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123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古代言情

  买个粥,就发现了奸细行踪?

  邓国师压根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极有可能,林繁年后在兵部衙门翻旧档,真从中翻出了线索,却隐忍不发。

  若是,送大殿下去皇陵时,他没有说服了皇上让林繁一起去……

  林繁一定会趁着他离京的时候,把这紧箍咒给皇上戴上。

  那他才鞭长莫及。

  林繁错过了那一次机会,才会现在抓那马贵,再借势查下去……

  皇上点头的事,邓国师再不满意也拒绝不了。

  他道:“明日我就把人送过去。”

  当时他问赤衣卫要人,林繁也拖了他一天。

  右都御使道:“我们这就把人带回去,忠勤伯那二儿子,早就在衙门里蹲着了,顺妃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比一奸细道士金贵吧?”

  邓国师沉下了脸。

  屋里,醉得迷迷糊糊的许道士探出了头:“谁找贫道?”

  一颗暴露的棋子,没有任何作用。

  邓国师把他从赤衣卫手里救回来,是为了止损,而非再用他,许道士一清二楚。

  他失去了邓国师的信任,同时,他对邓国师亦心存怀疑。

  邓国师并非天下无敌。

  当然,这不是最让许道士烦恼的,他真正害怕的,是他肚子里的符水。

  变成符人、变成血偶。

  这真正成了他的噩梦,他几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惶惶到天亮。

  可除了惊恐之外,好像又无病无痛。

  于是,清醒时,他觉得所谓的符水是林繁诓他的,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夜里迷迷糊糊间,他又噩梦缠身……

  他不得不靠醉酒来麻痹自己,才能歇得好些。

  他迷恋上了酒,连白日都醉醺醺的,因而,对眼前局面根本无力判断。

  右都御使见状,脸色铁青:“这就是那奸细?”

  虽知道蛇鼠一窝,但亲眼见到那奸细没被关起来,还喝得醉醺醺的,谁能不气?

  邓国师也很气。

  这不中用、尽会坏事的东西!

  邓国师快步过去,拂尘砸向许道士。

  许道士眼冒金星,邓国师提了他的衣领子,把人拎给三司衙役,转身就走。

  甘侍郎弯下腰看了看,对另两人摇了摇头:“醉过去了?昏过去了?反正还有气。”

  右都御使大手一挥。

  眼下不是和邓国师掰扯的时候,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赤衣卫衙门里,林繁捏住许道士的下颚,把他的脸抬起来,与秦沣、秦鸾道:“二位看看仔细,当日就是这道士,没有错吧?”

  秦沣莫名其妙被祖父打发来认人,认真看了看,点头道:“就是他。”

  秦鸾上前两步,借着林繁的身形遮挡了其他人的视线,小小的符灵滑出袖口,钻进了许道士的袖子里。

  “没有错,”秦鸾这才道,“是这个妖道,污蔑我兄长。”

第144章 请罪

  边上,秦沣皱起了眉头。

  那许道士浑身上下的酒气,哪怕他退开了两步,依旧很浓。

  秦沣会喝酒,酒量也不错,都被这酒气冲得不舒服。

  阿鸾竟然还往前凑?

  “离他远点,”秦沣道,“别让他那臭酒气沾你身上。”

  秦鸾闻言,扭头看秦沣,在哥哥眼中看到关心,她倏地弯了弯眼。

  她的目的在放符灵上,别的还真没有注意。

  没想到,兄长这么仔细。

  林繁依旧挡了大半视线,佯装不知道秦鸾做了什么,问道:“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右都御使咋舌:“我们也想知道!明明提去一奸细犯人,好家伙,在那儿跟个贵客似的,大白天喝得醉醺醺。”

  “邓国师脸上挂不住,”甘侍郎抬手比划着,“拿拂尘把人敲晕了。”

  林繁抬了抬眼,交代冯靖道:“让人打两桶水来。”

  这厢说话、忙碌,秦鸾退到秦沣身边。

  等了会儿,她冲林繁微微点头。

  林繁心领神会,提着许道士的衣领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前后拍打。

  “没藏什么东西吧?”一边拍,他一边问。

  右都御使道:“我们查了一遍了,没有。”

  林繁又拍了两下。

  符灵顺势滑进了林繁的袖子里。

  林繁感觉到了,也就不再继续拍,把许道士往地上一扔。

  冯靖提醒众位大人们后退开,提起水桶,哗啦啦冰凉的水浇了下去。

  凉水一激,地上的人簌簌发抖。

  酒气散了不少,人也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只那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天。

  冯靖伸手去拽他。

  许道士坐起来了,也仅仅只是坐起来。

  冯靖看他怪异,用力推了他一下,许道士直接顺着往后倒,眼瞅着脑袋要砸地砖,唬得冯靖赶忙又把他脑袋垫住。

  “怎么跟傻了一样?”冯靖问道。

  林繁心知肚明,却装不知,问:“他就这么喝酒的?”

  甘侍郎忙道:“不应该啊,他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喝傻了,先前还醉醺醺问谁找他。”

  右都御使上前,用力拍打许道士的脸,打得手都痛了,许道士依旧一副傻样子。

  “晦气!”他骂道。

  “这还怎么审?”林繁摆出一副无奈模样,连连摇头。

  秦沣亦是皱着眉头,他有好奇心,但他更觉得蹊跷。

  一个念头划过,他惊讶地看了秦鸾一眼。

  自家瓷瓶的本事,虚虚实实,挂在嘴上的,多数是吓唬人,闷声不响做的,都是厉害事。

  如果说……

  越想,秦沣心跳越快。

  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问道:“几位大人先前说,把人带回来前,国师拿拂尘敲了这奸细一下?”

  “啊?”甘侍郎答道,“是敲了下,敲晕了。”

  右都御使一听这话,跺脚道:“什么敲晕了,我看就是他用了不知道什么妖法,故意敲傻了!是怕这厮口中吐出些与他不利的话来?这是个奸细,我看,邓国师也八九不离十。”

  甘侍郎西下意识想打个圆场,看着许道士的样子,又无从打起,只能叹气。

  秦鸾站在秦沣身后,心情不错。

  自家哥哥,进步飞快。

  都不用她提示,就能把事态往有利的一方引。

  林繁让冯靖把许道士扔进牢里去。

  如果,廖太医在此,他就能看出来,这妖道痴傻的样子,和当初晋舒儿一模一样。

  三司与赤衣卫,把调查的重心放回了马家米庄上。

  秦鸾与秦沣准备离开。

  林繁送两人出衙门,符灵顺势乖乖回到了秦鸾手中。

  马车上,秦沣一肚子问题,纠结到回了府里,才开了口:“你把那妖道弄傻了?”

  “不是邓国师吗?”秦鸾反问。

  秦沣哭笑不得:“泼脏水而已,阿鸾,你就告诉我吧。”

  “让他傻几天而已,”秦鸾笑了起来,“我们都知道,那妖道不是奸细,但他又必须做奸细,那就……”

  秦鸾说得简单,秦沣理了理,算是明白了秦鸾的意思。

  可同时,更大的疑惑,在他心中徘徊着。

  “阿鸾,”秦沣送妹妹回到东园外,迟疑再三,道,“我近日总觉得,家里在酝酿着什么,很大的事儿,有点山雨欲来的意思。”

  若说有什么佐证,秦沣真答不出来。

  阿渺忙着下棋,阿鸾一心练武,父亲、叔父每日该当差当差,该练功练功,叔母依旧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祖父、祖母那儿,他过去请安,也很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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