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 第59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她一鼓作气,挺直腰板!

  视野瞬间开阔起来,而平安只缓缓走动着,出乎意料的平稳。

  常念先是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仍是稳,那时候,她心底紧绷的点才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对天呐喊一声:“父皇母妃,哥哥嫂嫂,阿念也会骑马了!”

  江恕不禁失笑。

  这才是上马罢了,与骑马,是两个概念。

  他难得没有耿直戳破姑娘家那点小骄傲,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柔和,道:“我牵马,先带你走两圈。”

  “嗯嗯!”

  平安走动起来了,起先常念还有些怕,可稍微适应一下,发现马背上一起一伏的颠簸当真不会摔下来,便是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了。

  与此同时,京城永乐宫。

  虞贵妃收到西北快马送来的信件,看到闺女说会骑马了,一时又惊又疑,许久不敢置信:“阿念这孩子竟会骑马了?莫不是哄本宫开心的吧?”

  老皇帝坐在棋盘前,闻声抬了眼:“贤婿是武将之佼佼者,才能卓越,哪能操练不好阿念?莫说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

  虞贵妃不乐意地觑他一眼,继续看信。

  -

  江恕深谙循序渐进之理,当日带常念在马场转了几圈,直到夜幕了才打道回府。

  常念鲜少在外折腾这些耗体力的活儿,当夜身子已是疲乏至极,阖眼前还不忘拽着他的手说:“夫君,今儿你功不可没,要什么奖赏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必定满足你。”

  江恕思忖半响,再应声时,常念已经枕着他胳膊睡着了。

  然,该怎么委婉告诉她,于骑马一事上,她只算勉强入了门?

第54章 夫子 :你还背地绸缪着跟谁成亲?……

  卯时一刻, 江恕如常起身练武。

  被窝里常念睡得正香,巴掌大的小脸在清晨熹微中泛着白皙柔光,恬静而美好。他没叫她。

  及至辰时, 江恕已用了早膳, 又于书房批阅了一沓军营邸报,再回来,常念仍保持着他起身时的那个姿势,呼吸均匀轻浅。

  这时辰,不算早了。

  以往江恕都是由着她睡的, 只这回,心觉教了她骑马,便该有始有终, 担起责任,而非含糊蒙混,否则迟早会误了她。

  江恕坐在榻边, 将常念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些,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阿念?”

  常念眉头轻蹙,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江恕耐着性子, 再唤一声, 这回声音沉了些:“常念?”

  忽而听人连名带姓地唤,常念似有所感, 眉心蹙紧, 终于迷迷蒙蒙地抬了眼,眼帘开合间,瞧见一张冷硬的脸庞,面无表情的, 很冷,像是十二月的风,凌厉刮过她心口。

  那时候,将睡未醒的意识陡然清醒过来。

  江恕见她睁开眼睛了,轻咳一声,声音又恢复平静:“该起身了。”

  常念张了张口,沙哑的声音软绵绵的:“今儿有什么要紧事嘛?”

  “嗯。”江恕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宜习骑马。”

  常念困惑地眨眨眼,颇为不解:“我已经会了啊,不用习了。”

  江恕一顿,表情有些无奈,只好转为道:“温故而知新,学习任何事物都当如此,方能巩固。”

  常念默。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恕,又把被子扯过来盖着,才嗡声道:“你不是忙得很?怎有空督促我温故?”

  “我既教了你,便该保你学有所成,学以致用。这与公务并不冲突。”

  夫君变成夫子可还行?

  常念觉着不太行。

  她耍赖似的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乌黑如墨的长发凌乱洒在锦被上,双颊微红,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可我今日好困,不然,还是改日吧?”

  江恕:“……”

  他沉默一瞬,一双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常念:“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常念伸手扯扯他袖子:“夫君~”

  谁料江恕拿开她的手,面容肃冷,丝毫不为所动。

  常念扁扁嘴,不说话了。

  宁远侯为人严苛刻板,果真不假。竟对夫人也不格外开恩!想来军中将士定是遭了不少的折磨毒打。

  可,许是昨日热情过了头,今儿常念对骑马并没有什么兴致了,想着,她眉一扬,忽的记起另一事来,这便一本正经道:“我约了宇文小姐学绣工,这也是顶顶要紧的事,可耽误不得。”

  江恕迟疑看着她,常念哼哼两声:“不信你去问!”

  江恕哪有闲功夫去取证,他的心思至多分给这个祖宗,听闻此言,到底不好再说什么,便起身去忙公务了。

  常念才安心睡了个回笼觉,再起身,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宇文明珠与婢女带着针线篓子过来,将要晌午,屋里闷得慌,二人便在庭院外的凉亭中绣些小物件。

  常念穿针引线、拿着绣花圈倒是有模有样,可仔细一看布帛上的针线纹路,松松垮垮,杂乱无章,方知真正水准。

  明珠探身看了一眼,深深蹙眉,欲言又止,好半响,委婉问道:“殿下,您当真不是谦虚……给我留一二颜面的?”

  常念叹一声,撂了绣花圈:“这套动作还是当初为了唬房嬷嬷练的,标准吧?谁能知晓本公主是个花架子,无半点实学。”

  “自然不是!殿下说笑了!”明珠连忙摆手道。

  心中却不由得惊愕:如此观之,此前宁远侯带头说瞎话便是千真万确的了?

  真是要命!

  常念见明珠一时惊讶一时感慨,不禁皱眉:“你若偷偷在心底笑话本公主,可不许!”

  明珠一愣:“我怎敢?”她缓了缓惊疑未定的语气,温声道:“只要殿下不嫌弃,绣工女红一事上我尽可斗胆为您指点一二。”

  “欸,不急!左不过本公主也不是头一日不会。”常念靠近明珠,低声问:“近日你可去找过叙清了?那法子可好用?”

  明珠脸颊一红,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常念,又很快垂下眸子:“找了。”

  常念立时好奇问:“然后呢?”

  明珠放下针线,又暗暗压下那股子羞涩,才和声同她说起那夜。

  其实也就是昨夜。

  自马球会回来后明珠便开始琢磨着殿下教她的法子了,只是碍于面子,硬是犹豫了一日才鼓足勇气去东南院落。

  明珠仍旧是夜里去的,因为叙清自双腿残疾后,就格外排斥白日与她见面说话,有外人在时,更是远远退避,起初明珠不懂,后来看着他隐晦的眼神,再看旁人落在他腿上的同情目光,或是那些人在背后的议论,她才隐隐明白。

  那些道不出口的自尊和颜面变成一座高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底,无法跨越。

  所以明珠极少安城,要去看他时,也总会寻人少的黑夜,她有时候连婢女也不带,自己提着灯笼便去了。

  东南院落静悄悄的,灯盏昏黄,明珠想着殿下教她的,先抬手敲门。

  “谁?”那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轻缓。

  明珠说:“是我,明珠。”

  里头默然,紧接着,灯也被吹灭了。

  明珠攥着汗湿的手心,忽然哽咽一声,她不知会不会太小声,于是掐了自己一下,再哽咽一声。

  里头传来轮椅滑动的声响,以及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上的声音。

  明珠知晓自己顺利迈出第一步了,于是她一鼓作气,用力丢下灯笼,好在灯笼也争气,碰着门框发出“哐当”一声,她飞快跌坐到地上。

  几乎是那一瞬,禁闭的门从里打开。

  叙清笼罩在灰暗光线里的清瘦身影撞入明珠眼底,他一身宽松白袍冷如皓月,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脸颊泛着病态的白,只眉眼间那几分着急之态,才叫他整个人有些生气。

  明珠不知怎的,就这么哭了出来,原本她只是按着殿下说的做的。

  叙清手掌紧按着轮椅,望着她,声音很低:“怎么了?”

  明珠只哭,哽咽着说:“你瘦了。”

  叙清抿唇,推着轮椅后退,明珠却忽然伸手抓住椅轮,阻止了他。

  浓重夜色中,有一瞬的窒闷,铺天盖地的朝他们袭来。

  椅轮旁,就是叙清的腿,空荡荡的一截。

  叙清僵硬着身子,手指用力到发白。

  明珠察觉这是一种冒犯,急忙放开手,咬住下唇不知说什么好。

  她放开手那时,叙清就滑动轮椅后退了。可他到底没有绝情地关门。

  明珠回过神,有些着急地开口:“方才我只不小心跌了一下,无妨,无妨。”说着,她捂着膝盖撑着门框站起来。

  叙清无言,转身回去。

  门没有关。

  明珠愣了一下,急急跟着进屋,再好生关上门。慌忙中,她不忘去捂膝盖。

  叙清拿了一瓶药回身,瞧见她捂膝的动作,药又收了回去。

  在门外,她捂的左膝盖,进门,就换成了右膝盖。

  他是残废断了腿,不是瞎了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珠还不知道自己笨拙的演技露出破绽了,只记得殿下说的,定要可怜,她极力演着。

  只可惜,学不到常念的精髓。

  而后是许久的寂静。

  常念听明珠复述到此处,焦灼得不行:“那之后你们就没说什么了?岂不白白浪费大好时机,这法子用一回灵,用两回可就不好使了。”

  明珠摇摇头,“后来我便问了些他身子如何,又说起外头的事,他虽不应声,看脸色倒也不算差,最后我将香囊挂在他床头,就回来了。”

  常念不由得拍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要叫本公主来,当夜便生米煮成熟饭!过些日子便说亲,这婚定是要成了不可!”

  明珠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朝阳公主委实太大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