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堂
她原来打算的好,只要把自己的外甥女儿送到穆煦身边,皇帝百年以后,她也算是有了靠山,日子必定不难过。
谁想到穆煦如此不近人情,油盐不进的!
和妃拧着帕子,扭着腰去了皇帝那儿,一见了皇帝就眼泪汪汪的:“皇上——臣妾这心里难受呀!”
皇帝拉了和妃的手:“爱妃怎么了?谁还给敢给你气受不成?”
和妃扑进了皇帝怀里,放娇了声音,小声哽咽道:“都怪臣妾多事,想着豫王殿下喜欢宋三姑娘,就请了宋三姑娘到宫里来赏花。谁知豫王殿下误会了,以为臣妾想要害他的宋三姑娘。刚才,他说要给臣妾好看呢!”
“皇上,臣妾可没有对宋三姑娘做什么。”和妃扭了扭身子。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大高兴。
以前他看穆煦样样比老二强,却没想到他性子这样倔,不知变通,不近人情。
他做老子的好心给他赐个女人,反叫他驳了脸面。中了邪似的,一门心思只想娶那个毫无背景的宋三姑娘。
皇帝抱了和妃,说道:“以后他的事儿你少管。”
和妃委屈道:“皇上——”
皇帝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就只管伺候好朕就行了。”
***
穆煦像个耽于情爱的少年郎,每天都要与宋卿言见面儿。
他上午政事忙,每日下午必要去胭脂铺一趟。
要是宋卿言不在,他就让小柱子去宋家请她。
并且只要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总想抱一下,或者亲一下,弄得宋卿言有些烦。
就再也不肯在屋中见他,只在胭脂铺后院儿与他相见,还让青樱亦步亦趋地跟着。
穆煦倒也不以为忤,只是看着宋卿言笑,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心里就高兴。
两人坐在院子里,有时候穆煦会说一些朝堂上的趣事,有时两人就只相对而坐,喝一盏清茶。
如此过了好些天。这日,宋卿言问穆煦:“画像可画好了?”
穆煦笑道:“还差一些,卿卿再等两天。”
两人正说着话,陈贵进来了,脸色有些焦急:“殿下,宫里传出信儿来,皇上病了。”
穆煦辞别了宋卿言,匆匆赶到了宫里。
原来,这些天和妃为讨皇帝欢心,亲手熬了党参鹿茸汤给他补身子,料加得足了些,皇帝喝了后,晚上难免放纵些,隔天就觉得有些不爽利,却是没放在心上。
和妃听皇帝说汤好喝,又炖了几次,今儿午后小憩,两人在榻上闹了一阵儿,等睡醒后,皇帝的半边身子突然就麻木了。
太医明白皇帝这场病的原因,却是不敢说得太清楚,只说是平日政事繁忙,太过劳累,虚不受补。并无大碍,只是想要完全恢复,却需多些时日。
穆煦吩咐太医斟酌着仔细开药,又进去见了皇帝,仔细地问了他的感觉,道:“父皇,太医说无碍的,只是不能再劳累了,您好生休养。”又吩咐宫人们仔细照顾。
皇帝病了,政事都落在了穆煦身上,他每日过来,看皇帝无事后,就到前朝处理事务。
如此过了几日,皇帝开始对穆煦不满起来。这其中也有和妃挑拨的功劳。
皇帝在病中,半边身子麻木,本就心烦,和妃在他耳边几次三番说穆煦,皇上病了,他做为儿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着急。
第一次说,皇帝还没觉得什么,后来也渐渐生出了疑心,他是不是盼着他死,好早做皇帝?
尤其是过了好几日,他的病几乎没什么好转时,皇帝的疑心就更重了。
以前他身子稍有不适,众嫔妃、皇子恨不能以身相替,围着他团团转。如今穆煦虽说每日都会询问太医,却从没对他嘘寒问暖。虽说身为皇子,不必亲自衣不解带地服侍他,但他连个表示都没有。
和妃端了药,一边儿喂皇上,一边儿看似劝说,实则拱火道:“大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再说他小时候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不像二殿下嘴甜。皇上也不必太过介怀,养好龙体是真。”
说起老二嘴甜,皇帝有些想穆琰了。老二虽然各种不成器,但确实比老大与他更亲近。
过了将近一旬,皇帝的依然没有明显的好转,半边身子依然使不上劲儿。皇帝气得砸了药碗。吓得太医们跪了一地。
穆煦已经仔细问过太医,太医说这种病急不得,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才能完全康健。
穆煦劝了两句,皇帝却觉得他不安好心,不想让自己病好。
皇帝下了旨意,说自己病了,叫老二穆琰回京侍疾。
如今的首辅是穆煦的老师崔昌。崔昌上折子反对,祖宗规矩,藩王一旦出京就藩,不能轻易回来,不然会有碍社稷。
皇帝摔折子大骂,指着崔昌道:“你们莫不是想联合起来谋反不成?!朕想见见自己的儿子,用不着你们同意!”
最终还是招了穆琰上京。
对于穆琰上京之事,穆煦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如今,不光西北的兵权,京城防卫指挥使都是他的人,朝中又有老师坐镇,就算穆琰回来又能怎样?
他终于画完了两幅画,本来说好了去星竹轩的,但听说京城西南安山上的枫叶红了,穆煦就约了宋卿言去赏枫叶。
安山的枫叶一向比城里红得早。别处还是一片浓绿时,那里就已经是火红满山了。
这一日是休沐日,穆煦一大早进宫看了皇帝,出来就直接去胭脂铺接了宋卿言。
到了安山脚下,马车上不去了。
陈贵早已备好了两人抬的软轿。
站在山脚下,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如火如霞,宋卿言突然来了兴致。
“坐在轿里多没意思,我们爬上去吧。”
穆煦笑道:“好,就怕你一会儿爬不动了,又要叫苦。”
宋卿言道:“爬不动了,再坐轿子不迟。”
穆煦拉了宋卿言的手,两人在前齐步而行,陈贵领了轿子在后面跟着。
山路旁不时有山泉叮叮咚咚的响声,路边的野花一朵一朵的,各种鸟雀叽叽喳喳地不时飞过。
宋卿言兴致勃勃。自从回到京城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放松地出来玩儿过呢。
她一路左看看右看看,随手摘几朵野花,一会儿就捧了一大捧。
不知不觉爬到了半山腰,宋卿言有些累了,额角出了薄汗,气也有些喘不匀了。
穆煦笑道:“要不,我背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宋卿言怎么会让他背?
“不是还有轿子嘛,我们坐轿。”
穆煦有些失望,抬手叫抬轿子的过来,亲自扶了宋卿言上去。他自己则跟在一旁。
山顶有一座亭子,站在亭中往下看,整个山都成了枫叶的海洋,十分壮观。只是看得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宋卿言问穆煦:“不是说画好画了吗?画呢?”
穆煦故作神秘道:“着什么急,一会儿我们到鸿枫山庄去,吃饭时再给你看。”
鸿枫山庄建在半山腰的枫林中,引了甘冽的山泉水在庄中蜿蜒曲折,山石景观多取自天然。最让人称道的是,庄中有几位名厨,做的饭菜味道十分鲜美独特。
鸿枫山庄是肃安侯祖上留下来的,现任肃安侯经常在这里招待勋贵大员。
穆煦带着宋卿言到了鸿枫山庄,陈贵早已提前打点好了,偌大的庄子景致清幽,极是齐整,却是一个人都不见。
两人牵着手,一路漫步而行,来到一个池边水榭。
小池是引的山上的泉水,甘冽清澈,中有一群群色彩各种各样的游鱼自由嬉戏。
池旁种了大|片的竹子,水榭就掩映在其中。
看惯了满山红红的枫叶,再看到这翠绿的竹林,宋卿言只觉十分清爽。
她坐下喝了口茶,说道:“这里景色不错,茶也挺好。”
放下茶杯,又催促道:“画呢?快拿出来我看。”
穆煦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就这么着急?画又跑不了。”
虽如此说,还是吩咐陈贵将画呈上来。
穆煦亲自将画展开,宋卿言一看,十分惊喜。
竟然是两张!一张跟上次在南川湖画的一样,是男装的她,另一张背景、色彩、构图全都相同,只是上面的人却换了女装。
宋卿言爱不释手地欣赏着两张画,穆煦站在一旁望着她,满眼深情。
天色已经过午了,陈贵吩咐人摆膳。
上菜的小厮们手捧着木制托盘,鱼贯而入。走在中间的一人偷偷抬眼,普普通通的脸上,却生了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
他看着穆煦与宋卿言郎情妾意的样子,眼中波涛暗涌。
☆、劫走
那小厮正是易了容的沈于城。
沈于城在流放的路上,走到一半,就寻了个人顶替他去了。沈家这么多年的经营,可不是白给的,几乎在全国各个地方都有隐藏的势力。
穆煦这一次把沈家的大部分势力都扳倒了,沈于城痛心不已,收拾了一些残余,躲到二皇子的藩地附近的一座大山里暗中经营。
这次,听说皇帝病了,沈于城认为有机可图,就带了心腹手下悄悄地入了京。他暗中寻了和妃,通过她,果然挑拨得皇帝对穆煦起了疑心,下旨招二皇子进京。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只是让沈于城没想到的是,宋卿言竟然与他退了亲,还跟穆煦走到了一起。
是他看错她了!本以为她与别人不同的,却不曾想……她这么快就转投到了别人的怀抱!
真真是妇人水性!
沈于城将木盘中的菜一样一样地放到了桌上,心中既痛又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他看到了那两幅画,画上的宋卿言很美,但是——两人竟然还去游湖!他都没与她游过湖!
他沈于城未过门的妻子,没与他游过湖,却与别的男人泛舟湖上!
她是他的女人,他绝不会放手的!
宋卿言正爱不释手地看着两张画,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人如芒在背。
她转过头去,只看到几名正在摆饭菜的小厮,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头都没有抬。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她又回过头去继续看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了。
沈于城摆好了饭菜,随着人一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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