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 第103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表兄。”

  顾行之改口,“殿下,这是何意,臣跟未婚妻不过是在这里吃顿饭而已。”

  贺兰霆理都没理他,他挥了挥手,就有好几个人进来快速将想要起身的顾行之牵制住。

  顾行之:“放开。”

  那些人并不松手,顾行之纵然有武力,也抵不过这么多人桎梏,他甚至只能被迫倒在地上,仰头瞪着分开了他跟崔樱的威严男子。

  崔樱抬手欲做抵抗,她被他的气势震慑得心里惶然不安,“你要做什么。”

  贺兰霆却倏忽摘下腰间鸳鸯样式的紫玉,捏着崔樱的脸颊逼她含进嘴里。

  崔樱敢吐,他便用力抵住,直到她不动了,才拍了拍她娇嫩的脸,“含好了,万一咬碎孤就让你百倍奉陪,你还不起。”

  崔樱在一阵心慌害怕中,根本没认出来嘴里的东西,就是自己送给贺兰霆的玉。

  她还想再尝试一次,可贺兰霆板着脸很有威胁性地看了她一眼,崔樱不得不提心吊胆地作出臣服了的姿态,通过眼神询问贺兰霆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瞬间对方的动作告诉了她答案,贺兰霆将眼角鄙薄轻视的目光对准了被控制住的顾行之,他扳着崔樱的下巴,当面落下清冷的一吻。

  尤似觉得不够般,一边宣誓主权,一边在崔樱身上落下亲吻,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薄了她。

  而另一边的顾行之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

  他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做这种事,但跟上回相比,这次更近距离地观看显然带给他的冲击无可比拟。

  “……不。”

  不管崔樱如何摇头拒绝,甚至提出祈求,贺兰霆都不肯松手,甚至漠然地冷声嗤道:“哭什么,你不就是孤向他买来的,怎么,孤碰不得你。”

  他难听的话让崔樱躲避的动作一顿,呆呆地望着他因生气而更加冷情的脸。

  “还是你二人都想毁约?”

  他听似无意的质问,实则背后隐藏着许多不可揣测预见、奔涌来袭的危险。

  崔樱不确定贺兰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了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继续留在这里跟顾行之在一块,会惹来贺兰霆更多不悦,后果将是她承受不起的。

  果然因为她与顾行之私下接触还较为亲密的行为,让贺兰霆占有欲作祟不高兴了。

  他来这里不仅是为了破坏他们在一起的机会,还是专门来给他们一个难堪与警告的。

  崔樱嘴里乖巧衔住的玉还有一半流露在外面,她攥着贺兰霆的衣袖不断摇头,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阻止他继续下去,她真的很害怕贺兰霆会当着这么多人和顾行之的面,毫不顾忌地与她当场欢好。

  太难堪也太耻辱了,或许今日是个错误,她不该因为有孕的事约顾行之见面。

  听着崔樱含含糊糊一边呜咽着向他告饶的声音,贺兰霆怜惜地捏了捏她害怕到瑟缩颤抖的脖颈,只要她露出这种神色就差不多够了。

  总是不听话,他也很为难啊。

  贺兰霆点着她的鼻子,明明是件亲昵无比的事,可崔樱就是莫名感到胆寒,“知道错了吗。”

  崔樱可怜巴巴地点头,他黑沉如水的面庞这才多了一丝缓和。

  贺兰霆将地上的崔樱拢进怀中,抱着起身,醒神反应过来的顾行之对这极为荒唐的一幕已是目眦欲裂,他心中很奇怪地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愤怒。

  平生未尝耻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怒火攻心。

  “崔樱。”

  再过数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她是他的妻才对,可现在她却被贺兰霆顺理成章地霸占了。

  “殿下,她是我……”

  “你什么。”

  贺兰霆扭头面对面色已经极其难看,挣扎着想冲过来的顾行之,他的气势同样不容小觑,怀里的崔樱被他禁锢得死死的,他话语中毫不留情地羞辱道:“阿行,廷尉大人好当吗,你坐在那位子上时,与同僚交谈,是不是经常都在感念你未来夫人。”

  “有能出卖身体,为自己加官进爵的夫人多好啊。”

  “人要懂得感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自食恶果。”

  他这最后一句讽刺的话,似乎就是明晃晃地指责他们背信弃义,私下勾结。

  崔樱眼瞳惊颤地与他对视,贺兰霆垂眸同样轻声逼问她,“孤说得对不对。”

  如此没有顾忌的撕破脸皮,说明此刻贺兰霆同样勃然生怒,已经到了甚至无法容忍顾行之在他面前开腔,提起崔樱跟他的关系的程度。

  “我……”

  我……顾行之难以反驳,贺兰霆说得再难听,却句句都是事实。

  跟太子相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臣子,他提醒他,现在所拥有的官位还是他卑鄙地拿崔樱换来的,他有什么资格在他跟前,提起他与崔樱的关系?

  贺兰霆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讽刺警告,他再辩驳一句就会将他羞辱得体无完肤。

  面对贺兰霆的凌人盛气,与唯我独尊的态度,顾行之目光闪烁地掠过他怀里的崔樱,内心复杂的情绪不断上涌,抓心挠肺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烦闷和煎熬。

  为了不让事情加剧得更加不堪,他尝试着解释道:“只是一顿饭,我们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殿下不是应当清楚我不过是利用她而已。名义上说不日我们就要成亲了,私下里吃一顿饭偶尔来往也不为过……”

  他凭着不甘和肚里越烧越猛的怒火,胡乱地说了一通话,这时已然不敢再去看崔樱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顾行之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他说的不对,他也不想这么说的,可他收不回了。

  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的形势更糟,他搞砸了。

  贺兰霆黑黢黢的眼珠外露一丝嘲弄戏谑之意,他宛如最终的胜利者瞥向身处话题中心的崔樱,他想现在她该认清现实了,吃过那么多苦头,怎么还将旁人当做她的救命稻草。

  顾行之他配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他的骨头是轻的,连点担当都没有。

  但凡他有点骨气,敢跟他争抢,贺兰霆都会高看他一分。

  他凉薄地反问:“孤有应允吗?”

  他太霸道了,就在走后还令瞠目结舌的顾行之站在原地,久久捏着拳头。

  而令他更忘不了的是崔樱攀在贺兰霆的肩头遥遥跟他相望时,那道极为失望的眼神。

  发觉崔樱还在朝顾行之看,贺兰霆垂下眼帘冰冷地注视她,崔樱瑟缩地从他肩头退回到他胸膛前,她能感觉到贺兰霆此时余怒未消,最好不要惹他为好。

  可他为什么发怒,她跟顾行之私底下见面了又怎样,他们不过是名正言顺的一种关系,不需要掩人耳目担心别人说三道四。

  贺兰霆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她被塞进马车里,崔樱跪坐在窗边张望婢女的身影,回头对吩咐人赶车的贺兰霆道:“我的人怎么办,你要带我去哪。”

  贺兰霆神色凛然,目无表情地跟她视线相对。“要是孤不来,你们打算做什么,或者,你打算对顾行之做什么?”

  崔樱打了个冷噤。

  她软下身子,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掩饰道:“没,没有做什么,什么都没打算,真的。”

  “孤要听的是真话。”

  要是贺兰霆不来,崔樱自然是打算勾引顾行之的,他那个人最喜好美色,想要让他帮忙做事,认下肚子里的孩子,不付出点代价给点甜头怎么行。

  崔樱暗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喉咙因吃痛而哽咽道:“这就是真话。”

  她不懂贺兰霆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能对她表露出一种相当在意她的态度,他眼里黑沉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地觉得,要是她真的将之前打的主意如实以告,她绝对会在贺兰霆手上吃尽苦头。

  很久过后,大概是看她怕他怕得厉害,衣衫薄了,没带披风,于是大手一捞,贺兰霆将她搂到了怀里坐着。

  他闭上嗅着崔樱脸庞耳边的香气,久违一般怀念地道:“别惹孤生气,孤也想对你好,一直以来你不是已经习惯如此吗,为何还要改变。”

  崔樱想他说得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小心翼翼,嗓音又轻又怕惊动惹怒他,不知想到什么,压抑着内心的恐慌道:“要成亲了,就不能再来往了,我,我不想再被人发现第二次,你能不能成全成全我,就这一回,求你好不好。”

  “孤不怕。”

  崔樱嗓子变得尖利,还破了音,“可我怕。”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那是一个在挑战贺兰霆权威的姿态。“这就是你赶走朱墨那个婢女的理由。”

  崔樱匍匐在他面前,在尖声过后,又重归忐忑,没有否认,“在昏期到来以前,能不能,求你,能不能……”她黑亮的眼珠满是对生机的渴求,仿佛求的不是机会,而是一个活着的机会,一个拥有光明的干净的未来。

  贺兰霆这是今日第二次,打心里感到某种愠恚,但他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因为崔樱提起她跟顾行之的亲事的原因,还是因为崔樱在极力地拒绝他远离他,亦或是他也估量不好而今对崔樱是什么样的状况。

  她是个超出常规,脱离他掌控之外的异类,是个意外之物。

  他此时比站在门后,听见崔樱柔媚地向顾行之求援,救她脱离苦海还要生怒,然而贺兰霆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连呼吸都没错乱一分。

  许是忍了再忍,绝佳的隐忍克制力令他瞳孔的厉色一点一点消失,直至恢复清明。

  贺兰霆给了崔樱一个勉强算是明确的答复。

  将她召回怀里后,他手掌贴着她的脖子,四平八稳地道:“那就等立春前一天再说,可能,也许,孤也很快会对你失去兴趣。”

  也不是非崔樱不可,也不是没她不行。

  但在他没放手之前,崔樱走不了。

  像是为了验证那句“很快对你失去兴趣”,贺兰霆打算做点什么。

  毕竟,相比死缠烂打,保留储君的体面更为重要,崔樱今日这番作为多少还是有些伤及了一个权贵至尊的自尊。

  他心里有了计较,崔樱不知他要怎么做,无疑觉得自己快要看到希望了。

  那天之后,崔樱被贺兰霆带到另一处去吃了饭,大概是崔樱的请求说通了他,二人相处的氛围终于缓和不少,只是怕贺兰霆察觉到自己怀了身孕,崔樱从头到尾都在警醒自己不要在他跟前露出端倪。

  在两人亲嘴之际,崔樱感觉到自己要孕吐时,假装若无其事地先结束了那个缠绵的吻,然后主动为贺兰霆做了些别的充当补偿。

  他们分开时,还有些小别重逢,冰释前嫌般的黏糊亲昵。

  这样的缓兵之计,只要令其中一人满意,另外一人也会受到影响。

  唯独眼睁睁见到她再次出入太子府邸的顾行之难以认同,他寻了个机会等在路上,拦下了崔樱的马车,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跟他和好了?”

  面对崔樱的默认,顾行之捏着的拳头青筋暴起,“那你上回找我是什么意思,戏弄我?”

  崔樱不想将事情闹大了,适时地道:“你既不能与他对抗,又何必计较这个,我与他已经说通了,我们关系就只维系到立春之前,你我都不要再去惹怒他,免得遭报复。”

  顾行之觉得短短几日已经尝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屈辱。

  他其实已经遭到报复了,尤其是职务上的,但他不想告诉崔樱,以免更加没脸。

  顾行之不言语,崔樱怕他不听劝,忍了忍胃里的不适,抬眸看他两眼,发觉顾行之的脖子上多了几条好似指甲抓出来的挠痕。

  崔樱:“你这是……”

  顾行之捂住自己的伤口,他欲盖弥彰不自然地道:“我还有事,你带人自个儿回去。”

  崔樱:“……”

  就算顾行之不说,她也多半能猜到,那是女子才能挠出来的印子,听闻贺兰妙善还是被容贵妃定给了与容家交好的一门世家子弟,不知她这里要是跟贺兰霆断了个干净,顾行之那会不会还与人纠缠不清?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崔樱抿了抿唇,对他的洁身自好并没有丝毫期待,她摸着肚子,如今最为关心的,是在床榻间怎么向贺兰霆糊弄过去自己渐渐有些变化的身姿。

上一篇:锦衣杀

下一篇:取了暴君心头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