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
谢闰梅那话哄一个地道的县城姑娘可以,哄夏晚棠这种在娘家干活勤快的乡下姑娘却是没门。
夏晚棠不喜欢推来推去地撕吧,便递给李淳奕一个眼色,让李淳奕给谢闰梅拿几块洗衣皂,她惦记着灶间里炖的菜,便又去灶间了。
吃过饭后,谢闰梅与夏勤耕就结伴回乡下去了,夏晚棠瞅着天有点黑,让夏勤耕驱着马车载着谢闰梅回去的。
反正她近些日子也没什么需要出门的事儿做,马车留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给夏勤耕当代步用,夏勤耕卖豆腐时能省不少脚力。而且夏勤耕往她这边跑得勤快,指不定今天驾着马车回去,明儿个就送来了,夏勤耕对马儿也好,每次都会拿出不少草料来给马儿当个嚼口,夏晚棠自然不担心把马儿饿着的问题。
夏勤耕把谢闰梅送到家门口,然后才转道回了夏家庄。
一进家门,夏勤耕就被自家人给围住了。
杜红缨率先开口,“老四,你姐夫这次院考咋说?没晕倒吧。”
“没有,我姐夫的身子看着还不错,应当是我姐给他买的那些调理身子的饮片起作用了,考完出来,看着精神还不错。”
听夏勤耕这么说,杜红缨就放了一半的心。
之前十里八乡都传李淳奕考不上功名是因为身子不好,被身子拖累了,如今李淳奕的身子调理好了,总能考上功名了吧!
这样想来,这门亲事结的还真是不亏!
夏扁头也已经过了百日,早就被李招弟抱出来晒太阳四处遛弯儿了,他同夏勤耕的关系好,一见到夏勤耕就抻着胳膊要夏勤耕抱。
夏勤耕原先挺不待见李招弟的,可经过李招弟娘家那么一闹,李招弟自个儿改变了不少,直接同娘家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全心全意都扑在夏光宗和夏扁头父子身上,夏勤耕对李招弟就改观不少。
再加上李招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她好似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夏晚棠的疯狂迷妹,口头总挂着一些诸如‘棠丫说的都对’、‘棠丫是个聪明人,人家脑瓜子不比你好使?’、‘信棠丫的总没错,我们脑子笨就别瞎捉摸,容易走进死胡同’之类的话,就好似被夏晚棠给洗-脑了一样,听得夏家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李招弟却觉得自个儿说的都是真理。
李招弟这话落在夏勤耕这个‘姐控’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二人因此还有了共同语言,之前那点矛盾与隔阂自然烟消云散。
再加上夏勤耕也算拎得清,原先不待见的是李招弟这个大嫂,同自家侄子没关系,该疼侄子还是得疼。
现如今李招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每天都帮着家里做豆腐,能顶大半个男人使,夏勤耕对李招弟也就有了好印象。
如今夏勤耕回来,李招弟自然也凑了过来,她正嫌自家儿子身上热,像是抱了个火炉,见夏扁头往夏勤耕身上扑,李招弟放心的很,直接就把夏扁头塞到了夏勤耕怀里去,自个儿跑回灶间切了个地头长得香瓜,拿出来招呼全家人吃。
夏勤耕抱孩子的手法比夏光宗还要好,他一手抱着自家侄子,一手拿着块瓜啃。夏扁头月数还小些,不能吃五谷杂粮,但已经开始馋这些吃的了,嘴边挂着的口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张着一张嘴就想要吃东西,嘴里还‘啊啊啊’地要。
夏勤耕嘿嘿一笑,把香瓜放到夏扁头嘴边,让夏扁头也跟着尝了个味儿。
李招弟突然问,“老四,妹夫考的怎么样?”
夏勤耕顿时就觉得嘴里的香瓜既不香也不填了,他三两口把那瓣香瓜啃完,瓜皮丢进簸箕里,抹了抹嘴,说,“姐夫说考的时候有些紧张,答错一些,但错的不算多。姐说考试就是这样,有题目答错,那才有的学,要是啥都对,那就学到头了。我也不知道姐夫考的算是好还是不好,等放榜吧。”
杜红缨眼角一抽,跟着拧上眉头。
李招弟却道:“既然棠丫都这样说了,那就信棠丫的,棠丫说了准没错。”
听着李招弟的这番‘名人名言’,杜红缨哭笑不得,心里的那点儿失望与拧巴也随之消散一空了。
42. 臭 她感觉自己闻到了鼻子不可承受之臭……
李招弟的改变是杜红缨从未想到过的。
别说想了, 奢望都不敢奢望李招弟身上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李招弟那么一个兢兢业业地‘伏地魔’,陡然间与娘家绝交,与兄弟决裂, 杜红缨都无法想象李招弟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心里藏了多么深的苦。
在这样的社会中, 女人是很难生存的,若是男人有能耐还负责,那自然再好不过,男人就是女人头顶可以遮风挡雨的一片天,可万一男人是个没本事还窝里横的怂包呢?
遇到这样的男人, 若是娘家强势点, 有娘家兄弟帮着撑腰, 女人的日子还能稍微好过一些, 可如果娘家兄弟也支棱不起来,那女人简直没有活路。
杜红缨看着把自己当驴用的李招弟,心底竟然有些心疼,她揉了揉眼,小声嘀咕道:“幸亏你是嫁到了夏家来,夏家男人都是专情的种, 纵然是与你娘家断了也不愁没活路, 日子甚至还可能比之前更松快省心一些,若是你嫁去一个没本事的人家,这日子就得放到烈火上熬烤了。”
大儿媳的改变让杜红缨心里快慰,二儿媳就够糟心了。
摊上那么一家子坐地起价的人,杜红缨有心出去骂几句那家人贪得无厌,把闺女当成货品一样卖,又怕这样做了丢人, 只能把气闷在肚子里。
更让杜红缨糟心的是,夏耀祖的心思很明显还在那姑娘身上。别看夏耀祖每天泡豆子碾豆子挺精神挺勤快,可他脸上的笑却是少了。
杜红缨私下里同夏春生说,“要不咱松松口,就遂了老二的心意吧,咱家左右也不缺那点东西,犯不着拿老二的婚姻大事赌。”
夏春生旱烟抽的吧嗒吧嗒响,迟迟没说话。
见夏春生没松口,杜红缨心里知道了夏春生的态度——夏春生心里多半还是不愿意的。要是愿意,肯定当场就答应下来了。
“当家的,你是在担心啥?”杜红缨问。
夏春生叹一口气,道:“婚姻是大事,不是小事。结一门好亲事有多么重要,看光宗和棠丫就知道。都说娶妻娶贤,不止是要闺女贤惠,那家人的品德也得占个‘贤’字。光宗娶了老李家的闺女,前面几年都是怎么过的?摊上那么一个亲家,好端端的日子都能过成鸡飞狗跳。”
“同样是老李家的根,同样是李家庄那一方水土养大的人,棠丫嫁的就不错。我看那亲家公不是个多话的,亲家母虽然话多,但帮衬孩子是真心帮衬,去了之后也不摆婆婆的架子不耍婆婆的威风,手脚不停地帮棠丫做事儿。”
“耀祖结的这门亲事,原先看着还不错,可谁知道金钱就是个照妖镜,穷的时候照不出来的问题,等到兜里稍微多了几个子儿,各路妖魔鬼怪就都显形了。我不同意的原因,是担心耀祖结亲结了个无底洞。”
“你是当娘的,心软,心疼孩子,看他整天拉张脸心里不舒服,可你就没想过,要是真结了个无底洞似的亲家,不舒服的日子都在后头呢!他同那姑娘左右都没见过几面,就算有点情愫,冷他个一年半载就没了,你托媒婆给耀祖重新相看着,到时候见见面,说不准就成了。”
“你让耀祖进来,我同他说会儿话。”
杜红缨平时在家里强势得很,都敢拧着夏春生的耳朵骂,可真到了这种大事上,她还是听夏春生的。
见夏春生脸上阴云密布,杜红缨有心想劝夏春生说话的时候沉点儿气,别发火,又怕自己劝的起了反效果,索性叹着气出去了。
夏家三兄弟是合伙做豆腐的。
这种比较硬还容易成型,炖煮炒烧都不会烂成糊糊的豆腐一经问世,立马就走上了庄户人家的餐桌。
肉价贵,庄户人家普遍舍不得炖一锅肉吃,但在炖豆腐的时候放点儿肉,再放点儿粉条,滋味也是相当好吃的。
夏家庄有夏氏豆腐,李家庄有李氏豆腐,就默契地沿着那条河分开,你卖河东我卖河西,县城是各凭优势自由竞争,李淳奕的三个兄长也站着弟媳的光攒了些许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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