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 第122章

作者:怡米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陈述白已恢复了几分清醒,瞧了一眼晕染开的血迹,浑不在意抱起她,任娇软和疼痛在怀里和身体上弥漫。

  殊丽觉着浑身湿漉漉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却不好意思让木桃进来帮忙,僵着绽放桃花色的娇靥,冷淡道:“要够了吧?”

  两三次哪能尽兴,陈述白认真凝着她秋水般的眸子,面不改色道:“不够,永远不够。”

  殊丽推开他,穿好下裳,整理好前襟,准备去灶房烧水擦擦身子,顺带为他再次清理伤口,可陈述白似乎想要乘胜追击,自后面拥住她。

  “丽丽,跟我回宫吧。”

  如今,他的心和那华丽而冰冷的后宫,只容得下她一人。

  殊丽掰开他没有用力拥紧的手,漠着脸走出房门。

  晚娘趴在棉帘子缝旁,一见里屋的房门开了,赶忙走过去,拉住殊丽的手臂,却发现她气色红润,湿发贴颈,忍不住嗔道:“心软了?”

  殊丽无言以对,又无地自容,“姐姐别问了,我心里乱。”

  晚娘拿过水壶,“我去烧水,你跟他好好谈谈。”

  殊丽不依,非要自己去做,晚娘也不勉强,退到棉帘子外,继续替他们把风。

  烧开一壶水,殊丽回到里屋,兑了凉水打湿布巾,默不作声地为陈述白擦拭伤口的血,又拿出药膏涂抹,“再崩开,你去找叶大夫治吧。”

  陈述白没接话,默默看着她来回忙碌的身影。

  半透的屏风后,衣衫层叠落于女子脚边,那抹倩影弯腰将长发绾到一侧,拧了脸帕擦拭起来。

  屏风不够遮挡,灯火又卸了春景,陈述白吞咽了下,又开始躁动,他转过头,为自己倒了杯水。

  殊丽梳洗后,瞧了一眼还坐在桌边的男子,“并不是我做的手脚。”

  “嗯。”若真是她做的,陈述白才会更为疑惑。

  “陛下还不走?”

  陈述白碰了一下伤口,“还有些疼,再借你这里歇歇。”

  殊丽走过去,也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起来,可她像误上岸的鱼,极为缺水,一杯不够又喝了一杯。

  陈述白盯着她喝水时起伏的小腹,试探着想要抱抱她,被殊丽躲开。

  “药效解了,我不欠你的了。”

  多无情的话语,哪像刚亲昵完的人该说出的,陈述白多多少少能感知小女儿家的别扭,语气尽量柔和。

  “跟我回宫吧,我不选秀,只要你一人。”

  轻轻握住女子的手,与之十指相扣,陈述白扬起头,抛去了清傲,打着商量道:“你若念着元佑,我可以在与你单独相处时,使用他的面容,试着变回他。”

  殊丽双膝还在打颤,靠冰冷的态度勉强维持着体力,否则早躺进被子里入睡了,肚里的小家伙也急需要休息,她没甚耐心,抽回手,搬个绣墩坐在一旁,迎上他带着期许的目光,“我已经不喜欢元佑了。”

  “......何时?”

  “很久了。”

  陈述白心绪飘荡,有种“筹码”用光的颓败感,自嘲道:“那正好,我们重新开始。”

  身体被抽空,殊丽很是疲惫,趴在桌上温吞吞地摇头,“不了,陛下是天际的雄鹰,我是草地里的野兔,欢喜和悲伤并不相通。”

  陈述白想说,她就是他的欢喜和悲伤,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腻乎,不是他能讲出口的,思来想去,耽搁了片刻,发现女子没了动静,已经睡了过去。

  头发还湿着。

  他走到浴桶那边拿过一条干爽的脸帕,折返到她身后,耐心细致地为她擦拭起来。

  以前哪里做过如此温情的事,遇见她后,一切变得水到渠成。

  将那三千青丝擦得半干,他将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又从梳妆台上寻来一把木梳,轻轻为她梳理起来。

  长发捧在手里,像是捧起了尚好的黑色绸缎,顺滑软柔带着沁香,他附身,在掌心的发丝上落下细吻。

  夜色浓郁,冯连宽带人等在巷子外,见黑暗深巷中走出一道身影,挺拔如松,步履稳健,赶忙提灯靠了过去。

  “陛下可要回宫?”

  陈述白呵了一口白汽,转身看向深巷,吩咐道:“年关青菜细粮不好购置,明儿让宫人送来一些。”

  冯连宽笑呵呵道:“陛下明晚还来换药吗?”

  “嗯。”

  “那为何不亲自拎来,以表诚意?”

  要自己拎着鸡鸭鱼肉、青菜豆腐前来?陈述白觉得别扭,却没有否决,默默坐进了轿子里。

  次日一早,殊丽在得知老赵被媳妇撵出家门,在街上游荡一宿后才知,是她拿错了药。

  等陈述白前来换药时,她认真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陈述白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食材,闻言点点头,“既是失误,不必放在心上。”

  殊丽无奈,这失误的代价也太大了,将自己再次送入了狮口。

  还令她筑起的心垒轰然塌了一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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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此趟过来, 陈述白用了谢仲礼的身份,毕竟要露面,身为帝王多有不便。

  来到早点铺,自然是得不到殊丽的回应, 他没急着换药, 而是向晚娘借了灶台, 打算给殊丽做几道孕膳。

  晚娘颇有微词,碍于他的身份, 没有拒绝,但也没给好脸。虽是天子, 但觊觎寻常百姓家的女郎, 理应放低些姿态吧。晚娘如是想, 胆子也大了些。

  陈述白没在意晚娘的态度,净手后拿起菜刀, 像模像样地忙碌起来。

  年少在军营中时, 什么样的脏活、累活没干过, 掌勺做饭也不是难事。

  昨晚回宫后, 他反复思考冯连宽的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还是要尽可能拿出诚意。

  希望那丫头不是个铁石心肠。

  将鲈鱼、花蛤、冬瓜、豆腐、蘑菇切成块,又将葱姜蒜切丝切丁, 他备好食材,准备起锅烧油, 却发现没有烧火。

  许久许久不曾下厨, 都忘记要事先劈柴了, 比不得宫里, 这里除了殊丽三人,无人知道他是天子,不会主动为他劈柴,暗卫们又不便现身,只能自力更生。

  来到后院的柴房,挑了几块长直的木柴,来到墩子前,手起斧落,将木头劈砍成了两半。

  劈柴适合穿短褐,碍于锦服的繁琐,他将衣裾别在鞶带上,又挽起袖口,挥发着力量的优势,没一会儿,将堆成小山的木柴全部劈完,算是给晚娘帮了一个大忙。

  晚娘带着殊丽站在里屋窗前,啧道:“没想到,陛下还愿意屈尊降贵做粗活。”

  殊丽裹着斗篷,凝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忆起那次在农舍老妪家的场景,那晚,他跟着大爷一样什么粗活也不干,哪像今日这般殷勤。

  心思逐渐变得复杂,任凭她再冷清,也抵不过旭日的灼烤,她怕自己心软,落下窗子不去看。

  听得一声窗响,陈述白没有回头,将劈好的木柴放回柴房,坐在门槛上擦拭手上的脏污。

  许久不曾握斧,掌心添了新伤,破了几个小口子,伴着丝丝痛意。

  不远处,老赵带着两个鸭梨走过来,作为面点师傅,铺子被砸了无法营业,闲着也是闲着,很想上前搭把手打发时间,“兄弟,吃一个。”

  陈述白道了声“谢”,没有接。

  老赵啪叽坐在一旁,“兄弟是不是看上我们老板娘的妹妹了?”

  陈述白没接话,反复擦着掌心的伤口。

  老赵啃口鸭梨,话语含糊道:“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店里还有两个未成家的小伙呢,可他们看都不敢多看姜娘子一眼,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此话引起了陈述白的注意,他的丽丽太过抢手,不盯紧点,会被截胡。

  剩个梨核,老赵“嗖”一下扔进雪堆,又啃起另一个,“我看你仪表堂堂,跟姜娘子倒也般配,说不定年后就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借你吉言。”

  陈述白也不否认,想着先占个地儿,把对殊丽心怀不轨的人都挤出去。

  看老赵敦敦实实,陈述白抬起眉梢,掏出金锭塞到他手里,“在下对姜娘子一见倾心,却碍于身份,无法常驻店里,还望兄台帮忙盯梢,有风吹草动及时告知给在下。”

  金闪闪的锭子啊,老赵哪里见过,吓掉了手中的梨,“……太多了。”

  不就是当眼线嘛,他懂!

  陈述白直截了当,“不多,日后还有谢礼。”

  可真是个大金主,老赵感激涕零,心道今晚把金锭子拍在婆娘面前,她还不得和颜悦色,任他为所欲为。

  前提是,能威武起来。

  想到此,他掏出从叶太医那里讨来的大补丸,递给陈述白一颗,有种难兄难弟一起分享好东西的义气感,“听说你伤了腰,可不是儿戏,会影响房事的,趁着伤势不重,你得补补。”

  “......”

  陈述白哪里需要补,一看见殊丽就血液叫嚣,理应降降邪欲才是真,不过为了跟老赵合作,他还是收下了大补丸。

  焯完花蛤,陈述白起锅烧油,炖了一碗豆腐花蛤汤,尝过咸淡后送到殊丽面前,“你先垫垫胃,锅里还在蒸鲈鱼,还需半刻钟。”

  闻着鲜美的花蛤汤,木桃和晚娘傻了眼,哪会想到天子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

  “还以为陛下只是走个过场,尽个心意,没想到真有厨艺呢。”晚娘给殊丽舀了一小碗,揶揄着道,“快尝尝。”

  殊丽面上无奈,起身走向灶房。

  寻常烟火气中,男子身穿宽袖青衫,比龙袍冕冠时平易近人些,可还是难掩周身的凌厉和贵气。

  殊丽走进去,瞧了一眼铁锅里的鲈鱼,轻声道:“我来吧。”

  陈述白没想到她会主动帮忙,也没客气,让她去准备料汁。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一起用膳。

  殊丽安静的异常,偶有饭粒粘在嘴角,抬手擦一下,再没其余动作。

  陈述白为她挑了鱼刺,将鲜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尝尝看。”

  殊丽尝了一口,没有给予评价,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机械麻木地吞咽着,连品尝都够不上。

  挺伤人的,可陈述白只能受着,谁让强求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