑了笑,见她神色有些局促不安,缓声道:“没事, 里头都是你认识的人。”

  梁婧又瞪了他一眼, 平复了下心情, 才随他走了进去。

  如柴子瑜所说, 厅里的人都是认识的,知府大人陪着夫人坐在一头, 另一侧则是在府城见过的姜学政,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三人正在闲谈。

  梁婧先福身行礼。

  钟知秋本来要起身来扶起她,却被易知府扶住了手臂, 不让她起身:“娘子, 你别乱动呀, 小心身子。”

  梁婧起身后,若有所感地看了眼她的腹部。

  柔软的纱裙下头,是一个微微隆起的曲线, 加上钟知秋一手轻轻搭在上头抚摸着,一下就明白她是有了身孕。

  钟知秋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梁婧杏眸一亮,连声道:“恭喜。”

  易知府胖胖的脸蛋也笑成了一朵花,“谢谢谢谢!”

  众人寒暄过后,梁婧和柴子瑜在下首落座,姜学政才开口把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前阵子是万寿节,姜学政和易知府把梁婧给的酿酒法子献了上去,而柴子瑜这头送上去的寿礼也有一麻袋的干粉条和做法。

  万寿节本来就是四方来朝,大梁王朝北边有个边陲小国,所有国民都世代居住在草原上,一向以能酿造出无人媲美的酒水自豪。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在大梁皇帝的寿宴上喝到了比他们的酒水还更醇厚的白酒,一时惊叹不已。

  因为北方草原冬季过于寒冷,时常需要烈酒驱寒。

  这个边陲小国便主动提出要和大梁王朝永世交好,他们的太子还向圣上求娶宣琴公主为太子妃,以千头牛羊为聘,希望这白酒的秘方能够作为嫁妆带过来。

  不过圣上以宣琴公主还未及为由,先婉拒了这个提议。

  目前那边陲小国的乌恒太子还呆在京城里,愣是声称要等到宣琴公主长大,要让圣上瞧见他的诚心。

  梁婧听完这些,还有些不太明白姜学政说这些朝廷上的事情给她听做什么。

  姜学政抚了抚山羊胡子,笑着道:“因为当初这方子献上去之时,是以州府的名义,故此圣上有所赏赐,却都是赏赐给了这府城百姓们,这一点有些对不起梁姑娘了。”

  因为圣上龙颜大悦,江州府上下减免赋税三成,今年和明年百姓们都可以过个丰年了。

  有这样好的消息,梁婧怎么会觉得不高兴。

  本来就是拾人牙慧的东西,若是能为百姓们做一些贡献,她反倒安心许多。

  姜学政见她确实没有强颜欢笑,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圣上倒是也给了梁姑娘一份赏赐。”他故意留到最后才说,身后的小厮呈上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箱子,抱着有些吃力的模样。

  梁婧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

  小厮打开了盖子,退开身去让众人看个仔细,一排十根一指长宽的小金条,总共两排整齐地摆放在那里,金灿灿的黄淀淀的,看着都有些刺眼。

  梁婧杏眸微睁,意外道:“这是给我的?”

  “正是。”

  这不仅是酒方子的赏赐,还包括了红薯粉条的赏赐。

  见梁婧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柴子瑜勾了勾嘴角,解释了其中缘由。酒方子是因为赏赐了江州府百姓减税两年,故此不好再大张旗鼓地赏赐梁婧,故而便私下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梁婧这个献出方子的人。

  而红薯粉条,则是关乎柴子瑜的政绩。

  目前只是柴子瑜任职的第一年,红薯可以做出粉条的事情目前仅仅有琼阳县一个县的百姓受益。圣上收到了这个方子,也看到了琼阳县头一年的变化,心里很是安慰。目前即便百姓生活有所改善,却依旧还处于贫困线上下。

  故而,圣上只好借此机会顺道赏赐了梁婧。以后等政绩真的做出来了,上头才能对梁婧进行论功行赏。

  总而言之,她现在不能得到“名”,皇帝便给了她点“利”安抚安抚。

  梁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姜学政便接着道:“目前是委屈了梁姑娘,不过圣上此举也是表示了对梁姑娘的看重,往后指不定还有所助益。”

  他话里的暗示梁婧没有听出来,柴子瑜却听出来了。

  “好了,说完了正事,也该来说说你们两人的私事了。”一直没开口的钟知秋这才直起了身子,朝着梁婧看了过来。

  京城的家书寄回来了。

  这封信是先到钟知秋手里,钟知秋才会怀着身孕也跑了这一趟,就为了当着梁婧的面把这事掰说清楚。

  “梁妹妹,你先听我把这事说完。”钟知秋眼神有些凝重,面上也收起了笑容,她语气有些冷静。

  梁婧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不同方才的轻松,顿时也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叶家是历经两朝的勋贵之家,本来到如今早该没落,毕竟子弟中再无杰出之辈,均是靠着祖上的荫蔽得以立身至今,可没想到十余年前却出了个叶贵妃又起来了……”

  时来运转,叶贵妃一入宫后首次承宠便怀上龙子,后来便三年抱两,几乎是靠着生孩子得到位份的晋升,目前后宫中也仅有她一人膝下孩子最多,共有两位皇子三位公主。

  都说后宫就是前朝的缩影。

  叶贵妃得宠,叶家自然也开始频频进入朝臣们的目光。本来叶家底蕴就比多数人深厚,故此和叶家联姻的人就多了,慢慢地叶家便又恢复往日的勋贵之首。

  叶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叶贵妃的嫡亲弟弟,姐弟年龄相仿,自小是相亲相爱地长大。叶贵妃入宫时叶家还是一片颓势,故此叶家家主只娶到了一位五品官员的嫡次女,打理家务支撑门庭都不太理想,叶贵妃一直觉得弟弟是吃了亏,故此对侄子侄女都很是宠爱,经常从宫里赐了很多物品出来。

  而唯一的嫡侄女恰逢婚龄,她便一直挺上心的,暗自观察了京城里一众适龄未婚青年,其中柴右相的嫡三子也在她的名单上。

  上回叶家小姐就和贵妃姑姑表露了心迹,叶贵妃也向柴家暗示过一回。柴夫人便来过一封家书,明里暗里也透漏过几分信息。

  只是柴子瑜没有放在心上,反倒隔了两个月就休书一封,跟父母请示要迎娶一个老秀才的女儿。

  柴家迟迟没有回信,便是柴右相碍于叶家的缘故,不知该如何是好。

  柴夫人将此事告知姐姐钟夫人,钟夫人便休书给女儿钟知秋,顺道夹带了这份柴家的家书,让钟知秋把信转交给柴子瑜,顺道把这事想个章程。

  如今柴家就是分为两派,一派以柴右相为首,既不认可这门婚事,也没有和叶家订下婚约,反正就是岿然不动。另一派就是以柴夫人为首,她自然是站在自己儿子这头。

  ……

  梁婧听了半天,才理清楚一个信息——她和柴子瑜的婚事貌似不能顺利进行了。

  柴子瑜伸出手按了按她的手背,黑眸温柔地看着她道:“放心,没人能够阻拦你我的婚事。”

  “可是,那人是贵妃。”

  身居高位,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若是她在皇帝耳边多说几句柴家的坏话,也指不定皇帝就听进去了。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人心都是长偏的,没有绝对公正的时刻。

  梁婧的担忧,也是钟知秋的担忧。

  她摸了摸肚子,幽幽道:“叶家风头正劲,加之他们早就暗示过,当时柴家没有一口回绝,如今若是将你们婚事定下,定会得罪他们。我娘和子瑜的娘才会如此担心。”

  刹时,柴子瑜的仕途就别说了,柴右相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在朝堂上都寸步难行。毕竟朝中的大小官员,有不少和叶家都有些渊源。

  这就是大家族的可怕之处,就像一个繁茂的大树,枝丫多得数都数不清。

  一时间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梁婧设想过,她和柴子瑜的婚事最大阻拦应该是柴家人觉得她身份太低,故而不同意。却没想到结果会比这个的难度还再升级。

  在这个皇权的时代,阶级非常明显。

  柴家虽然在朝堂上的地位不低,可是比起权势滔天的叶贵妃和叶家来说,还是有些差距。柴家一直是保皇党,只忠心于当今圣上。

  而现在的皇帝已经年迈,膝下的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

  自前些年太子病逝后,圣上一直还未立储。虽说皇后膝下还有个五皇子,可叶贵妃膝下还有个四皇子和六皇子,三人年龄相仿,德才也都同样出众。

  面对叶家抛来的橄榄枝,若是往常柴家拒了便拒了,总之还能向圣上表忠心。可偏偏如今皇储未立,圣上对几位皇子也都一视同仁毫无偏颇。

  若是得罪了叶家,指不定新皇上位后会寻机会找柴家算账。

  故此,柴右相才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只连累了柴子瑜不能如愿娶得美人归。

  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梁婧并不知道,不过她直觉上就觉得这门婚事估计会有些波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

  是夜,一场小雨蓦然从天而降。

  窗外吹着北风又飘着细如牛毛的小雨,屋里的油灯被梁婧吹灭,只剩下床头的一盏,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出神的脸上。

  半晌,她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谁?”她问。

  “是我。”隔着门传来他的声音。

  梁婧下了床,懒得换衣服,把床头的披风穿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走过去开门,嘴里还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门一打开,一股冷空气从外头袭来,夹裹着一股淡淡的白檀木香味。

  柴子瑜站在门口,一身银色长袍将周围的黑暗都压了下去,让人眼里只看到他的存在。

  北风呼呼地吹着,雨水从他身侧飘了进来,打在她的手上留下一点浅浅的水渍。

  “还下着雨呢,快进来躲躲。”

  梁婧赶紧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把人带了进来后,便赶紧关上门阻挡住雨水的侵袭。她正要回过头,一个温热的身体从后头贴了上来。

  她怔了怔,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情,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淡淡的气息洒在她头顶的发丝上,带来一点痒意。

  她往后缩了缩,反倒把自己送进了对方的怀里。

  大手从身后绕了过来,缠上她的腰际,把人搂得更紧了。

  “我想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她没有抗拒他的靠近,也就意味着自己这次并没有想要逃避,“对方可是贵妃,权势滔天,你说我这弱女子如何能与之抗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