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味
“爹,娘,我带阿简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阿简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日后还会送他去读书。”
萧简静静站在一边,眼眶里含着圈圈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萧烈低头抚了抚新衣上绣的青竹,继续说道“我成亲了!这是你们儿媳妇给我做的新衣服,她人美心好,持家有方。若是……若是你们还在,一定会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儿子……儿子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嗓子越发低哑……
萧烈干脆起身示意傅胭上前,他抹了把脸蹲到一旁继续烧纸钱。
傅胭上前磕头:“爹,娘,我是傅胭,他们兄弟俩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将地方让给今天的小哭包,留他和爹娘絮絮叨叨分享这些日子里的事情。
傅胭陪着萧烈,不再言语,一起烧纸钱。
孩童稚嫩的声音里,一阵风卷过烧焦的黑灰,晃晃悠悠飘向天空,仿佛是轻柔的回应。
等火都熄灭了,傅胭掏出手帕,抱过萧简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好了,爹娘都听到阿简的心意了,我们回去吧。”
萧简被萧烈再次接手抱起后,圈住哥哥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萧烈望着前方:“走吧。”
一行人顶着风雨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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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之后不久就到了四月中,城里每逢月中月末有大集。
萧家时不时的会打上些许野物,肉倒是不缺,但米面之类吃的精细已不剩多少了,需要补充一番。
天儿好,傅胭整理了一番她半个月的成果。
完工的有绣着牡丹、百合、月季、君子兰的四个荷包以及四条配套图案的绢花和绣帕。
赵府曾请过一位绣娘担任府里小姐们女红的师傅。杜师傅为人严厉,教人一丝不苟至严苛,小姐丫鬟们都害怕疏远她,而她也只教了两年便离府了。
这两年,傅胭是唯一不怕她,能吃苦坚持下来的学生。杜师傅欣赏傅胭,私下另交了她一种绣技——双面绣。
厉朝双面绣不少见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学到的。这种技术大多掌握在高门大户后宅或刺绣世家手中。
杜师傅交了傅胭这门手艺,傅胭本想拜师以礼相待。
可杜师傅奇怪的很,她坚持不让傅胭拜师,且声明,等她走后傅胭才可使用该绣技且二人再无关系。
傅胭拗不过杜师傅,只能答应。而她为了保持低调,也从不曾在赵府里显露过。
这次,傅胭便用双面绣做了两个扇面,试试水。
扇面素材选择了可爱拟人的动物形象。
自古至今,女孩子的大众审美大体类似。对于可爱萌物总是无法抗拒。
因此,一个扇面是胖橘打盹,另一个扇面则是胖橘扑蝶。
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傅胭先动手做了两个,到时送到铺子里看老板娘愿意出什么价位,再决定后续的素材选择。
傅胭整理着绣品时,萧烈背着个大竹筐走进来,两手也提得满满的。
看他出了一头的汗,傅胭忙倒了一杯茶给他。
萧烈卸下所有东西,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擦了把汗,萧烈才缓过劲儿来:“我和师父近期鞣制的皮子都在这儿了,明天一起带去城里。”
傅胭好奇,掀开竹筐上的大叶子探头看,里面整齐的码放着近期打猎处理后腌制风干好的兔肉、野鸡肉。
另外一边的笼子里还有六只活兔子。
萧烈将兔笼子提到后院墙角放着,扔了些菜叶到笼子前。
“这些都是你近期打的吗?”
听到傅胭的疑惑,萧烈敞开一个布袋子给她看:“这里面是鞣制好的皮毛。这些东西是师父和我近一个月来攒的猎物,他不爱出门,一般都是我带去城里一起卖。”
“那咱明天要去找个地方摆摊卖吗?”东西有些多,傅胭担心明天一天能否都卖完了。
萧烈掏出所有的皮毛进行整理:“不摆摊。我经常去城里卖这些,有些固定的老主顾,直接卖给他们就行了。活兔子就是酒楼老板预定的。”
看萧烈都有成算,傅胭也就放心了。
“你等会儿,我去拿账本记一下东西数量,也方便回来和师父分账。”傅胭进屋拿来笔墨。
东西多,能记清楚是再好不过了,免得日后记混。
看她准备好,萧烈一边整理一边将东西归属报给傅胭,同时也是向她介绍自己日常卖货接触的铺子信息。
“六只兔子都是我的,和何掌柜定好了,一斤二十文。这儿一共是二十二斤。”
“腌制的兔肉和野鸡肉,各十二只,我和师父一人一半。一般都是按只卖,野鸡一只三十文,兔子一只四十五文。腌肉卖给杂货铺的李老板,他走南闯北,运输生意做的大,收的也杂。”
“皮草这些也给他,具体得看他根据种类成色的开价。我有两张狐狸皮,一张貂皮,十张兔皮。剩下的都是师父的,三张狐狸皮,七张兔皮。”
傅胭听着萧烈的指点,一一记录下来。
第二十八章 卖货
天色微明,何记酒楼后门,伙计们已经忙开。
菜贩子、屠户、渔夫等人顶着露水往来送货。
后院门处人声嚷嚷,伙计们忙得热火朝天。
萧烈牵过傅胭站远了些:“媳妇儿,咱们站这儿等一会儿吧。何记酒楼每天早上都会收新鲜的食材,当场结算,等他们忙完这波我们再过去。”
傅胭点头。
“你饿了吗?”送货得赶早。
今早萧烈将睡着的萧简送去了师父家,早饭没来得及吃,卯时初(5点)就进了城。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四月的天还有些凉,晨起更是有露水。看傅胭脸色微微发白,萧烈挪挪脚步挡住了吹向傅胭的冷风。
萧烈低头:“等把兔子送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好。我没事的,咱等会。”傅胭没什么意见。
站了一会儿,一伙计看见了他们,连忙摇臂高呼:“萧哥!你们怎么站那啊!”
伙计热情的挤出人群,来到萧烈面前。看到萧烈背后还站着一娇俏的妇人,容颜姣姣,一身布衣也难掩风华,不由微微涨红了脸,连忙转开视线不敢多看。
“这就是嫂子吧?!”萧烈打猎的本事厉害,酒楼里需要的野物大多从他这进货,何掌柜很看重萧烈,连带着他们酒楼的伙计们也对萧烈客客气气。
这次近一个月没进城,听说是要办喜事。
萧烈点点头,将兔笼子递给伙计:“这里是何掌柜预定的六只活兔子,一共二十二斤,你们再称称。”
伙计接过笼子,引着他们进了院子。
“没错,差不离,就按二十二斤算。”账房齐先生走过来,看着伙计们过称,拨着算盘算账:“一斤二十文,共计是四百四十文,账面上掌柜的给过一百文的定金,喏,这是剩下的三百四十文,你点点。”
萧烈接过齐先生递过来的三钱又四十文,确认无误后转交过傅胭。
傅胭默契的接过放入手中的篮子里,重新盖好篮子上的布。
“齐先生,世盛最近怎么样?他爹托我带个口信,四月二十五是她娘生辰,让他回家两天。”孙世盛就是村长家那个在城里跑堂的。
两年前,萧烈与何掌柜熟识后知晓他在新招伙计,将识点字的孙世盛推荐过来。孙世盛机灵嘴甜,还识字,齐先生心喜,将少年收为徒弟教字算账,日后也是打算招为女婿,倾心培养。
也因着这段事宜,村长家对萧烈格外亲厚。
齐先生:“那小子在前面盘账呢。我知晓了,会转告他的。”
萧烈点头,院里人多,大伙儿还得忙,萧烈便不再打扰,转身带着傅胭离开。
日光渐盛,路边赶早摆开的摊子店铺都已准备妥当营业了,吆喝声此起彼伏。
今儿是赶集的日子,路上行人尤其多。
萧烈将傅胭护在路里侧,牵着她的手腕,隔开拥挤的人流。
“阿烈哥,咱就去前面的包子铺子吧。”人太多太吵,傅胭踮起脚尖凑到萧烈耳边说。
“行,就那家吧。”
吃过包子豆浆,萧烈提着麻袋来到南北货行。
“客官儿里面请!”铺子里的伙计看到客人上门,忙热情的招待,“您二位瞧瞧需要什么。”
“小二,你们李老板在吗?”
这还是熟客啊,伙计更热情了:“在在在,我们李老板在后院呢。”
萧烈淡定开口:“麻烦你和他说下,我是萧烈,来送皮子的。”
“那您二位在店里歇歇,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伙计又回到铺子里,请萧烈二人去后院。
“萧兄弟,许久未见了啊!”李老板招呼他们坐下。伙计上茶后退出去。
李老板看向傅胭:“这是?”
“这是我夫人。”萧烈介绍。
“恭喜!恭喜!我这儿刚回到石州,若早些回来,说不准还能讨上萧兄弟的一杯喜酒喝哩。”李老板笑呵呵的,微胖的身材看上去如同弥勒佛般和善,却难掩眼中的精明。
与傅胭互相见礼后,客套几句,回归正题。
萧烈不再多言,直接敞开袋子,将腌肉及皮毛一一取出摆放好。
摆好东西,萧烈退开。
李老板将腌肉一一拿过检查肉质和大小,确认好后就招来伙计拿着。
十七张灰兔皮完整,鞣制干净,没问题也放到一边。
剩下的五张狐狸皮和一张貂皮,则被他反复翻看。
李老板试探:“萧兄弟打猎的手艺是又精进了啊。这几张好皮子都是射中的眼睛一击毙命的吧,不然皮子可不能这么完整!”
萧烈倒没张扬:“知道好皮子才能卖上价,侥幸射中眼睛保存完好的皮子都送您这儿来了。其他毁了些的皮子便低价转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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