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 第85章

作者:白鹿谓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甜文 古代言情

  江晚芙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松子肉,一颗颗捻着吃,接下来,唇边便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旁的裴氏,侧身放茶杯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人这点小动静,顿了顿,由衷地生出了点羡慕的心思,陆致待她虽然也好,也并不纳妾收通房,可两人之间,终究还是像隔了什么一样,很多时候,她看不明白陆致的心思。

  正想着,却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她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那股恶心,呕了一下。

  “呕——”

第112章

  在座的,除了江晚芙和陆书瑜,都是有过生育经验的妇人,一看裴氏的反应,便猜出了一二。还是陆老夫人指了个通医理的嬷嬷,一行女眷进了隔间,给裴氏摸脉。

  嬷嬷上前,细细摸过脉,屈膝道,“大少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这话一出,众人自然是满口道喜。就连陆老夫人,也是极高兴的,有子嗣即将诞生,对陆家而言,总归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她也柔了面色,特意叫了陆致来隔间,叮嘱道,“你媳妇如今有了身子,你可要照顾好她了。”

  陆致听了,也只是怔了怔,站在一众女眷中间,只温润应下,“是,孙儿知道。”

  这样一来,老夫人自是不许裴氏作陪了,看她脸色苍白,便叫她身边的丫鬟,扶她回明思堂。

  裴氏被扶着站起来,她也才刚刚反应过来,虽有喜了,却并不张狂,看陆老夫人和蔼叮嘱陆致,叫他陪她回去,裴氏连忙笑着摇头,十分体贴贤惠地道,“……祖母,我自己回去便是,也没几步路。”

  说完,她忍不住看了眼陆致。陆致的视线,却并不在她身上,听了她拒绝的话,他也没有说什么,朝她看过来,温和点头,“那我安排人送你。”

  这个反应,令裴氏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显露,她虽才作新妇,却也是知道的,陆致的反应很正常。母亲怀妹妹的时候,父亲也只是过问了几句,扭头就去了姨娘屋里了。况且,小姑子还在,陆致怎么也不好抛下归家的妹妹,特意陪她回去,来来去去的,也有些麻烦。

  这种事情,男子除了嘴上说几句,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般想着,裴氏便也不失落了,同长辈们说了一声,叫丫鬟扶着出去了。

  裴氏走后,众人自然还是陪着陆书琇。她今日毕竟是主角,还有那一对双胞胎,被奶嬷嬷抱进屋里喂了奶,又抱出来,肚子鼓鼓的,很给面子地陪着长辈们,不哭也不闹,实在很是讨人喜欢。

  到下午的时候,周姑爷来接媳妇儿子,被婆子引着过来了。

  这算是江晚芙第二次见陆书琇的夫婿周玉,人如其名,周玉生得还是很温润的,笑眯眯地,穿着身宝蓝色带澜边的锦袍,他进来拜见老太太,道,“……阿琇带儿子回来,我原该陪着了,叫我娘训了一通,说我要是在,阿琇就不自在了,非拘着我,不叫我出门,这不,瞧天要黑了,她倒催我出门了,说惦记两个小的了。”

  因为上次的事情,陆老夫人和庄氏几个,对周家明显有些不快的。但周玉实在生了张讨长辈喜欢的脸,说话做事也实在得体,三两句,就哄得丈母娘脸色缓和了。

  来了男客,虽是姑爷,但也不能坐在一处了。陆二爷就领着儿子、侄儿、女婿们,一起去了花厅。

  陆书琇倒是一直端坐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见周玉走了,也只低下头,摸了摸儿子的手心,看见出汗了,就拿汗巾给他擦了。其实也谈不上心寒,就好像一下子看开了,和离是不可能的,她和周玉分开,不过是赌一口气,苦的是儿子,恐怕连祖母和母亲,都不会支持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宠妾灭妻的大错。

  有了儿子之后,周玉连常去的那两个通房那里,都去的很少了。但她反倒懒得管了。

  苦也吃了,孩子也生了,再叫她和以前那样,一门心思地对他,她是做不到了。

  ……

  陆二爷心里还是有气的,虽不能真的怎么样周玉,但小小教训一下,替女儿出一口气的心思,他还是有的。他是长辈,就算明目张胆灌周玉的酒,周玉当女婿的,也不敢跟泰山大人翻脸,自知理亏,他也喝得十分爽快,几乎是来者不拒了。

  等到陆二爷终于出了气,周玉也已经站都站不住了,还是陆运好心,搀了他一把,叫了自己的侍卫,扶周玉去马车了。

  陆书琇也起身,辞别长辈们,庄氏不舍女儿,还要送她,一直送到侧门,屏退丫鬟们,庄氏拉着女儿的手,“你跟姑爷……”

  庄氏想问几句,却又欲言而止,她自己尚且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还差点连累了两个小的。还如何教导女儿呢?

  陆书琇倒是没什么,摇摇头,轻描淡写道,“娘,您放心,我们还是好的。自打有了哥儿们,公公看重孙子,我婆婆现在也不压着我了。只要家里好,我在周家还能过得差了?您放一百个心,倒是二嫂。”陆书琇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多余,却还是说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二嫂先进门,却叫大嫂赶在了前头,她身上的压力定然不小。二嫂是救了我和哥儿三条命的,您在家里,也帮着二嫂些。”

  她在家世上,总比二嫂强几分,嫁了人,照样要受委屈,险些连命都丢了。二哥再看重二嫂,后宅子嗣的压力,他也不能替她扛了。

  庄氏点头应下,“娘知道,娘不是糊涂人,你二嫂对你们娘仨有恩,我记着呢,不会忘的。”

  陆书琇点点头,奶嬷嬷抱着双胞胎,丫鬟扶着她上马车,她看了一眼站在马车边上的母亲。记忆里的母亲,总是说一不二、风风火火的,管着中馈,带着股傲气,今天再看到母亲,她好像老了些,没有以前那种气势了,乌黑的头发,也有了几缕银丝了。眼睛忍不住一湿,“您回去吧,别送了。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再带着哥儿们回来看您。”

  庄氏“哎”了一声,却还是没舍得走。等到马车走远了,她才也转身走了。

  周家的马车里,周玉闭目养神着。等到马车走了一段路,他睁开眼,看见妻子坐在另一边,眼睛还有点肿,心里一软,伸手过去,“别难过了,我同母亲说,以后多陪你回来。”

  陆书琇看了一眼周玉,神情有点淡淡的,微微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周玉听妻子这一声矜持的“嗯”,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有点情动。其实他知道,母亲为了生产那日的事情,其实是生气的,否则一个当家的太太,也不至于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当儿子的,总不能全然不顾生他养他的母亲,所以陆书琇前脚说要回娘家,后脚舅舅就来了,他也就没有陪她。

  本来母亲也不许他来接的,但他半真半假的哄她,说陆书琇的二哥陆则,那位受陛下信重的卫世子,奉命重整京师三大营,陆家的圣宠如今可是不得了了,他哪怕不是为了接陆书琇,也该来拜见拜见自己这个大舅子。母亲才松了口,不再拉着他抹眼泪了。

  不过,他虽哄了母亲,但话却是不假的。

  陆家的权势,怕是还能更进一步,当爹的守着边关,几十万的大军,当儿子的,又要重建京师三大营,真要建成了,这里里外外的,可就真的全被一个陆家给把持住了。

  只是,是鲜花着锦,还是烈火浇油,谁分得清楚呢?

  周玉闭眼想着,有些出神。

  ……

  江晚芙回到屋里,就把惠娘叫了过来,把刚刚写好的单子递给她,吩咐道,“惠娘,你等会儿开了私库,照这单子上的名目,取了补品。明日看祖母、婆母和两位婶婶送了,你便带人送去明思堂。”

  惠娘接过去,低头看了看,纸上满满当当写了一整面。什么人参燕窝,那是肯定有的,再就是补气血的当归、党参什么的,也都是上好的药材。惠娘收进袖子里,就退出去了。

  江晚芙就拿过姚晗的课业检查,本来是白日里看的,结果小姑子来了,她要作陪,就给落下了。看了有一会儿,陆则便过来了。

  他最近很忙,自从上次深夜进了一回宫,就格外地忙碌。今天也是,还要抽出时间,陪回家的妹妹。江晚芙一看见他进来,便把手里的事情放下了,主动迎上去,仰着脸,仔仔细细看他,发现他眼下有些青,便很心疼他,甚至有点气皇帝。

  说是舅舅,使唤起外甥来,也是丝毫不见得手软。当然,这种话,江晚芙自然也就是心里说一说,嘴上只温声细语道,“你去躺一会儿,等会儿晚膳的时辰,我再喊你。”

  陆则最近的确有些累,却不想进屋躺,便只懒懒道,“不想进屋。”

  江晚芙想了想,就叫纤云抱了绒毯来,铺在炕上,再把炕桌去了。陆则这才躺下,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睡了过去,只是看着不是很沉。

  江晚芙一只手被他握着,也不敢动,又腾不出手去干别的,索性也什么都不做,靠着迎枕,微微低下头,仔细端详着男人的眉眼。真是有些累了,往日那么强势的人,也不硬撑着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她心里心疼他,却好像又不能帮他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为自己操心。抱着这样的念头,连怀孕的心思都淡了些,他正是最忙的时候,她要是有孕,以他的性子,又要操心她了,朝堂上的事情,府里的事情,都是他扛着的。

  上回陆二爷手上的事情,出了纰漏,被揪着不放,也是他熬了好几晚,才把难关给度过去的,还有别的,就不一一说了。

  他是世子,国公爷不在府里,有什么事,别人就理所当然地来找他,但他也是个人,又不是铁打的,也会有累的时候。

  就这样吧,江晚芙想,孩子的事情随缘吧,来了她也不怕,不来也不着急,至于那些压力,谁身上没有压力,她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什么都要陆则护着。

  有的时候,她也想护着他的,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第113章

  第二天,惠娘就带着丫鬟,把补品送去了,回来跟江晚芙回话,说,“大少夫人像是有些孕吐,是她身边,一个姓高的嬷嬷,出来接待奴婢的。还传了大少夫人的话,说等好些了,再来谢您。”

  江晚芙也就是一听,东西送出去就行了。妯娌之间,能和睦相处就可以了,真要处成什么姐妹,这要看缘分,她倒并不强求什么。

  她点点头,开始叫仆妇把帐子撤了,快入夏了,原来的帐子就显得有点厚重了,拆下来,换了葱绿绣兰草蟋蟀图的纱帐,帐钩也换了套竹制的,四角悬了驱虫的香囊,没要有挂流苏的,这么一换,看上去就凉爽多了,一下子就有夏天的感觉了。

  既是换了帐子,江晚芙索性把屋里其它布置一起张罗了,仆妇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忙了一上午,总算把忙完了。江晚芙满意看了圈屋里的摆设,菱枝跑进来,兴冲冲的,指着庭院里的葡萄架,跟她说,“奴婢刚刚看见,院里的葡萄藤结果了。”

  江晚芙出去看,果然是结了一小串,和她平日里见到的不大一样,果子很小,一簇簇的小珠子,藏在叶子里,又还是青的,不仔细看,还真发觉不了。

  “等结好了果,到时候跟你们每人分一串。”江晚芙看得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道。

  惠娘是红着眼睛进来,江晚芙都还没发现什么端倪,还指着那小串不起眼的葡萄,给惠娘看。惠娘也顾不得看,眼睛是红的,脸上却是笑着的,道,“……小郎君来了呢……”

  江晚芙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惠娘说的小郎君是谁,等看到被引进来的江容庭,才反应过来,江容庭却已经疾步上前,笑眯眯喊了声。

  “阿姐。”

  江晚芙听了这一声阿姐,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赶忙拉着江容庭进屋,惠娘都不用她吩咐,自己便去泡茶了。进了屋,江晚芙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长高了,也瘦了些。”说着,又忍不住埋怨,“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江容庭倒是很配合,由着长姐看。面上露出温和的笑,虽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他不急不缓答着长姐的话,“……正是抽条的年纪呢,我平日里也没少吃的,一日三顿都不落的,阿姐别不信,我把云岩叫过来,让你问话可好?”

  云岩是江容庭的书童,也是惠娘跟陈管事的儿子,一直跟在江容庭身边伺候笔墨。

  “至于没提前说,”江容庭倒是摸了摸鼻子,“是我叫姐夫先不跟你说的,我是坐船过来的,姐夫给我的信里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也觉得是,以往只是闭门造车,埋头苦读,连柴米油盐什么价,我都是一问三不知。这回我一路过来,也不赶路,船开了就走,船停了就下船去,看卖鱼的老叟,替人洗衣的老妇,码头扛包的男人……以前看书里说天下苍生,只觉得很大,现在才知道,什么是苍生。”

  江容庭说这话时,脸上有着悲悯的神情。江晚芙认真听着,忍不住想,阿弟真的是长大了……她再也不好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孩子看了。

  惠娘泡了茶进来,江晚芙就不叫她伺候了,放她去跟儿子云岩说话。

  惠娘自然是高兴,当娘的哪有愿意跟儿子分开的,但他们一家都是江家家仆,老太太和先夫人,对他们一家是有恩的,且儿子跟在小郎君身边,吃穿不愁不说,小郎君又是念旧的人,往后肯定要重用他的。

  惠娘高高兴兴应下,换了菱枝跟纤云来伺候,她抹了眼泪,就退出去了。

  纤云和菱枝也是从在江家起,就伺候江晚芙的,对江容庭也是十分熟悉,欢欢喜喜朝他福身见礼。那时在江家,她们可是都把小郎君当救命稻草的,娘子再厉害,也是闺阁女子,既不能出去做生意,也不能科举入仕,连婚事都要长辈做主,可小郎君不一样,他跟娘子是嫡亲的姐弟,往后是能给娘子撑门面的人。

  江容庭也跟纤云和菱枝打了招呼,还给她们一人一盒香粉,道,“船途经济南府的时候,我下船看见个卖香粉的老媪,觉得还不错,就买了。云岩那里还有些,两位姐姐替我给其他人分一分。”

  纤云恭敬含笑应下,两人又屈膝谢过江容庭。

  姐弟俩也没怎么叙旧,短短说了一会儿话,江晚芙就带上弟弟,去拜见老太太了。陆老夫人倒是还记得江容庭,她人虽年纪大了,记性却还很不错,想起那会儿阿芙还没进门的时候,她这弟弟跟着父母来府里,小小年纪,便既规矩又机灵,不比世家郎君差什么。

  旁边嬷嬷还提醒她,道,“先前世子爷说,咱们二少夫人的弟弟考府试得了案首的,就是这个吧?”

  “可不是麽,”陆老夫人点头,叫了江容庭到身边来,喊他坐下,待他如自家后辈一般,同他道家常。

  江容庭虽年纪小,可言谈举止,都很得体。大抵老人家都喜欢俊秀的小郎君,且还是念书厉害、懂事知礼的。

  听到江容庭要去江宅住,陆老夫人自然是不答应的,道,“哪有叫你一个孩子,自己出去住的?就是你阿姐答应,我也不点头的。”说着,点了身边的嬷嬷,道,“你带人去拾掇个院子出来,丫鬟从院里挑,选规矩好的、手脚利索的……”

  嬷嬷也点头应下,江晚芙拦都拦不住,只好替自家弟弟谢过老太太,“那孙媳替庭哥儿谢过祖母了。”

  陆老夫人笑呵呵,“你叫我一声祖母,还言什么谢,不平白生分了去?”

  等到傍晚的时候,陆老夫人还特意在福安堂设宴,连陆二爷几个都喊来了,说要给江容庭接风洗尘,江晚芙自然是觉得有些兴师动众,阿弟一个晚辈,她自己在立雪堂摆个小宴,也就算了,怎么好叫长辈们来的。

  但耐不住陆老夫人坚持,便也还是设了个小小的家宴。

  因男子们免不了要喝酒,便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女眷们一桌。人到齐了,江容庭还特意过来女眷这边敬了酒,穿着身江晚芙跟他准备的石青圆领锦袍,腰间系了一枚宝相花玉佩,模样周正讨喜。

  陆老夫人乐呵呵应了,道,“去吧,就当在自己家,别觉得拘束。”

  江容庭含笑谢过老太太。江晚芙顺势起身送他,低声叮嘱了几声,“别逞强,喝不下就喝不下,别弄得自己不舒服,知不知道?”

  她是看得出的,阿弟这一次来府里,表现得得体体面,简直算得上面面俱到,但并非是他本性喜欢出风头,不过是为了给她长脸而已。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十几年,她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虽觉得心中暖暖的,可到底是放心不下,怕他一个小人家家,硬要逞强。

  江容庭只比长姐高一些,见长姐低声絮絮叮嘱着,也不像一般少年郎那样,厌烦长辈的念叨,相反,他垂着眼睛,听得很认真,几乎是一个字都不舍得错过,等长姐说完了,他才应她,“好,阿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喝多的。”

  他说完,江晚芙就陪他出去了,一出门,江容庭先喊了声“姐夫。”

  江晚芙抬头,才看见陆则也在。他冲江容庭点点头,道,“我过来看看,跟祖母敬过酒了?”

  江容庭以前是有些怕自己这个姐夫的,出身高门不说,能文能武,性情又有些冷。且姐姐是高嫁,他总怕姐夫什么时候欺负了长姐。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最担心的,也是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后来姐夫跟他写信,指点他课业,他还很受宠若惊了一阵子,慢慢地,才接受了姐夫虽然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却很关照他的事实。

  再后来,姐夫又是找人指导他,信里又偶尔提到阿姐如何如何,不是那种刻意为之,就是那种下意识提起的,只言片语,却看得出,姐夫应该是对姐姐很上心的,他便也慢慢地崇敬起,自己这位做什么都很厉害的姐夫了。

  江容庭忙站直了些,语气虽恭谨,却也不显得生疏,“敬过了。”

  陆则双手负在背后,朝他点点头,“那你先过去吧,我跟你姐姐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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