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娇 第502章

作者:青丝霓裳 标签: 古代言情

  她心里想着哥哥的事,非得到明日哥哥圆满的将夏姐姐娶回来,她才能安心。

  是以便是在睡梦中,也记挂着这事儿,蒹葭一唤她,她便惊醒了。

  “不是。”蒹葭一脸的不忍心:“是和风来了,说大夫人请姑娘到大门口去。”

  她瞧自家姑娘一脸疲惫好不心疼,大夫人也真是,有什么事不能叫和风直说吗?非得折腾她们家姑娘跑一趟。

  “到门口去做什么?”云娇醒过神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蒹葭上前伺候她穿衣裳:“和风不曾说,奴婢就不知晓了。”

  云娇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动作快些吧,别叫母亲等急了。”

  “嗯。”蒹葭小声答应了,手里的速度也加快了。

  “黄菊。”云娇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姑娘。”黄菊应声而入。

  “你叫和风姐姐先去母亲那处吧,我随后便到。”她高声吩咐了一句。

  黄菊答应了一声,转头朝着廊外的和风说了,瞧着和风去了,她也转身进了屋子帮忙给云娇梳洗。

  云娇坐在梳妆台前,微眯着眼睛还直犯困,口中问道:“黄菊,和风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说大夫人在大门口等着姑娘呢。”黄菊回道。

  云娇点了点头,任由蒹葭给她梳头,黄菊打了热手巾把子来给她擦脸,她起身又以青盐擦了牙齿,三人忙了约莫一刻钟,这才算收拾妥当了。

  “走吧。”云娇怕连燕茹等的着急了,倒不是她多孝顺,而是在哥哥大喜的日子里,她不想出任何差错叫人揪住不放。

  蒹葭同黄菊也都跟了上去。

  云娇走到院门口回头吩咐道:“黄菊,你留在院子里吧,蒹葭一人跟我去便够了,你帮我瞧着姨娘,若是有事就去叫我。”

  自上回制香的用具叫人动过之后,云娇便开始留了几分心眼,许多事都不叫黄菊跟着了,有些物事也不叫她经手,且手头的东西也藏得更严实了。

  并且黄菊的父母找过来,且黄菊弟弟过世了,她都不曾赏半个铜子儿,这若是放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

  她一向体恤下人,也不是小气之人,当初木槿犯下那样的错事,后来遇难,她照样不计前嫌,那是因为她晓得,木槿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黄菊却不同,没有人逼她,她却似乎包藏了祸心,但到底如何她也不大清楚,她打算忙完这阵子再好生盘问。

  “是。”黄菊极为不甘心,但还是乖乖的应了。

  她也想到前头去瞧一瞧,今朝初五了,秦少爷和大少爷两个人好的就像亲兄弟一般,这样的日子秦少爷肯定会来的。

  她若是去了前头,定然能瞧见秦少爷,她都好些日子不曾瞧见他了,心里头挂念的很,可偏偏姑娘也不知安的什么心,非叫她留在院子里。

  她满腹怨怼,却又无可奈何,想想心里头就有些恨恨的,为何她就生了个奴婢的命?

  云娇带着蒹葭出了院子。

  走得远了,蒹葭回头瞧了瞧,四下无人,她赶上去小声的问:“姑娘,奴婢怎么觉得你这些日子都在故意疏远黄菊呢?去哪里都不带着她,可是她做错了事情?”

  云娇侧头瞧了她一眼,她做的这样明显吗?连蒹葭都瞧出来了。

  “姑娘看奴婢做什么。”蒹葭叫她看的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云娇一笑:“我只是不放心姨娘,叫她留在院子里照应,你想哪里去了?”

  如今还不是对着蒹葭说真话的时候,蒹葭气恼起来可是毫不留情的,她又藏不住心事,保不齐便露馅儿了。

  还有两日的功夫,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哥哥成了亲再说,来日方长呢。

  “好吧,可是姨娘跟前那许多人,还照应不过来吗?姑娘就我同黄菊两人,还要分一个留下。”蒹葭心疼的看着她:“姑娘也要顾惜着些自己。”

  “我心里有数,如果真是有事,姨娘不叫曲嬷嬷他们来找我,谁敢擅作主张?

  黄菊是我跟前的人,自然不同,她便能来找我。”云娇信口胡诌。

  蒹葭听她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是。”

  云娇瞧她那深信不疑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这丫头就是好哄。

  她不再言语,加快了步伐。

  蒹葭也匆匆跟了上去。

  很快便到了大门口,云娇在里头不曾瞧见连燕茹,便踏出了门槛,这才瞧见连燕茹远远的站在路边上,正抬头瞧着家里的门脸。

  她忙紧走了几步上前行礼:“女儿见过母亲。”

  “娇儿来了。”连燕茹对着她慈爱的笑了笑:“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谢母亲。”云娇又是一福,这才站直了身子。

  “我叫你来,也不得旁的事,便是让你瞧一瞧,这门脸上这样装扮,喜钱也重新贴了,还有对子都是簇崭新的,包括这石狮子上自己的红丝绸,你看着可还满意?”连燕茹笑望着她问。

  “这些事情,女儿也不懂,母亲定什么就是什么。”云娇垂着头,温声细语的道。

  “我瞧着是挺好,就是不晓得你哥哥欢不欢喜。”连燕茹笑了笑:“你知道他一向不想了瞧见我,所以我才叫了你来,你们兄妹心意相通,你若是点了头,他自然不会说二话。”

第784章 彩头

  女儿也不懂,母亲定下什么就是什么。”云娇可不敢担这个事儿,她也不懂这里头的规矩,只知道喜钱同对子是全要换新的,家里到处张贴红双喜,门脸石狮子什么的都要戴红丝绸扎的大花。

  之前,二姐姐出嫁,她大略的瞧过一回,但细致的她就不大懂了,她到底年纪小,不曾经手过这样的事儿,不懂也不稀奇。

  “我都是照着规矩办的,你若是觉得并无不妥之处,那就这样吧。”连燕茹喊她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便是这装扮若是真不好,也不能怪她了,左右是云娇点了头的。

  “母亲说好便好。”云娇笑着应了一句。

  这话虽不曾辩驳,但仍旧将连燕茹的话堵了回去。

  “九姑娘,夫人叫你来瞧,便是叫你替大少爷长长眼,你怎么还这样推辞呢?未免也太不将夫人的好意放在眼里。”刘嬷嬷上回叫云娇说了一顿,到如今仍就记着仇呢,这会儿又忍不住开口了。

  云娇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母亲还不曾着急呢,刘嬷嬷怎么又急了?”

  她瞧着刘嬷嬷,仿佛在说“上回的事还不曾记住教训呢”?

  “这……你……”刘嬷嬷叫她半真半假的话弄得好不尴尬。

  “好了刘嬷嬷。”连燕茹自然瞧不下去,刘嬷嬷如今嘴笨的很,连个小丫头都说不过,她板着面孔道:“我同姑娘说话,你就不要插嘴了。”

  “是。”刘嬷嬷心有不甘的低下头。

  云娇笑了笑道:“母亲是家里的主母,这里里外外的母亲安排就好,女儿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可不敢在这里胡凑热闹。”

  “你哥哥成亲,是家里的大事,我也怕做不好,这才叫你来一道瞧一瞧。”连燕茹又恢复了和善的模样。

  云娇莞尔一笑道:“父亲既然将此事交给了母亲,自然是知晓母亲做出来是顶好的,再说二姐姐出嫁,母亲不是办的极好吗?

  我记得那阵子,满帝京的人都交口称赞呢。

  母亲这样用心操办,哥哥若是还说嫌弃的话,那也说不过去,不过哥哥似乎并无嫌弃之意?母亲还是莫要多想了吧。”

  她说着掩唇笑了笑。

  她知道是镇王答应要来,连燕茹怕有差错,想叫她一道担着,她岂会上当?这事儿又不归她管,再说她也不懂。

  她方才的话便是在说既然是父亲交给你的活计,你便该当能做好,你若是做不好出了差错,可别想赖在我头上,至于哥哥,他不曾来找你麻烦,你也就别说他嫌弃你。

  连燕茹轻轻一笑:“难为你知道我是用了心的,有你这句公道话,我也就不怕你哥哥嫌弃了。”

  这九丫头如今越发厉害了,嘴皮子也利索,四两拨千斤用的也好,长大了怕不是个祸害?

  啧啧,瞧这姿态,往后成亲的事是不打算求她这个母亲了?想来是觉得把云庭能替她打点好吧?

  这小丫头却不知道,把云庭再如何也是个男子,如何摸得清后宅这滩浑水?再说娶了个病团子回来,他也得分心护着,还得守着那个没用的娘,看他有多少精力。

  “母亲辛苦了。”云娇笑了笑,陪着她在门口站着。

  她虽推了这责任,却也不好先走,连燕茹到底是长辈,长辈还在辛劳,她怎好先回院子去歇着,那说不过去。

  这般陪了刻把钟,门口停下一辆精致的马车。

  梁元俨先从上头下来了,接着扶着把云姌下了马车。

  把云姌瞧见了云娇同连燕茹,笑着上前招呼:“母亲,九妹妹。”

  “连连回来了。”连燕茹见了亲女儿,面上的笑意便真切了不少。

  云娇只是笑着福了福,不曾言语。

  “九妹妹,你怎么也在这儿?”把云姌好奇的瞧着云娇。

  “我叫她来的,也没旁的事了,你们一道先进去吧。”连燕茹怕云娇说个什么不中听的给梁元俨听了去,便先开了口。

  “九妹妹,走。”把云姌拉过云娇往里走,又指了指身后婢女手中拿着的东西:“我一早就出去买了一副头面,等嫂嫂明日进了门就送给她做见面礼。”

  “六姐姐有心了,嫂嫂定然会欢喜的。”云娇笑着说了句客套话。

  梁元俨在一旁笑着道:“逐云同九霄是最为要好的,他这回来不了,礼可不能少,可曾派人送来?”

  云娇怔了怔:“来不了?为何?”

  梁元俨奇怪的望着她:“逐云受伤了,你不知晓?”

  “受伤了?”云娇心里头一跳,总觉得这事儿同她脱不了干系,她若无其事的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曾听说,前些日子我还瞧见他的,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她又想起那日问起小五是如何请动镇王的,谷莠子似乎说万年青言道“少爷不叫说”,莫不是与这事有关?

  “他竟不曾告诉你?”梁元俨眉头微皱,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日我不是同你说马场里有一匹烈马无人能驯服吗?”把云姌也不曾多想,见云娇不解,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前些日子,镇王同秦南风的舅舅赵忠勇赵大将军在马场吃酒,带了一众少年郎去跑马,席间便说起了这匹烈马,那马儿通身紫色,极为神骏,来了好几个月了,还是那样野性,无人能降服。

  当即便有人提议说请镇王给个彩头,在场的少年郎哪个能驯服了那匹烈马,这彩头便归了哪个。

  镇王那日吃了酒,也有些兴起,便许了个彩头,这彩头还不小,说可以答应胜出者一件事,只要不是徇私枉法有违天道之事,无论何事皆可。

  镇王许下这样的彩头,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回,在场的少年郎们自然是个个皆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秦南风起先并不曾下场,待他们一个个都叫那烈马颠下马背灰头土脸无人上场之时,这才洒然起身,朗声道:“我来!”

  他大步走近那马儿,凭空一跃而上,左手执鞭,右手紧握那马儿的鬃毛,马儿便散开四蹄狂奔起来,疯了一样颠簸,又无数次人立而起,想叫他落地却都不曾能得逞。

  足足将近两个时辰,他都稳如泰山,犹如长在了马背上。

  那马儿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将他甩脱,这才慢慢乖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