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110章

作者:绿药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司阙走回床榻,立在尤玉玑身前,去拽裹住尤玉玑的被子。尤玉玑拽着被子不肯给他。

  司阙不松手,尤玉玑也不松手。

  司阙微微用力,待尤玉玑也用了力气,他又慢慢松了手,等尤玉玑紧攒着被子的手稍微松开些,他又开始用力去抢。可惜尤玉玑手快,早一步又将被子护住。

  尤玉玑瞧着司阙皱起的眉,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顿时觉得两个人抢被子的行为很是像小孩子胡闹。

  她刚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司阙先俯身下来,凑到尤玉玑耳边,低声道:“姐姐,再不去清洗,黏黏糊糊要把被子弄脏了。”

  尤玉玑怔了怔,抬起脸来,司阙颈上戴着的那个小小平安锁从衣襟里垂下来,贴着尤玉玑的脸颊。

  尤玉玑的目光不由在这枚平安锁上多看了一眼。

  司阙注意到了尤玉玑的目光,略显嫌弃地将这枚金质小金锁收进衣襟里。他一直觉得这枚平安锁的款式太小孩子气,虽日日戴着,却也时时藏在衣襟里,不外露。

  他摸摸尤玉玑的头,心想她快点怀上孩子也好。那他就可以寻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将这枚平安锁送给他们的孩子。

  届时,他还可以上演一出依依不舍忍痛割爱的戏码。

  对,就这么办。

  “好啦,不和你闹了。是得早点梳洗歇下,明天要起得早一些,早早回晋南王府去。”尤玉玑身子往床外挪了挪,围着被子下了床,赤着一双雪足往外走。

  司阙不高兴地开口:“我要抱你过去。”

  “不可以。”尤玉玑含笑回望。她柔软的红唇开开合合缓慢地说:“就不可以。”

  她笑着转过身,自己往净室去。她可不是乖乖的小姑娘,不会对他的所有要求有求必应。

  司阙立在原地,盯着尤玉玑的背影。藕荷色的棉被将她的身子裹住,曳地拖拽。她消瘦雪白的肩背从厚厚的棉被中露出一截,越发显得莹白又纤细。纵使这么厚的棉被裹在身上,也藏不住她的玲珑有致的身段。

  看着尤玉玑迈进净室,司阙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自语:“狐狸精。”

  司阙暂时如了尤玉玑的愿,没有跟进净室。他环视着尤玉玑的闺房,悠闲地随意看看。在尤玉玑没回来前,他已经细瞧过很久。尤玉玑曾经用过的每一件小玩意儿,都能吸引他的主意,引得他去思量。

  书橱最中央的地方,摆了一整套核雕。要么,是她特别喜欢核雕。要么,是送她核雕的人很重要。

  墙壁上挂着的字画,只“风骨”二字,潇洒飘逸。他在角落的印章辨了辨,知道是她父亲写的字。

  他随手翻开一卷她曾看过的书,里面夹着一叶干花记着读到的地方。角落的小铜盒里放了许多这样的干花书签,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有耐心弄的,还是她母亲给她做的。

  书橱里有很多种类的书。司阙一一扫过,发觉原来她不止看医书。

  司阙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手肘压在窗台上,向外望去。已经过了子时,进到后半夜,热闹了大半夜的烟火也不再争奇斗艳,只零星绽放。

  司阙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烟花影子。

  其实,过年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守岁守的不过是风雨无阻归家去,与家人团聚。

  可他没有家人。

  夜里的风拂面,带来些凉气。司阙抬手放在胸口,轻轻压了压,缓解胸腔里的疼痛。

  他已经断药相当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具身体腐烂的速度远慢于他的想象,连他自己都很意外在断药这样久的情况下,这具身体还能如此状况。

  “阿阙。”

  净室里传来尤玉玑的声音。

  司阙将窗户穿上,朝净室走去。他进了净室,看见尤玉玑懒倦地侧坐在浴桶旁的椅子中,水珠沿着她光洁的雪肤一滴一滴缓缓向下淌去。她雪色的玉足下洇了一小汪水。

  她将脸枕在自己搭在椅背的手臂上,懒懒地说:“我没有力气,帮帮我。”

  分明,尤玉玑进去前还不准司阙跟进来。如今又邀他过来帮忙。

  真是只善变的狐狸精。

  司阙面无表情地朝她凑过去。他拿了宽大的棉巾,将其抖落开,劈头盖脸的罩在尤玉玑的头上,然后动作不算温柔地给她擦拭水渍。

  很快,他手中的动作慢下来,面无表情的五官也隐隐带了笑。

  尤玉玑将罩在头上的棉巾扯开,含笑望向他,问:“不愿意帮忙吗?”

  “凑合。”司阙顿了顿接一句,“看在烤全羊的面子上。”

  他仔细给尤玉玑擦身上的水渍,从上往下。他蹲在她身边,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连她足底的水渍也给仔细擦拭干净。

  “好了。”司阙站起身,将给她擦过身的棉巾叠好,放在桌上。

  尤玉玑挪了挪身,朝另一边侧坐,将交叠的长腿一上一下的顺序也换了一下。

  ——刚刚,司阙只给她擦了半边身上的水痕。

  司阙立在她面前,没动。

  尤玉玑慢慢抬起眼睫望向他,对上一双漆色明亮的眼眸。

  四目相对,一时噤声。

  倒是司阙先开了口,他又重复一遍:“好了。”

  尤玉玑默了默,慢慢挑起眼尾勾出一抹洇红的嫣然。她抬手朝司阙递过去,另一边还水渍淋淋的手。

  “不给姐姐擦完吗?”她温柔眉眼里装着陷阱。

  司阙握住尤玉玑递过来的手,落了一手水痕。他垂眸,视线落在放在掌中的手。

  尤玉玑看见他慢慢勾了唇。

  司阙俯下身来,微凉的唇贴在尤玉玑湿着的指背上。轻贴的动作,变成了吮磨,从她的指尖开始,慢慢向上去,待他的唇一路挪到她的手背上,他慢慢抬起眼睫,含笑望向尤玉玑。

  尤玉玑惊讶地看着他,尚不知晓他想做什么。

  下一刻,司阙的唇仍旧贴在她湿漉漉的手背上,他说:“有点渴。”

  尤玉玑微怔,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她疑惑的心头忽然快速地跳动了两下。

  尤玉玑慵懒微眯的凤眸逐渐睁开,望着司阙垂着眼认真吮吻,悠闲又耐心地逐渐上移。

  尤玉玑也说不清时间过得太慢,还是时间在这一刻暂时停了下来。可手臂上逐渐上移的落吻带来的酥意却在提醒着她此时正在发生着什么。在绵绵不断递到心口的软酥之下,尤玉玑原本略显紧绷的手臂逐渐放松下来。

  司阙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肩头。

  尤玉玑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不由微微偏过脸,望向他。

  垂着眼的司阙忽然抬起眼睛,撞进尤玉玑柔色的眸子里。尤玉玑一怔,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正吻着她肩头的人忽然吻上她的唇。

  尤玉玑下意识地抬手,也说不清是将手抵在司阙胸口,还是攀着他。

  旖绵的吻似乎也染了这一室的氤氲水汽。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尤玉玑眼前还是司阙那双生得极好的眼睛。鹿蹄快踩的心跳逐渐慢下来,尤玉玑在漫越山河的温柔里,无声喟然——当真是,美色误人。

  屋梁上悬着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越来越圆润的肚子,“啪嗒”一声落下来,落在两个人缠绵的唇上。

  忽然的小意外让尤玉玑睁开眼睛,不过是半息过后的下一刻司阙也睁开了两眼。密不可分的距离,两双只装着对方的眼睛凝视着。

  尤玉玑后知后觉,这个人故意在勾引他。

  结束这一个吻,分开时,两个人凝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开口——

  “狐狸精。”

  “狐狸精。”

  尤玉玑抿起微红的唇。对于司阙这样称呼她,尤玉玑并非第一次听到,也不意外。

  司阙却皱了眉,他不高兴地说:“我怎么就狐狸精了?少拿这种词来说我。”

  尤玉玑温柔地冲他眨眨眼,问:“怎么,和姐姐同类不好吗?”

  尤玉玑将手撑在扶手想要起身,肩膀却被司阙摁住。

  怎么能撩了人就走?

  他还没给她另外这边身子“擦”干净。

第112章

  夜深了,远处的烟火声也渐渐停止。

  尤嘉木却全然没有睡意,他趴在窗台上,望着庭院里一棵枯树发呆已许久。不大的人,眉头却拧在一起,像是在心里犯了好大的难。他忽然起身,转身往外跑,去了尤衡住的房间。

  往尤衡房间跑去的路上,他还在担心这么晚了元逸哥哥应该已经睡着了。不过他还是想过来碰碰运气。到了房门口,看见玉书表哥从元逸哥哥房中出来,他松了口气,急问:“元逸哥哥是不是还没歇下?”

  “刚要躺下。有事情找他?”焦玉书微笑着说。

  房中,尤衡已经听见了门口的对话,大声唤尤嘉木。尤嘉木与焦玉书匆匆别过,推门进去。

  尤衡已经躺下了,不过除夕夜向来有夜灯不熄的习俗。房中倒也亮堂。

  尤嘉木一股脑跑到床边,踢了鞋子就爬上了床。他说:“元逸哥哥,我想跟你一起睡!”

  尤衡一眼看穿尤嘉木满腹心事,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事情想说?”

  尤嘉木漆黑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趴在床上,望着尤衡,认真道:“听说元逸哥哥过几日就要去战场了!”

  尤嘉木“嗯”了一声。他今日下午和几个武将临时被陛下召进宫中,年后出征几乎已经确定。陛下虽还未下旨,不过他大概不仅仅是出征,还可能领个副将的职位。

  “我也想去!”尤嘉木急急道。

  “你还小。”尤衡不赞同。

  尤嘉木急着反驳:“过年了,我这都虚岁十二了!”

  他一下子坐起身,撸起袖子给尤衡看自己的胳膊:“元逸哥哥你看,我可有力气了!我长得也高!隔壁那位林家哥哥,他比我大五岁还没有我高呢!”

  他这话倒是不夸张,尤家人都生得很高。不仅男子,就连女子也并非身量娇小,几乎个个女郎都会生着一双大长腿。

  尤衡收起脸上的笑容,换上稍微严肃些的表情,再开口:“疆场刀枪无眼,就算再神勇之人到了沙场之上,也是生死由天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说:“嘉木,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万事不能急于求成。功名也不是你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去一趟疆场就能挣回来的。你可能死在那里,就算活着回来,最大的可能也是碌碌无为小卒一枚,还会带着一身伤病回来。甚至一些小毛病,会伴着你一生。”

  “这个我知道……没到阴天下雨的时候,父亲就会觉得膝盖很酸……”想到父亲,尤嘉木沮丧地低下头。

  在他心目中大英雄一样无所不能的父亲,也死在了战场上。

  “可是,”尤嘉木抬起头,“功名这种东西,不去挣就不会有!去了,就有名扬天下的万分之一机会,不去就什么都没有!”

  “名扬天下?”尤衡笑着,“你小子野心还真不小。”

  “总要像父亲那样才行。才能……”才能成为让母亲和阿姐倚靠的参天大树。是,他是急,他怎么可能不急。他急得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