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娇养日常 第201章

作者:墨雪千城 标签: 穿越重生

因为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哪怕太子的兵不冲进来,皇阿玛也不可能容得下了他。

正想着,皇上命人送了茶出来,说是怕几位阿哥受不了暑气,先喝点茶降降火,太子接到茶时,也不知是小太监没递好,还是太子紧张过了头没接住。

“啪”的一声,茶杯掉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全变了。

几乎在瞬间,太子事先安排的人马就冲了进来,还没等他们展开厮杀,又有更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将太子的人马重重包围。

太子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原来皇阿玛早就知道他已经派人埋伏在这里,只待瓮中捉鳖,姜究竟还是老的辣,皇阿玛根本不废吹灰之力就赢了。

他瘫软在那里,根本无法想像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皇上虽然按他设想好的,以谋反之罪废了太子,但他的心里却一点快活不起来,先雷厉风行的将一帮跟着太子谋反的文臣武将都处置了,然后又命龚九将太子宣了进来。

太子哪里还有力气走路,几乎是被人拖着进来的,一进来就跪倒在皇上跟前,万念俱灰道:“皇阿玛,是儿臣不孝,请皇阿玛赐儿臣死罪,只是兰儿还有弘皙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压根都不知道儿臣在做什么,还请皇阿玛网开一面,饶了他们。”

皇上目光沉痛的盯着他:“你的心里若还有妻子孩子,便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道按大清律例,谋反该当何罪?”

太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儿臣知道,所以儿臣甘愿领任何罪责,只是兰儿……”

“够了!”皇上怒喝一声,“你还有脸提起石兰,但凡你多为她着想一点,也不至于让她一夜白发。”

“兰儿一夜白发是因为言儿的死,儿臣也无能为力啊。”说着,他咬了一下牙齿,赤红着双目盯向皇上道,“当初是皇阿玛你封了言儿为和硕格格,让她嫁到蒙古,若非如此,言儿她怎会客死异乡,还有月牙儿……”

“你还敢提月牙儿!”皇上已经怒不可遏了,接连咳了好几声,吓得龚九连忙端上茶来,皇上大手一挥,将龚九手里的茶挥落在地,又伸出手颤颤指着太子道,“若不你暗中勾结策临,朕怎么会痛失月牙儿,还有你与策临私通信件,你以为朕都不知道么?”

太子如今已是虱多不痒,再多不愁了,反正谋反之罪他都犯了,也不会再在乎多一个私通外敌之罪,他苦笑了一声道:“既然皇阿玛都知道了,儿臣也无话可说,但有一句话儿臣必须要说,纵使儿臣有千错万错,也是被逼的,儿臣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被逼的?”皇上怒极反笑,“你堂堂太子,谁敢逼你?”

“老八,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儿臣!”

太子倒底不甘心让他的死敌踏着他的尸骨登上高位,那样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他在儿臣那里埋下眼线钱旺儿,蛊惑儿臣一步步走向深渊,儿臣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竟然受人挑唆昏了头去告发了四弟和十三弟!皇阿玛,睁开你圣明的双眼看看吧……现在朝中上下还有谁能与老八抗衡?等儿臣一死,不!哪怕儿臣没有死,这天下也是他老八的了!”

“混帐!”皇上忍不住拍案而起,“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他老八,也不是任何人的天下,亏你从小就读圣贤之书,这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头去了!”

“对!儿臣是读过不少圣贤之书,只是没有哪一本圣贤之书告诉过儿臣,从古至今有哪位太子能做的有儿臣长,三十七啊,皇阿玛,整整三十七年啊!儿臣想问问皇阿玛,如果换做是皇阿玛您做了三十七的太子,还能坐得住吗?”

“所以……你就要谋反弑君?”

“儿臣虽有谋反之心,却绝不会弑君,在儿臣心里,皇阿玛永远都是儿臣的皇阿玛,儿臣会尊皇阿玛为太上皇,让皇阿玛颐养天年的。”

“颐养天年……呵呵,朕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要谋反,朕还能颐养天年?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皇阿玛到底想让儿臣怎么做呢?难道见刀剑悬于头顶,儿臣只能坐以待毙?”

皇上咬着牙道:“你什么都不做,便没有人敢动你,是你亲手将自己逼到了绝路。”皇上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胤礽啊!你不知道朕对你寄予了多少期望,只可惜你太叫朕失望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源自于你自己对于权利的贪欲,又能怨得了谁呢?”

“在权利面前,谁又能不心生贪恋呢?”太子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质问道,“皇阿玛,你能吗?你能在皇权面前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皇上突然愣住了。

太子又道:“圣明如皇阿玛尚且不能,何况是儿臣呢,儿臣自知愚笨不堪,如今落到这样的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千错万错全都是儿臣一个人的错,儿臣愿意以死谢罪。”

太子深深磕了一个头,磕的额头撞出了血,“儿臣只求皇阿玛能放过兰儿和弘皙,尤其是兰儿,她跟着我,这辈子已经够可怜了。”

第192章 下一个储君还能是谁

皇上想到太子妃和弘皙,心里不由的动了几分怜悯之情,但这几分怜悯之情绝可能动摇他二废太子的决心。

他冷哼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算朕放过石兰和弘皙,他们有你这样的夫君和阿玛,你以为他们还能过得好么?”

太子心里虽生了后悔之意,但更多的是不甘心,若不是老八他们阴险狡诈,一步步设计陷害了他,他何至于走到今天。

最最重要的是,皇阿玛言行不一,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的儿子是他,做出来的事却根本不是如此。

如果真的疼爱他,为什么让他做了这么多年惶惶不可终日的太子,为什么允许老八他们危及他的储君之位,又为什么不能早早的将皇位禅让给他,自己只做快活的太上皇就好了。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选择禅让的皇上。

他自己都舍不得这天下至尊的皇权,如何能要求他做什么心如止水的太子。

他害怕即使有一天不被皇阿玛废掉太子之位,他也很有可能熬不过皇阿玛,因为他早就不年轻了。

这些话,他恨不能一吐为快,只是他并非无牵无挂之人,除了低头认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保住妻儿。

他再度深深磕头,只磕头额头上鲜血崩流:“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还求皇阿玛慈悲,千万不要祸及无辜。”

他抬起头含着眼泪望向皇上,苦苦乞求,“皇阿玛,弘皙到底是您的亲孙儿啊,兰儿也是您亲自为儿臣选的太子妃,求您放过他们,求求您了。”

皇上听他翻来覆去的不过是这几句话,起先还有些不耐烦,骤然看到鲜血沿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与泪混在一起,竟像是血泪一般,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再度流下了眼泪。

他慢慢的拭去老泪,将龚九叫了进来,又命龚九将众位大臣和皇子一起宣进了内殿,再让张廷玉当着众人面代他拟旨。

皇上咬着牙,一字一字:“太子胤礽狂疾益增,暴戾僭越,迷惑转甚,朕决意将其废黜,交于宗人府终身圈禁,若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接近探视,否则格杀勿论……”

四爷一听,顿时惊怔在那里,因为这样的话他从海棠嘴里听说过,虽然只是梦中之言,但几乎一字不差,这也太离奇了。

八爷虽然早就料定这一次太子再也逃不掉被废的命运,但圣旨未下,他心里始终还悬着,生怕会再生什么枝节,此刻听皇上亲口说出来,他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同时生出一种狂喜之意。

太子一倒,下一个储君还能是谁?

除了老四,就是他,而老四装模作样做起了闲人农夫,那就让他做一辈子的农夫,即使他想要再兴风作浪,老十三已倒,如今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尽在他们手上,单凭老四一已之力也难以再翻出大浪。

正想着,皇上忽然往后一倒,人就栽了下去,慌得龚九连忙去扶,众人也急上前去看,皇上已经晕倒了,吓得素来稳如泰山的张廷玉连脸色都变了,急呼:“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内忙了个人仰马翻,幸好皇上只是一时气血攻心,问题不大,不到小半个时辰人就清醒过来了,此刻,他真的已经疲倦不堪,不愿再见任何人,叫来龚九让诸位皇子先跪安了。

众位皇子虽然表面上很是担心皇上的病情,其实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尤其是八爷,仿似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不过他脸上可不敢有丝毫显露。

十爷却憋不住内心的欢喜了,一出殿外,脸上就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睥睨着他最看不惯的四爷道:“四哥不是和二哥兄弟情深吗,二哥今日被皇阿玛废了太子之位,圈禁在宗人府,四哥怎么变成哑巴了?至少也要说两句话替他求求情嘛。”

说着,他扬了一下眉毛,“看来四哥和二哥的兄弟情谊也不过如此!”

四爷根本不想理他,十爷更得意了:“四哥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心虚了?”

“好了,十哥。”十四爷虽然不喜欢四爷,但就算他再不喜欢,也摆脱不了和四爷乃是一母同胞的事实,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轻喝了一声,又道,“皇阿玛现在还病着,你就少说两句吧!”

十爷翻了翻眼正要驳斥,八爷又道:“十弟,你这多嘴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说着,目光复杂的看了四爷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道,“四哥,十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千万不要同他计较。”

四爷冷笑一声:“我自然不会和傻瓜论短长。”

十爷圆眼一睁:“老四,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傻瓜?”

四爷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尖刻:“你难道不是吗?”他眸光从八爷脸上看到十四爷脸上,“如果不是,怎么许多事,你的两位好兄弟都不敢告诉你,更不要说同你商量了,不就嫌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傻瓜么?”

“你——”

十爷被他的话噎的直翻眼,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四爷并没有说错,有许多事他们的确都瞒着他。

好不容易他想表现一回,捉住了瓜尔佳石璨,结果还弄巧成拙将事情办砸了,幸好八哥聪明再加上太子自个犯蠢,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废掉太子呢。

为了瓜尔佳石璨的事,八哥九哥十四弟他们可没少数落他。

他的确没有他们聪明,可是这能怨他么?若他们能信任他,事先将所有的事情都同他说明白了,他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么?

说来说去,还是嫌他蠢笨。

这时,八爷笑了笑:“我还当四哥你做了这么些天的农夫,这性子也稍稍被磨平了些,不想还和从前一样,说起话来,半点不留情面。”

四爷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对太子留情面了吗,对十三弟留情面了吗?”

八爷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就恢复如常,脸上带着惯有的和气笑容:“四哥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太子谋逆与我何干,十三弟窝藏罪臣之子,又与我何干,用得我留什么情面,难不成四哥你还以为,我能有本事求皇阿玛放了他们两个?”

四爷冷笑道:“不需要你去求皇阿玛,只要你什么都不做,他们两个都可安然无恙了。”

“四哥此言差矣!”十四爷插话道,“就算八哥什么都不做,四哥你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十三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只说太子的事情,难道四哥你就是干净的?难道四哥你就不盼望着太子……”

接下来的话,他不用说,大家也都能听的明白,他顿了一下,转口道,“所以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你对太子又有多少兄弟真情呢?”

“那你呢?”四爷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了他两眼,又看了看八爷,“你和老八呢,难道你们所谓的兄弟情深就不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野心?”

十四爷愣了一下,也只瞬间便冷哼一声:“四哥你想多了,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宁可上阵杀敌,也……”

“行了!你不用解释给我听。”四爷冷声打断了他,又看了一眼八爷,再看向十四爷,“真正喜欢自由自在的是十三弟,而不是十四弟你。”

说完,加快脚步便超前走了。

八爷听了四爷的话,虽然心里泛起了波澜,脸上却依旧含笑,摇摇头道:“这老四今儿是吃了生姜了么,说起话来呛人的狠,十四弟你可不要当真了。”

十四爷讪讪一笑:“恐怕还是为了十三哥的事情,他心里不快活,说的全都是气话。”

十爷撇嘴道:“什么气话,他分明是故意想挑唆我们兄弟不和,让我们兄弟之间发生内斗,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十爷虽然时常会和十四爷拌嘴,也气他们有事故意瞒着自己,但对他们兄弟间打小就相处出来的感情还是深信不疑的。

他自以为大家早已形成共识,一起辅佐在朝中人缘最好,素有贤王之称的八哥登上帝位,生怕八爷和十四爷中了四爷挑拨离间的奸计,又道,“八哥,十四弟,你们两个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他见自己如今势单力弱了,巴不得我们兄弟间闹个分崩离析呢,这样他才能有机会。”

八爷笑道:“我们兄弟间岂是外人可以随意挑唆的。”他转头看了一眼十四爷,别有深意的问道,“我相信十四弟始终和我是一样的心,十四弟,你说是不是?”

十四爷点头笑道:“这个自然。”

八爷似乎不想再就此事说下去,突然叹了一口气,问十四爷道:“这些年十四弟你一直征战在外,应该有几分识人的本事,你觉得策临此人如何?”

十四爷疑惑道:“好好的,八哥你怎么想起策临来了?”

“不是昨儿听闻了一些有关于月牙儿的消息么,听说月牙儿与他感情甚笃,如今月牙儿又怀了身孕,她毕竟是我们的亲妹妹,打小就被皇阿玛捧在手掌心里长大,我想着要不要命人送些东西过去庆贺,算算日子,若这会子派人出发,恰好可以赶得上月牙儿的孩子降生。”

十四爷微微凝起了眉头道:“他虽待月牙儿不错,但男人家哪有多少是长情的,更何况他是个很有野心的,恐怕以后会成为我们大清的敌人。”

倘若有朝一日策临的野心膨胀,真与大清为敌,那月牙儿她夹在中间怎么办?

又倘若到时皇阿玛派他前去征战,在面对月牙儿时,他又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月牙儿是他们都疼爱的妹妹,他心里盼望着她能幸福,绝不想让她左右为难。

可战争往往是残酷的。

他突然不愿再想下去。

这时,十爷蛮不在乎的“切”了一声道:“他有野心顶个屁用,敢与咱们大清为敌,老子一脚将他踹到西天去,直接让他见了佛祖!”

十四爷和八爷听到十爷不经脑子思考说的大言不惭的话,对视一眼,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