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 第95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水儿点点头,不动声色将指甲盖的药粉洒在纱布里,柔柔道:“您别动,先包扎止血要紧。”

  呼延川暗骂了两句宁远侯不是人,便享受起倔脾气美人的和顺柔情了。

  闹这一场,随后两日倒是消停了许多。

  呼延川生性高傲,死活不肯道歉,呼延山厚着脸皮送礼上门赔了不是。叙清为人沉着冷静,没有刁难亦没有笑脸。倒是胡赞卜会做人,此事虽不涉及天漓国,也带礼上门拜访,热情爽朗,结交之意再明显不过。

  江恕也愿意给天漓国面子。

  使臣启程入京前夜,江恕在书房写上奏皇帝的密信,言语据实,对天漓国的友善稍加提及,并未过分夸大。

  他向来是严苛刻板的行事作风,凡事公正严明,从不徇私。

  常念在一旁练着五禽戏,有些心不在焉,念叨道:“呼延狗贼惹是生非,鬼点子比蜜蜂窝还要多,到时只怕哥哥他们不好招架啊。”

  江恕笔尖微顿,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她一眼。

  只听他说一遍呼延狗贼,她也这么叫了,有种奇怪的认同感,却叫人很喜欢。

  常念皱皱眉:“怎么啦?”

  她站在桌案前,面对着江恕,正是练到虎戏之虎扑,忽然停下来,动作些许夸张。

  江恕起身,隔着一张桌案伸长手臂,屈指刮了刮她鼻间的细汗,淡淡道:“没什么,继续吧。”

  “哦。”常念继续练,她认真而勤勉,现在都不要江夫子督促了!

  江恕写好密信,遂起身过来,手把手替她调整些许不标准的动作。

  常念得意道:“侯爷,我要同你说个事。”

  “什么?”江恕下意识想到,这祖宗该不是想随队伍一起回京?

  倘若如此,恐怕不能。

  然而常念只是道:“要是叙清和明珠好事将近,我定是有一半的功劳,欸,本公主竟有当月老牵红线的潜质,以前都不知晓。”

  江恕愣了下,有些怀疑:“你的功劳?”

  听这语气,常念登时不乐意了,回头瞪他一眼:“当然!”

  明珠都和她说了好不好!还质疑她!

  江恕鲜少关注这些,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便顺着她道:“是,别说一半,全都是阿念的功劳。”

  “哼!”常念这才满意了。

  这时候,书房外头传来一道稍显急躁的声音。

  “侯爷,你就使劲刁难我吧!”

  “谁呀?”常念不禁轻声问江恕。

  江恕听出这是时越的声音,他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到里间歇会,而后才叫人进来。

  时越是今日下午回的银城,准备护送事宜,然看到那整整两大车的东西,且每一件都贴着封条,什么不得磕碰的易碎品,又是什么不能淋雨沾水的东西……他顿时头皮发麻,宁远侯说的可是两箱!派给他的人手也不够啊!

  一瞬间,时越想起上回那事,说不得就是江恕蓄意报复他的,这便火急火燎赶来了。

  进了书房,时越语气还算恭敬:“侯爷,您交代这差事也太为难人了。”

  江恕冷冷看着他,未有一语。

  这意思是:说他听得懂的人话。

  时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才道:“至少还要三十个人,三辆马车,不然公主这特产,属下就是长有三头六臂也办不了。”

  闻言,江恕慢慢蹙了眉,回望一眼屏风后,不是说好的两箱?

  常念轻咳一声,小声道:“我都说了东西有一点点多呀,是你说不必多虑……”

  听到声音,时越微怔。

  她也在?

  江恕察觉他目光,不轻不重地拍了桌子,语气风轻云淡地道:“要多少人手只管派去就是,不就是区区三辆马车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时越:“……??”

  这是他认识的宁远侯?

  半响,时越拱手道:“是。”

  江恕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问:“还有何问题?”

  时越听出些许赶人的意味,他没有去看屏风后,而是道:“殿下的东西太过精细贵重,此行路途遥远,难测风险,恐半途折损,属下无法保证折损数量。”

  江恕默了片刻。

  常念在里间道:“尽力而为,即可。”

  时越恭敬回答:“是。”

  借此时机,常念顺便就叮嘱道:“时大人此番进京,还望多加留意东月动静,本公主的朝华阿姊在宫中,若遇难处,还望时大人多多关照。”

  时越反应了一下,露出惊讶神色,叫他关照那个痴傻如孩童的朝华公主?这,委实是太高看他时越了!

  光是这三马车东西都无法保证能完好护送,怎么看小孩?叫他带兵打仗还差不多!

  江恕沉声问:“怎么?你还有异议?”

  时越笑了声,“臣不敢!”

  “无事便退下吧。”江恕起身道。

  时越退出去,顿时苦了一张脸。

  这一个个,惯是会折腾人!

  时越索性去找叙清,想着兄弟俩喝两杯,诉诉苦,问问法子,哪知晓到了叙府,看门小厮说叙大人有约了,再一问,哦,原来是去宇文府了。

  得,他孤家寡人,明儿一早还得护送使臣和特产去京城,还关照小孩,也不知几时能回大西北。

  老实睡觉吧。

第87章 别怕 阿念,别怕。

  时越走后, 常念从里间出来,意味深长地打量江恕一眼,片刻之后得出结论:“侯爷, 你不太对劲。”

  江恕神色淡淡:“是吗?”

  “可不是嘛?!”常念在他对面坐下, 手肘撑在桌案上,两手托腮,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漆色眸子,语气认真:“自时大人进来后,你便有些急躁, 言语间隐约透露出心神不宁,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又或许隐藏着什么, 老实说,是不是?”

  然而江恕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是。”

  说完,他点点常念的额头:“瞎琢磨什么?”

  常念不高兴地坐直身子, 嘟囔道:“你骗人,我哪能看错呀?京城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卿可是我亲舅舅,他早将一身本事传给我了!”

  江恕笑了声,拿她没办法, 整齐叠放好案牍后, 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下。”

  “你且说是不是嘛!”常念不依不饶, 拦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江恕垂眸望着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缓缓道:“没有。”

  自己的夫人被兄弟惦记上了,何等荒诞?这件事,至死他都不会说。

  江恕将常念抱起来, 宽掌不轻不重地拍着她柔软的屁.股,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再胡说,再胡说,嗯?”

  常念轻咳着,用嘴型道:“禽.兽,打人!”

  江恕笑笑,未再言语,揉揉他方才轻拍的地方,阔步回了朝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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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使臣们吃饱喝足,便准备启程入京了。

  时越带队护送,江恕掌西北军政大权,为尽地主之谊,自当亲自送队伍一程。常念听闻后,央着要跟他出门去瞧瞧。

  她嫁来侯府这些时日,被江恕养得有些“野”了,从前住在深宫,最多能在琼安殿走走,再去远一些,虞贵妃便不准了,江恕却从不拘束她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江老太太也爱带着她四处玩,慢慢的,见过这世间繁华乐趣,拘在府中久了,就乏闷难耐。

  但这回江恕并未像以往那般纵容,顿默片刻,肃然道:“听话,待在府里,我去去就回。”

  常念耷拉了脑袋,不甘心地拽拽他胳膊:“你瞧,外面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呀。”

  北方的冬阳,看着暖,实则等同于摆设。

  江恕不为所动:“风大。”

  “哦。”常念不由得想,这才是十月中旬就不给出门了,北方冬日又长,来年三月都还是天寒地冻,岂非要拘在朝夕院半年之久?她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去,自己安慰自己:“罢了,我睡觉,睡觉还不成吗?华姑说休息好了对身子,我夜也睡,白日也睡,说不得就是事半功倍。”

  江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常念果真是去睡觉了,老老实实地盖被子。不一会,外边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春笙,便道:“去拿母妃写的信过来念念吧。”

  她叹了口气:“总这么躺着也不成啊,快成猪了。”

  掀开被子,却是江恕那张俊美却严肃的脸庞。

  江恕手里多了件毛领斗篷,比寻常的要厚实不少,像被子一般。

  常念看着,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弯了眼睛:“夫君真好。”

  江恕拉她起来穿衣裳,一层一层地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语气还是不苟言笑的:“只此一回。”

  常念笑盈盈的道:“我夫君真好。”

  江恕顿了顿,仿若没听见那话,又道:“不能下马车吹风。”

  常念笑意深了些,眼睛弯成月牙儿,贴着他硬邦邦的胸膛蹭了蹭,甜甜道:“夫君最好了!”

  江恕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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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时越带路,天漓、东月二国的队伍行在前头,她们的马车在最后面。

  街道上依旧人头攒动,有人放起鞭炮欢送使臣,吵吵嚷嚷的,也格外热闹。

  常念趴在车窗旁,红色的毛领斗篷罩在她脑袋上,映出白皙胜雪的小脸,唇上一抹樱花粉,娇娇软软,她只是这么看着,不吵不闹,也不要买什么好吃的,跟个乖宝宝似的。

  到了城墙,她们的马车便停下来了。城门大开,侍卫列成两排,前头长长的队伍慢慢远去,常念终于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我能跟着队伍回京,该多好啊?”

  江恕摸摸她脑袋,默了一会,才道:“明年夏天,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