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上槑
索性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季妧,你……可真让人……”
景明珠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双眼盈满了失望。
“我很抱歉,但这是实话。”季妧站起身,“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要紧,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盛情。”
将纸捅破之前,她就已经预想到了景明珠可能会有的反应。
失望、心寒甚或绝交……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接受。
反正跟她走得近也不是什么好事。
游廊拐角处站着两个人。
直到看着季妧走远,庄嬷嬷才开口。
“那位……是跟明珠小姐吵架了?哼!在府里不知天高地厚,出来还这样。明珠小姐先前也是受了蒙蔽,这次总算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以后应是不会理她了,看还有谁肯与她交好。”
庄嬷嬷越说越高兴,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尉嘉嬿却没有丝毫展颜的迹象,相反,她的脸色比方才在花厅里还要难看。
“嬷嬷,我方才看见……”
“小姐看见什么了?”
她们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庄嬷嬷只看到季妧和景明珠在花圃那边坐着说话,期间景明珠离开了一会儿,不到片刻功夫就回来了。
再就是姚嬷嬷,别的就没什么了,毕竟离的有点远,她眼神也不好。
尉嘉嬿无意识摇了摇头,指甲却在漆柱上划了一道痕迹。
声音有些刺耳,一下子将她惊醒了过来。
“嬷嬷,那两个孩子在哪里做工可查到了?”
“老奴让后厨的孙婆子出去采买时帮着打听的,已经打听到了,小姐找他们可是有什么事?”
尉嘉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想办法,联系上那个小曲,我要见她一见。”
庄嬷嬷迟疑道“那那个叫小舟的要不要一起……”
尉嘉嬿不假思索的否定了。
“没有弱处的人,找了也是白费功夫,反倒打草惊蛇。”
难不成小曲有什么大作用?庄嬷嬷压下心底疑惑,没有再多问。
“好,老奴回去就安排。”
尉嘉嬿提醒道“暗中行事,多堤防着点,不可用咱们院中的人,更不能被府中其他人注意到。”
季妧进府那天晚上,尉大管家给她送了一位新芸香,庄嬷嬷又打听到从关北回来的车队少了许多人,当时尉嘉嬿就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那时她只是怀疑,并不敢去查探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尉大管家既已把警告送达,那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
再加上季妧之后的种种表现,她觉得不足为惧,对于被掩藏的那些东西就更没兴趣知道了。
可现在,季妧露出了真面目。
处处踩着她也就算了,竟还……
尉嘉嬿为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和愚蠢而懊恼,却不会坐以待毙。
总得做些什么,回敬一下……
景明珠送客回来,因为落了东西,就又回了趟妙园,还没进花厅,就听下人说二公子在里面。
景明愆听到脚步身,仓促转身,佯咳了一声。
“听闻你今日得了两幅佳作,特来过过眼。”
景明珠沉默了一瞬,问“二哥觉得这两幅画,哪一副更好?”
景明愆看出了自家妹子似乎有心事,不过他也有心事,就没多问。
“这副秋景图,技巧老道、颇有意境,这副雅集图也不遑多让,至于哪一个更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目光却久久凝在妙园雅集图上。
欣赏之余,还透着些不易察觉的遗憾。
是遗憾画中少了某个人吧。
“只不知二哥喜欢的,究竟是画作本身,还是作画的人?”
第667章 出事了
景明愆惊讶回身,看向景明珠。
明珠是很有分寸的人,之前打趣归打趣,却从未说破过什么,今日为何……
“你又胡说,我……”
“二哥。”景明珠打断他的话,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算了吧,你和她没结果的。”
景明愆俊颜微变,眼神闪烁了一番,侧脸再次看向雅集图。
“不试试,怎知就不行。”
“我当然知道。因为她……”
景明珠犹豫再三,还是没法下定决心。
这事太荒唐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要说了,二哥能否承受的住?
还有对季妧的影响……
“因为她什么?”
景明愆目光咄咄,俊颜也沉了下来。
“明珠,待友应以赤诚之心,背地里说人是非,可不是景家的门风。”
“我……”
景明珠这才知道,二哥所陷比她所想还要深。
不能再犹豫了。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景明愆。
“若这是非与二哥有关呢?”
回到汉昌侯府的季妧,一反常态,竟去了趟福熙堂给尉老夫人请安。
尉老夫人已经得知了她今日在妙园中的表现,语气少不得又和蔼了几分,看她的眼神隐隐透着庄户人家大丰收的喜欢。
季妧越出色,嫁出去的时候就越能“压秤”,侯府的筹码也就越高,她当然高兴。
恨只恨卫氏将季妧生在了外头,若是从小在府里长大,此等容貌,再由她亲手教养,漫说是贵胄之家,便是皇室也不是没可能——很明显,她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阻挠汉昌侯与卫氏的。
季妧也不打断她的好梦,但愿梦碎那天,她的心脏能够顶用一些。
从福熙堂出来,季妧又拐道去了长虹院。
“多日未见你们夫人了,听说她病一直没好,于情于理我也该来看看,不然实在过意不去。”
自侯府设宴之后,季妧就再没见过韦氏,听说那天晚上韦氏去倦勤斋与汉昌侯大吵了一架。
季妧估摸着,应是汉昌侯质问她什么了,比如芸香投毒一事。
韦氏为了避嫌,这才闭门锁院,撇清关系。
果然,下人去通报后,过了许久才有屋里的大丫鬟出来回话——韦氏不见客,谁都不见。
季妧摆出一副担忧到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子,也只是招来了黑面门神邢嬷嬷,最终也没能踏进长虹院。
一连多日都是如此。
看来韦氏是打定主意不见她了啊。
若是之前自然求之不得,现在却有不得不见的理由。
季妧悄悄打听过了,府中竟然没人有韦氏墨宝。福熙堂没有,栖霞院没有,倦勤斋也没有。就连账册之类的,亦是由韦氏身边的丫鬟或者尉嘉嬿代笔,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一个以书法见长的人,竟然这么吝惜自己的字迹?
不过也说不准。凡称大家者,要么喜欢臭美夸耀,要么喜欢孤芳自赏。
就韦氏的性格来看,应该更偏向后者,大抵是觉得凡夫俗子衬不上她的字吧。
季妧才不管她孤傲不孤傲,也不管韦氏怎么避她,反正长虹院她是进定了。
翌日,季妧突然去了倦勤斋,这可是十分少有的事。
汉昌侯欣喜不已,欣喜过后,见她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急忙询问原因。
季妧一问三叹,只是摇头不说。
汉昌侯府沉着脸出了倦勤斋,直往长虹院去了。
第二天季妧再去长虹院时,终于顺利进门。
想来是昨日夫妻吵架动了元气,韦氏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倒真显出几分病容了。
季妧一边送上真诚的慰问与关怀,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室内布置。
只可惜,凡是有字的物件都有来历,从纸张上看也不似仿制。
她正有些失望,韦氏变换姿势,不慎从罗汉榻上掉落了一卷经书。
季妧先丫鬟一步捡起,随手翻了翻,见笔势遒美健秀、有筋有骨,道了声“果然好字”。
韦氏伸手接过,没有否认这佛经是她抄的。
两人言不由衷的说了会儿话,韦氏便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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