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味
是孙长明!
看着他那沉默壮实的身板、眼上狰狞的刀疤,崔杏花不由吓得停住脚步,打了个嗝……
孙长明怎么在这儿?
刚刚院子里的对话,屋内的人都听见了。
孙长明声音阴沉:“崔杏花,还要闹么?萧强是不是又皮痒欠揍了?”
听到他这句,崔杏花冷汗都下来。
若说这村里,崔杏花他们家怕谁,那非孙长明莫属了。孙长明本就孤僻,带着伤回到村子里更是直接住到山上,少与人亲近。
再加上三年前,萧烈去山上打猎,她带着儿子女儿来到萧家直接拿萧烈存放在家里的猎物。他们收拾好正要走呢,萧简那病秧子坐在地上一直哭,遇上了过来的孙长明。
孙长明看清家里的情势,二话不说,揪着萧大宝就走。萧大宝在孙长明手里挣扎大哭,崔杏花也赶忙带着女儿追上去,想要救下儿子。
孙长明拎着萧大宝来到地头,找到萧强,扔下萧大宝后,抓住萧强就一路拖到萧烈父母的坟前。
他力气大,萧强被他拖了一路已经是头晕眼花了,扔到弟弟萧书坟前时又被接着揍了两拳。孙长明边揍边问:“你还是人吗?就任由家里婆娘孩子欺负几岁的小娃娃?来,在你弟弟面前好好说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萧强被揍得奄奄一息,连声称“不敢了!不敢了!”崔杏花和孩子也在一旁嚎啕大哭,又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围观看热闹的村民看再打下去人就要不行了,才请了村长和村里的族老们,拦下盛怒的孙长明。
同时也让萧强一家保证不准再欺负萧家兄弟俩。
自此,崔杏花也收敛了些,偶尔才占点便宜。萧烈为了萧简,也不想和她们争执,给个三瓜两枣打发了事。
想到那顿揍,崔杏花顿时觉得浑身都在疼。
“还不滚?!”孙长明一声暴喝。
崔杏花被吓了一跳,两腿发软,连忙冲出院门。路过傅胭时还要强撑着放狠话:“等着萧烈回来,看他不休了你!”
“别听那疯婆子胡说。萧烈不会听她的。”孙长明替徒弟解释。
“师父,我知道的。”傅胭想到崔杏花那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就想笑。
“知道什么?”送完东西的萧烈正好赶回来。
“你回来了呀。正说你会不会休了我。”傅胭逗他。
萧烈一脸凝重又焦急地握住傅胭的手:“我不会休了你!我……我怎么可能会休了你呢!”
第二十六章 叠新衣
看到萧烈向来沉稳的面容上显露出的慌张,傅胭也不再逗他了,忙将崔杏花来闹腾的事如实告诉他。
萧烈听着傅胭的转述,阵阵怒意不由涌上心头,两手紧握成拳,眼角也有些发红。他不敢想,如果师父不在,傅胭和萧简岂不是又要受人欺辱。
真是欺人太甚!萧烈也越发痛恨自己过往对他们的忍让。
萧烈转身欲走。
看他这模样,傅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阻拦:“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问个清楚,他们究竟还想怎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萧烈只觉得有一把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傅胭明白萧烈是想为他们讨回公道,可一来崔杏花上门一趟没占到便宜反倒是被师父给吓跑了;二来她是长辈,且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厉朝注重孝道,虽两萧分家了,若萧烈上门闹腾打人,村子里难免会有风言风语,恐怕还要说是他们无理取闹。
傅胭耐心安抚怒火中烧的萧烈:“你别担心,刚刚师父已经吓唬过她了。估计崔家大伯母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上门闹事了。”
这种只想占些小便宜的无知野蛮妇人,就如同那嗡嗡烦人的苍蝇,傅胭还真不看在眼里。没见她两次挑事,哪一回成功了?
为这种小人折腾一番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孙长明也张口唤他们:“行了,都别站院子里了,回来开饭。”说完,转身抱起从刚刚开始便躲在门后的萧简,摸摸小家伙紧张的小脑袋。
萧烈被傅胭和师父二人劝慰,暂时压了满腔怒火。
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地吃饺子,气氛渐缓。萧烈最后一点怒火也随之熄灭,只要这些至亲的人都在身边,他便无所畏惧。
**
傅胭适应着农家平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平日里做做绣活,教教萧简写字,偶尔还有萧烈陪同上山转转采摘野物,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四月初二,萧简早早出门去找他休沐回家的二猴侄子玩。
萧烈侍弄完后院的小菜园出来,正好看到傅胭坐下枣树下,两眼无神的发呆。
“怎么了?”萧烈走到傅胭的身边,蹲下身轻声询问。
“今天四月初二,赵府此时应该已经启程回京了吧。”傅胭有些低落,索性放下手里半天也没做多少的绣活。
家里没外人,傅胭顺着萧烈的手臂,俯身趴伏在他的膝盖上。
知晓她这是伤感了,萧烈也不言语,轻轻抚摸着她的乌黑秀发,安静陪伴。
“这一别,我和云烟再见渺茫……”
这一路,山高水远,车马不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感到膝盖处渐渐有温热渲染开来,萧烈找个话题转移傅胭的注意力。
“咱好好督促萧简那小子读书,等他中举进京赶考时,咱们随他一同去,你也能访友了不是?”
傅胭噗嗤一笑,萧简知道大哥的心意要哭了……
“你别给阿简这么大压力!”傅胭希望萧简能够通过读书明理识字,但并不想他成为一个只知死读书考科举却不事生产的“废人”。
“好,听我媳妇儿的!那便随他高兴,只要他能成长为勇于担当的男子汉,我就满足了。”萧烈捧起傅胭的头,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清风拂过院子里相依偎的身影,将二人的私语传送到门外。萧简玩了一通满身汗地跑回家,此时背靠着院门,仰头望着空中飘浮的云朵,默默抱紧了怀中的沙盘。
小少年许下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坚定信念:阿简要好好读书,考进京城,带嫂子找她牵挂的友人!
晚间,傅胭拿出紧赶慢赶终于做好的两套成衣。
白色的棉服做中衣和袜子,深灰色的则作为外穿的衫袄与裤装。
做衣裳时,傅胭顺手在萧烈的外衣上绣了些青竹样式,萧简的则是萌版的小鸡崽。
“来来,穿上我看看,有不合尺寸的地方我再改改。”傅胭将衣服递给兄弟俩让他们试穿。
萧简穿上后,看着衣角处萌萌的小鸡崽,喜得连连抚摸,揪着衣角给哥哥嫂子看:“看!小鸡!这只小鸡好可爱啊!”
傅胭脱下萧烈的衣服,得给他的腰背处再改改,笑看跑来跑去欢呼闹腾的萧简。
洗漱回屋,傅胭躺下后,久等不来萧烈。
她好奇地掀开帷帐:“阿烈哥?”
只见灯光下,萧烈正一丝不苟的折叠着新衣。
???
不晚上不睡觉叠衣服?
“阿烈哥,你干嘛呢?衣服放床尾的小凳子上就行了啊,方便明天穿。”夜深了,傅胭柔柔的倚靠着床头,微微抬手打了个哈欠。
“你先睡,我马上就叠好了。”萧烈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一会儿,又开口:“不穿。”
不穿?傅胭疑惑了。
“干嘛不穿呀?”
“衣服好看。我这常年上山下地的,回头给它搞脏了。”
“脏了就洗。衣服做出来就是给你穿的嘛。你要不穿,我这番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那我以后还给不给你做衣服了?做了你又不穿……”傅胭哭笑不得。
萧烈的一双星眸炯炯有神地望向傅胭,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还给我做衣服?”
傅胭走下床,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当然啊,不穿我做的,你还想穿谁的?!”
傅胭手艺好,给家人做衣服她很乐意,看到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将萧烈衬托得丰俊神朗,她也有一种成就感。可算是体会到现代养女儿换装游戏的乐趣了,当然在她这儿是养老公。
傅胭因自己的脑补笑得两眼弯弯,她戳戳萧烈:“别再折腾衣服啦。”
萧烈点点头,重新拿起衣服,将它们规规整整的放入箱子里。
傅胭惊奇:“还会给你做衣服的,你别放着不穿呀。”
萧烈回头憨憨一笑,“我先放着,过两天清明我就穿。”
转身,萧烈打横抱起傅胭,边走边道:“我要穿着新衣服,带着新媳妇,给爹娘看看我的好日子!”
被萧烈带着沉入软软的被褥时,傅胭不由得想:这兄弟俩可真像!一样的可爱!
……
第二十七章 清明祭拜
清明当天,细雨飘飘,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黛青暗影。
清凉风雨送来绵绵不绝的烧纸钱焦味。
萧家也早早起来做好准备。
雨势微小,但下了一个晚上,地面都已泥泞不堪。
安平村将村子西北面的一处小土坡作为村子里的安葬之处,距离萧家有些远。
傅胭打一把油纸伞,提着祭祖用的祭品,萧烈则一手打伞,一手抱着萧简。
雨天路滑,泥地坑坑洼洼不好走,阿简也不想弄脏嫂子做的新衣服。
一路慢行,间或遇上来往的村民们。可能这个日子,大家多少都被触动,情绪不高,匆匆打个照面便散开。
他们先给萧家爷爷奶奶和外曾祖父母祭拜,坟前已被清理过,残留着之前烧过的痕迹。想来是萧家大伯提前来过了。
祭拜完萧烈再带着他们来到爹娘的坟前。
爹娘坟前却干净的荒凉……萧烈顿了顿,默默将萧简放下,矮身清理掉坟前新长的杂草。大伯对他们兄弟俩尚无丝毫顾念之情,又怎能还期待他记挂着已逝的弟弟呢……
傅胭将祭品摆放好,拿出一个草垫子放在坟前。
萧烈用火折子点燃纸钱,跪在草垫子上,先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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