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即使她平时总说殿下偏宠李侧妃,可她心中却知晓,在殿下心中,她总是比李侧妃重要的。
她进府后,一直顺风顺水,她也如尝所愿地怀了身孕。
王妃一直觉得,她怀了殿下的嫡子,殿下只会比往日待她更好。
可,现实和预料中的好像不一样。
殿下不仅没待她比往日好,甚至渐渐待她多了些许不耐烦,即使来她院子中,也只是过问她腹中胎儿的情况。
王妃攥着帕子的手指轻轻颤抖。
殿下可还记得,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她好好相处了?
她身子情不自禁朝后退去,秀琦惊恐地扶住她:“娘娘!”
王妃倚靠在她怀里,怔愣地问:
“殿下……他是在怪本妃?”
她不敢置信地扯着唇:“就为了个奴才?”
她不知是在问秀琦,还是在反问自己,语气端得十分可笑。
秀琦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噤声,无话可说。
早在娘娘传见姜韵前,她就提醒过,姜韵如今是前院的人,无故动她,岂不就是在打殿下的脸?
况且那还是贵妃亲赐下来的人。
苏良娣明摆着不安好心,可这坑,却是娘娘自愿跳下去的,怪得了谁呢?
只是,说得再多,秀琦心中也隐约清楚,殿下的态度不对劲。
即使那是前院的人,殿下也不至于为此待娘娘这般。
秀琦心中叹了口气。
从最开始,娘娘就做错了。
不该让姜韵留在前院的。
看似断了姜韵的主子之路,可却也将她推到了殿下的羽翼之下。
但这话,秀琦不能说,她轻咬唇,想起罪魁祸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娘娘,容奴婢多嘴。”
“姜韵本是贵妃赐下的人,纵使前院的人称她一句姑娘又如何?”
“前院动静一直未闹到后院,明摆着殿下行事皆有分寸。”
这句话,秀琦说得有些心虚,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您胎象不稳,太医多次嘱咐您不得动怒,苏良娣还偏偏将这事挑给您听。”
“娘娘素来聪慧,一时蒙蔽着了道,可如今您细想,苏良娣岂是安得好心?”
娘娘即使身份贵重,可依旧是殿下后院的女子,和殿下置气?
本就是自讨苦吃。
秀琦只能将娘娘的怒意转移到旁处。
她苦笑着说:“您无故动了前院的人,殿下却依旧没有责备您一句,殿下向来是顶顶尊重您的,娘娘何必胡思乱想呢?”
一番苦口婆心的话,王妃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喃喃道:
“……没有责怪吗?”
从进了正院,殿下就只顾着姜韵,对她一句话都没说。
这也算没有责怪吗?
王妃不敢去想,只能顺着秀琦的话。
对!
若不是苏良娣在其中挑拨离间,她又怎么会去找姜韵的麻烦?
王妃眸子中发了狠,啐着毒般:
“贱人!枉本妃往日处处提拔她,她就这般坑害本妃!”
秀琦立即松了口气:“娘娘能想明白,奴婢终于放心了。”
“不管前院如何,苏良娣如何,娘娘记住,您腹中的胎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能诞下嫡子,殿下总会站在您这边的。”
本朝格外重视嫡庶之分,秀琦这话说得倒一丝也不亏心。
只要娘娘能诞下嫡子,即使是李侧妃膝下的庶长子,也对娘娘产生不了威胁。
话音甫落,秀琦忽地轻拧了下眉心,她看向自家娘娘,倏然咬紧了唇。
对啊,嫡子那般重要,殿下怎么会这般待娘娘?
她好似隐隐约约知晓了,为何待娘娘一直那般好的殿下,会在娘娘有孕后,反而待她不如从前了。
其实,刚得知娘娘有孕时,殿下待娘娘是十分好的。
即使贵妃为难娘娘,殿下都一力护着娘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待娘娘的态度变了呢?
好似是从娘娘仗着腹中胎儿和贵妃闹气,和李侧妃打擂台,然后身子渐渐变得不如从前时开始,殿下的态度就逐渐变了。
——殿下觉得娘娘不爱惜腹中胎儿。
除此之外,好似根本找不到旁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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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娣今日特意早早去了正院,也知晓王妃传见了姜韵。
请安散后,她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即回素宁苑,而是拉了侍妾刘氏在凉亭中坐下,美名其曰透透气。
刘氏无宠无背景,自然不敢拒绝,态度十分殷勤地捧着笑脸。
杯盏中的茶水渐渐凉了,刘氏脸上的笑都有些僵了。
她们在这凉亭几欲待了半个多时辰,这将要用午膳的时辰,刘氏心中不禁腹诽,这透透气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就在她准备寻借口告辞时,正院的方向忽然响起了些许动静。
刘氏倏然一惊,忙抬头去看,就见殿下抱着个女子匆匆走过。
刘氏惊呆,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就只能看见殿下的背影。
她有些好奇,这女子是谁?竟能让殿下这般紧张?
刘氏回头,刚欲和苏良娣说话,但在看见苏良娣的神色那刹那,倏地噤声。
苏良娣盯着付煜的背影,脸上往日温和的笑渐淡,只剩一抹平静。
刘氏骇得垂下头。
她再蠢,也在府中待了许久,她隐约猜到,苏良娣今日在凉亭中等了这么久,根本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散散步。
无意掺和进后院的隐晦中,刘氏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只想攀上苏良娣的枝乘凉罢了,谁知晓会遇到这事?
不待她说话,头顶忽然传来苏良娣如往常般的声音:“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刘妹妹回去用膳了。”
若是往日,刘氏恐还会说些客套的场面话,但如今,她根本不想说话,勉强地匆匆应了下来,就带着自己的婢女回去。
苏良娣看着她稍有些慌乱的背影,轻眯了眯眸子。
阿翘在她身后,拧起眉心:“主子,若殿下知晓了是您对王妃说的那些话,可怎么办?”
苏良娣微朝后偏头:
“我只不过陈述了些事实罢了。”
阿翘噤声。
殿下可会听这些说辞?
苏良娣知晓阿翘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和阿翘一般担忧。
话的确是她说的,可府中谁都知晓她是王妃的人。
而且殿下知晓了,又如何呢?
苏良娣轻嘲地敛了敛眉眼。
府中,几位良娣,殿下待她最不看重,但殿下重视王妃。
许是那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就足够殿下忽视她了。
苏良娣平静地抬起头,温和地勾起一抹笑,她说:“我们回去吧。”
付煜抱着姜韵回到前院时,太医已经在等着了。
姜韵背后有伤,付煜不敢让她躺着,将人放下时,许是碰到了她的伤,她疼得闷哼一声。
付煜动作一顿。
他侧头看去,女子额间皆是冷汗涔涔,唇瓣被疼得咬出了血,干涩在唇瓣上,十分狼狈不堪。
付煜倏地闭上了眼。
他忽然想起来,夏日炎炎时,他曾碰过女子的手,甚是冰凉,让人恨不得放在手心把玩。
他原以为她生得冰肌玉骨。
可那时女子却苦笑着:“哪有殿下说得那般好,奴婢小时落过水,受了寒气,所以这身子总是凉的。”
不是冰肌玉骨,而是病。
夏日炎炎都不会有一丝汗的人儿,如今外间还白雪皑皑,可她却满头皆是冷汗。
张太医一眼就瞧出了姜韵的情况,他不敢看殿下的神色,恭敬地垂下头:
“殿下,这位姑娘的伤看似严重,实际上未曾伤筋动骨,只不过姑娘的身子弱,往后这数月恐是要过得艰难些了。”
付煜面无表情:“何叫艰难些?”
“日日服药,若姑娘恢复得快,许是十天半月就能养好,若是慢些,这之后的一月许是都要躺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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