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换
“母亲也真是的,如今宫权在我手里,家里人想进宫根本无需提前知会,直接递牌子进来就是,我这边可以立马让那边放人。”
容家本来就树大招风,前头就有皇后母族被斩首的事,后面容家再冒头这是直接往人手里塞把柄,所以容家这段时间沉寂不少,翠玉知道容贵妃并非不懂其中含义,就是想与皇后争一时长短,让宫里的人都知道现在她手里才有宫权,皇后才是被架空的那个。
翠玉不能在此刻拱火,只得在旁边劝道:“夫人也是为娘娘着想,不想让娘娘遭人口舌,更何况家里想娘娘早日诞下皇子呢,待娘娘有了小皇子,家里总有能力帮娘娘坐上后位的。”
翠玉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容昭枝便无处发泄,家里只会跟她强调要获宠、要怀孕才能坐上皇后之位,家里才能名正言顺给她提供助力。
“到底是他们对宫里了解,还是我在宫里生活几年对宫里了解?孩子、荣宠不是我的阻碍,皇后才是皇后之位最大的阻碍,只要皇后复宠,哪还有其他人的事。”容昭枝越说越气恼,锤了锤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家里只会不断逼她早日怀孕生子,她自己又何尝不想最先生下皇长子,医师便只会说她身体很好,心态需放宽和就能怀孕,“别到时候是温长华诞下皇长子。”
翠玉见容贵妃眉间焦灼,甚至拿手锤自己的肚子,赶紧阻止她,宽慰道:“皇后独宠多年都没能怀孕,指不定身子不好,根本就怀不上孩子呢。”
温娘的身子确实不怎么好,以至于顾玉尘觉得真的李承胤疯了。
“让人易孕的药?”顾玉尘抬头望着李承胤,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就地给自己诊脉,听力无事、精神正常,未出现错觉,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开给谁的?药不能随便乱喝,各人体质不同,用药程度有差异,至少我要先断脉清楚对方身体状况,才能知道怎么写药方。”
虽然顾玉尘以前惯爱用毒,便是救人都全靠自己心情,可如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改邪归正,是老老实实的医者了,见李承胤在这种关头问及这事,不肯贸然答应李承胤的要求,把事情追问到底。
“她不是在喝你给调理身体的药?将她每日调理身体的药换成易孕的汤药。”
她指的——温娘。
顾玉尘登时惊得坐起,瞪大眼睛望向李承胤,不仅是被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薄凉惊到,更是因为他往深处思及李承胤的目地,“你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借机去母留子?”
李承胤目光冷涔涔望向顾玉尘,明明俊容是温润如玉、清风朗月般的人,却被一袭明黄色长袍衬得冠玉俊颜阴昳冷淡,“去母留子尚且不至于,只是如今朝堂需要太子,自然由皇后生下最好。”
“李承胤你真的对她没半分感情吗?难道你每回朝她浅笑、亲手雕刻小玩意哄她、替她画眉绾发,全都是别有用心为了用情之一字困住她,叫她不得解脱?”他知道的他为秦温良做的事就不少,他身为局外人看着都不免觉得真情实意,顾玉尘不相信李承胤能不为所动。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李承胤浅浅的笑了笑,在他震怒的目光中道:“有了孩子她便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抢,这辈子都得活在不断争抢中。”
顾玉尘不信他说的话,双手拍在御案上目光如炬地质问李承胤,“李承胤你到底是为了报复她,让她为了孩子只能深陷后宫,陷入无尽争端,还是你已经爱上她,害怕她恢复记忆知道你心思肮脏、卑鄙龌龊选择离开,所以想用孩子绑住她?你别特么告诉我后宫里所有女人都没碰,宠幸她们只是让我给她们下药,唯独碰了秦温良,是你想在床上折磨她!”
李承胤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犹如浓夜般黑沉沉,顾玉尘像看不见他的脸色似的,揭开他遮盖在黑心肝上的白布,“去接秦惜安的人要回来了,你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人终于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凭借秦家、凭借她这些年对边疆对大启的贡献,不管你心里藏着什么心思,都应该放她离开了,不是吗?”
“西北已经交到魏清辉手里,有郭洱在旁边盯着,再过两三年时间他便能削弱大半秦温良对边疆战士的影响,她不能现在离开。”
“这话你问问你自己,你信不信。”
“顾玉尘你放肆!不要以为朕准许你自由出入乾清宫,你便能踩到朕脸上来,朕是事情不用你管,你只管开药便是。”
两人的争论在殿外听不出,但是能听见殿内的桌椅响动,顾玉尘不愿再伤她,暴躁的踢翻檀木椅,急得脖子都染上红色,跟李承胤怒吼道:“我是怕你从来都没看透自己的心,到头来后悔莫及,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朕不会后悔,你开药。”李承胤右手紧紧握拳,白玉扳指膈得他掌心生疼,越是疼他的态度越是坚定,直到如同山寒水冷的话音落下,已经心硬如石。
“喝死人你也不在意是吗?”温娘每日喝的温补之药,实则是专给她的避孕药物,女子长久喝下难以有孕,所以这四年来她肚子才没有动静。“当初给她温补的汤药是按照你的要求调整药方改成避子汤,如今药效对身体已经造成影响了,你以为汤药是你在朝堂调令官员抬抬手就能更换的?”
要想要怀孕得精心调养,祛除体内残余药效,再调理她体内暗伤,根本不是想怀上就能怀上的,有那等助人怀孕的药物,也必然给孕妇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李承胤都忘记温娘一直在喝避子汤了,他微微愣了下,但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顾玉尘没想到温娘救过他两回,他也可以不顾温娘死活。让她无孕就下药坏她身子,需要皇子稳定朝局就下药让她怀孕,一切只是他棋盘上的筹码。
顾玉尘摩挲袖口藏色暗纹,以下犯上的话他今儿说得足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句:“就连我都觉得你没有心。”
李承胤玩弄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神色嘲讽地望向顾玉尘,微敛的凤眸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说起无心你比我好哪去?”
被人戳到痛处的顾玉尘呼吸一滞,这样的痛那怕多年都没有缓解,他鬓边似乎由多了几缕白发,整个人瞬间沉默不语。
“你开药还能留她一条残命,若尚药局的医师开药,药效倒是能保证,可后果谁都保证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言毕,李承胤干脆利落的背手离去,只留顾玉尘自作决定,与一抹明黄色薄凉背影。
顾玉尘望向他的背影,狐狸眼往下垂,李承胤说的不错,该死的是他开药至少能最大限度保证孩子和温娘健康,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受让他闷得慌,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如果不接下这事,李承胤真会让别人插手,那还不如他自己上手放心。
第30章 相似 他找了我整整六年
温娘喝药就当做喝水似的, 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浮碧见温娘将药喝下连忙问道:“娘娘要不要含颗蜜饯?”
温娘听到蜜饯二字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的抽了口凉气, 把药碗交给浮碧, “蜜饯就不用了, 新的药比先前的药苦, 蜜饯反而将嘴里苦味给刺激得越发浓烈,吃不到甜的就不会觉着苦味苦涩。”
李承胤眼底露出几丝疲倦, 放下手中批改奏折的笔, 轻轻揉了揉眉心,随后将旁边微凉的茶一饮而尽, 似乎想到什么似的, 端着空了的茶盏问暗卫:“今日凤兮宫喝药了?”
自知道她本事大到能从皇宫守卫眼皮子底下偷溜出见人, 李承胤便多安排了一倍人手盯着温娘, 时刻注意温娘动向,务必事无巨细的弄清楚。
“凤兮宫娘娘每日照常喝药,并无异常。”
话音刚落的瞬间李承胤捏碎手中茶盏,直到掌心鲜血淋漓才恍若自己受伤, 他漫不经心地唤杨春元包扎伤口。
杨春元见状哪里敢耽搁, 他这边帮李承胤清理伤口止血,那边忙让宫人请医师前来, 主要是上药包扎的事他怕自己做不好, 也怕伤口有碎渣残留。
不过这次宫人请来的医师不是一直照料李承胤身体的顾玉尘,而是在尚药局任职多年的姜院正。
自上回顾玉尘与李承胤吵过一回后, 就再没踏足乾清宫,留了句他得潜心研究药方便闭门不出,连累得如今姜院正战战兢兢的给帝王查看伤势, 乾清宫的气氛一整日都是低低沉沉的压人得紧。
*
京城南面一座精致的五进大宅院内,打眼望去只见侍寰奴仆从群,一女子趴在书房窗杦往外看,她身上仅着件春裳,望着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裳佩戴的头饰眼里露出好奇神色,哪怕到京城多日她还是会有浓烈的好奇心。
书房内还有一侍寰坐在桌边,面上是不耐烦之色,“我见姑娘是一点都不着急。”她们被人接到京城已有半月有余,这半个月她们行动不受限制,可总有人在暗处守着她们,就是那大启皇帝一直都没有露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着急作甚。”秦惜安回身拿起美人榻旁放着的青枣,入口又脆又甜让她忍不住多吃了几颗,她自住进这里后吃穿住行无一不精细
“姑娘就不怕大启皇帝把姑娘给忘了?”
“他找了我整整六年,从他十八岁找到二十四岁才将我找到,这段时间几乎占据他三分之一的人生,便是夺嫡关键时刻都不曾放弃找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忘记。”
说完之后,秦惜安顿了顿,抬眸望着眼前侍寰,态度转眼没有方才那么坚硬,而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跟你说这些作甚,我不大记得从前事了,他忘了那就忘了呗,我自坦然过自己的日子。”
“你还想坦然过日子?”
秦惜安皱了皱眉头,从美人榻上起身,慵懒随意的打哈欠,斜眸看了眼侍寰:“我就是这样的性子,看不惯?”
“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侍寰最是见不惯她这副模样,柔若无骨的闺阁小姐最是惹人讨厌。
“到了大启还跟我提起身份?”秦惜安忍不住嗤笑出声,又不是在胡地需要仰人鼻息的时候,李承胤知道她有危险不可能坐视不理,“那我告诉你,我为主、你为次,要是你不甘心,那你来当我如何?”
侍寰被她这话气得脸色胀红,真以为谁都能当秦惜安?
秦惜安见她真的急眼,拍了拍她肩膀轻哄道:“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我比你了解大启皇帝,在这事上听我的,其他的都听你的。”要是把人惹急了她也不好办,可也不能任由她对不对横挑鼻子竖挑眼,于是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我的好月心姑娘,如今我们在规矩森严发京城,要是你再这么容易个人呢我生气,被其他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你最好能让大启皇帝早日见你。”月心见她变幻如此之快,有些得意她再怎么招都得顺着自己,心里对她不屑一顾,但还是没有再说别的,她的目地就是看好秦惜安。
又等了将近半个月时间,秦惜安在月心的催促下不得不有所行动,她是烦了月心动不动就抬出胡地压她,带着月心在京城
月心不信秦惜安说的她们出去一趟,就能把李承胤引到这边来,“既然随意在京城逛一圈就能让大启皇帝过来,这么久你都待在宅子里不出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惜安抬起杏眸看了眼月心,她觉得她们只是随意逛逛?她在试图联系孟循他们,当初说好的他们随后就会进京,按理说应该也已经到了京城才对,大启皇帝知道她想找孟循,怕她找到人就跟着孟循他们走,肯定会过来安抚她。
“当然不是故意的,这是需要时机的,虽然接我们来京城的人说是我故人特地派他们来接我的,我还恰如其分的信了,但是你我才到京城不久,人生地不熟我不该警惕保守些?”
她还以为至少要等他们一行人到京城,被大启皇帝的人发现后才能到大启皇帝身边,结果大启皇帝竟然直接命人接她回京,她没想到大启皇帝会派人接她的,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京城,自然计划要变上一变。
“我觉得还是应该磨磨你的性子,你说以大启皇帝在意我的程度,见到区区侍寰敢时不时的便对我动怒生气,会不会更加心疼我的遭遇?”
月心听后愣怔了下,怒道:“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让大启皇帝怜惜的问题,到时我若护着你,让大启皇帝厌弃我了,可怎么办?”那人费尽心思让她来大启,想办法留在大启皇帝身边,有朝一日在她与月心之间做选择,最先舍弃的肯定月心。
月心显然是明白的,张了好几回嘴,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去帮我拿那套茶具过来,今儿我要在小亭里煮茶等着贵人来。”
月心知道如今是在大启的地盘上,不能如以往那般对秦惜安,帮她拿了茶具又在小亭里安排了煮茶炉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站在院外的李承胤,望着正在小亭里煮茶的女子,先是将一套青瓷碧透的茶具清洗,再用清酒进行擦拭,再对茶具加热,这一套醒器皿的熟练动作瞧着是学过的,炙茶、碾茶、筛茶、煎水与调水,行如流水般的好看。
其实相隔多年未见,李承胤已经不大记得秦惜安容貌,还是如今相见才得以重新清晰脑中她的容貌。
只是李承胤眼前蓦然浮现另一张脸,是她身着凤袍一步步踏上高阶向站在钦安殿外的他走来。
明明两人拥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可凭谁都能分清楚她们,只因一人惊艳绝色,如桃花灼灼,另一人端庄持重,却是利剑藏鞘,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秦温良的身影。
他狭长凤眸微眯,又回到小亭下那人身上。
秦惜安早已在月心的提醒下知道李承胤来了,只是迟迟没有其实迎接,反而专注自己手下的事,待到感觉到李承胤的目光重新落回她手上,她朝着李承胤抬了抬茶盏,“要不要来一杯?”
李承胤顺势坐在秦惜安面前,欣赏着她给他斟茶,不得不说一举一动都似精雕细琢,都还没有品茶,光瞧着便赏心悦目。
换做其他人被人这么盯着,大概已经惊慌失措了,可秦惜安倒是淡然自若,不过仔细看隐约能她指尖略微颤抖,还是没能抗住这样目光下的观察。
直到察觉到李承胤收回视线落在茶上,她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也不像方才那么紧张。
李承胤浅尝一口,茶色松软清润,入口内敛醇厚,凌厉剑眉微挑:“好茶。”
秦惜安见到李承胤夸奖她手艺好,眼里忍不住露出几分喜色,又迅速将那抹喜意压下:“贵人喜欢便好。”
“贵人?”
“接我入京的人并非普通家仆侍卫,一路上赶路可各地驿站都先提前安排好,所以路上显得并不仓促,二是京城东富西贵,这里虽然是坐落在京城南城,可离住着皇家宗室的西城仅一街之隔,且在我身边伺候的奴仆办事井然有序,有规有矩不是等闲人家能教出来的。府里奴仆不限制我出去,旁人却是进来不得,您过来可没人向我禀告,您没有遮掩的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排除她们没发现您进来的可能,您刚才走近的时候院里的丫鬟还给您福了福身,加上之前的一些安排,能做到此番程度的,我只能称呼为贵人。”
她给自己斟了杯一茶,低声问道:“贵人几时能还我自由?”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秦惜安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略显遗憾的低头,“我想知道为何是我?”她不信世间真有痴情男人,哪怕那女人生得再好看,喜欢的终究不是美貌皮囊,男人哪里会真心交付,可眼前大启地位最高的男人却是不惜代价的找一个女人六年。
“你可还记得从前的事?”
秦惜安淡淡笑了笑,神色自若地道:“记得又不大记得了,莫名其妙丢失一部分记忆总会想找起的,只知道我好似被将士护着躲过追杀,可是后面与护着我的将士分散,最后被胡人捉了回去……在荒凉胡地待了将近两年。
自那之后我以前的记忆便不断模糊,后来一些同被抓过去的大启百姓想逃出胡地,知道我也是被掳掠过去的,便带着我一起逃离,路上不小心磕到脑袋,很多事情就更加想不起来了,找了大夫说是受刺激选择性忘记。
再之后便是与孟循等人在一块相互扶持过活,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寻根,不过后来想想是不是以前的记忆不愉快,叫我宁可忘记也不想记起,就不再执着找回记忆。”大启与胡人中间有血海深仇,互相仇视百年,大启百姓容不得胡人,胡人同样容不下大启百姓,掳掠过去不外乎是被百般□□折磨,更何况还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李承胤握住秦惜安的手,眼里染上怜惜与温柔,“忘记没关系,没人逼你想起。”秦惜安忘记的那些过往,如今正摆在他案桌上,所以才那么恨秦温良竟恨心抛下亲妹妹,拿亲妹妹当做诱饵诱敌,乘机还将亲妹妹抛弃,既然她喜欢耍这般阴狠手段,他便拿一模一样的手法让她将这一切都还回来。
“贵人还不曾回答我,为何是我呢?”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从知道他寻找秦惜安开始。
“不急,你总归是会知道的。”
李承胤出宫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温娘渐渐察觉不对劲,她比谁都清楚李承胤除了特定的几种他常用的香味外,身上不爱染上其他香味,可今儿她却从他身上嗅到清竹松香,这是一种她没有想到会在李承胤身上闻到的味道,也是他从未用过的香味。
温娘靠近李承胤几分,那种清竹松香越发明显,他衣领带着清冽干净的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的,总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
“这些日子皇上都出宫了?”温娘对着李承胤倒是有话直问,本能的不喜欢和他拐弯抹角的说话。
李承胤下意识地隐瞒秦惜安的存在,“出宫见了老师与几位老大人,都是兢兢业业为朝廷奉献了一辈子的人,程公这年冬日病了场好不容易将将好,朕顺便让顾玉尘多留心几位老大人饮食起居。”
那几位老大人温娘没全见过,有两位只听过他们的名讳,但每年送那几位老大人的三节五礼李承胤必会亲自过问,所以哪怕温娘心中仍留疑惑,可也没再多问了,反倒是提起先前答应她答应平王的事,“大郡主二郡主的婚事我想先问问她们自己的意思,若是皇上同意的话,明儿着人将她们传进宫如何?”
“既然事情交给你,你就全权做主。”
李承胤都这么说了,温娘当然不会傻到说不,当即决定:“那行,明儿就把两位郡主请进宫,大哥家的姑娘还小才十四岁,皇家的姑娘多留几年不怕找不到好人家,不过如果能接进宫养几年也不错。”
李承胤接过帕子擦手,道:“你倒是能为她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