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虽然有伞撑着,但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身上都湿了大片。燕和尘正坐在大堂的窗边看雨景,远远的看到两人走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们去哪儿了?”燕和尘问,难怪他刚刚敲了许久的房门没人应。
夭夭没想到会被燕和尘抓个正着,心虚下她觉得燕和尘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支吾着回:“就在这附近转了转。”
“大雨天出去转?”
容慎身上的水珠滴湿地面,他攥着夭夭的手截住她后面的话,对燕和尘颔首道:“我先带她回去洗澡。”
燕和尘哦了声,应后他又扭头看向上楼的二人,回味出一丝丝的怪异。
究竟是哪里怪呢?
小片雨水打湿燕和尘的胳膊,他拽了拽脖子上的珠子,很快又被心事勾走。
“……”
容慎让夭夭先洗澡,趁着这个空隙叫了些吃食。
等夭夭沐浴完出来,小二也刚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敲开房门。容慎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过,特意嘱咐了句:“先喝汤。”
夭夭应下,在容慎走后她咬着热腾腾的酥饼,尝了一口盅汤又放下勺子。
太难喝了。
夭夭没喝汤,倒是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干净了,容慎披着外袍从屏风后出来,路过她身边时脚步一停,“怎么没喝?”
“不好喝。”夭夭在汤中喝到了中药味。
容慎解释着:“你淋了雨,这汤可以驱寒。”
夭夭噗嗤被逗笑了,“我好歹也是一只上古神兽,淋一场雨难不成会生病?”
那也太没面子了。
容慎不管这些,他将盅汤推到夭夭面前,让她把汤喝光,夭夭说不喝就不喝,一般这个时候,好脾气的小白花都拿她没办法,而这次容慎捏着汤匙搅了搅汤,又问了句:“真不喝?”
夭夭没回,而是疑惑看了他一眼。
沐浴后的小白花像一朵沾了露珠的雪莲花,清雅中诱惑着人去采摘,他回扫夭夭,“那,不如我来喂你?”
不等夭夭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一勺盛有汤水的瓷勺抵到她的唇边,夭夭张口想说不用他喂,结果一个‘不’字刚出,勺中的汤水就入了她的口。
就这样一连喂了两口,容慎低笑出声,忽然俯身靠近她问:“真想让我喂?”
夭夭不想,于是慌忙拿起盅汤几口喝光,是真的有些被小白花吓到了。
就算喝了御寒的盅汤,夭夭还是因为淋雨生了一场小病,神兽的形象轰然倒塌,她蔫蔫窝在榻上面子里子全没了,想着还不如不喝那碗盅汤,喝了汤生病更丢人。
因为夭夭的生病,几人的行程再次被耽误,不过刚好赶上暴雨,几人商量后索性等雨停了再上路。
这场雨连下三天三夜,等大雨过后,天气开始升温,逐渐有了夏日的感觉。
一群人收拾好东西上路,因为封平县附近还有两个村庄,所以他们选择步行走过,在那里顺手除了一只天天偷鸡霍霍人的黄鼠狼精,被村民们感谢送了一筐水果。
从一行三人到一行四人,如今加上庄星原,成了五人一起上路。
接触多了,夭夭发现南明珠虽是大小姐性子,但本心不坏,遇到乞丐穷人总是会偷偷施舍银子,被夭夭发现了,就仰高下巴鼻孔朝天,来上一句,“本小姐有的是钱,就是看不上他们那些穷酸相。”
夭夭刚对她升起的好印象又没了个干净,“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吧。”
中途的时候,庄星原来催了催他的扇坠,自那日被拒后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态度,对夭夭淡然有礼给足了她想要的距离感,夭夭对他的感官越来越好,“放心吧,会给你的。”
应下的事情她不会反悔,定会好好给庄星原做条扇坠。
当五人在方乐城落脚时,夭夭开始着手做扇坠,她储物戒指里还存了一些晶石,问了庄星原的喜好,她从里面挑出一块色泽莹润的紫色晶石,开始认真编挂绳。
夭夭做的时候,容慎就在一旁看着她做,他支着下巴凝视着她的模样专注又温柔,明明他从未出声打扰,夭夭却硬是因为他数次分神。
“你,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夭夭只能出声。
容慎语气很平,“自然是要看看,我养大的崽崽是如何帮其他男人做扇坠。”
这浓浓的酸味是怎么回事?
夭夭手下一抖,险些扯坏整条绳子。无奈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解释,“庄星原救了我,他只想要个扇坠,我总不能拒绝吧?”
容慎也没说要她拒绝,指尖点了点桌面,他轻抬下巴,“那就继续做吧。”
“那你不能打扰我。”夭夭重新低下头。
储物戒指中的工具不全,她依靠两只手编绳有些吃力。一缕碎发悄悄从耳后绕到颊边,随着夭夭低头的动作在眼前晃来晃去,扰得她心烦意乱。
这时,有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的眼前,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额角,动作悠缓的将她那缕碎发撩到耳后,夭夭停下动作再次抬头,发现容慎还在凝视着她。
“你……不出去转转吗?”夭夭声音有些发涩。
容慎仍旧是之前的姿势,明亮的烛火在他侧颜映出阴影,男人墨发半垂穿着宽袍白衣,眉心的朱砂痣红如血滴,整张面容俊美脱尘,勾的人心里痒痒。
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他的目光里只有夭夭,在听到夭夭的问题后,他只回了两个字——
“陪你。”他要亲眼看着他的夭夭,是如何帮别的男人做完扇坠。
夭夭干巴巴‘哦’了一声,她早就看惯了容慎这张脸,无论他多好看都已经有了免疫,心中微弱快跳了一下,她沉思了片刻道:“那你伸手。”
容慎很听话的伸出右手,袖口微卷,露出他有力笔直的手腕,上面还戴着一条小白花晶石手链,是夭夭之前送给他的。
夭夭让他把五指伸展,扒拉着他的中指捋了捋,她将那条折腾许久的长绳结扣挂在上面,“既然你不走,那就帮我一起编绳吧。”
她正愁找不到借力的工具。
容慎:“……”
有了容慎的‘帮忙’,挂绳很快编好,夭夭将紫色晶石装饰进去,利用灵力在里面创造出漫天星空的景象,与庄星原的名字极为相配。
就只缺一支羽毛了。
夭夭翻遍了储物戒指都没找到,她问容慎:“这附近有什么漂亮的鸟类吗?”
容慎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同它借支羽毛。”
容慎拿起那条做了一半的扇坠,精致的编绳配上星空紫色晶石,其实这条扇坠已经很漂亮了,“这样就挺好。”
容慎不想让夭夭再从这条扇坠身上花心思。
“不行。”夭夭从他手中抽回,“没有羽毛的吊坠就没有灵魂。”
容慎摸了摸自己腕上的手链,“你送我的手链就没有羽毛。”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容慎还记得,她送给燕和尘的是凤凰羽毛。
夭夭有些招架不了容慎的追问,她只能道:“时舒他们的是剑坠,你的是手链,手链上面挂羽毛不好看。”
说着,她抬起容慎的手,“你这条手链可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你还有我,有我在,云憬想要什么我都能做给你。”
容慎勉强被说服了,“那我明日陪你去找羽毛。”
“先去洗澡吧。”
夭夭乖乖听话的离开,等到褪衣泡入浴桶中,她趴伏在木桶边缘松了口气。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觉得容慎管她管的越来越紧,温温柔柔的小白花最近都要变成小酸花,总是酸溜溜的拿自己和燕和尘他们比较。
趁着浴桶中水热,夭夭化为兽身洗了洗身体,因为太过用力,它搓尾巴的时候拽下来几缕毛毛,心疼的正要丢掉,它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
“云憬,快来帮我梳毛!”夭夭湿漉漉的跑了出去。
容慎用干帕把它包裹,小兽最近又变大不少,体型已经似刚出生的婴孩。把夭夭的毛发擦到半干,他乖乖的拿起梳子帮夭夭梳理毛发。
刚到夏日,灵兽很少掉毛,容慎帮它梳了三遍才只梳下小小一团,裹在纸中正要丢掉,夭夭用爪爪按住他的手,“别扔。”
“怎么?”
夭夭没直接告诉容慎,只神秘兮兮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容慎也不强求,摸了摸小兽毛茸茸的脑袋,他嘱咐着:“你乖一些,我一会儿就回来。”
夭夭知道容慎也要去洗澡了,趁着他离开,夭夭化成人身走到桌边,将那小团茸毛也带了过来。
“好像还是少了些。”望着那些毛毛自言自语,夭夭忍痛又从身上拽下了几撮软毛,将这些毛毛合在一起制成一只小圆球,夭夭试探着将它挂在扇坠上,发现还挺好看。
“云憬,你看。”等到容慎穿衣出来,夭夭将扇坠拿给他看。
衬上尾端那只毛茸圆滚的白球,整条扇坠精致又不失美感。容慎头发半干,潮湿的水汽滑落至下巴,他低眸望着那只毛茸小球,浓密长睫落映阴影,遮挡他眸底的神色。
伸出修长的手指,容慎轻轻摸过小球,柔软又熟悉的触感他曾抚过千万遍,不需要问,就知这茸毛小球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你刚才的秘密。”容慎终于知道,夭夭刚刚为什么会主动让他梳毛了。
原来如此。
夭夭没察觉容慎的低气压,她惊喜于自己又创造出一款新吊坠,迫不及待想要送给庄星原。站起身,她刚迈了两步,一条有力的手臂圈在她的腰身,直接让她腾空而起。
“云憬,唔。”天旋地转间,夭夭被容慎压在了榻上。
手臂被合起桎梏,容慎压在她身上气息凉凉,他俯身凝视着身下的小团子,吐字又凉又霸道,“不准去。”
夭夭懵了。
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容慎的束缚,她怯弱喊了声:“云、云憬,你怎么了?”
容慎压低面容,黝黑的眸子沉沉无光。
兽类对于危险的感知都极为敏锐,夭夭不知道容慎是怎么了,但她本能的相信容慎不会伤害她。四周压迫感很重,夭夭强忍着畏惧回视容慎,轻轻又喊了他一声。
容慎不答,俯首与夭夭额头相抵,他吐出的呼吸很烫,“夭夭不觉得,你对庄星原的好有些过了么?”
夭夭没觉得,她反而觉得是容慎管她管的有些过了。
微微偏头避开容慎,她倔强道:“他救了我,我用心做一条扇坠还给他,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就没问题。
容慎被隐藏的真实情绪流露,他用鼻子蹭了蹭夭夭的侧脸,低喃着:“我不喜欢。”
不只是不喜欢她过分的重视庄星原,从很早之前,他就不再喜欢她同燕和尘亲密。夭夭是他的灵兽,无论什么都只属于他,他凭什么要委屈求全,把自己想要藏着掖着的宝物让别人摸?
夭夭无法理解他的情绪,被容慎的霸道惹恼,她也娇恼说了句:“我也不喜欢你这样!”
不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夭夭是不喜欢容慎此刻对她的强势霸道。然而这句话落在容慎耳中,却成了她不喜欢他,是啊,夭夭不喜欢容慎。
可他……喜欢她啊。
翻涌的情绪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唇瓣压低不小心蹭到了夭夭的脸颊。夭夭受了惊吓开始剧烈挣扎,她觉得容慎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了身,为了挣脱他不惜化了兽身。
是真的怕了,才会被吓得浑身毛毛都炸起。
上一篇:全能绿茶穿成替身前妻
下一篇:笼冢三部曲之三: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