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盛小黑是白狡,一个不得神兽白狡认可的首宗大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另外,他只是惧怕骷髅,拿起刀杀人的事他有胆量做。
叹了口气,他还是希望柳持安和他娘能和和美美的度过余生,闹到那等你死我活的地步谁也不想看到。
定了定神,迎着晨曦的脚步,盛言楚挽着程春娘静悄悄走进柳持安所在的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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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得亏是从西北的大本营骫骳山那边过来的,若是从伽梨江过来,不知道要遭多少西北老百姓的围攻。
进宅子前,盛言楚特意从小公寓里拿了两件西北辊袍换上,一路过来时,倒是有早起的人上前询问,盛言楚厚着脸皮说了两句西北话,竟糊弄了过去。
靠近柳持安所在的屋子时,程春娘一个重心不稳脚崴了下,屋里伺候的人听到声响连忙走了出来。
“什么人?”
望着高大威武的汉子走过来,戴着口罩的盛言楚没有发怵,扶着程春娘蹒跚而来。
“麻烦您向你们的首宗通报下。”盛言楚认得眼前汉子,压着嗓子粗粗喊了声汉子的名字。
“就说程娘子来看他——”
程春娘羞得低头,咬牙附和:“我姓程,叫——”
话还没说完,厚重的门帘忽而被人撩起,出来的人正是柳持安。
“春娘么?”
柳持安嘴唇发白,睡眼惺忪,显然是刚醒不久。
汉子忙扶住柳持安,语气怜惜:“您怎么起来了,可别着了风,待会又要咳。”
这话就跟开关似的,柳持安手还没伸到程春娘面前倏而缩了回去,旋即捂着嘴猛咳起来,声音急促,还没喘口气又开始闷咳。
程春娘不忍,遂求助地望向盛言楚。
盛言楚默默的将挂在腰间的水壶取下来,他没有亲自拿给柳持安,而是将其转交给程春娘。
程春娘双手捧着水壶,摸了把滚烫的脸颊,程春娘抬腿往里走。
手指才拎起厚厚的门帘,就见一道温热的气息横扫过来。
程春娘错愕抬头,是病得脸颊发红的柳持安。
从退出到树底下的盛言楚那个角落去看,他娘的脚才悬在半空,这时一只大手从里面伸出,径直挎到他娘的后腰,微用力一带,他娘就这么进了屋。
恍惚间他还听到了他娘的惊呼声,可也就那么一声罢了,后边就没了声响,紧接着屋里陆陆续续跑出好几个一米九大高个的汉子,一个个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如此暧昧而又熟悉的一幕,成过亲有过孩子的盛言楚很难猜不出里边发生了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盛言楚才尴尬的能在原地扣出三室两厅出来。
为了给他娘留点面子,盛言楚决定回小公寓躲一躲。
小公寓并不能瞬移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就好比他想要来这,就必须从骫骳山上下来,但是呢,如果他想回京城,只需几息的时间。
当然了,如果他现在回小公寓后没有回京城,再想来这,也只需要几息。
小公寓的窗门打开着,屋里不见盛小黑的身影,盛言楚一个人呆在小公寓未免总是想着他娘和柳持安的事,索性出小公寓回了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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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抱着女儿准备去卫家看绥哥儿的华宓君得知丈夫从外边回来了,当时就愣住了。
“娘回来了没?”
山栀摇头:“姑爷跟着的阿九说只姑爷一个人回了来。”
华宓君颠了颠怀中的孩子,没再细问,而是让山栀准备饭菜。
两天没见丈夫,华宓君有很多事都处在迷雾当中,遂歇了去卫家看儿子的念头,只抱着女儿坐在屋里静静地等丈夫进来。
甫一进主院,盛言楚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问山栀,山栀诡异一笑,还反过来笑问盛言楚去哪里鬼混了。
怪不得山栀,家里的人一多,说话的嘴也就杂起来,盛言楚虽交代阿九给华宓君留了话,但还是有不知情的丫鬟小厮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盛言楚另辟了院子养外室。
如今带着程春娘偷偷摸摸出去,指不定是那外室怀了孩子,些许是男孩,程春娘过去就是为了看孙子!
听到这些话,盛言楚眼眸危险的眯起。
山栀立马道:“姑爷不必气,这些胡诌主家事的下人已经让小姐赶了出去,小姐也是故意由着他们瞎说,好借个由头整治家里。”
盛言楚满意地点头,大步往屋内走。
华宓君正在教女儿说话,远远地看到盛言楚,锦姐儿张开胖嘟嘟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爹。
盛言楚抱起女儿狠亲了两口,眉开眼笑:“都学了什么字,说给爹听听。”
锦姐儿张嘴露出小米牙,咯咯笑着往外蹦字眼,华宓君起身擦擦女儿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状似无意道:“你还舍得回来,再过些天就是仲秋,卫家设宴的事你总没忘吧?”
盛言楚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撩了下华宓君戴在耳畔上的流苏耳铛。
轻笑道:“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绥哥儿我也想他,只抱他回来的话我现在开不了口,得看义父义母的意思,他们二人若没心思养,我自是要将绥哥儿从卫家抱出来。”
将女儿放回小床,盛言楚认真道:“南哥儿他爹还在京城,如若绥哥儿不姓卫,我得让南哥儿他爹将绥哥儿和锦姐儿的八字带回去上宗祠,元勇叔寄信催了我好几回了,这事得抓紧。”
华宓君倏而展颜:“到底是姓卫还是姓盛,早早定论我也好安心,若真姓卫,我也认了,左不过要多往卫家跑跑。”
似是想到一事,华宓君勾起女儿的小手扑哧笑开:“哎呦我的小锦儿可怎么办?亲哥哥成了叔叔…”
说着还冲盛言楚眨眼。
盛言楚才是最无语的,好好的儿子竟成了弟弟…
仲秋要吃团圆饭,少不得要聊起没跟着一道回来的程春娘。
盛言楚这回没有遮掩,实话实话道:“娘现在人在西北。”
纵然华宓君知道婆母和丈夫之间有秘密,可乍然听到婆母去了西北,华宓君一下没反应过来。
“西北距京城足有千里之远,楚郎你如何做到三两日就走了个来回?”
盛言楚思忖片刻,抬眸望着震惊不已的华宓君,又看看开始打哈欠的女儿,笑道:“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说得事。”
华宓君料到男人要说的事很不一般,遂拉着盛言楚去榻上。
盛言楚拧了下华宓君的脸颊,挑眉道:“这事说来匪夷所思,一时半伙我解释不清,不若明儿我带你走一遭西北?算算时间,刚好可以接娘回来过仲秋。”
华宓君差点点头应是,忽捧起盛言楚的脑袋端详,一脸狐疑:“楚郎,你不会是故意吊着我的胃口不说吧?好哇,你拿我开玩笑是也不是?”
盛言楚还真没这意思,大马金刀的往榻上一坐,打趣道:“我岂敢!纵我此刻说上千句万句,都抵不过带你亲临一回。”
华宓君依偎过去,盛言楚揽着妻子的肩膀,压低声音:“实在是我要说得事超乎寻常。”
华宓君早就疑心丈夫异于旁人,再等一日就等一日吧,她无所谓。
“我听你的就是。”华宓君豁达地摊开手,忽而仰头问男人:“你将娘一个人留在西北妥吗?”
一想到柳持安急色般的将他娘拉进屋里的画面,盛言楚瞬间就一肚子鬼火,咬牙切齿道:“妥,能不妥吗?我若不回来,岂不成了他俩之间碍眼的电灯泡!”
华宓君虽不明白什么叫电灯泡,但她知道何为碍眼啊,闻言慵懒地靠坐起来。
单手卷起盛言楚长长的黑发,华宓君俏脸故意凑过来,呵气如兰:“楚郎,你说娘和柳首宗孤男寡女的在一块会做些什么?”
盛言楚整个人僵了下,皮笑肉不笑道:“我哪知道?”
华宓君一把将盛言楚扑到:“你真不知道?”
盛言楚深深叹息,抱着妻子往榻上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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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同时的西北寒寨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柳持安但凡往前走一步,程春娘就往后退,退无可退时,程春娘只好抱着水壶蹲下来。
第182章 【二更合一】 十五年后……
追着程春娘在屋里打转几圈后, 柳持安疲乏的很,头晕脑胀异常,眼前的东西都开始一分为二, 变得模糊不清。
手挣扎地撑着木桌才不至于摔倒。
“春娘——”柳持安有气无力地喊着。
“是你吗?”
柳持安病得的确有点重, 才说了这么点话就撑不住往地上一栽,随即瘫跪在冰凉的地上捂着嘴猛烈地咳。
程春娘抱着水壶艰难地走过来, 颤巍巍地将水壶盖子拔下来。
“你喝点这个。”
程春娘别开脸不去看柳持安, 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这是楚儿特制的药,对咳疾有好——”
‘处’字还没说出口,昏昏沉沉中的柳持安大手径直伸过来一把薅走水壶。
没等程春娘松口气,柳持安将水壶换了一只手拿着,另外一只手则死死地攥着程春娘纤细的手腕。
在程春娘震惊的目光下, 柳持安半跪在地仰头喝起水壶里的白雾水。
喝得急, 白雾水顺着柳持安的嘴角流进脖子里,喉管一股一股地动着, 程春娘看得有点呆, 可任她怎么掰扯也没能让柳持安放开她。
一仰而尽后,柳持安病态的苍白脸颊慢慢恢复正常。
纵是从地上爬起来,柳持安也没有松开程春娘的手。
盯着眼前的女人咧嘴笑了声, 柳持安说得十分痞气:“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我夜夜都盼着你入梦,你今个总算来了, 既来了,你休想话都不说就走!”
还在做梦呢?
程春娘面上透出几分嗔怒,既手上使不出力气,她就拿脚踩,还在柳持安的脚背上用力地拧了好几下。
男人一声闷哼, 疼痛中,柳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在梦中,猛然抬眸,柳持安狂喜大喊:“春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
程春娘被这宛若针芒刺骨的眼神盯看得有些不适应,跳虾一般往后退。
柳持安呆呆地瞥了眼空无一物的手,眼神中的失落一览无余。
“是我。”程春娘忽昂首往前小挪了一步,声音轻柔。
跟着儿子大老远来这,程春娘清楚她此行的原因,她选择和柳持安见面,意味着她愿意重新和柳持安好,她和柳持安都不年轻了,若还你进一步我扭捏地往后倒退一步,那他们余下的光阴只会在后悔中度过。
他们已经错过了数十年,程春娘属实不想深夜想起往事时还沾湿枕巾。
短短三十来载,程春娘承认对前夫有过依偎的幻想,可惜,老天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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