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丫鬟将托盘放在桌上,又低头出去关了门。
姜玉堂倒是走过去,从那托盘中细细的给她挑裙子:“红色好看,如今下了雪,你穿上红裙子去赏雪,一定好看。”
他仔细挑了件红裙子,走过去作势要替她穿上。
“你做什么!”沈清云从他手中接过裙子,撕的粉粹:“我都说了我不穿,为什么要逼我?”
精致漂亮的衣裙如今成了一块碎布,他却一脸不在意,又拿了一件别的:“这儿有的是,你尽管撕。”
沈清云气急了,起身去打他。
拳头落在他身上,她下了狠劲,咬牙切齿的: “一开始是我不对,是我主动招惹的你。后来我也说了,你何时娶妻,我就何时离开。”
“明明说的好好的,好聚好散,你又反悔!”云水间一别,她当真以为她与姜玉堂一干二净了,如今却被他抓到此地,连门都出不了。
“我欠你什么了?我什么都不欠你,该还的我都还了,没拿你任何东西!”
“你凭什么随意的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她咬着牙还要再打,拳头还未落下来,就被姜玉堂一把抓住,他像是从酒席上刚下来,浑身还透着酒气。
高大的身子站在她身前,一张脸上面沉如水。
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忽然抬手去解身上的斗篷,外衣落下,里衣掀开,他转身,朝她露出后背。
“你欠我什么……”烛火之下,整个后背上全是疤痕,长鞭落下,每一道几乎都从肩头落在后腰,横穿了整个后背。
密密麻麻的,这样的伤疤有无数条,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知道这伤疤怎么来的吗?”他拽住她的手腕,让她靠近看得更加清楚,握住她的掌心在后背上摩挲着,让她一条条的去数:“这里每落下一道都是剥皮刺骨的痛。”
“我跪在雪地里,硬生生的熬着,扛着。每落下一鞭我都默念一遍我要娶你,我足足念了八十三遍。”
“但当我满心欢喜的去求你嫁给我时,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沈清云的手颤抖着,看着那后背上的伤几乎是逃避的躲开。
“沈清云——”
那掐住她的手腕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姜玉堂对着她的脸,不让她逃:“你之前说喜爱的时候那么真诚,不要我的时候又那么干脆。”
“你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欺身凑在她身边,拼命咬住她的唇,直到两人唇瓣上都是血珠他才放开:“你说一句爱我,我便不关着你。”
第66章 不喜欢
话音落下, 屋子里却听不见半分的声响。
沈清云抬起头,面色灰白,目光落在面前的这张脸上, 紧接着又落入那双眼睛里。
其实这张脸上最像的便是这双眼睛。澄澈、明亮,一双眼睛里似是永远带着光。
她之前最喜爱的, 也是这双眉眼。
可如今,这双眼睛却不像了。喜怒哀乐,欢喜从容, 如今这双眼睛正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 满是期盼。
“我……”她想开口,等张开唇才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时间越长,那掐在她手腕处的掌心便收的越紧。他等了她足足许久,都没等到想要听的话。
姜玉堂眼睛里的期盼,犹如寒风中的烛火, 晃荡了许久, 终于还是一点点熄灭了。
寒风深重 , 窗外的柳条夹带着风雪吹在窗户上,一声又跟着一声。
他身子发凉, 似是站都站不住, 掐在她手腕处的手一点点放开。
只一刹那之后, 整个人又逼了上来。
姜玉堂整个人欺身逼近,指腹捏在她手腕上, 似是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
沈清云面露痛色, 喉咙里溢出一道痛吟。
听见这声,姜玉堂才嘲讽一笑:“你不是哑巴呀!”唇瓣勾起,他眼中却没半分笑意, 整张脸面沉如水,一双眼里都是阴鸷:
“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我还当你不会说了。”
他越是开口,那手掌便越发的用力。沈清云痛的身子都在发颤,他却偏生像是看不见:“不开口,是不会说,还是没舌头?”
他低下头,掐住她的手腕不放开,另一只手却摸上来,掐住她的脸上。食指探入她的唇中,蛮狠又强劲。
准确无误的寻到那唇瓣,勾住那舌头,在她口齿之间拨弄着:“这不有着头么?”
他放开手,语气平淡,眼神却癫狂:“既然有嘴,怎么就说不出我要听的话呢?”
沈清云被他那眼神吓的浑身发抖,却被他按在美人榻上,动弹不得。
手指落在她唇瓣上,他粗鲁的摩挲着,衣袖中传来的酒气越发的重,他连说话都带着醉意:“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争气,那就不能怪我锁着你。”
她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沈清云伸出手,几乎是发动了浑身的狠劲,双手伸出去立刻推开他。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从美人榻上翻出窗口,然后毫不犹豫纵身往下一跃。
门口有侍卫,她连门都出不了。
若是从窗口逃走,倒是有一线生机。她翻身从窗外往下跳,摔入梅花树下,枝头的雪掉下来,没入她的颈脖中,冻得人浑身发凉。
沈清云摔倒在雪地之中,不顾身上的痛楚,立即撑起身子往外跑。她甚至都不知道门口在哪,只顾着往前跑,只想离他离的远远儿的。
赤脚没入雪地里,她连鞋都跑丢了都不知道。四周漆黑一片,她来连路都看不清,只瞧见远处有一道亮光,她什么都不敢想,不顾一切的往那发亮的地方跑去。
就剩下一点了,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了。
希望越来越大,沈清云越跑越快,身后何时传来脚步声的她也顾不得,只知道往门口跑。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如铁壁一般,拦腰困在了她腰间。
姜玉堂几乎是拖着人往回走,冰天雪地中,沈清云鞋袜全湿,赤脚踩在雪地里,冻得通红。
她扭头往后看去,绝望的看着自己离着那门口越来越远。
“放开我!”她被人一把用力推到了床榻之上,还未直起身,又被掐住了喉咙。
姜玉堂站在她面前,单手解下自己的腰带。
玄色绣着腾云白鹤的腰带,一点一点缠在她的手腕上,随后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起,绑在了床沿上。
“你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我姜玉堂!”双手被困,她更加奋力的挣扎,带着残雪的玉足踹在他的腰腹之间,每一下都用了狠劲。
“你凭什么关着我,凭什么对我这样!”
闷哼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每一脚都踹在他身上,肩头,甚至心口之上,他却躲都不躲。
他不顾她的阻挠,解了她的外衣,褪去了里面的衣袜,天青色帘子里时不时的掉东西下来,最后连着贴身衣物都丢了出来。
“你放开啊啊!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凭什么!”
床榻之上,仅剩的衣物被撕的粉粹,沈清云踹向他肩头的脚被握住,掰开脚腕往旁边一扯,随后他整个人覆身而上:“凭什么?你不是是我的人吗?”
“不是你先开口说要我的吗?”
“是你说爱我,想要我,喜欢这样!”
她浑身雪白,整个人比窗外还下的雪还要白皙。躺在天青色的被褥之上,身段窈窕又格外招眼。
而姜玉堂却衣裳完整,玄色绣着白鹤的长袍还穿在身上,整个人尊贵无比。他将她不安分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侧,动作却是丝毫的不见和缓:“你曾经亲口说的喜欢我,说你要我。”
他一下一下用着狠劲,半点都无欢愉。额间的汗水往下,滴在她的肩头。不知到了何时,他抱紧她,靠在她的耳边,如呢喃般一声声的开口:“你只是不记得了,没事,我帮你记。”
沈清云犹如溺在水中,又像是正在受刑,整个人如在浮萍之上,既清醒又沉沦。
但却清楚的知道,他蛮横又凶狠,无半分的柔情,只有一味的发泄与惩罚。
不知动静何时停了,外面天快亮起,身侧的人才将她放开。
沈清云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浑身黏腻,掌心发潮。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连半屈起的腿都无法放下。
身侧传来脚步声,刚走的人又重新回来。
姜玉堂穿戴朝服,头戴官帽,浑身清肃又透着威严。他将她还屈起的腿放平,端来水盆用帕子给她擦拭干净。
他动作细致,无半分的不耐。
手指往下,落入腰下的时候,沈清云睁着眼睛,惨白的唇瓣颤抖了几下,眼神却坚定:“我不喜爱你。”
昨日她没回的问题,她今日给了他答案。
当时无声的回答,已经让他发狂。如今听了这几个字,依旧能让他痛不欲生。
姜玉堂那端正的脸上再也没了冷静,拿着帕子的手都在缩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重新睁开。
他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没听见。手指重新伸过去,将那泥泞的地方一点点擦拭干净。清洗好后,姜玉堂又掏出袖口中的膏药,给她受伤的地方仔细抹了一遍。
手腕解开,一晚上过去,已经僵硬的无法动弹。姜玉堂站在床榻边,帮她盖上被子,这才起身。
官袍被人抓住,沈清云躺在床榻之上,发硬的手指勾住他的衣摆,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骗了你,你也欺……欺辱了我。”
喊了一夜的喉咙开口沙哑的厉害,沈清云躺在床榻之上,眼神里面满是哀求:“就……当相识一场,你能……能不能放了我?”
面前的身子僵硬的像是雕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沈清云一双眼睛里都是期盼,看着他转过头来。
姜玉堂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话语却比她刚刚的还要坚定:“不能!”
他伸出手将她抓住衣袍的手一点点掰开,衣摆从她手中落下,姜玉堂垂眸淡淡道:“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
没再看她,姜玉堂拂了拂弄皱的衣摆,转身出了门,高大挺立的身影立在廊下,没一会消失在风雪中。
第67章 训鹰
雪下了整整一日, 翌日春雪稍融。
沈清云足足睡了一天才醒。
姜玉堂走后,就没再回来。倒是靠在软塌边的小丫鬟听见动静 ,立马掀开帘子过来:“姑娘总算是醒了。”
很快的,床榻上便摆满了流水般的吃食, 样样精致, 从精巧面点, 到鸡鸭鱼肉各式各样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