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沈旷望着那又恢复精神的反抗他的样子,竟然有些稍微安心了,不过……
是不是欺负过头了啊。
广华殿,又是熟悉的地方。
只是这次特地挑了午间轮班的时间,不会有人看见她出入。
沈旷的寝殿应当无人接近,当宫门关上的那一刻,秦砚转过身盯着沈旷。
只剩两人,秦砚问:“那我要在这待上多久?”
“宫宴之后?”沈旷说道。
“不行,后天。”秦砚也开始讨价还价,但是对于沈旷来说,那表情看出来就是没奏效。
“这也不能商量?”
“总是这样……”
只是肩膀上忽然一沉,拢住她的身影越发沉重。
“我很嫉妒。”耳旁的声音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即使只是听到就是止不住的嫉妒,所以妒火冲击了头脑。”
“但是我现在没资格……”
声音逐渐变为了呢喃的胡言乱语,最后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秦砚承受不住重量直接向后倒去。
“陛下!”秦砚脱口而出。
她赶紧查看倒在一旁的沈旷,摇晃着他,“沈旷!”
但摸了摸额头,再探了探呼吸,秦砚忽然松了口气。
原来是睡着了啊……
看样子是几日没睡过了。
什么事值得这么拼啊,真是的。
直到晚间,秦砚照旧在广华殿看着书,不过也就能看看枕边的那些。
本应觉得看着生气的脸就倚在一旁,睡了这么久都没醒,秦砚不由得怀疑是几天没睡觉了。
秦砚单手举着书,翻页都有些困难。
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有些心怀鬼胎的皇帝拽住了她的右手。
真是做梦也不放过她啊,嘁。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砚从午间就没吃上饭。
不过临近傍晚康平进来了,秦砚以为终于来了救星,“来的正好,拿点吃食吧,再传太医来。”
康平一一应下,但仍旧站在屏风外未走。
秦砚知道这是有事发生,“有什么事就说吧。”
康平禀报道:“王府失火了,但扑灭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
秦砚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就问道:“冬……”
“冬寻姑娘已被带去安全的地方,还请娘娘放心。”康平平稳的话语让人放心。
秦砚放下心来,“多谢。”
“嗐,咱这可担不起您谢,都是应该的。”康平尽职尽责,谁都眼见着早间两人大吵一架,又带了皇后娘娘回了宫中,多少有些……担心。
他又补充道:“恕奴才多嘴,陛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有意……”
“我知道。”秦砚说道,她看向旁边熟睡的人,笑道:“没事了。”
康平适时退下,屋内恢复了平静,刚刚点燃的烛火明亮通透,不知王府失火损失怎样。
那些树木她可费了好些心思。
是冲她来的。
知道她的行踪,又能在王府按下细作,如此大动干戈。
沈旷这是打算做什么?引得那些人迫不及待?
“知道了?”
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沉睡的皇帝睁开眼睛看见坐在一旁无法自如活动的人,心中稍稍放心。
秦砚板着脸盯着沈旷,没好气地说:“因为你们在忙的事情有人想对我下手,于是找人假扮了我回到王府,把我带回宫。”
“所以就是等着他们下手,或是投毒,或是放火,或是行刺。“秦砚说道。
沈旷坐起身,但他手上并未放松,见他醒了就要挣开的手没能逃出钳制只能认输。
他环着纤细的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有节律跳动的脉搏,脆弱但温暖。
“为什么不早说。”秦砚问着。
长了张嘴不会好好说话。
沈旷笑笑,说道:“一些没资格的坏心眼而已。”
沈旷不是圣人,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秦砚非要往他在意的地方戳。
不过还是有些过头了吧。
秦砚瞪他一眼,就是故意的,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怪啊。
沈旷无奈说道:“而且说了又怎样?”
“‘信你的鬼话’、‘呵,编理由都不会编个好的’,你会这么说。”
沈旷学得有鼻子有眼的,引得秦砚轻笑了一声,又迅速收了回去。
“不生气了?”沈旷拉近了距离。
“嘁。”秦砚甩过头不去看他,“太医一会来,您去前殿看吧。”
“担心了?”沈旷笑道。
秦砚嘴角抽动,“就是个陌生人倒在大街上都会问几句吧?”
知道了,是担心了。
“只是这几日睡得少了,应当无事。”沈旷决定还是不再得寸进尺,起身穿衣准备去前殿了,“阿砚,暂时在宫中住几日吧。”
“嗯。”秦砚无奈,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选择,“接下来是看他们知道了我在何处,即使是身处皇宫,但也要动手的都有谁,是吧?”
冒着忤逆犯上的风险也要她死,看来是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啊。
只是她想不通——
“您到底在谋划什么?”秦砚问道。
这不像是她平时能问出来的话,她甚至一点也不想沾染政事。
难得秦砚会问,但是沈旷这次却不能答复她。
“我说过会给你选择。”沈旷十分认真地说道。
“不觉得有些苍白吗?”秦砚反问。
是,苍白的承诺。
“一定会。”沈旷极为认真地说道。
秦砚被那副神情震慑到了,即便习惯于沈旷平常的冷淡,也不禁被这份认真打动。
有那么一瞬间,秦砚真的相信沈旷会给她带来选择。
但……
她可是秦砚,就算动摇也要瞪着眼说——“知道了,快去快去!”
太医的诊察自然是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沈旷倒是在前殿待了许久。
秦砚猜想应当又是被政事绊住了吧,也没太在意。
沈旷回来时,秦砚还给自己做着心理动员,不过是在这待几日,谁说也不听谁说也不管。
不过沈旷却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太医院药房进行改制,许多药物都进行了减毒增效。”
秦砚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什么内涵。
“徐太医在季度统筹的时候检查了你此前开的药方,你之前开的药方也在改制其中。所以他叮嘱若是近期有服药的需求,应当注意一些。”
徐太医特意说的话让沈旷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他便转述给了秦砚。
不过秦砚又品了一遍沈旷转述的话,更改炮制方法?减毒增效???
这不对,这十分不对。
“……太医院药房改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砚瞬时额间冒出了一丝细细冷汗,抓住沈旷的衣袖问道。
她昨夜听说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多出真么一档事?!
“药房改制是一个半月以前,太医院则稍晚一些。”沈旷看向秦砚,似乎只是简短的转述就让人心神不宁,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秦砚猛然想起,给她送药典的老太医欣喜地问她是不是太医院要改制了,原来就是那时候的事?
那、那她喝下的避子汤?也没用了?
“此前你调理的药方可有问题?”沈旷看向愣在原地的秦砚,“徐太医说是减毒增效,效力有所更改,但对身体无害。”
秦砚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因为无害才有问题!!!
那徐太医这番前来叮嘱,是……难道是诊出她有喜脉?还是只是看见了她此前的药方产生了怀疑?
秦砚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心中忐忑万分,“那无害自然是最好的。”
似乎一切都很合理,减毒增效这确实是不错的事。
沈旷心中横过一道疑虑,是药方有问题。
秦砚冲沈旷笑笑,见他也并未再做纠缠,倒也先不用担心沈旷会发现。
也许应当召徐太医来确切问一问。