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 第154章

作者:故筝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晋朔帝猛地一下弯腰,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念念,不要随意碰锋利的东西。”

  晋朔帝面色微沉,不复平日里的淡然平静。

  他松了踏在周公子背上的脚。

  只是不等周公子爬起来,他就一脚踹得周公子连着翻滚出去,然后被一拥而上的禁卫牢牢按住了。

  提起来,就先是两拳,将他彻底打晕。

  什么侍郎公子。

  先照脸揍。

  揍不昏,一会儿若是再闹出什么事,他们就该要被问罪了。

  周士在一旁见状,都不禁暗自哆嗦了下。

  不、不看就是了。

  他前头一个侍郎,在三年前被处死了,他是后头顶替上来的。这个位置并非人人都能坐,念在往日功绩,陛下会饶了他的……

  周士勉强拉回目光,不再听妻子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过周夫人也很快被堵了嘴。

  连同周家姑娘。

  那几个曾经编排过钟念月的年轻姑娘,此时内心惶惶,有了那第一个担不住认了错的,后头的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她们掩面低声哭泣,细声为自己辩驳。

  泪眼朦胧间,只见方才下手狠又快的晋朔帝,此时又恢复了那般翩翩风采。他温柔地搀扶住了钟念月,而后弯下了他的千金之躯,从地上拾起了碎瓷片。

  他有力的指节捏住瓷片中心。

  那锋锐的“凶器”,在他手中倒也好似变作了美丽的玩物。

  他递给一旁的禁卫,道:“方才周公子欲以它如何行凶,你们便也将此物如何放置在周公子身上。”

  禁卫应声去了。

  晋朔帝转头问:“念念还生气吗?”

  钟念月霎地吐出一口气。

  不气了。

  是当真气不起来了。

  “那便走罢。”晋朔帝道。

  不等她回答,他好似就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

  钟念月点点头,转头瞧了一眼钟大人。

  钟大人先是怒瞪一眼周公子,随后才转头,敛了敛怒色,轻叹道:“去吧念念。”

  陛下已经做到这等地步,他若有阻拦,那岂非不识好歹?

  众人眼睁睁瞧着钟念月跟随晋朔帝朝外行去。

  一个长身玉立。

  一个纤细婀娜。

  凑在一处,确是美不胜收。

  众人心生羡慕与嫉妒,却又心生畏惧。

  钟念月……真好的命。

  这厢出了周府后。

  晋朔帝扶住了钟念月的手腕,要送她上马车。

  钟念月前脚踩上去,而后她的手指却是轻轻按住了晋朔帝的掌心,然后沿着他的大鱼际线,一路摩挲过去。

  “念念。”晋朔帝眸色一深,低低出声,意在提醒钟念月不要乱来。

  钟念月又摸了摸他的食指。

  然后才飞快地从他掌中抽走。

  晋朔帝却没有让她那样轻易抽回去。

  他紧紧捏了下她的手。

  柔弱无骨。

  娇娇软软。

  晋朔帝眼底的深沉之色来回交换了几次,而后他才轻轻松了手,道:“念念坐好罢。”

  钟念月很快钻进去,应了声:“唔。”

  小太监在一旁瞧得一头雾水。

  晋朔帝此时扫了他一眼。

  小太监不由面露怯弱之色。

  到底不如孟胜聪明。

  不懂得该问时便当问。

  罢了。

  晋朔帝仿佛不经意地展开了五指,道:“姑娘这是担心朕方才被瓷片划伤了手。”

  小太监恍然大悟:“喔……”

  除此外便没有别的话了。

  还是愚钝。

  晋朔帝心道。

  ……

  周家闹出人命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了。

  百姓闻之,都不由感叹这周府的可恶,竟敢连皇亲国戚都如此欺辱,致人只能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一时再无人议论钟念月怎么逃出的匪窝。

  宣平侯没了儿子,正在气头上。

  谁人敢往这里撞?

  再有,世子已以死相证,若再作恶意揣测,这人不是蠢就是坏了……此时哪里还有人想要上赶着去做蠢人和坏人呢?

  这场对着钟念月而起的舆论围剿,到底是彻底被扼杀住了。

  而晋朔帝选中了钟氏女,钟氏女恐要入后宫去的消息,也彻底坐实,在王公贵族与群臣之间,悄然传开。

  便是没去赴那日周家宴的人,也都知晓了。

  这厢世子停灵侯府。

  宣平侯仿佛一夕间老了许多岁。

  众人上门凭吊。

  他却一概不理,只在门口处等候。

  直到众人隐隐约约听见一声:“钟夫人携女前来吊唁。”

  众人心中一紧,不由齐齐转头望去。

  这钟家姑娘的名头在京中已经悄然传开了,容不得他们不好奇。

  却见那宣平侯眼底也腾地亮起了些许的光彩。

  他道:“姑娘来了。”

  他抹了抹眼角,道:“姑娘到里间为我儿上柱香罢。”

  钟念月点了点头。

  宣平侯望向万氏,要留万氏闲话。

  万氏不知宣平侯有别的目的,她体谅宣平世子身死,其中还有念念的缘故。于是当下站住了,低声安抚起了宣平侯。

  钟念月眨了眨眼,望了望身后。

  带路的下人不由疑惑地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瞧见。

  钟念月暗暗嘀咕。

  大概只有她知晓,后头有禁卫暗中跟着了。

  钟念月大大方方地迈进门,下人很快就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连怎么点香也没有与她说。

  钟念月坐在蒲团上,随手抓起几张纸钱来,道:“我素来娇气你是知道的,点香也不会点,一会儿将你棺材烧着了,可莫要怪我。”

  那棺材盖缓缓地动了。

  里头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姑娘怎么知道我没死?”

  “祸害遗千年。”

  “……”

  棺材里的人,轻咳了一声:“姑娘,要从姑娘的口中听见动听的话,实在是难……我为姑娘做的事,难道换不来一丝感动吗?”

  “感动倒也有一分。”

  “才一分?”相公子仰躺着,盯着棺材木,嗓音虚弱且低哑。

  此时外头的宣平侯却如同见了鬼似的,瞪大眼望着门口的方向,喉中哽了半天,也喊不出声。

  陛陛陛下?

  晋朔帝身着玄色常服,长发束起,俊美的眉眼透出一分漠然。

  他扫了一眼宣平侯。

  宣平侯一下就被钉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