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 第59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我怕得罪一个王尚书吗?”他反问。

  “哦……”好像是不怕,他是九皇子,他这个人谁都不怕的样子。

  “那就是了,”萧湛初却不再理会这件事:“我给你带了一只鸟儿,你看喜欢吗?”

  “鸟?”顾玉磬其实有些茫然。

  她担心着霍如燕以后的婚事,也想着自己娘刚才骂自己的那些话,她还没心思去想“鸟儿”是怎么回事。

  萧湛初低头看着她,她生了冰雪之肌,还有一双剔透澄澈的眼睛,此时那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迷惘的水汽,微张的唇儿疑惑地看着自己,那样子懵懵懂懂,像是一只冻傻了的鹌鹑。

  一时想起刚才她挨骂的样子,哪里还像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萧湛初抬起手。

  他想,虽然看上去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但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吧。

  萧湛初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之后他低声道:“以后岳母不会骂你了。”

  他刚才完全可以回避,这样也能给安定侯夫人一些面子,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堪,但他没有,就是想让安定侯夫人知道,这不但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

  被他恰好撞到一次,安定侯夫人再也不敢骂她了。

  说完这个,他补充道:“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骂你。”

  声音低哑温柔,好像生怕吓到她。

  顾玉磬听得这话,心里酸酸甜甜一塌糊涂。

  最后低头愣了半响,将脑袋埋在他精瘦的胸膛上,闷声道:“殿下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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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磬是后来才明白,原来他说的那只鸟儿就是芙蓉鸟,从御鸟坊提出来的,说是专门给她逗趣的。

  一眼看过去,这芙蓉鸟生得体态犹如纺锤,毛羽淡黄,有卷毛和菊花顶,看着分外眼熟,顾玉磬忙逗弄了下,听那嗓音婉转甜润,便知道了,这是她的老相识,上辈子萧湛初也曾送给她过,她每每喜欢逗弄。

  如今顾玉磬得了这只鸟,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甚至会亲自喂它,还会逗着它说话。

  萧湛初本来没当回事,想着她喜欢就好。

  自己白日进宫,府里就只有她一个,也没什么人说话,他是生怕她觉得烦闷,觉得嫁给他不好玩。

  可谁知道那天傍晚,他回来后,就听到她在逗着那芙蓉鸟说话。

  “乖乖鸟儿,长得真好看。”

  “来,叫姐姐,快叫,我最喜欢听人家叫我姐姐了。”

  “快来吃,这个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好痒——”

  她的声音清甜动人,他听着本是极喜欢。

  只是——

  萧湛初酸涩地想,难道她随便见到一个人都让人家叫她姐姐吗?竟然连一直鸟儿都可以叫。

第59章 往事

  这两天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天一下子凉了起来,顾玉磬最爱这个季节了,可以听外面秋雨滴在芭蕉上的声音, 也可以点着熏香看看话本。

  可谁知她身子却不争气,这么一变天,人竟然病了,连着咳了两日不见好。

  安定侯夫人知道,命长媳谭思文过来探望, 又将她往日用惯的方子给了府中嬷嬷, 命她们煎药小心伺候着。

  丫鬟通报了后, 嬷嬷将她请进来,谭思文过屋的时候,恰见那位九殿下也在,正侧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一个药碗, 在那里低声哄着:“若不吃药, 怎么能好?吃了这药, 前晚的事, 我便应了你, 如何?”

  谭思文顿时眼皮跳了一下,一时前不得退不得。

  这位九皇子的性子她也知道,沉默寡言待人疏淡,知道他对自己小姑子颇为疼宠,她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为小姑子庆幸寻到这么一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好夫婿。

  上次霍如燕的事,她也知道,私底下和婆母说起来, 其实还是觉得自己小姑子有些胆大妄为了,是以这次过来除了探病送方子,婆母那里的意思,还是说要让她好生规劝一下自己小姑子,让她千万不能恃宠而骄,要收敛了自己性子。

  “毕竟那九殿下年纪小,心性不稳,今日放在心头固然是千般好,可哪一日不喜了厌弃了,依她那性子,可不要惹出祸事来。”

  这是她家婆母的原话,谭思文其实也深以为然,是以今日想着,不动声色地劝劝。

  可谁知道,还没进门就听到这话。

  谁能想到,那位平时看着疏淡冷漠的尊贵皇子,私底下竟然是这么和小姑子说话的,分明人家皇子的年纪更小,却在这里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自家那小姑子。

  偏生自己小姑子还不收敛,在那里撅着嘴儿撒娇道:“才不信呢,不过是哄我罢了,等我吃了,说不得又说自己没说过,我不信!”

  小姑子本就在病中,声音是略带着沙哑的软,又酥又绵,就是谭思文听着,都觉得心荡,更别说寻常男人了,怕不是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她跟前!

  旁边嬷嬷听得,也觉尴尬,前不得后不得,只能咳了声。

  谭思文本想着干脆先回避下好了,谁知嬷嬷这么一咳,屋里头自然看过来,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进去后,先向萧湛初见礼。

  萧湛初看到谭思文,神态间倒是颇为敬重,对她解释道:“病了两日,宫里的御医来过了,说是她身虚体弱,时令转冷,这才得了风寒。”

  谭思文听了刚才这皇子哄着自己小姑子的话,只觉得再也无法直视这位皇子了,当下凑在榻边看顾玉磬。

  顾玉磬纤细的身子赢弱斜靠在榻上,肌肤原本就白,如今白得竟仿佛透明一般,一头丝绸般墨发散开来,衬得那小脸越发瘦弱,勉强还算有些精神的便是眼睛了,一双眼儿倒是笑着的,见到她,低声道:“嫂嫂,你怎么过来了,我娘没说什么吧?其实我没什么大要紧,无非就是应季病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显然是有些气弱,说了这么多,便有些喘。

  萧湛初从旁,便道:“你少说一些,歇歇。”

  谭思文见此,越发稀罕,心说这是得多疼,舍不得小姑子多说一句话呢。

  顾玉磬冲他嘟了一下嘴巴,半撒娇地道:“我没事……”

  萧湛初却不理会她,只看向谭思文:“她这两日身子弱,也不怎么吃得下去,有些失礼,倒是让大嫂见笑了。”

  谭思文心里暗笑,这个时候真得看出亲疏来了,小姑子的夫婿为了小姑子的“失礼”向自己致歉,其实她算是从小看着顾玉磬长大的,这位九殿下才和小姑子亲近了几天啊。

  看着这样子,她想婆母实在是操心多了,人家九殿下对自己的妻子可是呵护备至,用不着她们操心,不过想到自己带来的那方子,还是道:“她就是这身子,但凡天气转冷,不病一场倒像是缺了什么,时候长了也习惯了,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如今有她往日吃用的方子,往日吃了这个是管用的。”

  说着,将方子拿出来,萧湛初接过来,看了:“这是哪位大夫开的方子?”

  谭思文道:“有些年头了,是一位游方大夫开的,当时也曾拿着房子给宫里的王御医看过,说方子倒是没问题,当时就用了,用了后,并不能除根,不过倒是也能免了一时病症。”

  萧湛初颔首,却是问起来:“她是自小便这样吗?”

  谭思文听闻,叹了口气;“那倒不是,她小时候身子骨强得很,后来大概六七岁时,无意坠入水中,当时天冷着,她挨了一场冻,自此后落下病根,身子骨娇弱,但凡换季,就容易病。”

  萧湛初听得“坠入水中”,神色微动,看向顾玉磬,却见她抿着唇儿,身上搭着一截薄软的锦被,孱弱地靠在矮榻上,因是侧着身子,锦被落在身上便凸显出纤细的腰肢。

  那腰肢很细,细到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碎了。

  他望着自己的妻子,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会坠入水中?”

  谭思文笑了笑,却不愿意多说,只含糊地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进安定侯府的大门,府里姑奶奶还在……”

  话说到这里,恰好这个时候教养嬷嬷捧来了特为顾玉磬熬制的开胃小粥,谭思文便不说了,顺势接过来,说是要亲自喂了顾玉磬吃,自此再不提刚才那话茬了。

  谭思文其实是想私底下和小姑子说说话,谁知道萧湛初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从旁站着看。

  这么一来,谭思文也就不太自在了,毕竟自己姑嫂相处,这位殿下这么看着,总觉得仿佛自己搅扰了人家小两口一样,最后只好胡乱和顾玉磬说几句话,想着说几句就借故告辞吧。

  顾玉磬享受着自己嫂子的服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软糯的上等稀粥,却是想起自己二哥的事,便随口问道:“大嫂,我二哥的调令下了吗?”

  谭思文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湛初:“下了,你二哥中秋前就能回来燕京城,到时候距离过去中军大营还能有几天空闲,可以一起过中秋了。”

  顾玉磬顿时笑了:“太好了,有好久没见过他了,我想他了。”

  谭思文便注意到,当自己小姑子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那位九殿下,眸底泛起一丝酸意。

  当下不由好笑,到底是年轻,又是新成的夫妻,正捧在心尖上喜欢着,那真是什么醋都能吃。

  这粥又喂了一口,她才故做想起一桩事来,匆忙告辞了。

  她这里刚走,萧湛初忙拿过来那碗粥,替代了谭思文的位置,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顾玉磬吃。

  吃差不多时,顾玉磬感觉自己唇上好像沾了一点米粒,正要用舌头去舔,谁知道萧湛初却俯首下来。

  顾玉磬楞了下,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伸了舌来舔自己的唇,竟是轻轻舔干净了。

  像是羽毛拂过唇,痒痒的。

  顾玉磬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低声嗔怪:“让别人看到笑话!”

  萧湛初:“哪有人看。”

  顾玉磬睫毛掀起,慢吞吞地道:“万一传了病气给你呢。”

  萧湛初:“若是真过了病气给我也好。”

  顾玉磬软软地瞪他:“瞎说什么呢!”

  他身份尊贵,若是自己过了病气给他,只怕是她这皇子妃先受责怪了。

  萧湛初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却是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刚才大嫂说,你小时候落水,才留了病根,到底怎么回事?”

  顾玉磬嘟嘟着嘴:“哪记得这个,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萧湛初移开眸光,去看锦被上的暗纹提花:“便是小,听大嫂意思也有六七岁了,也该记事了。”

  他记事比寻常孩子要早很多,两岁多的一些事还有印象,三四岁发生的,但凡重要的,都记得。

  但他的感觉里,一般孩子,便是不如他,最晚五岁总应该记事了吧。

  顾玉磬蹙眉想了想,之后道:“不知道啊,也是以前听我娘说的,说我落了水,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了小命,估计是烧糊涂了吧,当时怎么落水的,甚至落水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

  她模糊中只记得,好像有个小男孩,挺可怜的,大冷天穿得单薄,瘦弱得很,只一双墨黑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但是再多,却实在不记得了。

  后来也曾经在府里暗暗注意过,看看是哪个仆从的孩子,只是从未找到过,后来她和嬷嬷私底下打听起,嬷嬷只说她是做梦,她也就想着自己估计是烧糊涂做梦了。

  萧湛初听闻,垂着眼睛,低声问道:“当时病得很重?”

  顾玉磬病着,精神也不太好,并没注意到他状若不经意的声音中那丝颤音。

  她点头:“应该是吧,反正从那就落下病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比寻常人身子骨弱一下罢了,我大嫂说,也是从那时候,家里父母哥哥都太宠着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其实能有什么事呢,我这辈子最大的灾也就是那次落水了。”

  萧湛初静默了好久,终于抬起手来,修长而有力的手以极轻的力道摩挲过她的脸颊。

  那脸上还泛着些许潮红,那么剔透白净的肌肤有了这潮红,便仿佛才爬上枝头的三月桃花一般,娇艳欲滴引人采撷。

  若是往日,萧湛初必是忍不住想咬一口,如今却只剩下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