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换
温勉北怀着勇气与信念。
这一走就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忍不住。
第28章 芙蓉 温娘这辈子都留在宫里陪着朕吧……
平王府, 门窗紧闭的书房内。
年过四十的男子此刻半躺在床上,眉眼间皆是疲倦,眼尾是岁月镌刻的痕迹, 可哪怕受了岁月侵蚀, 依旧遮掩不了他年轻时的俊朗。
“他为了皇后留下温勉北?”男子手掌相交拇指缠绕转动, 语气意味不明地道:“他布下天罗地网恨不得将兄弟手足赶尽杀绝, 竟然为了个女人留下祸患,当真是了不得。”
男子身旁站着老太监全福, 是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人, 如今也只有全福能这么近身伺候。
他有些疑惑主子为何这么说,“奴才瞧着当今不喜皇后啊, 皇后那些流言蜚语到现在都未解决, 而他只是想搅动朝堂风云就把皇后架在火上烤, 明知道温家是皇后的依仗还能用温家作饵。”
温家确实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就像是那心高气傲、不甘心混沌于事的小世子,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不外乎于此。
所以他明白主子心中滋味难受,要恨当今圣上好像恨不上,可不恨心里又不平衡, 于是几分恨自己, 几分恨帝王,剩下几分恨这无情无义的皇家。
“奴才听闻三爷五爷多有皇后帮衬, 才不至于让下面那些人欺辱了去。”三王爷被囚禁宗人府, 五王爷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尤其五王爷更是让帝王恨透的人, 是当年身为皇子时期结下的仇怨,后面当初当今登基五王爷心气不顺也闹了,指着当今鼻子骂他不配为帝, 当今受朝臣跪拜之时硬着头皮不跪,爵位这才被皇帝削了。“明知道对方与当今不对付,她还非得帮衬对方,这样的皇后怎么可能受当今喜欢。”
“持家得一软一硬才能和谐,这边喊打喊杀,那边磨刀递剑,就把喊打喊杀的那人架到高处下不来了。皇后便是其中纽带,她当的确实合格,还能准确无误算准李承胤的心思,知道李承胤不可能做杀亲兄弟的事,就算要朝兄弟下手也得是犯谋逆的罪。”说到此处的平王眼里露出痛色,不过很快他便恢复正常,“可是老五就是混账了些,还不至于谋逆,当初朝堂上没能及时给帝王行礼,大抵是因为顶撞后怒气未散愣神了,等没反应过来,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
哪怕平王当时已被幽禁多年,但是听见发生的事,凭借对这些兄弟性格了解,也能将他们心理摸得八九不离十。
平王淡淡笑了笑,端得是儒雅随和,“哥哥们应该爱护弟弟,作为当今圣上的好哥哥就送他一份大礼吧。”
全福不明白自家主子要作甚,只见自家主子撑着身子下了床,行至案桌旁拿出信纸,执笔落下几行字,“你替本王送一封信给本王的大哥,他应该乐得帮这个忙。”
燕王与平王的反扑异常激烈,最直观的表现便是两位王爷的旧部,频繁地在朝堂联合攻击弹劾世家。
世家这一块李承胤动要动,可现在远远不到时候,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世家势力盘根交错,弄不好会引得天下大乱,这是李承胤绝对不能容忍的,此外这些人还搞小动作,插手帝王后宫要求后妃早日开枝散叶,这又是迎合世家而为,世家都想自家女儿早日诞下皇子,到时候谋夺后位便有了有利的筹码。
两者之间维持着微妙平衡,可稍有不对这平衡就会被打破。
前朝波动引到后宫,温娘在后宫里听闻了些许消息,察觉到了不对劲,又命人多搜罗了些消息给她。
这还是多亏李承胤收回她手里的五枚,没有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有些人她还是使唤得动的,能打探到朝堂发生的事。
她止不住的叹气,准备趁夜色将至出宫一趟,让浮碧与月宁帮忙掩护,为了不打人眼还找到淑妃,借淑妃的手让她派宫女出宫采买,自己混在宫女当中以做遮掩。
她其实她早就想出宫的,奈何当时温勉北没有出狱,她怕惹得李承胤生气,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当夜,德胜门二十里外的平王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温娘身上裹着黑袍,手里持着凤牌,给驻守在平王府的兵卫看,低声道:“皇上命本宫来一趟。”
温娘知道即便自己说是圣上旨意,李承胤那边迟早还是会知道她来见平王,只能说能瞒住一时便一时,她等下还要去燕王府。
兵卫见是货真价实的凤牌不敢怠慢,这边有人连忙去禀告平王府的人,同时也把温娘放了进去。
平王府听闻有客到,全福出来迎的客,见到温娘的时候全福明显整个人愣了愣,“您请上马车。”
温娘换了平王府的马车,行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马车才在一座院子外缓缓停下,全福领着温娘往院子内走。
借着头顶皎洁月光,温娘依稀能瞧清楚里面布局,院内种着各色花苗,各处无一不透着精秀,只是稍微显得没人气了些。
走过廊檐温娘被全福请到书房,走进去就一袭月牙色长衫的男子在等他,茶已经泡好放置在小几上,他见到温娘便是尔雅浅笑,“皇后娘娘尝尝府里新茶。”面上无懈可击,想从他这里探究,就是温娘都无可下手。
温娘从善如流的走过去,道:“今儿只谈家事,当不得二哥一句皇后娘娘,若是二哥不嫌弃换我一声温娘便好。”
“温娘今日过来是想谈什么家事?”平王也顺势换了称呼,他没等温娘回答就道:“本王的儿子本王清楚。他见过本王的风光,也见过本王的落败,更是受过先帝宠爱与青睐,怎么都不甘心就此一生,皇家残酷就在于此,成王败寇都是命,这事本王不怨怪圣上,其他的本王不觉得有可谈的。”平王看似为人温和好说话,可是每句话里都暗藏剑锋,只有不识趣的才会在碰壁的时候继续坚持。
比如温娘就是那不识趣的人,她觉得人家是在赶她走,她也能淡然自然的留下,尝了口平王府的新茶,是上等的碧螺春,入口清淡香味充斥口腔。
温娘缓缓放下茶盏,并没有信平王说的不在意,但今儿不是想提起这事,她还不至于专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谈的是府里姑娘的事。”觉察到平王动作微顿,温娘趁势继续开口,“燕王府与平王府都有未出嫁的姑娘,世子还留有一女,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府里的姑娘和您孙女考虑。”
“多劳皇后娘娘上心了。”
“作为亲婶娘当然得上心,大郡主今年二十一,小郡主十八,都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原本与大郡主有婚约的郑家迟迟不肯提完婚,外面传言郑云体弱多疾,郑家是怕郑云压不住喜事,可我着人调查过了,那郑云后宅已经有了两房姬妾,这哪是多病羸弱不来提婚事,分明是怕蹚平王府浑水。
再退一步而言,哪怕郑家那边把大郡主娶回去,恐怕也不会善待大郡主,这后宅阴司手段数不胜数,大郡主性情像王爷温敦良善,到时候没人给郡主撑腰,过几年郑家弄个病逝上奏皇上,平王府又能如何?”
平王的眼神瞬间就凌厉肃杀起来,原本淡定的神色也沾染上威严,这位太子最开始以仁善著称,可身为太子仅仅有这些还不行,眼下才是完整的太子。
温娘其实很佩服眼前的人,能忍下当了三十多年太子,离帝位永远只有咫尺之遥,还是能稳住心性。
她叹息了声,该说的她还是得说,“当年的事情您比我更了解,佟贵妃在后宫受宠程度总是无人能及吧,先帝知道她无法生育,就让她抱养其他妃嫔的孩子,佟贵妃前后养了两孩子,一是礼阳公主,二才是李承胤。
但据我所知,当年养在佟贵妃膝下的礼阳公主,嫁给明裕小儿子不过两年就难产去世,连孩子也没保住……只要争斗不止,这样的手段还不知道会落在谁手上。”
明家是先帝元后的母族,亦是眼前男人的舅家,先帝幼年登基靠着明家与霍家,还有其他三位王爷扶持,明家与霍家更是在朝堂平分秋色。
当年的平王尚且是太子时,与明家来往密切,先帝看重太子与明家,让明家娶了皇家公主,便是李承胤那时候也是跟着太子哥哥身后的,可好端端的公主进去不过两年,就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这里面的事谁能说的清楚?
温娘是不清楚里面的内情,她觉得恐怕眼前的男人也不甚清楚,或者清楚但是只能装作不清楚,但丝毫不妨碍他人猜疑。
就是当年眼前男人被二废,先帝说的也是他不顾手足情深、没有为帝之德,里面到底夹杂多少愤怒与厌弃,亦或者是失望,早就分不太明白了。
“照我说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再重新替大郡主挑一门好亲事,五爷有句话说的合我心意,便是他被贬庶人又如何,有的是愿意巴结他的人自己送上门。”
平王脸上笑意比先前扩展了几分,别人是先礼后兵,她方才的一番话却是先兵后礼,先是说了平王府与燕王府存在的问题,又挑明冤冤相报何时了,还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这方法听了着实让人忍不住心动,人活着就得为了儿孙打算,他已是四十几岁的人,能打算也打算不了几年,但是李承胤和她可以。
“皇后娘娘说的话可有保障?”
“后位,我以后位做保。”
平王绕有趣味地望着温娘,温娘被他看得有些狐疑,眉头微微皱起,待她再去看平王表情时,他已经收起那副看好戏的眼神,“希望日后皇后娘娘能一如初心,觉得你为本王那好九弟的谋划是值得的。”
“他想不到的地方我得想着,他无法做到的事我得帮他做,这才是夫妻。”
平王手支在案几上,“但愿……你能一如往昔。”
*
平王府坐落在德胜门外,皇城北边占地四百亩,是先帝当初二废太子后,特地着人在此建立的,而燕王府仅离平王府三里远。
温娘见到燕王后,燕王的第一句话就对着温娘发难,“呦,刚从废太子府里出来啊,废太子都得喊本王一句大哥,皇后娘娘先去看了废太子才来见本王,看来还是本王的面子不够大。”
这是真的积怨甚深,平王确实是被先帝废黜的废太子不错,可叫着燕王这么一喊,每一声废太子就是打人脸似的,偏偏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同样这也是在故意挤兑温娘,故意说他不满温娘先见平王。
“……”温娘这回还只见了两位哥哥,各有各的脾气极其难以伺候不说,争了这么些年还在争。
先帝光成活的皇子就有十五六位之多,李承胤排行第九,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上面哥哥们老奸巨猾难以应对,下面还有数不清的弟弟胡乱蹦跶,她突然觉得这一大家子是真的烦。
“大哥换种角度来想,素来重要者皆是最后出场,我可是最后见大哥的。”乍一听好似是在说燕王是最重要的,但是温娘可没直白的说出这话。
燕王哈哈大笑,点了点温娘,他是自幼习武跟着先帝征战,天然爽朗也喜欢温娘这种不遮掩的性子。
等到温娘从燕王府出来,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她还得着急忙慌的往宫里赶。
她却不知道自他走后,燕王一时半会睡不着觉嗑起了瓜子,幸好先前有废太子传的信提醒,叫他提前知道这温娘是谁,老九是瞒得严严实实的,他剩下的时间也不算无聊了。
至于儿子,他就好好的活着,替他儿子看看他这皇叔的未来。
*
李承胤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收到消息,温娘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见了平王与燕王,用的还是他的名义。
这一路都在想,大哥二哥会不会已经跟温娘说出真相,以至于见到温娘后,他怒不可遏地质问,“朕听闻你私自出宫去了平王府与燕王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生气,以至于忘了温娘的行为属于假传圣谕,反而满心思铺在温娘是不是会已经知道真相上。
“皇上怕不是忘了我手里有可自由出入皇城的宫牌,我今日是去自家大哥二哥的,见的不是平王燕王,只是处理家务事而已,既然是家务事怎么能叫做插手政事?”
“牙尖嘴利。”若皇后手持凤牌能随便出去,依照她性子她早拿着凤牌出宫玩了,眼下这么说,不过是听他问及为何去见他们,拿着这个当借口试图糊弄他。
同时听到温娘的话,李承胤也知道他们并没有跟温娘说实话,亦或者他们并不认识秦温良,可饶是如此李承胤依旧恼怒她不声不响去见他们,“温长华你是仗着朕不会杀后?”
温娘见到转移视线失败,李承胤反而因为她的话更加生气,道:“谋臣只会告诉皇上君臣之道,御人之术,以朝堂天下观人,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大家都是凡人、俗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无可避免的弱点,有时候可以不必流血。二哥府里的大郡主和小郡主到年纪应该说亲了,既然李昉已经没了,这事在你这里应该过去了才对,两位郡主的婚事你是让我管还是容贵妃?”
“你去见平王燕王为的就是这事?为了这事你只管让人传话,你亲自去作甚!”李承胤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他的好哥哥在倒逼他不得不选择立太子这条路,他的好哥哥想看着他的儿子最后是不是走向他废太子的路。
他眼神嘲弄望着温娘,笑她天真无畏,不知道天家残酷,“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朕的好大哥二哥能放手?他们只会逼得你更紧,让你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是,经历过惨烈夺嫡、身经百战的几位王爷不是好招惹的,端看如今朝堂风风雨雨就知道,这些人的影响力依旧在,只要几位王爷还能对朝堂有影响,李承胤就不可能放松警惕。
“那就当做我做婶婶的见侄女可怜,不想她们被当做皇权争斗,在府里圈禁一辈子,浪费大好光阴,可以吗?”温娘见李承胤眸色沉沉的望着自己,紧抿着唇回望他,以为是他不乐意,只好继续加把火,“礼阳公主已经因为党争死了,你还想要无数个礼阳公主为了你们争权夺利而牺牲吗?哪怕不能让平王与燕王收手,也能让府里的姑娘好过,她们不该因为你们的过错耽搁一生。”
李承胤察觉自己的这颗心脏因为这样的她而疯狂又不受控制的跳动,她真的好像孤独前行的勇者,哪怕世俗容不得她的看法,哪怕明知前路黑暗,她也要试着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也非要做一柄明烛。
“温长华你太放肆了!”他掐住温娘的脖子,眼底猩红将她抵在墙角手掌渐渐收紧,恨不能就这样杀了她。
温娘下意识的反抗李承胤,她手摸住李承胤手腕上的命门,一下子便脱离他的掌控,李承胤几不可见的皱眉,温娘来不及细想自己是怎么摆脱的李承胤。
因为伤到喉咙,温娘眼眶泛泪地扶着墙干吐,等了好一会儿恢复过来后,终于有空反驳他:“我不叫温长华。”
温长华是温东衡给她取的,恰好那时正逢李承胤下旨封她为后,温东衡独自琢磨了很久取的‘温长华’,说是寓意她长享荣华富贵。
她觉得这个名字不像想她长受荣华,更像是温东衡希望她能给温家带来绵长无尽的荣华富贵。不过她并没有给温家带来荣华,如今温家都已经没了,温长华这名字留着也无用,正好她从来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从温娘身后环住她,薄唇微启,“那就叫温芙蓉。”芙蓉鸟的芙蓉,永困深宫,不得解脱,就像他一样。
李承胤在她脖颈处落下一吻,灼热滚烫的气息打在娇嫩肌肤上,“温娘这辈子都留在宫里陪着我吧。”
第29章 开药 喝死人你也不在意是吗?
李承胤先解开的温娘腰带, 而温娘并未抗拒,这让李承胤因她没有回答他愿意永远留在宫里而沉沉的眉眼,重新染上喜色, 这一闹便是到了午时。
两人初战告捷, 她沙哑着嗓子道:“出宫的事与淑妃无关, 是我要求她帮我的, 皇上能不能饶过淑妃?”
温娘知道自己出宫的事李承胤肯定会调查清楚,怎么出宫的、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不可能瞒得过李承胤, 故而这时候有些煞风景的提出来,也只有这时候提起才能叫他轻轻放下。
李承胤低头望着温娘, 笔挺的鼻尖蹭掉她鼻头冒出的细汗, 低沉而极具磁性的嗓音道:“这是交易?”
“当然不是交易, 这是请求。”温娘的指尖在男人肩头后劲游走, 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儿,便一直在那儿盘桓不走,她纤细腰肢被男人长臂兜揽,盈盈而握似乎一掐就断, 头微微仰着望她, 凌厉凤眸含着雾气化作媚眼,似菟丝子攀附木槿枝, 一缠一绕, 能把人的魂儿都勾去,明明初见并非惊艳的容色, 可也确实称得上尤物。
“你很在意淑妃。”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直接肯定温娘对淑妃的在意,语气里隐藏着些不喜, “你的眼光真是一向不好。”
“我瞧着她长大自然是在意的,怎么就扯到眼光上了?”温娘被他说教也不恼,执意让李承胤答应她不在追究此事。
“少在意她几分,到时候吃亏莫怪朕没有提醒你。”他咬在温娘锁骨上,温娘吃痛的皱了皱眉头。
最终淑妃被禁足一月,温娘被罚了半年俸禄,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李承胤当夜宿在凤兮宫,关于温娘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毕竟谁都不会觉得哪个男人心甘情愿被人戴绿帽,更何况那是皇上,这些流言根本不需要压制,顷刻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本宫小瞧了那贱人。”容昭枝在朝阳宫咬碎一口银牙,她将账本砸在桌子上,没想到明明皇后已经被传失洁,皇上对她都不管不问了,竟然还能逆风翻盘将皇上勾得留宿在她的凤兮宫,“家里到底有没有查清楚怎么皇上处罚了皇后与淑妃,又让皇后给平王府的两位郡主说亲?”
翠玉忙上前把容家送来的信递上,“夫人想进宫见见娘娘,说是这回皇后娘娘的事有关那两位王爷,郑家郑御史大人都向皇上提告老还乡了,在乾清宫哭得老泪纵横……还有些话不便在信里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