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娇养日常 第172章

作者:墨雪千城 标签: 穿越重生

乌拉那拉兴哲一心只想抓到人,也顾不得了,跳下马来一路追赶,追着追着,人突然不见了,他再往里跑,这才发现,放眼处,除了几处岔道小路,周围竟连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一阵凛冽寒风袭来,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追过去。

他心下有些慌乱,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声:“你倒是再追啊,怎么着,害怕了?”

说话间,瓜尔佳石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持长棍的打手,不等乌拉那拉兴哲说话,瓜尔佳石璨一扬手,这些打手不由分说就冲上来,将乌拉那拉兴哲包围了。

乌拉那拉兴哲心中痛呼一声:“吾命休矣!”

他都没有来得及喊救命,如雨点般的拳头和棍棒落到身上,直打得鲜血直流,眼冒金星,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毙命之时,突然有几个挎着腰刀的大汉冲了过来,其中一个高喝一声:“什么人?”

这一喝,吓得瓜尔佳石璨人等仓惶逃窜如过街老鼠。

昏昏沉沉间,乌拉那拉兴哲感觉有人在摇晃他:“喂,醒醒,醒醒……”

他拼命的睁开血蒙蒙的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石璨……瓜尔佳石……”

话没说完,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摇他的人愣了愣:“这个乌拉那拉兴哲怕是疯了吧,瓜尔佳石璨早就被砍了脑袋,哪里还有一个瓜尔佳石璨?”

另一个人道:“十爷,我刚刚看那人的背影也有些像那个瓜尔佳石璨。”

十爷还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管他可不可能,九爷府上离这里近,不如将他带回九爷府里,说不定瓜尔佳石璨真没死。”

十爷不由的开始激动起来,虽然废太子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八哥九哥又复了爵位,但皇阿玛那里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旨意下来。

皇阿玛那样宠爱太子,保不齐这当中还有什么变故,为省夜长梦多,不如再添一把火侯。

他连忙吩咐人,将被打得人事不知的乌拉那拉兴哲抬到了九爷府上。

九爷得知瓜尔佳石璨未死的消息,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怪罪老十鲁莽,冒冒失失的就将四爷的女婿弄到府里。

因为钱旺儿就是他安插在太子府上的耳目,他让钱旺儿鼓动马佳文敬花重金,给瓜尔佳石璨找了替身。

这件事,老八知道,老十并不知道,因为他们都嫌老十鲁莽,有许多事都不会告诉他。

若不是之前他和八爷都吃了大亏,差点一个跟头栽的爬不起来,他早将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给太子最后的重击。

但现在他学乖了,害怕皇上会怀疑他和老八刚刚被复了爵位,就开始相互勾结到一处兴风作浪,陷害太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不怀疑,由他和老八斗倒太子总会埋下未知的隐患,毕竟众位儿子里头,太子可是皇上心中的第一人,没有哪个儿子可以取代。

谁知道,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皇上又想起太子的好来,迁怒于当初告发他的人。

所以,他和八爷那里一直隐忍未发,就是想谋划着如何不着痕迹的将证据都交到十三爷那里,由十三爷前去告发太子。

十三爷不像四爷那般沉府深,他也是个冲动的性子,而且他早就与太子不睦,得知此消息,很可能会一时冲动,告到皇上那里。

再不济,由老三他们去皇上跟前揭发太子草菅人命,通敌卖国之罪也是好的,总之,他和八爷这一次都不能冒然出头。

哪晓得,十爷莽莽撞撞竟救了偶然撞见瓜尔佳石璨的乌拉那拉兴哲,还将他带进了他府上,万一乌拉那拉兴哲醒后,将此事闹开,他若还选择隐瞒不报,皇上一定会以为他别有心思。

乌拉那拉兴哲可是四爷的女婿,九爷是无论如何都肯不相信的,甚至以为这是四爷让乌拉那拉兴哲演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迫使他们去皇上跟前揭发太子。

否则,怎么这么巧就让十爷撞见了。

九爷暗想:别看老四和老十三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实则谁不想做皇帝,老四最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在太子面前只是惺惺作态罢了,其实他比谁都想得到皇位。

有些话,九爷不好直接和十爷说明,只能训了十爷两句,便让十爷将人又抬走了。

谁知九爷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164章 皇上想看一出戏

这一趟十爷兴冲冲跑来,却败兴而归,憋了一肚气在里头。

本想将人再抬到八爷府上,转念一想,虽然大家都称兄道弟的,也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但老九,老十,甚至老十四平里日都嫌自己愚钝,许多事都不愿同自己商量。

他一怒之下,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草包,嘴上答应九爷答应的好好的,实则偷偷将人安排进了一家酒楼,并请来了郎中给乌拉那拉兴哲医治。

待乌拉那拉兴哲醒来,他又细细详问,确信瓜尔佳石璨真的没死,便急速命人暗中抓捕。

他想着,只要将瓜尔佳石璨往皇上跟前一送,不用他多说,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到时皇上必定会震怒,加速废了太子的决心。

这一次,他决意先将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只待成功,老八老九他们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只是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在他将乌拉那拉兴哲带到九爷府上被训出来后不久,四爷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恰好十三爷刚巧过来,二人一起去了邬先生的小书房商议,邬先生想了一会儿,摸摸胡子道:“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十三爷性子急:“先生说了这么一大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邬先生笑着反问道:“钱旺儿为什么要撺掇太子做下那样的蠢事,事后又逃的无影无踪?”

十三爷道:“这钱旺儿八成就是老八老九他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耳目,故意设计陷害太子,这信肯定也是他们劫走的。”

邬先生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又反问道:“既然他们已经掌握了足以令太子致命的把柄,为何要现在都没有丝毫动作?”

十三爷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正是这个我想不太明白。”

邬先生笑看向四爷道:“那四爷呢,可想得明白?”

四爷笑道:“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还是四爷想得透彻。”邬先生笑着解释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八爷九爷之前栽了个大跟头,好不容易才复了爵位,是决计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揭发太子的。”

“……”

“因为众位皇子之中,皇上独宠的人就是太子,他们这会子去揭发太子就算能成功,也会惹皇上不快,自己不仅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落下一个落井下石,陷害太子的嫌疑。”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又看向十三爷,略一沉吟道,“十三爷你细想想,当初八爷九爷是怎么被削了爵位的,就能想明白如今他们想干什么了,他们必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手中握有的证据不声不响的交到你十三爷手里,由十三爷你去揭发太子最好。”

“……”

“毕竟在皇上和四爷离京的那段日子,十三爷你和太子闹的并不太愉快,当中若不是有张廷玉在调停,依十三爷您的性子,恐怕早就和太子撕破脸了。”

突然,邬先生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他们也不会一条道走到死,若十三爷您这里行不通,还有别的巴不得太子马上倒台的人,不管将这些证据不动声色的送到谁手里,到皇上跟前去揭发,就是不能八爷九爷自己去检举揭发。”

十三爷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笑着道:“先生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只是老十为什么要瞒着老九,将乌拉那拉兴哲偷偷带到酒楼,还找郎中给他医治,他这不是有意要与老九对着干吗?”

邬先生笑道:“这就是十爷的鲁莽之处,这些年,他虽然和八爷九爷,还有十四爷兄弟感情深笃,但他素有草包之名,自然会被其他几位兄弟轻视,有许多事许多话他们未必会和十爷说,这样十爷就益发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草包。”

他垂下眼睑,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依学生浅见,恐怕这次十爷想要亲自抓住瓜尔佳石璨送到皇上跟前,他以为这样就能加速皇上废太子的决心,从而帮了八爷,只可惜啊……”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又道,“他这样一闹,太子反而暂时废不了了。”

十三爷一愣:“先生这话何意?”

四爷也不甚明白,蹙着眉头疑惑的看向邬先生,说道:“先生的话,我也不甚明白,照理说皇阿玛对太子的容忍几乎已达到了极限,若再经老十这样一闹,说不定年前就要下废太子的旨意,怎么反而暂时废不了了?”

邬先生胸有成竹道:“只要太子不愚蠢的去结党营私,谋权篡位,就不会触及皇上的底限,皇上正愁找不到借口宽宥太子,十爷就撞上门去了。”

“……”

“本来这一切事情都是八爷他们搞的鬼,有些事太子的确是被冤枉的,皇上何等英明,焉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到时候就算皇上查不到实证,也会找借口治十爷一个诬陷太子的罪名,这样太子就可以暂时得以解脱。”

他话锋又是突然一转,“不过也正因为皇上英明,所以他深知太子不能继承大统,太子被废已成定局,不过就是迟早的事。”

十三爷困惑道:“君无戏言,怎么能朝令夕改,一下废,一下不废?”

邬先生摸摸胡子笑道:“皇上什么时候说过要二度废太子的话了,更没有明谕,不过是申斥了太子几句,就有人暗自揣摩皇上的心思,虽然揣摩的没错,但也不能宣之于口,四处散布流言,弄得连太子本人也惶惶不可终日。”

说到这里,他忽然不说了,而是沉了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

他在思索时,四爷和十三爷也不敢打断,只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半晌,邬先生才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沉吟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许皇上还有另一层意思,他想看一场戏。”

“……”

“看太子被逼到绝路时如何反击,看四爷,十三爷,乃至于八爷,九爷,十四爷人等在太子摇摇欲坠时如何反应,看朝中官员在诸子夺嫡之争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

“戏台已经搭好了,皇上坐等看戏就行,到时侯大戏一上演,皇上就能看清当中孰忠孰奸,孰又经得起考验,担得起国之重任,保得住大清百年基业!”

一番话,说的十三爷胸中燃起几分热血,不是他偏袒自己的四哥,放眼朝中,除了四哥,谁还有能担得起国之重任?

只是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自古君心难测,皇阿玛未必会这样想。

四爷听了,也是心神一震,又听邬先生道:“如今皇上找来了方先生给圆儿做老师,这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习惯性的摸摸胡子,转口又道,“不过越是这样,四爷您越是应该谨慎行事,不争不抢,以不变应万变,当然,不变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在太子困顿之际,只要不涉及谋权篡位,四爷和十三爷你们都可以为太子说上两句好话。”

“……”

“就算当时会造到皇上申斥,皇上心里也会念着二位爷对兄弟是有情有义的,就像当年的十四爷为了护着八爷,惹得皇上拔出佩剑要杀他,事后却在皇上心里树立了孝子仁兄的好形象,不过,凡事要掌握一个度,要因时因事制宜才可。”

二人听了,默默点头,十三爷又问道:“那如果乌拉那拉兴哲找到四哥这里来,请求缉捕瓜尔佳石璨,四哥掌管刑部,这件事总不能不管吧?”

邬先生看了一眼四爷,见他听闻这个女婿的名字,脸色立刻就不大好了,不由的笑着调侃道:“这个女婿四爷本就不甚满意,如今还胆大妄为到欺辱大格格,将大格格气回了娘家,四爷没有将他痛打一顿已经很好了,还要见他作甚?”

四爷想到乌拉那拉兴哲一肚子火气,虽然怀真回来后,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怀真也没脸来见他,但心里到底是疼的。

他握了握拳头,拧着眉头道:“先生所言甚是,这个人我着实不想见。”

十三爷又道:“到底是四哥你的女婿,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吧?”

邬先生又笑道:“十三爷你怎么就没想通呢,要什么一辈子,只等十爷抓到了瓜尔佳石璨,哪怕十爷抓不到,咱们也能助他一臂之力,等到时十爷将瓜尔佳石璨往皇上跟着一送,四爷想见便见,不想见自然还是可以不见。”

十三爷恍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经先生这一点拨,我全明白了。”

三人商议一番,四爷又问了陈圆和弘时的课业如何,方和十三爷一起离开了。

二人走在路上时,四爷又对着十三爷道:“如今年下事多,若海棠的安排有哪里不合你意之处,尽管跟我说来,我去告诉海棠,现在改还来得及。”

十三爷脸上浮起一丝怅然之色,笑了笑道:“四嫂是个细心妥贴之人,她办的桩桩件件都好,连德慧的喜恶全都考虑到了,就算我是那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也挑不出一丝错处。”

只是,他心里始终不曾忘记过她一天。

不管是爱,还是恨,都不曾忘记过。

四爷见他脸上有惆怅之色,知道他还放不下林相宜,劝他道:“十三弟,有些人有些事,虽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但看清了,也就看淡了,兆佳德慧是个好姑娘,你不可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四哥,我知道,我既然答应娶她为妻,就一定会好好待她。”

话音刚落,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丽的惊人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