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第17章

作者:莫二月 标签: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夫人,这珠子本就是我打赌输给明泽的。无论贵重与否,我都是诚心送与他的。”

  “打赌?”周氏皱眉,“你二人因何打赌?”

  明蓁没料到陈霖淮到如今还在追着明泽送珍珠,她上前向母亲解释。

  “娘,这件事我知道!”

  明蓁几句话便把那日河边的事情说了清楚,“当时女儿已经和陈少爷说过了,河蚌里若取出珍珠来,便都归陈少爷,也不需要他赔给明泽。”

  瞥了一眼母亲手里的珍珠,明蓁轻笑道:“想是那些河蚌里并没有取出珍珠,陈少爷唯恐明泽伤心,便拿了这些珠子来代替吧。”

  明蓁察觉出母亲对陈霖淮不喜,但几次偶遇,明蓁见多了这人挥金如土,直觉他并非奸邪之辈,不会故意来害明泽,便出言替他遮掩了几句。

  “不是的,那些河蚌里真的取出珍珠来了。”

  陈霖淮却诚实的很,他偷偷抬眼去看明蓁。

  今日她的发间便插着一支蝴蝶穿珠银簪,耳垂上缀着绞丝银镶珠的耳坠。柔夷轻握着一面绘着红荷的团扇,半遮住她娇颜。

  陈霖淮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若是这些南珠穿成珠链带在她的腕间,定是熠熠生辉。

  耳后不由又热了起来,陈霖淮有些不自在。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低头在地上寻找了一圈,弯腰捡起自己的荷包。

  翻过来看,果真在荷包底部躺着几颗珍珠。他忙献宝一般举到明蓁面前,“你看,这些就是在河蚌里取出来的珍珠。”

  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明蓁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来得及避开。陈霖淮离着她还有一臂的距离,但他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眼神清亮,并没有让明蓁觉得有被冒犯的感觉。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欢喜,明蓁甚至下意识地看向他手中的荷包。

  陈霖淮的手掌宽大,骨节修长。竹青色的荷包被他摊在掌心,里面躺着几颗大小不一的珍珠,这些珍珠根本不能和南珠相比,不仅形状不规整,光泽也黯了许多。

  “我觉得要是打首饰的话,这几颗珠子不如我家的珍珠好看……”

  “陈兄……”

  明谦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挡在明蓁身前。

  他早就看陈霖淮不顺眼了,不学无术,哄着明泽和他一起胡闹就罢了。行事还如此不羁,竟然向大姐搭讪,男女授受不亲他竟不懂吗?

  明谦把手里的珍珠一同收好,装进陈霖淮的荷包里。

  “陈兄把这些珍珠收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不可乱放。家父平日对我们兄弟管教甚严,从不许我们沾染赌博之事。明泽年幼,回去后我自会向父亲禀明责罚他,你和他的赌约便作罢了,这些珍珠我们也不会要的。”

  明谦说完这话,根本就不容陈霖淮反对,拎着明泽就往马车那去。

  陈霖淮呆呆站在那里,看着明蓁和周氏上了马车这才反应过来,他忙躬身施了一礼,目送马车离开。

  周氏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陈霖淮的身影,摇了摇头感叹道:“陈员外精通世情,八面玲珑,为人所称道。只可惜,他对独子太过娇惯,如此不通俗物,只知吃喝玩乐之辈将来如何能守住家业?”

  明蓁低头没有多言,她听桂香提过这位陈少爷的一些事。他虽爱玩乐,但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从不欺压良善,也无多少恶习。

  倒像是一个贪玩的孩童,做事随心所欲,对钱财也毫不在意。这样的人在世人看来有太多不合礼法之处,但也过得自在洒脱。

  珍珠没有送出去,陈霖淮有些懊恼。他把荷包随手丢在桌子上,珍珠顷刻便洒落在桌面上。

  拉过桌前的黄花木椅,翻转一下,跨坐在上面。他把下巴抵在木椅的靠背处,对着珍珠吹气。

  看着珍珠在桌上乱滚,他犹觉得不解气,又鼓足了气吹了一口。

  长贵嬉笑着上前:“少爷,这珍珠又没得罪你,你拿它们撒什么气。若是磕了碰了,这些珍珠做成首饰就不美了。”

  陈霖淮忙一把把珍珠都收拢在一起装好,“谁说我要用珍珠做首饰了,我留着当弹珠玩不行?”

  长贵不和他争辩,陪笑道:“行、行、行,少爷怎么说都行。”

  陈霖淮收好珍珠,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我爹呢?”

  “老爷被县衙里的人请去了,还没回来呢。”

  “去县衙了?”陈霖淮有些失望,在前厅坐着也无趣极了。

  “那我先回房了,等我爹回来你再去叫我!”

  陈霖淮起身刚要离开,就见院中走来一个身影,他忙迎出去。

  “爹,您回来了!”

  陈员外一脸的怒容,见到儿子才勉强挤出一丝笑。

  “淮哥儿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陈霖淮又不是真的傻,他看出父亲的神色不对。

  “爹,是不是什么人惹您生气了,您说出来,儿子给您出气去!”

  陈员外的面色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更加凝重几分。

  “你这几日不许去县城,就在家中好好待着。”

  “为什么?儿子还和鹏飞、天赐他们约好明日去县城看杂耍呢!为何不能去。”

  陈霖淮围着陈员外追问,可陈员外并不理他,脸色黑沉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伯端了茶上来,“老爷,可是生意上遇到什么事了?”

  陈员外再次摇了摇头,忽的看向陈霖淮。

  “淮哥儿,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陈霖淮瞬间僵在了那里,面上一热,脖颈到耳后处整个红了起来。

  “爹……爹,您说什么呢?儿子……”

  陈员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如今见儿子这幅样子竟也愣住了。

  “真的有?”

  “没有!”陈霖淮忙矢口否认,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陈员外眼睛一眯,盯着儿子审视了一番。这么大声否认,难道不是心虚?

  他看了一眼儿子腰间挂着的荷包,轻笑道:“我儿不要慌,爹也只是随口问问。你如果没有心仪的姑娘,那这些南珠是准备送给谁的?”

  陈霖淮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荷包,“这是……这是儿子输给明泽的,才不是送给哪个姑娘的。”

  陈员外眉眼一挑,并不拆穿,面上的阴沉之气反倒消减了几分,他端起茶盏轻送到嘴边。

  “明泽?可是你新交的朋友,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成伯在一旁突然开口:“老爷,明泽少爷是姚族长家里大房的小公子,年方七岁,少爷说与他甚是志趣相投!”

  陈员外很是意外,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咳咳,我儿交友可真是越来越广了!”

  被他们二人取笑,陈霖淮也有些羞恼。

  “爹,您笑什么。您还有几位忘年之交呢,我和明泽怎么就不能做朋友?”

  陈员外并没有继续取笑儿子,他凝神思索了片刻。

  “我记得姚家大房还有一个女儿,如今也有十五六岁了吧。淮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爹去姚家为你求娶此女如何?”

第21章

  陈员外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厅中众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陈霖淮蓦地睁大眼睛,神情呆滞地看着他爹。

  “爹……你……你说什么呢?”

  “爹说要给你娶妻,你若是没有旁的心思的话,改日爹就去姚家求亲。”

  “不行,姚家,姚家……”

  陈霖淮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娶明蓁吗?他从未敢想过。初遇时,她立在人群之中,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仪态万方,举止娴静,但偏偏却吸引着他莫名想要去靠近。

  可是她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几次偶遇,好像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她所不喜的。她喜欢的应该是孟玉堂那样读书上进、温润守礼的谦谦君子。

  一想到这些,心底刚刚升腾起的喜悦,顿时便染上了酸意。

  陈员外那里已经等不及了:“你若是不喜姚家女,那便找媒人来重新相看,总归这几日便要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不行!”陈霖淮急忙反对。

  “儿子的意思是既然父亲有命,儿子不敢不从。不用再找媒人相看了,就照父亲说的办就是。”

  陈员外呵呵一笑:“我儿何时竟如此懂事听话了?你若不愿意,不必勉强。为父虽着急为你娶妻,但还是心疼你的,要依着你的意愿才是。”

  “哎呀!爹……”陈霖淮急得直瞪眼。

  “您老办事一向果断,今日怎么这般啰嗦。不就是娶妻吗,娶谁都一样。您去姚家给儿子提亲便是!”

  陈霖淮说完这番话,面上已经红透了,他佯装镇定道:“儿子不打扰爹休息了,就先回房了!”

  目送着陈霖淮远去,成伯的神情严肃起来。

  “老爷,是县城出了什么变故吗?怎么会突然想到给少爷娶妻了?”

  刚刚还在陈霖淮面前轻笑调侃的陈员外,脸色再次黑沉下来。

  “日前京中有消息传出,秋后朝廷要在全国选秀,不少人家听闻此信都忙着嫁女。今日高县丞召我入县衙,就是来保媒的,他欲将济州江同知的庶女说与淮哥儿。”

  成伯一听立刻便怒了,“江同知是张首辅原配夫人的族亲,一直攀附张家,极尽阿谀奉承之事。他在济州为官这几年只顾敛财,贪婪无度,不少商号深受其害。这样的人,哪配和我们家结亲。”

  “不错,我绝对不会让淮哥儿娶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更何况还只是个庶女。”

  成伯深知以江同知的为人,若是被他盯上,少爷定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所以老爷便想让少爷定亲,只是姚家的家世也有些低了,倒是委屈了少爷。”

  陈老爷面上浮现一丝苦笑:“成伯,我们家如今不过是个土财主,世人眼中淮哥儿还是个不成器的,哪有资格嫌弃别人。况且,姚思礼此人还是颇有几分抱负的,他在顺天府安县为官那几年,政事清明,为百姓所称道。只可惜,如今朝堂上,天子昏聩,奸佞当权,他这样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注定不能有所作为。”

  陈员外倒是佩服姚思礼愤然辞官归乡的志气,要知道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跳出农门,光宗耀祖。

  成伯还是有几分担心,皱眉道:“也不知那姚家姑娘品性到底如何,少爷纯善,至情至性,若是日后夫妻不和,怕是……”

  这一点陈员外丝毫不担心:“姚思礼之妻周氏,其父曾任礼部侍郎,其兄如今在都察院为官也能独善其身。她教养出来的女儿料想是不差的。况且,此时给淮哥儿娶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观淮哥儿对情爱之事尚未开窍,若是日后姚家女同他能夫妻和美最好不过。若是二人无法共处,无非是折损些淮哥儿的名声,多补偿她一些银钱,让他二人分开便是。”

  姚家女已经是陈员外匆促之下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他在县城听闻姚家还曾拒了高县丞家的亲事,但显然高家并不打算放弃。

  陈员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成伯,你去准备一份寿礼,到时我带着淮哥儿去姚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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