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米
因为秦凌旋的到来,阿笙又玩疯了,跟着小姐姐、小哥哥满花园的跑,还意图爬树,泛着光泽的脸颊溢满欣喜,等回到卧房时直接呼呼大睡了。
宝珊替儿子擦了手脚,捏捏他的小圆脸,努下鼻子,“小淘气。”
一旁替妻子整理口供的男人笑笑,“淘气点挺好。”
宝珊走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证据和口供,不免担忧:“赵夫人是皇族,咱们公然打她的脸面,会不会引起官家的不悦?”
陆喻舟揽住她腰肢,将人抱坐在腿上,下巴抵在她肩头,“会。”
“那......”宝珊搂住他脖子,附耳道,“要不要再等等,等一个尚好的时机再一举歼灭?”
这个时机也许要等到太子完全掌权的时候。
隔着白色丝绸寝裤,陆喻舟来回摩挲,惹得怀中人儿身体轻颤。
“赵夫人用国公府的钱两去填补娘家的空缺,其中猫腻甚重,即便官家不悦,也定然想要知道其中缘由,堂堂亲王府,怎会让嫁出去的女儿捞钱。到时候,最要提心吊胆的不是咱们,而是屹安王府。”
宝珊扣住他作乱的大手,嗔道:“谈事情就谈事情,你总不正经作甚?”
男人轻笑,掐了一下她的月退,“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不是该你侬我侬么,娘子不必害羞。”
谈正事呢,谁要跟他侬侬眷眷的,看他俯身要吻自己,宝珊捂住他的嘴,“不许。”
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陆喻舟问到:“为何不许?”
说着话,大手锢住她的腰,不让人儿逃离。
感觉腰肢痒痒的,宝珊扭了两下,看向床铺,“儿子还在。”
陆喻舟扯开她的手,对着门口吩咐道:“来人,把小少爷抱到公爷那里。”
嵈儿低头进来,抱起睡熟的阿笙离开,全程目不斜视,但脸蛋是烫的,感觉姑爷白日和夜晚是两副面孔,真怕小姐吃不消。
没了旁人打扰,陆喻舟扯过宝珊脚踝,撇了绣鞋,让她跨过来坐,大手托着她的后背,“这回呢?”
俊朗的面庞温煦无害,性子却狡猾多变,这便是自己的夫君。
宝珊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解气还拧了一把,可男人腰身劲瘦,根本没有赘肉,拧过劲儿了,自己手指还痛。
那点不显露的娇气被陆喻舟精准地捕捉到,如日落时映亮山谷的霞光,美好醉人。
陆喻舟捏住她手腕,对着她的指尖吹了一下,“阿笙教我的,只要吹一吹就不疼了。”
被说的脸红,宝珊抽回手,“是我教阿笙的。”
“嗯,亦母亦友。”陆喻舟挑开她颈间的盘扣,长眸含笑,“一会儿要是疼了,我也帮你吹吹。”
“......”
宝珊掐住他两侧面颊,肃着小脸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哪句?”陆喻舟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靠在椅背上,懒散地凝着她。
“年轻时要节制,别等到四十岁了天天喝补药。”
在慕夭和太子失踪的两年里,为了养活阿笙,宝珊的生计就是行医,那会儿附近的几家妇人前来替自家男人问药,就是针对这方面,宝珊还从妇人们的嘴里得知了很多羞人且损耗的事。
只是,她性子腼腆,没有直白地讲给陆喻舟听,但也多次提醒他要节制。他倒好,一点儿不听劝,成婚几日,夜夜笙歌,害的自己晨早出门不敢直视丫鬟婆子们的眼睛,生怕被她们揶揄。
陆喻舟侧肘抵在椅背上,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脸蛋,“别绷着脸,相公记下了。”
“不知羞。”宝珊收腿,想要去安寝,可陆喻舟拽住她的裙裾,不让她离开。
佳人回眸娇怒,“你刚说记下了,又逗我。”
长指一扯,那拢着冷香的裙裳在灯火中显出缎面上的暗花,是宝珊最喜欢的玉兰花。陆喻舟将人儿扯回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新婚放纵些没什么,相公想你想的紧,你就成全相公的不情之请吧。”
宝珊替他整理好衣领,“不许。”
陆喻舟紧紧抱住她,侧头闻着她脖颈的幽香。
宝珊低头时,弯下的脖子如曲颈的天鹅,美到让陆喻舟窒息。而佳人清丽柔美,在他心里如同天鹅,需要被呵护和善待。
午夜梦回时,他都觉得以前那个欺负宝珊的自己很混蛋,不可饶恕。
怀着这种愧疚,无论宝珊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竭力去满足,可唯有芙蓉帐暖这件事上没有依着她。
妻子秀色可餐,刚成亲的他哪会委屈自己。
打横抱起佳人,认真道:“这事今晚不想依你,但地点可以你来选,卧房还是屏折后面?”
被他的厚脸皮磨平了棱角,宝珊垂下手臂,嘟囔道:“哪儿也不想,真怕你早衰。”
“屋里腻了是不是?”陆喻舟掉转脚步走向书房,可还未踏进去就觉得这里不够新鲜,以前两人不是没尝试过。
眼尾微微一斜,陆喻舟忍住笑意问道:“去屋外?”
月色正浓,秋桂正香,屋外的秋千正合适。
被他的想法吓得不轻,宝珊搂着他的脖子直起腰,娇斥道:“你要是敢带我出去,被他人瞧了去,我就跟你和离。”
迈出去的步子陡然收回,陆喻舟眸光一凛,转瞬消弭,温柔道:“我会支开旁人,但你不喜欢就算了。”
抱着人儿回到卧房,陆喻舟抱拳咳了下,“还有点事情要忙,你先歇下,不必等我。”
丈夫忽然的疏离和冷淡让宝珊极为不适,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软了语气,“你生气了?”
陆喻舟拍拍她手背,“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知道他在找借口,宝珊心里一慌。自从成亲,陆喻舟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小意的,哪像此刻,明明和颜悦色,却给人一种若即若离之感。
当男人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宝珊一把抱住他的腰,哽咽道:“你这人怎么连玩笑都分不清?我是逗你的。”
陆喻舟转过身,弯腰凝睇她通红的双眼,一下子慌了,妻子何时变得这么敏感,还是说,是他太敏感了。
搂住娇小的人儿,陆喻舟的语气更为温柔,“别哭,我心疼。”
宝珊咬住他的衣衫,闷头不吭声。
陆喻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调里含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卑微,“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同我和离。”
从定亲到成亲那段时日,甜蜜又折磨人,他时常辗转反侧,怕夜长梦多,娶不成她。成亲那晚,本以为心里踏实了,可她的那份冷清让他惶恐。
若是可以,他想要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疼惜怜爱她,给足她安全感,让她离不开自己,却也知道,必须给她历练和成长的机会,不能自私地将她完全占有。
多重矛盾纠缠在心里,让他患得患失。
宝珊闷声道:“你又没有做混账的事,我亦没有要离开的心思,为何要和离?好了好了,以后我注意一些,不会轻易说出这两个字。”
轻易...有多轻易呢...
陆喻舟苦笑,扣住她的后脑勺,惩罚似的吻住她的唇,带着消融一切的热情,想要将她的心融化,让她彻底恋上自己。
被丈夫的情绪感染,宝珊踮起脚,回吻住对方。
女子的吻生涩而认真,却让陆喻舟溃不成军。
气氛愈发旖旎,两人相拥着向后退,倒在了芙蓉帐中。
第76章 妹妹
温存过后, 陆喻舟推开支摘窗,任夜风徐徐吹入,吹散几分燥热。
披着衣衫来到书房, 从博古架上拿出几封信函, 连同辰荷和管事的口供一并拿回卧房, 坐在床边,碰了碰蒙着喜衾的女人,“跟你说说明日对付赵夫人的事情。”
宝珊已经毫无气力, 但还是掀开被头,眨着秋水眸子凝睇他, “嗯。”
为她捋了几绺黏在脸颊上的长发, 陆喻舟打开信函,一一念来,并加以解释。
宝珊愣住, 没想到屹安王府的财务亏空与辰王有关...所以, 屹安王也有谋逆之心...
屹安王府与东宫的关系一直不好, 所以屹安王才会转移目标, 将希望寄托在九皇子及其背后的势力上?可终究是押错宝,竹篮打水一场空?
*
巳时四刻, 宝珊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娘,阿笙来啦!”
小家伙在屋外不遗余力地叩着门扉,可门扉就是迟迟没有打开。
卧房内,宝珊从一个人的大床上坐起来, 忙不失迭地穿好衣衫, 趿上绣鞋去开门,生怕被人瞧出她睡到了日上三竿。
“咯吱。”
门扉被拉开,宝珊弯腰捞起蹲在门槛外的小家伙, 反脚带上门。
丫鬟们互视几眼,捂嘴偷笑,大奶奶这是掩耳盗铃啊。
不知门外的人们正在偷笑自己,宝珊抱着阿笙走到桌前,把他放在绣墩上,“吃早膳了吗?”
阿笙点点头,笑嘻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菜团子,捧到娘亲面前,献宝道:“这个可好吃啦,留给娘的。”
看着被小胖手捏变形的菜团子,宝珊很是感动,昨晚被折腾了不知多少次,还忍着疲惫消化了几件大事,这会儿又饿又渴,儿子手中的菜团子成了天底下最可口的美食。
为自己沏了一壶红枣茶,宝珊接过菜团子小口吃起来。
日光投进室内,让一切看起来都那般恬静祥和,母子二人对视而笑,漆黑的眼底都有彼此的虚影。
阿笙双手托腮盯着娘亲,忽然道:“阿笙想要小妹妹。”
宝珊差点被茶水呛到,不停地咳嗽,泪眼汪汪地凝着儿子的双眸,“跟娘说实话,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阿笙对手指,“唔......”
爷爷也没有刻意教他,只是偶尔念叨一句,说看见隔壁邻居带着一儿一女出行,心生羡慕,想要有个小孙女。
但缃国公也强调过,这事儿强求不了,未必非要宝珊产女,三房媳妇谁生了女娃都是值得庆祝的事儿。
掐了一下儿子的鼻尖,宝珊抿口茶,算是吃过早膳了。
来到账房时已临近晌午,与李妈妈商议后,宝珊带人去往二进院正房。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赵氏瞧见长媳带着一大拨人过来时,就知事有蹊跷。
等宝珊将她中饱私囊的证据摆在明面上时,赵氏直接怒了,“荒谬,屹安王府财力雄厚,需要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补贴?”
“是吗?”宝珊拿出几张借据,“若屹安王府真像母亲说的那样财大气粗,屹安王世子为何频频向友人借钱周旋?”
没想到宝珊连自己大哥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看来是有备而来,赵氏冷哼:“家兄若是缺银子,大可以去钱庄借贷,何必拉下脸去找朋友,你简直血口喷人!”
“世子借贷的数额太大,找钱庄是会惊动朝廷的。”宝珊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叠密函,“这是子均派人截胡屹安王的密函,密函里清清楚楚写着贵府所欠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在赵氏看来,宝珊的语气和笑意与陆喻舟越来越像,真不愧是夫妻,一样的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