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沈旷近来才觉得凤仪宫好似有些温和,用过晚膳后对皇后说:“朕后日随工部去看增补工事的进程,隔一日便回。”
长安郊外若是忙完再回宫属实奔波,沈旷一般都是跟工部住在一起,也不挑住处,虽不至于是茅屋,但也十分简陋了。
秦砚让康平装了些用得上的,多带些总归是能舒服一些。
隔日秦砚送了沈旷去上朝后回来吩咐了冬寻,“去给长春宫回信,陛下明日出长安,本宫那日就走,让长春宫把东西送来。”
容太后也是爽快人,冬寻拿了地契和银票回来,秦砚点了点,也就只有五十万两。
冬寻道:“娘娘,长春宫说另一半,出了宫门再给您。”
秦砚点点头,五十万两倒也满足,她看向了这凤仪宫的满屋华饰,心中不曾有留恋,她也不会带走分毫。
那晚她主动了些许,沈旷好似有些惊愕,皇后从不会主动索取什么。
也回以更为热烈的交缠。
夜深人静,虽是劳累但秦砚盯着帷幔思绪不知飞向了何方。
好似看过很多次沈旷熟睡的模样,不知怎么想的,轻轻地在沈旷脸颊上落下一吻。
人非草木,三年夫妻怎么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但是,她实在不愿做这皇后。
就到此为止吧。
那日沈旷上朝前多看了皇后几眼,莫名的担忧梗在心中,但一切安好。
甚至于太过于美好。
“后日朕便回宫。”沈旷不知为何又说了一遍。
“陛下路上小心。”秦砚目送着沈旷出了凤仪宫的门。
忽然好似心中空了一处,转身进殿掩门。
抬手一抹已是一片湿润。
宫中有句话,只有不爱皇帝的妃嫔才会真正享受这荣华富贵。
她不可能,所以她只有离开这条路可以走。
算着沈旷应是到了城郊的时辰,秦砚带上了冬寻,拿着简单的行囊向宫门走去。
秦砚最后一次回头看了那凤仪宫,她入宫时将自己竭尽全力华饰满身,只为配得上那皇后之位。
如今一身素衣,仅饰银簪。
但却背满银票。
和地契。
她拿的是太后手谕,行的是出宫清修的名头,宫人无人阻拦。
只是偶有殷勤问候,“皇后娘娘,您这出宫作什么?”
秦砚只是笑笑。
皇后秦砚?
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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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曦这皇后比一般皇后当得累,只因皇帝司泾身体中住着两个灵魂。
白日一个,夜晚一个。
她原先以为总归是一个人,应当不会太累。
但没想到的是,白日的那个信守的原则是——放纵欲望。
而且连奏折都不批,全都丢给夜晚的那个。
有一天,孟曦担忧司泾熬夜批奏就此猝死,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孟曦心中忐忑的出现在他的大殿之中,眼睛似含了泪水。
夜晚的司泾,端方自持,冷峻的皇帝放下了笔,打量着衣着大胆的皇后。
“陛下,奏折……难道比臣妾好看吗?”
她得做个狐媚惑主的皇后,让夜晚的那个日日流连,早些入睡。
总归是一具身体,那么白日的那个就会无欲无求。
只是好景不长,某日她却被白日的司泾按在桌案上,“朕的皇后昨晚做了什么?”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春日暖阳, 长安万里无云,若不是还要上早朝,一切都会很美妙。
沈旷那日从凤仪宫出来以及到了早朝都非常顺畅, 应当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但早朝一开,御史台就不要命地弹劾了皇后几封奏章, 钦天监就突然夜观天象说灾星直指凤仪宫。
沈旷看了看堂下站着的文武百官,沉默片刻却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薛爱卿,可记得去年徐州疫乱?”沈旷问道。
面面相觑的大臣们互相看了一遍,薛大人最后忍不住还是上前答道:“是皇后娘娘默出蜀地医书,交由太医院精进药方才止住军中疫乱流出。”
蜀地医书早就遗失, 是皇后从多方记载中默出了众多医者对南蜀医术的描述。
进而能对比出原始有效的方子。
沈旷又问:“那南蜀进贡之事又是如何解决的?”
南蜀进贡, 贡品之中出了问题, 礼部认定南蜀有意侮辱西盉夹带了不妥的画册。
但皇后却认出是南蜀地方风俗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意为挑拨两国关系。
而最后,也在长安揪出邻国的细作。
“是皇后娘娘……”
沈旷冷眼见着他的臣子们温习皇后的功绩, 但他想的远不止这些。
远不止这些。
前年, 长安远郊菜农因种植过多同种瓜果, 临近秋季贩卖不出,只能低价烂在地里, 甚至会有人因此半年颗粒无收。
朝中因是否要帮扶有些争议, 但秦砚却久违在东宫宴请了数位夫人,她几乎很少开宴,除非是有必要。
那日的宴席的菜色全部是用当季瓜果所作, 聪明的贵妇一见便懂得了。
“因为这些夫人家中多数都有食肆饭庄, 若是能让食肆去进购这些, 也许会快一些。”
“挑选的也是家中经营状况较好的, 应当可以消耗掉许多。”
她是这样说的。
“只是这也只是解燃眉之急, 百姓种植虽是自由,但种的过多会造成低价伤农,过少则会引起高价,百姓难以生计。”
“所以……”秦砚却不敢再往下说。
“所以需要朝廷派人调控。”沈旷说道:“此前也有想过,但如果此种权力让渡给郡县,恐怕又会对百姓加以限制。”
地方官员如何执政他心中有数,有些权力下放就会造成不可遏制的后果。
但没想到秦砚继续说:“各地书院是不是会时常去乡下传授一些农用技巧?”
“不如让他们去建议百姓如何种植,种植多少。”
以往在秦关秦砚是会去做这样的事,打理着自家的农庄,也会给秦关的百姓一些建议。
书院没有对百姓那样强硬权力,夫子学识广博,在周遭声望很高,确实是好的人选。
她很聪明,一直都是。
沈旷眼中终于轻松了下来,“很好的主意,多谢,明日我便去禀明父皇。”
这本来是她的功绩,沈旷如实写在了奏折中。
但秦砚偶然瞥见却是皱了眉头。
“殿下……能不能、不要提我呀?”秦砚这样说过。
那人忌惮秦家,把持着秦家的兵权还要提防秦砚。
没有这样的道理,是谁的功劳便是谁的。
皇后一直不仅仅是做到那些后宅之事,但却又每次极力撇清关系一般,不愿与这些扯上关系。
他并不在意百官弹劾,皇帝本就该承受这些。
但他今日却听不得别人弹劾皇后,这不该是圣明的皇帝该出现的想法。
“你们若是无事可奏,非要讲这些有的没的,就都去城郊给工部拉石块。”
沈旷觉得自己说的还是十分委婉,只是脸色有些阴沉而已。
傅庭安大胆地看了一眼沈旷脸色,大概揣测到一些扭曲的圣心。
无非就是心里暗骂御史台,是家中纸无处可用,还是积攒笔墨太多,非要参皇后一本显示朝里还有他这个人?
皇后不就是称病不管事几天,这帮同僚未免太心急了。
一个仁慈的帝王,又没动不动就说杀头,还能让高官感受到劳动的辛劳,傅庭安觉得这还算是个明君吧。
只是底下站着的大臣们不敢讲话了,他们这也是收到了确切的风声才敢如此启奏,但谁能想到陛下是这种态度?
不是从长春宫传出来的消息,帝后不和,即日和离了吗?
容太后可是亲娘,那消息能有假?
早朝结束之后,沈旷就要启程去往城郊堤坝巡查增补工事,事及江流大计,堤坝修不好那年年是民不聊生,严重影响长安周边百姓收成。
傅庭安也得跟着去,只是他下了朝以后就被同僚拦了下来。
“傅大人,您听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