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娇 第517章

作者:青丝霓裳 标签: 古代言情

  红烛吓得往后坐倒,嘤嘤的哭了起来,少爷这样的儿郎,气盖云霄,哪个女儿家不喜欢?左右有夫人撑腰,她死也要留在少爷跟前。

  符彩花原本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顿时吓得站了起来,她最怕南风哥哥生气了,那通身的气概怕人的紧,她转身便打算去找三姨母。

  赵忠竹恰好带着云娇几人到了房门口,听闻动静不由开口问:“怎么了这是……”

第809章 心里头主意稳着呢

  三姨母。”符彩花像是找到了救星,忙走过去抱着赵忠竹的手臂:“南风哥哥发脾气了,不想要红烛在跟前伺候。”

  “风儿,你……”赵忠竹想要说他两句,但看到一旁的云娇几人,便又住了口:“你瞧瞧,谁来看你了。”

  秦南风正生着闷气呢,对自家母亲的话充耳不闻,眼皮也不抬一下。

  “逐云。”把云庭唤了一声。

  秦南风闻声抬眼,一见是把云庭同云娇,顿时喜的翻身坐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笑着道:“九霄,快进来坐。”

  他看了一眼云娇,本想同她说话的,但瞥见自家母亲在一旁,便将话咽下去了,又瞧着夏静姝道:“嫂子也来了。”

  夏静姝叫他一声“嫂子”叫的红了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娇,你来了。”符彩花这才瞧见了云娇,亲热的同她打招呼。

  “是。”云娇淡淡笑了笑。

  “你们认得?”赵忠竹有些意外。

  “认得认得,云娇她同南风哥哥……”符彩花便要说出云娇同秦南风相熟之事。

  “咳。”秦南风掩唇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符彩花的话,状似随意的道:“九霄今朝来了,我若是身上没伤,便领你们去会仙酒楼吃酒了。”

  符彩花一听“会仙酒楼”,顿时想起来上回在肉饼店里答应秦南风不说他们一道吃肉饼的事来着,她不由捂住了嘴。

  赵忠竹不动声色的道:“红烛,别在地上坐着了,收拾一下跟我出来。

  彩花你也跟我走,让你哥哥同云庭他们说会子话。”

  “好。”符彩花答应了。

  红烛擦了擦眼泪,蹲起身将地上收拾了一番。

  赵忠竹笑着对把云庭道:“你们快进去坐,陪着风儿说会话,我先去预备中饭了,等会儿给你们送到房中来。”

  “有劳伯母了。”把云庭也不曾推辞,又拱了拱手。

  赵忠竹笑着客套了几句,若有所思的转身去了,她这些日子为了儿子的婚事,真的是操碎了心。

  这孩子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原本是不用这样着急的,只是因为他是个武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出征,一出征更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回来,就怕到时候婚事耽搁下来,年纪渐渐大了,就没合适的人家了。

  再有一个就是秦焕礼总是给她气受,将这孩子不听话的事都怪在她头上,加上秦南风从军又是跟着舅舅,那是她的亲弟弟,秦焕礼的怨气就更深了。

  父子二人见天的闹别扭,赵忠竹夹在中间受气,日子难熬极了。

  她也是没得法子了,才向从前做姑娘时就相熟的闺中密友讨教,南风这孩子这样,她该当如何是好?

  她那闺中密友便笑了,说这样的男儿多了去了,就是年纪轻光晓得打打杀杀,还没开窍不懂得男女之事,得给他开解开解。

  赵忠竹自然要追问该如何开解。

  她那闺中密友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说是弄个通房的婢女给秦南风,并打包票说不出半个月,这孩子就开窍了,且还责备赵忠竹不会为人母,孩子这么大了房里连个通房都不曾安排,这是做母亲的失职。

  赵忠竹起先还有些犹豫,她本身就是个不大有主见的人,遇上些事情便六神无主,又总觉得自家儿子不像是吃这一套之人,一时间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秦焕礼晚上回家来又给了她气受,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儿子的亲事,她也没法子了,于是就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清晨起身便领了红烛给自家儿子,盼着能有个效用吧。

  可瞧着方才那情形,只怕是效用没有,反倒惹恼了自家儿子。

  “夫人,是奴婢没用……”红烛见她出神,又自责的哭了起来。

  实则也不是自责,是恨自己抓不住机会,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少爷怎么就瞧不中她呢?

  “这不怪你,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叫他们预备中饭,多做几个菜,要丰盛一些。”赵忠竹叹了口气,吩咐了一句。

  “是。”红烛拭了拭泪,转身去了。

  “彩花,你跟我去走走。”赵忠竹唤道。

  “好。”符彩花笑嘻嘻的挽着她的手:“三姨母,咱们去园子里吗?”

  “好。”赵忠竹答应了,思索了片刻问道:“彩花,那个云娇同你南风哥哥很要好是不是?”

  她方才听见符彩花喊云娇了。

  “是啊。”符彩花半丝心眼也无,脱口便道:“三姨母你不晓得,南风哥哥前几日在外祖家养伤,云娇去探望他,看到他身上的伤,心疼的眼泪直掉,哭的可伤心了。”

  赵忠竹听了这话脚下一顿,脸色便有些变了:“这个九姑娘,似乎是个庶出的?”

  “是啊。”符彩花点头,又自顾自的道:“三姨母,云娇她人很好,还教我怎么穿衣裳更好看,我还想去她家找她耍呢,不过南风哥哥说,她父亲总是板着脸,比三姨父还生气的时候还可怕呢,我就不敢去了……”

  赵忠竹早已听不进这个姨侄女在耳边说什么了,她想起来秦南风之前说想娶个庶女做妻子的事,她一直以为是孩子顽劣,信口开河,眼下这却是对上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有些慌了神,告诉秦焕礼?她是万万不敢的,秦焕礼若是知晓了,非得将孩子好生教训一顿不可。

  南风如今身上有伤,到时候可跑都跑不了,就算的没有伤,她也不敢说这事儿,自家夫君自己知晓,秦焕礼会大发雷霆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亲事他决计是不会首肯的。

  可南风也不是轻易会低头的孩子,这孩子瞧着笑嘻嘻的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里头主意稳着呢……

  “三姨母?”符彩花晃了晃她的胳膊:“你听没听我说话?”

  赵忠竹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彩花,这些话你同姨母说也就罢了,可别同旁的人说去。”

  “我知道,南风哥哥同我说了,不能坏了云娇的名声……”她说到这处忽然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道:“不得了了,我答应南风哥哥不说给旁人听的……”

  “三姨母又不是旁人。”赵忠竹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符彩花想了想,南风哥哥只说吃肉饼的事不能说出去,那件事她不曾说,该当无碍吧?

第810章 咽气

  秦南风见自家母亲走了,掀开被子便要起身迎云娇他们。

  把云庭紧走了几步到床跟前拦住他:“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这点伤,不碍事的,你好容易来了,我得起身陪你坐坐。”秦南风坚持要起身。

  把云庭拦不住,回头瞧云娇:“妹妹,你倒是劝劝他?”

  云娇瞧了瞧秦南风,顿了顿道:“瞧起来似乎比前日好一些了,哥哥,既然他要起身,那你就由他吧。”

  她还在想着方才的情形,她知道秦南风跟前一向不用婢女的,那婢女是他母亲安排的?那他母亲是何意?

  大户人家的主母这样做,便是给儿子找通房了,所以,那是秦南风的通房?

  她有些心不在焉。

  “我叫你劝他,你反倒纵着他。”把云庭无奈,只得上前去扶着。

  云娇则挽着夏静姝的手,在屋里的桌边坐了下来。

  把云庭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南风,也在凳子上坐下,关切的问他:“没事吧?不曾牵扯到伤口吧?”

  “都结痂了,好的差不多了,不碍事。”秦南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他瞧见一旁的夏静姝不由笑了:“昨日你娶妻,我不曾能亲自登门贺喜,心中颇为遗憾呐。”

  “你养好身子要紧,你我又不是外人,贺不贺喜又如何。”把云庭有些歉意的望着他:“说起来我该谢谢你,若不是你请来……”

  “九霄。”秦南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来致谢的,那我就不留你了。”

  “你瞧你。”把云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唔……”

  秦南风痛呼了一身,把云庭这一下拍的不巧,当时从马上栽下来,便是这个肩膀落的地,伤势最为严重。

  把云庭吓了一跳,连忙要给他揉:“没事吧!”

  “别碰!”秦南风摆手,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抬眼瞧见云娇一脸关切的瞧着他,便故作轻松的笑道:“不碍事,疼一会儿就好了。”

  云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人脸都痛的白了,还逞能呢。

  她正要开口叫他回床上躺着,外头传来了万年青的声音:“少爷,成国公来了。”

  万年青话音刚落,梁元俨已然迈进了屋子。

  他瞧见云娇几人一愣,接着便笑了:“呦,我来的可真是巧,大哥大嫂九妹妹都在呢。

  逐云,你能起身了?是不是好多了?”

  “比前些日子是好多了。”秦南风忍着痛道。

  “今朝有空,便来瞧瞧你。”梁元俨说着将手里的一个木头盒子放在了桌上:“刚从我家库房里翻出来的老参,让你娘给你炖些汤来吃吧。”

  “多谢了。”秦南风也不曾客气,他们之间不必见外。

  “客气什么。”梁元俨满不在乎,瞧见一旁的云娇,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笑道:“诶,九妹妹,看到你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完了。”

  云娇怔了怔,不曾想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此事,不过看看眼前也没有外人,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问:“咽气了吗?”

  秦南风听她这么问,不由暗暗笑了,不紧不觉得她恶毒,反倒觉得她这样行事干脆利落,可爱的紧。

  昨天晚上的事,万年青回来都同他说了,他也觉得云娇做得对,沈长东那样的人若是斩草不除根,以后反而麻烦。

  他通过这事也察觉了,小九比他想象的胆大多了。

  梁元俨一愣,这小丫头开口就这么问,可真够狠的:“暂时还没有呢,那头让人传话过来说了,这就叫不得好死,估计得痛苦个三天,到时候我派人知会你。”

  他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头。

  云娇不曾言语,也不曾松口气,人不死就不算尘埃落定,她是不会安心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长东也是个祸害遗千年的货色,须得等他咽了气,她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才能算是彻底的了解了。

  “什么咽气?”把云庭听着不放心了,这话一听起来就不同寻常。

  夏静姝也不知知情,同样一脸关切地看着云娇。

  云娇轻描淡写的道:“昨日是哥哥嫂嫂大喜的日子,我就不曾惊动你们。

  沈长东想要捣乱,我求六姐夫把他送进宫去了,拜张内监为师。

  不过我听着六姐夫的意思,沈长东像是熬不过净房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