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当着长公主府女官的面,大姑娘说什么呢!
冯橙神色自如向牛老夫人与女官问好。
女官笑道:“殿下在牡丹园中赏花,突然想起了冯大姑娘,所以命我来贵府问一问大姑娘今日是否得闲。”
“她一个小丫头没什么事。”怕冯橙乱说,牛老夫人忙道。
女官却等着冯橙开口,眼神意味深长。
“祖母说得是,我今日很闲。”
女官露出笑意:“冯大姑娘没事的话,愿不愿意去陪一陪殿下?”
牛老夫人紧紧盯着冯橙,唯恐她来一句不去。
自从大孙女回来,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不会骗她。
“能陪殿下是臣女的荣幸。”
女官颔首:“那就请冯大姑娘随我走吧。尚书夫人,您看——”
牛老夫人自然求之不得,不忘叮嘱冯橙:“到了长公主府要规规矩矩,不得给长公主添麻烦。”
女官笑道:“尚书夫人放心,大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殿下很喜欢她。”
牛老夫人暗暗心惊,等女官带着冯橙离去,一口接一口喝着茶水。
活到这把年纪她竟有些糊涂了,长公主到底看中大丫头什么?
长公主为何派女官来请,冯橙心中隐隐有数,特别是从坐进马车后女官收了笑,就更不难猜了。
那对害死迎月郡主的男女,估计是有消息了。
车厢内静了片刻,女官缓缓开口:“冯大姑娘,今日请你过去,是有事劳烦。”
冯橙静静看着她。
女官面色凝重,没了先前在长宁堂时客气的笑容:“冯大姑娘先前提到的那对拐子夫妇,今日出现在东城芝麻巷,如今人已经在长公主府。请冯大姑娘过去,就是认一下人。”
怕小姑娘害怕,女官声音放柔:“只是躲在屏风后看一下,冯大姑娘不必担心。”
冯橙点点头。
这个时候长公主府的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她自然不会多话惹人烦。
女官见她安安静静,好感顿生。
想到小郡主的死,想到那对该千刀万剐的夫妇,她现在确实没有哄小姑娘的心情。
殿下更是如此。
气氛沉闷了一阵子,长公主府便到了。
“殿下,冯大姑娘到了。”
冯橙微微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比赏花宴时更消瘦的身影。
永平长公主一袭素衣宽松空荡,神色是令人压抑的平静。
“冯大姑娘来了。”
明明没有风,永平长公主一开口,悲凉便扑面而来。
冯橙默默屈了屈膝。
永平长公主起身走至她身边,声音沙哑:“随本宫来。”
二人从一扇门进去,入眼是一排四季花开的屏风。
永平长公主指了指屏风特意留出的缝隙,示意冯橙过去看。
冯橙放轻脚步凑了过去。
屏风内光线更好一些,也因此把捆绑在地上的一对男女瞧得分明。
仔细看了好一阵,冯橙回到永平长公主面前,轻轻点头。
永平长公主带着冯橙返回先前的花厅,目不转睛盯着她问:“冯大姑娘看清楚了?”
“是他们。臣女当时很害怕,事后回想起他们的面容一片模糊,只记得男子右眼角有一道疤,今日一见却能肯定就是他们。”
永平长公主沉默无言。
女官问道:“冯大姑娘当时没什么印象,如今能肯定么?”
不是怀疑冯大姑娘,而是能不能确定这对男女身份太要紧。
冯橙咬了咬唇,面色苍白:“一看到他们的脸,被恐惧掩埋的记忆就恢复了,那种害怕的感觉不会错。”
永平长公主用力抓紧宽大衣袖,冲女官微微点头。
女官心情沉重,对冯橙勉强露出个笑容:“今日多谢冯大姑娘了,等咱们府上无事了,再请冯大姑娘来玩。”
送走冯橙,永平长公主提刀去了那间屋。
第43章 审问
听到脚步声,那对男女警惕看过来。
闪着寒光的刀尖令他们面露恐惧,呜呜叫着。
永平长公主抬了抬下颏,女官走过去取下塞着二人嘴巴的破布。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嘶声问。
永平公主提着刀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盯着二人。
二人手脚被缚着吃力往后退,看着永平长公主的眼神仿佛见到厉鬼。
“说说吧,你们如何拐走的迎月。”空荡的室内响起幽幽声音。
一袭素衣的永平长公主面无表情,仿佛一抹游魂。
男人浑身发冷,哆嗦着道:“什么迎月,我们不认识——啊——”
惨叫声响起,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地上。
男人想去捂住耳朵,奈何手脚被绑着,疼得在地上打滚挣扎。
永平长公主空洞幽深的眼神望向妇人,染着血的刀尖指向她:“你说。”
简单两个字,却把妇人骇得魂飞魄散,一张脸青白交加:“我,我——”
她说什么呀,一个不对耳朵就要掉了!
“永平!”一声喊传来。
杜念快步走过来,握住她持刀的手腕。
“放开。”
杜念没有松手。
“我让你放开!”永平长公主手腕一翻挣脱那只手的束缚,刀尖对准丈夫,“杜念,不要以为本宫不会伤你。”
杜念伸手落在永平长公主肩头,把她揽过去,也把那柄长刀揽入怀中。
“永平,让我来问吧,你这样问不出来的。”
永平长公主抱着沾血的刀不断颤抖,毫无反应。
杜念却明白她这是默许了,举步走到妇人面前。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妇人颤着唇问。
杜念没有理会妇人的疑问,盯着她缓缓开口:“三年前你们拐了一个小姑娘,她对你们说她是郡主,要你们放她回家。”
妇人一愣,立刻否认:“我们夫妇从来老实巴交,怎么会做这种丧天良的事!”
杜念弯腰捡起那只耳朵,放入妇人手中。
妇人骇得尖叫一声,手一扬把耳朵甩了出去。
可她手上已经沾了血,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了。
“内人性子急,再出刀就不是斩下一只耳朵了。”空荡的室内,温润如玉的男子说得平淡,却令妇人吓破了胆。
原来,面对那些苦苦哀求的孩子时磨练出的冷硬,此刻并不能化为勇气。
“你们听她说是郡主害怕了,于是杀人灭口——”杜念只要一想被封在墙中的女儿,便五内俱焚。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平静的:“如果我们没有查到这些,今日你们就不会在这里。现在我只想知道,当年你们是如何拐走她的。”
妇人听杜念说出这些,彻底没了侥幸。
连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话都知道,这些人太可怕了!
“说!”杜念声嘶力竭吼道。
当世大儒,君子如玉,旁人何曾见过杜念这般模样,就是永平长公主都望着眼睛通红的丈夫发愣。
杜念却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了。
三年来,他无数次想:女儿是怎么丢的?
想得走火入魔,痛入骨髓,偏偏当着妻子的面只能不露声色。
因为他知道,失去了孩子,谁能比母亲更痛呢?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与丈夫,他没资格把痛苦流露出来。
妇人瑟瑟开了口:“那日我出门,打算物色一个合适的孩子,很快发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在街上徘徊。我过去问她,她说迷路了,我就借着送她回家的由头把她带回了芝麻巷……”
杜念静静听完,一个字都不信:“你是说在芝麻巷附近遇到她?”
“真的是出门不久就看到了。”妇人陷入了回忆,“那个小姑娘生得太好,我一眼就瞧见了。本以为会卖个好价钱,没想到她说自己是郡主——”
“不可能!”杜念紧紧盯着妇人,“她是在清雅书院失踪的,清雅书院位于西城小青山下,怎么会在东城芝麻巷附近徘徊?”
感受到危险,妇人忙叫起来:“小妇人真的不敢说谎啊,确实是在家附近瞧见的……”
杜念皱眉,回身揽住永平长公主:“既然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命人先审审吧。咱们出去等,不要让他们污了你的眼。”
永平长公主一动不动:“我就要看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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