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凌画摇头,“没有,他大约没睡好,发起床气呢。”
琉璃“哦”了一声,“真是辛苦小侯爷了。”
主子生病,以前是四公子劳心劳力,如今四公子可轻松的解脱了,小侯爷接班了。四公子若是知道,大约会很开心,她要不要传个消息给四公子,让他乐呵乐呵,也许一个高兴,他就金榜高中了。
这样想着,琉璃还真去传信了。
凌家,凌云深不放心,在凌画回门后,亲自出京送凌晗去书院,府里只有凌云扬和秦桓,一起备考金秋科考,一边照顾凌致。
秋雨下了两日不停,凌云扬扔了书本,忽然说,“每年的深秋,七妹妹都要病一场,不知今年,她是不是没了这个毛病。”
秦桓讶异,“她为何每年深秋都要病一场?”
他一直对凌画都是知之甚少,很年少的时候,他想知道未婚妻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想费一番心思对未婚妻好,但是凌画似乎不需要,不止不需要,还总爱作弄她,以至于他见识了她骨子里小恶魔的可恶后,便再也不想看见她了,所以,还真不知道她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以及这些年都有什么习惯。
凌云扬说,“三年前,她被廷仗伤了身子,好不容易养过来,虽然没落下病根,但是每年深秋时,都要病上一两场,总要发热上一两回,过了秋冬,才又胡蹦乱跳了。”
秦桓了解了,“如今已深秋了。”
“是啊。”凌云扬点头,“这几日端敬候府也没传来消息,大约好着呢。”
秦桓点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去端敬候府看看。”
“没个不放心的。”凌云扬摇头,他不觉得宴轻会对凌画不好,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七妹妹是把人真的算计到手了,所以,凭着宴轻那个性子,知道了她算计后,不掐死她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娶她?
他压根就不用担心。
于是,他又重新拿起书本,二人又一起坐下温书。
琉璃的信鸽就是在凌云扬坐下不久后将信送来的,凌云扬看到信鸽“哎呦”了一声,将信鸽腿上的信笺解下来,看过后,他乐不可支。
第360章 收留
秦桓见凌云扬乐的不行,转头看过来。
凌云扬对他说,“娶个小祖宗进门,哪能多便宜,可不就是要当祖宗似的伺候着。”
秦桓不解。
凌云扬扔了信笺,拍拍秦桓肩膀,笑的很开心,“你不用理解,你比宴轻聪明,你逃出魔掌是对的。”
秦桓:“……”
他才不比宴兄聪明。
凌云扬果然如琉璃所料,接下来一天都心情很好,背书也背的很快,进步神速。
凌画起床后便去了书房,中午时,宴轻没过来,在自己的院子用的午饭,晚上时,宴轻依旧没过来,似乎打定主意不想管凌画了,自己在紫园吃的晚饭。
凌画中午没歇着,随意吃了一口饭后,便又继续忙了起来,晚上也随便吃了一口,便又掌着灯继续忙。
夜深了,宴轻终于问了云落一句,“她这一天,都在做什么?”
云落想着小侯爷到底还是没忍住,立即说,“主子这一天都在书房处理事情,午饭和晚饭都在书房吃的,据厨房的人说,没吃几口。”
宴轻神色一顿,“如今呢?”
她长在书房了?
云落叹了口气,“如今还在书房忙。”
宴轻扔了手里的画本子,“她是不是专门在与我作对?”
对自己倒是心狠,他不过去,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云落摇头,“应该不是,今日主子十分忙,我听琉璃说,江南漕运那边传来消息,有一桩事情比较棘手,主子正在想法子,实在不行,大约就要动身去一趟江南漕运。”
宴轻憋着气,“江南漕运又出了什么事情?”
云落摇头,“琉璃没细说。”
宴轻吩咐,“你去告诉她,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赶紧歇着,天塌不了。”
云落点头,转身去了。
不多时,云落回来,宴轻问,“她怎么说?”
云落道,“主子说让您早些休息,她知道了。”
宴轻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干脆利落地熄灯上了床。
这一晚,凌画书房的灯亮了半夜,琉璃催促,“小姐,您该回去歇着了。”
凌画头也不抬地点头,“知道了。”
她快速地写完一封书信,递给琉璃,“让人送到江南漕运,先稳住,我最迟半个月,会去一趟。”
琉璃点头,拿着去了。
凌画站起身,捶捶肩膀,发现一日没见着宴轻了,她走出书房的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深秋的夜里冷的很。
琉璃回来,对凌画说,“信送出去了,骑最快的马,三日后到,应该赶得及。”
凌画点头,看向宴轻的院子,“宴轻今儿一日都做了什么?怎么没见他人影?”
琉璃小声说,“小姐,您说没与小侯爷打架,但小侯爷一天都没露面,您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得罪了小侯爷?”
凌画想了想,“没有啊。”
她昨儿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难道是因为抱着他睡的,所以挤着他了?
琉璃见凌画真诚地疑惑,她也纳闷了,“小侯爷昨儿管了您一日,今儿怎么突然就不管了?”
难道是昨儿哪根筋不对,热心肠暴涨,今儿筋又对了,所以,回过味来了?
凌画头疼,“他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云落说小侯爷今天看了一天的画本子。”
“那就好。”琉璃想着宴轻也不能整天陪着她,大约觉得没意思,自己玩去了,看画本子总比陪着她有意思多了。
凌画回到房间,沐浴后,上了床,发现自己又烧了起来,看着空空的床榻,没了宴轻的影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好在,她今日累了一天,总不会难受的睡不着吧?
她虽这样想着,但上了床后,许久都没能入睡,翻来覆去,难受的很,躺了半个时辰后,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披了披风,抱了自己的枕头,出了房门。
琉璃听到动静迷糊地探出头,“小姐,您要做什么去?”
“睡你的,我去找宴轻。”凌画头也不回。
琉璃:“……”
得,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了。她关上房门,放心地回屋睡了。
凌画一路摸黑来到了宴轻的院子,惊动了云落,云落惊异地看着凌画抱着枕头,“主子?您这是……”
“我睡不着,来找宴轻一起睡。”凌画小声说。
云落:“……”
他点点头,走上前,给凌画打开了房门。
凌画抱着枕头,进了宴轻的屋子,从外间画堂穿过,直接进了内室。
宴轻也没睡着,听到动静,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看着凌画冲进屋,直奔他床前来,他也震惊了,“你站住。”
凌画委屈地看着他,“哥哥,我难受,睡不着。”
宴轻:“……”
都深更半夜了,他以为自己今天忍住了,也能躲过了,她却自己跑来了。真是一个小祖宗。
他下了床,掌了灯,回身看着凌画抱着枕头站在原地,脸色潮红,浑身热扑扑的,眼尾都泛着红,显然在发热,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凌画又喊了一声,“你陪着我睡,我能睡得着。”
她今天真不是故意来找宴轻的,实在是,她以为忙了一天了,也累了一天了,就算发热,也能睡着吧,谁知道就是不能,她只能顶着寒气自己跑过来了。
宴轻深吸一口气,“你以前都是怎么睡的?”
“以前忍着,烧退了再睡。”哪怕四哥给她读画本子讲故事,也是读到她退了热,才能入睡。她发烧的时候,就是睡不着。
宴轻憋着气,“就几天一晚。”
凌画立即走到床边,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一扔,解了披风,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钻进了宴轻的被窝。
宴轻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有一种想要将她送回凌家的冲动,他在桌前站了片刻,挥手熄了灯,也上了床。
他刚躺下,凌画自动地移过来,如一团火团,将他抱住,然后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转眼便入睡了。
宴轻:“……”
看来她还真是没了他睡不着觉。
他心情复杂了一会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有了困意,也不管热不热了,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凌画一觉睡到太阳出来,才睁开眼睛。
宴轻半夜同样被热醒一次,但似乎已习惯了,转眼又睡着了,早上醒来,睁开眼睛,见凌画还在睡,依旧是昨日睡前的姿势,乖乖巧巧,一夜没乱动,除了身上跟火炉似的烧了两三个时辰,出了一身汗沾了他一身,再没别的,倒也让他能忍受,便挨着等着她醒来。
见凌画终于醒来后,他开始赶人,“醒了就赶紧起床。”
凌画点点头,抱着他脖子蹭了蹭,语调是才睡醒的慵懒和柔软,“谢谢哥哥收留了我一夜。”
宴轻僵着身子撇开脸,把自己说的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可怜,天下谁能地方住,她都不会没地方住,遍布后梁,三分之一,都是她的产业。
凌画利落地爬下床,快速地穿上鞋,把昨儿自己传来的披风系在身上,抬步就向外走。
她走到门口,宴轻忽然喊住她,“等等。”
凌画回头看着她。
宴轻没好气地从床上坐起来,对她训斥,“出了一身的汗,往外跑什么?去隔壁沐浴,换了衣裳再出去。”
凌画眉眼弯弯,“好。”
她走出内室,对云落笑着吩咐,“听到了没?快去给我弄水放去隔壁净房。”
云落自然听到了,点头,立即去了。
于是,凌画进了隔壁沐浴,半天后,才想起,自己好像在宴轻的院子里没有衣裳穿,她对外喊,“哥哥。”
宴轻已沐浴完,在外间画堂坐着喝茶,听到她喊,对她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